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捨不得喫
一想到陳家兄妹平時揹着她喫這麼多好東西，賈張氏就忍不住破口大罵。
既然這些東西被她看見了，那就歸她了。
賈張氏環顧四周。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這裏又是後院，無人走動。
賈張氏再無顧忌，徑直進了門。
她先在屋裏翻找了一圈。
找到一顆白菜和幾個土豆。
最後，連桌上的東西也全部順手牽羊了。
四合院內。
賈張氏拎着一堆東西，從陳小安家離開。
她自以爲這件事無人知曉，
卻不知黑暗中有雙眼睛將一切盡收眼底。
那就是同住在後院的何雨水。
……
賈張氏拎着一堆東西回到家。
“咯咯咯。”
人還沒到家，笑聲先傳了進來。
賈張氏的笑聲驚動了兒子賈東旭。
“媽，你笑什麼呢？”
賈東旭從裏屋走出來，下一刻，他整個人愣住了。
“這麼多東西，還有這魚，媽，你從哪兒弄來的？”
“你問的這話，這些當然是買來的。”
賈張氏說謊時臉不紅心不跳，脫口而出。
“買？”
“媽，您口袋裏比臉還乾淨，怎麼可能是買的？”
賈東旭對賈張氏瞭如指掌。
那麼一堆東西，讓他感到一陣心慌。
“我說是買的，就是買的！”
“我今天撿到錢了！”
“要不是因爲我，你能喫到魚？”
賈東旭一再追問。
終於把賈張氏問煩了。
她擺出當媽的架子就是一頓罵。
賈張氏的說辭。
賈東旭一個字都不相信。
但就像賈張氏說得那樣，
有魚喫，比什麼都強。
他也懶得再去追問了。
“秦淮茹，還不快點出來做飯！”
賈張氏的話音未落，挺着大肚子的秦淮茹便從裏屋走了出來。
秦淮茹對賈張氏對她的態度毫不在意。
她的心思全在那條魚上。
事實上，她早就饞這一口了。
上次賈張氏去陳小安家**，她以爲能跟着沾光喫到魚。
不曾想不要說賈張氏，甚至整個四合院的人都沒能嚐到魚的滋味。
秦淮茹心裏很是失望，卻不敢表露出來。
這才過了幾天，自己家就要喫到魚了。
她纔不管那條魚是怎麼來的。
只要有的喫就行。
該說不說，秦淮茹幹起活來手腳非常麻利。
說話的功夫，就把魚收拾好了。
“秦淮茹啊，我要喝魚湯。”
秦淮茹這邊在忙着，
賈張氏坐在炕頭上，喫着從陳小安家順手拿來的花生米。
她邊喫邊囑咐秦淮茹。
“知道了。”
不用賈張氏囑咐，秦淮茹也知道，做魚湯全家人都能喫到魚。
否則就這麼一條魚，還不夠賈家母子兩個人喫的。
過了一會兒，鮮美濃郁的魚湯出鍋了。
賈家三口人喝着魚湯，比過年還高興。
“咯咯咯，這魚湯真鮮啊。”
賈張氏端着碗迫不及待地先喝了一碗。
也不管燙不燙。
直到肚子裏有了底，才笑出聲道。
“是啊，媽，這魚個頭這麼大，還新鮮。”
賈東旭更是一邊喝着魚湯，一邊喝着小酒。
更加美滋滋。
換做平時，只有過年才能喝上酒。
但今天這菜太豐盛，不喝點酒實在太可惜。
至於秦淮茹，從坐下就一言不發地邊喝魚湯邊喫窩頭。
“秦淮茹，你少喫點，小心撐着我孫子。”
賈張氏眼見魚越來越少，
又看到秦淮茹的嘴巴就沒停過，忍不住數落道。
“媽，我現在可是兩個人在喫，您孫子早就饞這一口了，撐不着的。”
秦淮茹哪肯放下筷子，她看都不看賈張氏一眼，順口胡謅。
賈家三口人開心地喫魚喝魚湯。
濃郁的魚香味在四合院裏飄散開來。
“咦，今天這魚香味不是從後院傳來的。”
“呀！是從賈家傳出來的。”
“賈家這是鬧哪樣？居然捨得買魚吃了？”
四合院裏的家禽們聞着魚香紛紛湊了過來。
直到停在賈家門口才肯罷休。
賈張氏心中暗自得意，又盛了一碗魚湯，邊品嚐邊與衆人搭腔。
“捨得，怎麼捨不得！”
“這不，我家寶貝孫子饞這口了，特地給他買的。”
賈張氏說着，還不忘炫耀一下她那尚未出世的金孫。
“喲，賈家的老太太可真是疼愛孫子啊，真讓人羨慕。”
“那啥，賈家的，你看你桌上還有那麼多，分我點魚湯嚐嚐唄，讓我們家也沾沾光。”
“就是就是，賈家的，咱們都是多年的鄰居了，魚我們就不奢望了，喝點湯總行吧。”
然而，那些人的話還沒說完，賈張氏的臉色就變了。
“滾滾滾，都給我滾！這點魚湯我們自己都不夠喝呢！”
“想喫魚？自己花錢買去！”
賈張氏向來都是佔人便宜的主兒，
哪裏容得下別人來佔她的便宜。
她對着那些人就是一頓臭罵。
然後放下碗，
重重地關上了自家的房門。
鄰居們見無利可圖，也就一鬨而散了。
“呸，什麼東西！”
“不給就不給唄，犯得着罵人嗎？”
“就是說啊，上次賈家的去陳家**，我們還以爲是陳家的錯呢。”
“以後還是離賈家的遠點吧。”
經過這件事，鄰居們都看清了賈張氏的爲人。
與此同時，後院裏，
易中海喫完晚飯正在院子裏溜達消食。
當他走到陳小安家門口時，看到那扇敞開的門，頓時明白了過來。
陳小安家的門大開着，屋裏卻空無一人。
而賈家卻突然多出了一條魚。
易中海幾乎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蹺——
賈家的這條魚恐怕來得不太正當。
片刻後，易中海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微蹙着眉頭的樣子讓一大媽感到好奇。
“你這是怎麼了？剛纔不還好好的嗎？”
然而面對一大媽的詢問，
易中海卻選擇了沉默。
“賈家今天居然喫魚了？”
一大媽見易中海不肯回答，便換了個話題。
“在這個院子裏，啥祕密都藏不住。”
“賈家那麼摳門，他們家能捨得買魚喫？”
一大媽感到不可思議。
“那魚不是買的……”
“那魚是從哪兒來的？”一大媽追問道。
“我剛纔溜達的時候，看到陳小安家的門沒關……”
“你是說賈家的魚是從陳家偷的？”
一大媽說到這裏被易中海打斷了。
“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別到處亂說。”
“咱們就當不知道這事兒，我自有安排。”
夜幕降臨，
陳小安帶着妹妹穿過了狹窄而幽深的巷弄，
最終來到了離南鑼鼓巷最近的醫館。
醫館門前懸掛着一盞搖曳的燈籠，在夜色中發出昏黃而溫暖的光芒。
陳小安輕輕叩響門扉，
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位面容和藹、滿頭白髮的老郎**現在門口。
“快進來，孩子們。”老醫師見狀，急忙招呼他們。
陳小安道了聲謝，揹着妹妹踏進了醫館的門檻。
館內瀰漫着淡淡的草藥香氣，令人心神寧靜。
老醫師細心地查看了妹妹的脈象，又詳細詢問了她的病情。
當得知妹妹只是因受涼而高燒，陳小安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
老醫師轉身走向櫃檯，開始抓藥。
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中藥便遞到了陳小安的手中。
“讓你妹妹喝下，好好睡一覺。”老醫師囑咐道。
陳小安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扶起妹妹陳小果，喂她喝下藥。
藥效很快顯現，妹妹的眉頭逐漸舒展，呼吸也變得平穩，最終陷入了沉睡。
陳小安凝視着妹妹安靜的臉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這時，他才注意到妹妹身上的衣服溼漉漉的，緊緊貼着皮膚。
他皺起眉頭，不解其因。但看妹妹睡得正沉，他打算等妹妹醒來再問個明白。
那位老醫師非常體貼，他早就注意到了陳小果溼透的衣服。
他不僅替陳小安煎好了藥，還從房間裏拿出一條小被子，遞給陳小安說：“小夥子，讓你妹妹把衣服換了，這條被子先給她蓋上，免得加重風寒。”
陳小安接過被子，感激地點了點頭。他輕輕地幫妹妹脫下溼透的衣服，用那條小被子將她緊緊包裹起來。
火爐的溫暖逐漸驅散了他們身上的寒意，而老醫師的善良與熱心更是讓陳小安的心中充滿了感激。
老醫師提議道：“現在天色已晚，而且如今這特殊時期，晚上街上不太平。你們兄妹二人今晚就在我這醫館裏住下吧。”
老醫師說的是實話。陳小安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深知這一點。
這個年代之所以沒有夜生活正是因爲這個特殊的時期。百廢待興之初誰都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善是惡。
所以爲了民衆的安全晚上到了一定時間就不允許隨意在街上走動。
陳小安聽了老醫師的話稍作思考。他知道這樣可能會給老醫師帶來麻煩但眼下的情況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於是他對老醫師說道：“那就麻煩您了宋醫師。”老醫師姓宋這家醫館在這一帶已經開了許多年了。
附近的人們有個頭疼腦熱的寧願來這裏也不願去醫院。
宋醫師笑了笑擺擺手表示沒關係。
妹妹一直在沉睡陳小安心中愧疚一直守在妹妹身邊。
宋醫師見狀微微點了點頭。陳小安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自己還是個孩子但卻這樣細心地照顧着妹妹。
看到這一幕宋醫師不禁感到欣慰。他見外面無人便將醫館的大門關上。
空曠的走廊裏迴盪着腳步聲。
那人隨即轉身，步入廚房，開始了忙碌的烹飪。
很快，空氣中瀰漫起誘人的飯香。
陳小果，雖然已退燒但仍陷在沉睡中，卻被這飯香緩緩喚醒。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哥哥陳小安守在牀邊，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陳小安察覺到妹妹的醒來。
他輕聲問道：“小妹，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哥，我沒事了。”陳小果剛醒來的嗓音帶着些許沙啞，但精神明顯好了很多。
陳小安聞言，輕撫妹妹的額頭，確認燒已退，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
他注意到妹妹的衣服還是溼的，不禁皺眉問道：“小妹，你的衣服爲什麼是溼的？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這個想法自從他發現妹妹衣服溼透後就一直縈繞在心頭。
現在妹妹終於醒了，陳小安自然要問個清楚。
他急切地想知道妹妹到底經歷了什麼，一想到自己不在時，妹妹孤零零一個人可能受到的欺負，他就心如刀割。
然而，還不等妹妹開口，宋郎中端着熱氣騰騰的麪條從廚房走了出來。
“呦？丫頭醒了？”他熱情地招呼着，“正好飯做好了，快趁熱喫。”
宋郎中臉上洋溢着和藹的笑容，催促着兄妹倆喫飯。
陳小果看着面前的麪條，不禁嚥了咽口水。
她雖然非常餓，但卻不敢去接宋郎中遞來的麪條。
她牢記着哥哥的教導，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儘管飢餓難耐，但她仍然堅守着這個原則。
宋郎中看在眼裏，明白小丫頭心裏的顧慮。
他當即將另一碗麪條遞到陳小安面前。
陳小安一愣，下意識地擡頭看向宋郎中。
宋郎中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說：“小夥子，你也一起喫。”
聽着宋郎中的話，陳小安看了一眼妹妹，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心底泛起無盡的暖意，這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陌生人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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