第173章 瓷不過手
老者朝剛剛問價的人努了努嘴，轉頭有些不解的看着許大茂。
“老爺子，話可不能這麼講啊！這三本書和其他那些普通貨色可不一樣，這裏頭記的全都是咱老祖宗傳下來的無價之寶哇！價格自然要高一些啦！”
“再怎麼寶貴，沒人去讀它，放在這小攤兒上也白搭呀！還是給我便宜點兒吧！”
“老爺子，已經每本書都給您優惠兩塊錢啦，真的不能再便宜了啊！您去這鬼市裏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像這種清代的醫書到底值多少錢了。而且嘛，價格稍微定得高一點，您老把它買回去之後，肯定也會更加珍惜……”
許大茂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臨了還拋出這麼一段歪理邪說，差點沒把那位留着山羊鬍的老者給氣笑了。
“行，那我就要了吧。不過我瞧着你這兒的這條狗長得還怪好看的嘞，跟我家裏養的那條大黃狗挺像的，乾脆就當作搭頭送給我得了！”
山羊鬍老者不緊不慢地說道。
“嘿嘿，那可不成哦，老爺子。這樣好啦，既然您眼光這麼好，那我就把這個東西送給您當搭頭吧。”
許大茂一邊說着，一邊順手從旁邊抓起了一串墨玉手串，然後遞到了山羊鬍老者面前。仔細一看，這串珠子的個頭兒可不小，估摸得有15mm那麼粗。
“老爺子，我送您一串這個。這可是正宗的墨玉，您是中醫，應該曉得它的好處。光這一串，我單賣都得要大幾塊錢咧！”
許大茂繼續說道，臉上擺出一副捨不得的神色。
“我跟你講的可是這條瓦罐土狗啊，你怎麼給我搞來這麼個玩意兒？”
山羊鬍老者嘴裏雖然嘟囔着表示不滿，但還是伸出手把那串手串接了過去。
“這只是民國時期的物件，不過這玉質確實一般般不怎麼樣。要不這樣吧，我出五塊錢，你就把這條小狗轉讓給我怎麼樣？”
山羊鬍老者一邊說着，一邊掏出三十五元鈔票遞給許大茂。
許大茂滿臉笑容地接過錢，迅速收起三十元，然後將剩下的五元塞進老者手中。
“老爺子，您可別指望能從這兒撿到什麼便宜嘍。實話告訴您吧，別說五塊錢，就算給我五十塊，我也絕對不會賣掉它的！”
旁邊幾個聽到許大茂和老者之間的交談後，都忍不住好奇地朝這邊張望過來。其中還有兩個人徑直朝着他們走來。
只見其中一名男子身着唐裝，手上正擺弄着一串直徑約30mm的黃花梨對臉手持佛珠。他走到陶俑狗跟前蹲下身去，藉助燈籠微弱的光線仔細端詳起來。
“不過就是一隻普通的瓦狗罷了！居然還敢開價五十塊，年輕人真是不懂做生意......”
山羊鬍老者嘴裏念念叨叨地嘟囔了幾句，心裏明白這次沒法撿到便宜了，於是便拎起燈籠慢悠悠地離開了許大茂的攤位。
此時此刻，許大茂正和婁曉娥並肩坐在草蓆邊上，他們並沒有去打攪那些手提燈籠正在專心查看物品的人。
也許是因爲天氣寒冷的緣故吧，隔壁那個販賣皮貨的攤主生意相當紅火，三三兩兩地圍着幾個顧客正在精挑細選着中意的貨色，而攤主本人則壓低聲音耐心地向每一個顧客詳細介紹着商品。
眼看着有兩位顧客買下了皮帽子和手套，許大茂這才猛然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急需一雙皮手套。
“老哥，麻煩您替我挑副皮手套唄，這會兒正好有幾位客人在這兒，實在走不開呀。”
畢竟自家攤位前還有兩三個人正在打量貨物呢，萬萬不可冷落了這些潛在的買家。
“沒問題！老弟放心好啦，我保證給你挑一雙又大又好的！”
大約過了兩分鐘左右，那位皮貨攤主便朝許大茂這邊扔過來一雙精緻美觀的黑色皮手套。許大茂連忙戴上一試，嘿！尺寸竟然出奇地合適。
“這得多少錢啊？等會兒手頭空閒些，我再給您送過去哈。”
“什麼錢不錢的，送給老弟了！”
攤主豪爽地大手一揮，轉身又去熱情地招待其他顧客了。
“唉，那怎麼行呢，大家都是做買賣的，都不容易！拿着！”
許大茂二話不說，迅速從兜裏掏出一包大前門香菸，朝着攤主用力一拋。
“哎喲，謝謝兄弟啊！”
攤主敏捷地接住飛過來的煙包，打開一看，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大前門，頓時笑得合不攏嘴，連連向許大茂道謝。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而蒼老的聲音傳來：“小哥兒，把那個瓶子拿給我瞧瞧。”
一名身着樸素、神情專注的老者在端詳了一陣攤位前擺放的那些牙雕玉佩等小件物品之後，將目光落在了許大茂身旁的一隻景泰藍花瓶上，並伸手指了指它，示意許大茂拿過去。
“好嘞！”
許大茂爽快地應了一聲，伸手握住瓶口，輕輕鬆鬆單手提了起來，然後快步走到老者面前，毫不猶豫地把瓶子遞到了他手中。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位老者並沒有接手，而是一臉嚴肅地對許大茂說：“還是放在地上吧，小夥子，‘瓷不過手’的規矩難道你不懂嗎？要是這寶貝疙瘩我沒接住，失手掉到地上摔碎了，到時該算你的責任還是我的過錯呢？”
老者笑眯眯的說道，彷彿是在質疑許大茂身爲混跡鬼市做買賣的人，如此的“不專業”一般。
“嘿嘿，老爺子說得對啊，但瓷不過手的規矩我還是懂的，如果這玩意兒掉了，那肯定得算我頭上啊！”
許大茂嬉笑着說道。
“不過呢，本人自覺手腳還算靈活，就算老爺子沒接住，我也能及時反應過來，絕不會讓這寶貝摔到地上。”
許大茂拍着胸脯保證道。
“哦對了，還有一點，這可不是普通瓷器，老爺子，您可得瞧仔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