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家裏人,外人
以前就算要找港島商人商量事情,也是一個一個找,如果兩個以上,基本上就不會在辦公室,而是會選擇某些酒店。
那樣的話,大家感覺上就是平等的。
而今天的某社卻是很強勢,強勢到把大家聚在一起,卻是晾了半個多小時,連個招待的人都沒有。
在這期間,自然也是喊了一些人進去談話,其中也包括許大茂。
這就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了。
也說明現在的某社底氣很足,想要告訴那些港島大佬的是,今天是他們求着咱們,而不是我們求着他們。
許大茂自然很高興這種轉變,祖國越是強大,他也就越安全。
從始至終,許大茂跟內地的利益就是站在一起的。
許大茂因爲前段時間的事,跟某社的領導可以說配合的相當默契,關係與別人不同。
這也就造成了,許大茂骨子裏那副獨屬於四九城爺們的散漫,在這個時候就顯露了出來。
許大茂相當灑然的走進了領導辦公室,許大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來的,也沒工作人員喊,許大茂也沒問,但與相熟的幾個工作人員一個眼神的交匯,許大茂就自然而然的敲門走了進來。
許大茂愣了一下,卻是笑嘻嘻的對着坐在對面的老者說道:“領導,現在咱們這是火了?”
對面一本正經的領導,聽到許大茂這番話,卻也是繃不住了,對着許大茂點點手指,搖頭說道:“你說你,現在也是實體制造的大王,文化界的巨佬,說話怎麼像那啥似的?”
許大茂撇撇嘴說道:“領導,您可別高擡我,我就是四九城的一個小老百姓,要不是我岳父家那些破事,說不定我到現在還是在軋鋼廠混日子。您指望我能正經到哪去?
不瞞您說,我現在身上穿的這身衣服,怎麼穿怎麼不自在。
我還是想着穿工裝,天天拎着飯盒早起晚歸的日子。
就港島這小地方,要不是咱們留着當窗戶,哪有豎子稱王的可能?”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許大茂也不需要隱瞞。
事實上,在這場風雨之前,看出情況不對的,不止是許大茂一個。
世界太大,總歸會有幾個聰明人,有些如許大茂這樣的,有能力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於是那些人成了傳奇。
但絕大多數人,是看出了事情的變局方向,要麼就是家大業大,猶豫着沒有改變。
要麼就是身處陋室,沒能力改變。
與其躲躲閃閃,不如大方承認。
反正現在婁半城也沒了,許大茂可以把所有事情全部推到婁半城身上。
對面老者聽到許大茂這話,臉色也有些不自然起來,沉吟着說道:“是啊,外面千好萬好,不如家裏好。”
鄉愁可以有,但不能一直有,老者與許大茂閒話幾句,開口問道:“許大茂同志,你對外面的事情怎麼看?”
許大茂搖搖頭,卻是說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不說我自己,就說外面幾個原本就跟咱們親近的大佬,如果咱們給他們與別人一樣的待遇,他們會怎麼想?”
老者明白了許大茂的意思,事實上,當港島這邊的請求發回四九城以後,也是各種爭論。
有跟許大茂一樣說法的,也就是先緊着自己人來。
也有說要講團結的,也就是隻要求上門的人,都要一視同仁。
這隻能說屁股下位置不同,格局就是不同。
像老者也是問了幾個人,基本上每一個說法都是跟許大茂差不多。
商人嘛!
自然利益爲主。
像是許大茂想着摻和電視臺的事情,如果他肯睜着眼睛說瞎話,背刺內地幾句。那他原本沒有的資格,說不定就會送到他面前。
更可能的是,他也會像某些人那樣,也混個爵士。
但許大茂知道那些不能做,所以許大茂這方面利益就混不到。
其實後世簡單看,好像每個大佬都是慈眉善目,做了多少好事。
但具體到現實當中,每一個都是利益爲先。
像是某電影大佬,就是一直反對我們的。
等到後來大勢已定,這才改變態度,通過慈善的方式與咱們修好。
像這些人就是騎牆,跟huo家那種一直支持咱們是不同的。
許大茂說的也就是這個意思,現在隨着小日子跟阿麥瑞卡主動跟咱們修好,現在強勢在我。
如果一下子不計前嫌,大家一個待遇,那許大茂以前受的委屈,那就白受了。
許大茂這話不只是爲自己說的,他知道以後的局勢還會有反覆。
如果某社不能強勢一些,替他們撐腰,那麼他們以後的日子就會很難過。
稍微有一點反覆,那些騎牆的,就會選擇變臉。到時候像許大茂這種釘死了標籤的人,就是那些人首先對付的對象。
老者問道:“不能兩全其美?”
許大茂還是搖頭,嘆息道:“領導,你知道我的漫畫社在小日子,在阿麥瑞卡是怎麼過的麼?
三天兩頭有人上門找事。
我現在在兩個地方都快混成社團了。
我也想好好做生意,但使壞的人太多。
而且領頭的,或者說出主意的,就是跟我一個膚色,說一樣話的人。
我是這樣,嚯老他們估計也是這樣。
隨便哪裏,都不可能跟所有人做朋友。
講金也要講心,咱們不能讓人心涼。”
許大茂以前沒資格說這個話,但自從他在南方小城梳理出產業鏈之後,他就有資格說這個話了。
也就是現在的許大茂,是絕對的“我們”。
而不是像以前的關係那樣,只是友善。
其實某社肯找許大茂他們談,就已經表明了這邊的態度。
這個年頭的我們,在大家庭裏,還是說話很強勢的。
對友與非友的態度分的很明確。
按照咱們過日子的說法就是,幫親不幫理。
當然,作爲親,也不能胡攪蠻纏。
這麼說吧,就解放後到後世,在這段時候,咱們在跟外面關係上,就沒有喫過虧。
就算有些事不得不認,但也留下了以後翻臉的理由。
老者看着許大茂笑道:“看來怨念很深啊!”
許大茂笑道:“我要沒怨念那才真正奇怪了。
咱們自己的土地,暫時借給他們住幾宿,還真把這地方當他們家了?
這也沒什麼氣的。
老祖宗不爭氣麼!
可咱們有些人,腦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喫着咱們自家的飯,胳膊肘卻偏偏往外拐。…”
“牢騷話少說。”老者制止道。
許大茂閉上了嘴,他剛纔也是有感而發。卻也是知道這兒不是說這些話的地方。
畢竟,咱們的形象,一直是一隻白色的小兔子。
許大茂緩了緩,卻是認真的說道:“咱們家裏是窮,但咱們骨頭硬。前些年那麼難,咱們都過來了。
何況現在?
我個人意見,該立規矩的地方就該立起規矩。
也可以告訴某些人,有些事,不是一個小商人可以碰的。”
許大茂的話相當強勢,他現在有這個資格。雖然財富上,許大茂在港島還是排不上號。有些人家幾輩子積攢的底蘊,不是許大茂這種新生代生意人可以比較的。
但現在許大茂已然成了咱們這邊在港島的代表,他要是不說,很多親近咱們這邊的人就會失望。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靠着什麼樣的標籤掙了錢,你就得主動維護這個標籤的榮光。
談完話後,很快就開了個會。
其實會上沒說什麼,只是把大家的需求記錄了一下。至於表態什麼的,在會上根本不可能有。
許大茂與幾個大佬對視了一眼,大家的眼裏都有偷笑。
估計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沒過多久,某社這邊就通知了許大茂,有一個名單,基本上親近咱們這邊的大佬們推薦上去的那些商人,問題都解決了。
其他的也沒完全拒絕,只是以生產能力不足,讓那些人等待。
一個南方小城,就把咱們這邊的定單,全部喫完了。
然後對那些人一句產量不足。
嗯,這很腹黑,許大茂很喜歡。
許大茂回到小家,冉秋葉挺着個肚子就往許大茂面前湊。
許大茂現在生活習慣上,也有些西化,掛包,換鞋,鬆領帶,在冉秋葉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又低身貼在冉秋葉肚子上聽了聽。
母性的光輝讓冉秋葉更美三分,她溫柔的看着許大茂做完這一切。
冉秋葉問道:“今天開會說了什麼?”
許大茂笑道:“還能說什麼?
一幫平時不燒香的主,這個時候哭着喊着咱們是一家人。
要是你,你會不會答應他們?”
冉秋葉笑着搖搖頭,許大茂扶着冉秋葉坐到沙發上面,對着冉秋葉問道:“今天干嘛了?孩子有沒有鬧騰?”
冉秋葉笑道:“孩子好乖的,還跟他外婆打招呼了。”
許大茂問道:“今天媽過來了?”
“嗯,大茂,我跟你商量個事。”冉秋葉遲疑的說道。
許大茂看向冉秋葉,卻是答道:“要是還是那個事就不用說了,我不會答應,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上次雨水帶着身孕跟我跑到港島,在船上暈船差點死掉,把我嚇得個半死。
我不能爲了外人的名聲,讓你去冒那個風險。”
冉秋葉嬌嗔道:“你也太霸道了。”
冉秋葉說的自然是怎麼隱瞞未婚先孕的事情。
冉秋葉在阿邁瑞卡那邊的關係,是讓她去阿邁瑞卡待產,但卻是被許大茂拒絕了。
說實在的,許大茂真不明白那邊是怎麼想的,按理來說,以許大茂現在的財勢以及關係網,冉秋葉又不是夏M那樣的娛樂圈名人,完全可以把她隱婚生子的事給遮掩住。
但冉秋葉在阿邁瑞卡的外家,就是讓她過去待產,許大茂感覺裏面有問題。
許大茂冷笑道:“我不知道你舅舅家那邊打什麼主意,但不管他們打什麼主意,不要打到你身上,還有我孩子身上。
不然我會跟他們拼命。”
冉秋葉雖然對許大茂這話感動,但懷孕期的女人,想法都是很奇葩。
像是冉秋葉就是問道:“你都好幾個孩子了,多一個少一個有什麼關係?”
冉秋葉說完,才感覺自己說錯話了,下意識的掩住了嘴巴。
許大茂看自家媳婦這副傻樣,也不由輕笑起來說道:“只要是我的人,我就在乎,少了誰都是不行。”
按理來說,這般動人的情話,冉秋葉該感動纔是,只是可能冉秋葉的智商全部送給了肚子裏的孩子,也可能就是這段時間她顯懷了,不能出門,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的太多。
總歸這段時間,冉秋葉的說話就是不經過腦子。
冉秋葉懟道:“那夏姐呢?”
許大茂直接黑臉,這媳婦不能要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沒辦法,沒奈何,天大地大,大肚婆最大。
許大茂深吸一口氣,對着冉秋葉說道:“有空你去找小娥跟雨水玩,別一天到晚悶在家裏。
天天胡思亂想的,這小腦袋瓜裏也不知道想的什麼?”
許大茂伸手在冉秋葉額頭上點了點,冉秋葉回了他一個皺鼻。
其實有些事,冉秋葉不說,許大茂也是知道。
比如說,冉秋葉家兩個舅舅,生的三個孩子全都是姑娘。
按理來說,他們一直生活在阿邁瑞卡,思想上面應該開放一些,至少男女應該平等。
但實際上,卻不是如此。
據冉母私下對着許大茂說,冉秋葉兩個舅舅思想比較傳統,總想着有個男孩子傳承家業。
這番話,讓許大茂思想有些混亂。
等到冉母解釋後,許大茂才理清那兩個沒見面舅舅的想法。
也就是冉秋葉舅舅家的三個姑娘,有一個是拉拉,根本就指望不上。
其他兩個閨女,倒是取向正常,卻是嫁了兩個老外。
冉秋葉兩個舅舅,在情感上真接受不了。
於是纔打上冉秋葉肚子裏孩子的主意。
許大茂只感覺奇葩,女兒嫁人的時候當父母的不管。等到生米都做成爆米花了,現在卻是後悔了。
早幹嘛去了?
這個時候,許大茂才知道冉秋葉外婆家爲啥對冉秋葉這麼大方,這是當時就不指望他們家幾個姑娘了唄!
只能說大戶人家的事,都是複雜事情。
但之於許大茂而言,他自己的子女,必然要在自己身邊長大才行。
其他什麼都可以談,就是這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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