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竊竊私語
於是，陳小安若無其事地在院子裏溜達。“賈家昨天可真是開葷了，”他聽到有人議論，“是啊，我都看見了，那麼大的一條魚啊！”“賈張氏那老婆子說是她買的，我可不信，”另一人附和道，“沒錯，就她家，能捨得花錢買魚喫？”
陳小安溜達到前院，看到一大媽和三大媽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雖然她們說悄悄話，但聲音卻不小，陳小安把她們的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哎呦，小安回來了，你妹妹的病怎麼樣了？”兩位大媽正說着，聽到腳步聲停了下來，看到是陳小安便打招呼道。
“已經沒事了，昨晚喝了一副藥就退燒了，”陳小安回答道，“以後會注意的。”“一個小丫頭自己在家，不懂得照顧自己，”一大媽叮囑道，“知道了，大媽，”陳小安應道。
“小安吶，你聽說了嗎？昨晚賈家也喫魚了，”一大媽突然說道，“那個香味呦，飄出去老遠，院裏的人都聞見了。”“那賈張氏真不是個東西！”三大媽接口道，“院裏有人去她家要一碗魚湯嚐嚐，她當場就翻臉了，還罵人，罵得那叫一個難聽。”
這番話是一大媽故意說給陳小安聽的。雖然易中海早就囑咐過她不要多管閒事，但她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那張大媽有沒有說，她那條魚是哪兒來的？”陳小安根本沒想到兩位大媽會全都說出來，他只是隨口一問。
“那我們哪兒知道去，不過她說她是撿錢買的，”一大媽回答道。陳小安聽後心裏一陣冷笑，“撿錢買的？”那老巫婆撒起謊來真是臉不紅心不跳。他現在已經徹底弄清楚了自家丟的魚和大白菜一定是賈張氏偷的！
陳小安腳步不停徑直往四合院外走去。既然已經弄清楚了是誰偷的東西那就讓警察來處理吧。在四合院門口他迎面遇到了閻埠貴。閻埠貴顯然沒想到會在門口遇到陳小安。
“正好，我找你有事。”
陳小安心中一動，隨閻埠貴重返四合院。
“去你家談。”
閻埠貴環視四周，見衆人矚目，便拉陳小安徑往後院行去。
須臾間，兩人已一前一後踏入陳家之門。
“閻大爺，莫非我妹妹上學之事有眉目了？”
“讓你猜中了！”
“昨日會後，我向校長提及了小果的入學問題，”
“校長已經首肯。”
“小安，你得儘快籌措學費。”
“三天後便是開學之日。”
閻埠貴此言，盡顯爲陳小安着想之心。
念及那兩條魚的情分，他竟真辦成了此事。
陳小安聞言，即從口袋中掏出一疊鈔票。
“閻大爺，請問學費需交多少？”
閻埠貴萬沒料到陳小安會如此爽快地掏錢。
他望着陳小安手中的鈔票，愣神良久。
“小安，真了不起啊！”
“你竟真湊齊了學費？”
閻埠貴凝視着那些錢，藏在鏡片後的雙眼充滿了難以置信。
“是啊！”
“這幾天靠釣魚掙了點。”
陳小安含糊其辭地敷衍道。
“湊齊就好。”
閻埠貴點頭示意，隨即細數學雜費、課本費等各項開支。
總計竟近十元之巨。
這些錢，陳小安以往想都不敢想。
可今**拿出這些錢時，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將學費遞給閻埠貴的同時，陳小安還不忘將其中一隻烤鴨拎出。
“這隻烤鴨，請閻大爺帶回家嚐嚐。”
“您幫了我家這麼大的忙，這是我和妹妹的一點心意。”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
“小安吶，你這孩子真懂事。”
“比我家那幾個皮猴子強多了。”
閻埠貴早已注意到陳小安手中那隻油光閃閃、香氣撲鼻的烤鴨。
在四九城，只有那家老字號纔有售。
而且價格不菲，即便是在這四合院住了多年，他也只是聞名未曾見面。
這種奢侈之物，平時想都不敢想。
可他萬萬沒想到，今天竟沾了四合院裏條件最差的陳家小子的光！
閻埠貴一邊笑着誇讚，一邊接過烤鴨。
陳小安趁機笑道：
“以後我妹妹上了學，還請閻大爺多多關照。”
“你看你這孩子，這還用說嗎？”
“放心吧！有我在學校，不會讓小果受委屈的！”
閻埠貴笑得臉上都開了花，對陳小安的請求自然是滿口應承。
“對了閻大爺，我聽說昨天賈家也喫魚了？”
陳小安隨口問道。
陳小安話落，閻埠貴沉吟片刻後開了口：
“確有此事。”
“聽賈張氏說，她是用撿到的錢買的魚。”
“那條魚看起來個頭很大，很肥美。”
“魚香味兒瀰漫了整個院子。”
閻埠貴如實回答了他所知道的情況。
“小安吶。”
“你問這個，是有什麼事嗎？”
閻埠貴瞥了一眼陳小安的臉色，試探着問道。
他知道陳小安能釣到大魚。
但他卻不知道。
賈張氏喫的魚，竟然是偷來的！
昨晚他聽說賈張氏撿錢買魚的事情後，
還在心裏嘀咕。
怎麼自己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能在大街上撿到錢？
“沒事。”
“我就是聽說賈家捨得花錢買魚喫，覺得有點奇怪。”
“我也這麼覺得。”
“那賈家的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
“還能撿到錢買魚。”
“小安吶。”
“我今天沒什麼事，不如我們一起去釣魚？”
閻埠貴想的是依靠自己的釣魚技術也能弄到魚。
而且他已經打定主意。
再釣到魚就不賣了。
也拿回家做魚湯。
省得自己家只有眼饞的份兒。然而陳小安卻搖了搖頭拒絕了。
“我妹妹昨天發燒剛好。”
“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今天就不去了。”
陳小安嘴上是這麼說。
實際上他是想打發走閻埠貴，好去報警。
但這件事他不想對閻埠貴說。
他擔心警察還沒來。
閻埠貴先把消息傳出去了。
“那行吧。”
“釣魚哪天都行。”
“等小果的病好了，想釣魚招呼一聲就行。”
閻埠貴沒有多想，
打了聲招呼便拎着烤鴨離開了。
“小妹，你自己在家待會兒，哪兒都別去。”
等閻埠貴走遠後。
陳小安走進裏屋，對陳小果叮囑道。
“嗯，哥，我聽你的，哪兒都不去！”
小丫頭今天喫撐了。
又走了一天的路，早就累了。
這會兒正坐在牀邊休息。
陳小安沒有耽誤時間。
走出家門，一刻都沒停，直奔派出所。
至於四合院裏的易中海、劉海中這些人，
陳小安壓根兒沒想過找他們。
這些人就是一幫禽獸。
整天算計來算計去，只看重自己的利益。
纔不管別人的死活。
要是這些人但凡有一點道德，
昨晚那賈張氏也不會如此猖狂地跑進別人家偷東西。
選擇報警。
陳小安還有另外一層考慮。
他就是要通過這件事。
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藉助警察的手，除掉賈張氏這隻“雞”！
讓四合院那幫人好好看看，
他陳小安不是好欺負的。
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人不敢再找他的麻煩！
陳小安動作迅速，
只用了十分鐘就來到了南鑼鼓巷派出所。
“同志，我要報警。”
52年還處於軍管時期。
坐鎮派出所的警察都是曾經浴血奮戰過的勇士。
在這個特殊的時期，
人心複雜，善惡難辨。
之所以需要軍隊來管理，
就是爲了防止那些心懷叵測的惡徒製造事端。
因此，當警察們聽到“報警”兩個字時，
他們齊刷刷地看向了陳小安。
陳小安也在這一剎那，
感到自己的心跳驟然加速。
“報警？”
“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其中一位面色黝黑、國字臉的中年警察開口詢問。
“我家裏丟東西了。”
“具體情況說一下。”
那中年警察繼續追問。
旁邊一位年輕的警察立刻拿出紙筆準備記錄。
陳小安嚥了口唾沫，
用簡短的話語，
將自己昨晚因爲妹妹發燒而匆忙出門看病，
直到現在才發現家裏被盜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警察同志，請您務必要幫幫我。”
陳小安所反映的情況，
警察們非常重視。
當即，那中年警察派出四人跟隨陳小安一同回到四合院。
四合院裏靜悄悄的，
因爲大部分人都去工作了。
這會兒院子裏只有一些婦女。
前院的二大媽和三大媽正坐在一起閒聊。
突然看到幾名警察上門，
她們慌忙站起身。
再一看跟在警察身後的陳小安，
二大媽剛想開口詢問，
卻被三大媽扯了一下衣袖。
二大媽渾身一顫，連忙閉上了嘴。
“同志，我家住在後院。”
陳小安早就注意到了兩位大媽難看的臉色。
但他並不在乎她們心裏在想什麼。
他快步走到警察身邊，介紹道。
其中一名帶隊的警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他邊走邊觀察周圍的環境，
一雙銳利的眼睛，即使沒做虧心事的人，都不敢與之對視。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中院。
賈張氏原本坐在院子裏，
看到警察的一瞬間，
她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立刻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躲進了屋裏。
秦淮茹看着慌慌張張的賈張氏，心裏感到一陣詫異。
她嫁過來快一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賈張氏如此慌張。
“怎麼了？”
“噓，別出聲，警察來了。”
賈張氏的臉都嚇白了。
做賊心虛，用來形容此刻的她再恰當不過。
“警察？”
秦淮茹想問，
警察來了跟自己家有什麼關係？
忽然她意識到了什麼，
都說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這會兒賈張氏那副緊張過度的模樣明顯是心虛……
再聯想到昨晚喫的魚……
秦淮茹心裏咯噔一下，
難道是那魚有問題？
與秦淮茹有同樣想法的，
還有一直跟在陳小安和幾名警察身後的兩位大媽。
“你說，陳小安這會兒叫警察過來，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