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在何處
這個好消息，
大家都知道了，
唯獨當事人陳小安還不知情。
也不清楚此刻他在何處，
能否聽見。
閻埠貴見陳小安不在，
沒多停留，
向宋正德打過招呼後離去。
林主任也隨後離開。
作爲街道辦事處主任，
他對陳小安高考狀元的消息極爲重視，
打算大力宣傳，
讓街坊們都知道。
在中醫館裏，
陳小果喫過早飯後，
蹦蹦跳跳地上學去了。
得知哥哥的好成績，
小女孩備受鼓舞。
她暗自發誓，
將來也要像哥哥一樣考取優異成績。
這樣做，
才能不辜負哥哥的辛勤付出。
宋正德在藥鋪內挑選藥材，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門口，
馬書記下車，快步走進來。
"宋醫生，我來給你道喜。
馬書記進門就笑着說。
宋正德見狀，放下手頭的工作，
上前迎接。
這天早上已有很多人爲他的喜事而來，
他們都是爲了陳小安這位高考狀元。
可惜陳小安不在，
這些道賀者沒過多停留便離開了。
宋正德也有同樣的想法。
"馬同志，您也是來找小安的嗎？
"是的，小安成績那麼優秀，
還拿了第一，有人想見見他。
馬書記並未透露具體是誰，
但能讓對方特地來訪，
必然是位重要人物。
宋正德心知肚明，
沒再追問。
只是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決斷的神情。
馬書記並未留意宋正德的表情，
徑自走入中醫館，
尋找那位少年。
其實從昨晚得知少年的成績開始，
他就想親自來看看。
此刻終於等到早晨，
他迫不及待地前來。
然而，馬書記找了一圈，
都沒找到陳小安的身影。
"宋醫生，小安人呢？
"哦，小安去鄉下做義診了，
具體回來時間不確定。
宋正德有些尷尬地回答。
"義診？
"是的。
見馬書記不解，宋正德解釋道。
得知陳小安竟與市一院的醫生組隊進行義診，
做如此有意義的事，
馬書記也就不再追問。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他沒想到這少年心懷大愛。
"那好吧，等小安回來，
我會再去找他。
說完，馬書記便離開了。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自然要向同志報告，
以免對方久等。
與此同時，
城郊王家屯，
陳小安仍在爲村民診治，
完全不知四九城中的變化。
也不知道有個重要人物正等着他回去。
"醫生，救救我！
這場義診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大多數村民身體狀況良好，
有問題的也只是些小病，
稍加調理就能恢復。
或許稍加留意就能自行康復。
然而也有不少人長期受疾病困擾。
有的甚至難以離開家門，
只能期盼義診小隊的到訪。
在陳小安與李教授的商議下，
李教授決定留下幾人駐守在此，
其他人則跟隨陳小安去走訪村民家。
還沒等陳小安他們有所行動，
就有村民急匆匆地尋了過來。
一聲突然的呼救聲，
將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吸引。
來者是個三十餘歲的男子，
村民們，包括村長王奎望，一眼就認出了他。
“鐵柱，你怎麼了？”
“快，快，我媳婦要生產了，
我找醫生去我家接生！”
話音剛落，
衆人皆瞠目結舌，
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怎，怎麼回事？”
“醫生不接生嗎？”
王鐵柱一臉困惑，抓了抓頭問道。
此時，義診小隊成員齊齊看向陳小安。
作爲中醫，
他們都清楚，
讓一名少年爲孕婦接生，
對他們來說可是前所未聞。
陳小安自己也是一臉愕然。
他沒想到，
自己會有這麼一天面臨棘手的挑戰。
接生並不是中醫的常規職責。
但既然求助到此，
他無法拒絕。
於是他站起來，
看向隊伍中的兩位女同志。
“兩位，麻煩跟我走一趟。”
陳小安向兩位女醫生髮出了邀請。
她們互相對視，未作迴應，
而是望向李教授。
畢竟李教授是領隊，
去留還得聽他的決定。
“好了，事關人命，你們去吧。”
李教授自然不會阻攔，
交代一番後，繼續忙碌工作。
當陳小安和兩位女醫生來到王鐵柱面前，
王鐵柱的臉色微變。
“等等，醫生你該不會……”
“沒錯，我會和她們一起去。”
陳小安提着藥箱點頭確認道。
“不行，你不能去，換別人吧。”
王鐵柱卻斷然拒絕。
“鐵柱，這個時候你還胡鬧什麼？”
村長王奎望厲聲呵斥道。
“村長，我沒有胡鬧，他那麼小，懂什麼？”
“讓他去接生，我不放心。”
“同志，我是醫生，請信任我。”
“接生由這兩位女同志負責，
我去只是以防萬一。”
陳小安微微皺眉，
並未因對方的態度而有所怠慢。
他明白，
人在慌亂時，
判斷力難免受影響。
“鐵柱，陳同志醫術高超，
我們村裏誰不知道？
他能去你家接生，
是你們的福分。”
王村長對陳小安的稱呼已從“小陳同志”變爲“同志”。
在他眼中，這位十七八歲的少年，
已是他的同輩人。
王奎望還想再說些什麼，
突然，王家屯上空響起廣播聲。
“重大喜訊！重大喜訊！”
“全國統一高考圓滿落幕！”
“全國數萬考生踏入考場！”
“還有五十名同志以優異成績脫穎而出！”
“陳小安同志總分890分，榮登榜首！”
“恭喜陳小安同志，成爲今年高考狀元！”
廣播突如其來，
彷彿暫停了時間。
“陳小安？高考狀元？”
“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許久後，周圍才漸漸響起議論聲。
陳小安感受到身邊多了許多目光，
比剛纔更多。
他摸了摸頭，
面帶微笑。
如果沒有意外，
在廣播中被提及的高考狀元，
正是陳小安本人。
儘管他曾預感此事，但終究未料到會成真。
如今以這樣的方式得知，陳小安內心抑制不住激動。
“陳小安，小夥子，說的是你嗎？”李教授此刻已站在陳小安身後，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詢問。
“是的，李教授，沒想到成績出來得這麼快。”陳小安回答，語氣平靜得彷彿在講述別人的事情。
“我還打算今天回去呢，現在看來，不用急了。”李教授笑道。
少年保持着冷靜，彷彿事不關己般，然而其他人則不然。
特別是義診小隊的隊員們，他們看着陳小安，滿面驚訝。
“李教授，陳醫生，這是怎麼回事？”村長王奎望一臉茫然地問道，他還不明白剛纔還在討論接生的話題，怎麼瞬間變成了高考狀元。
話題跳躍得太過突然。
“讓大家認識一下！”李教授提高了聲調，“我身邊這位是陳小安，他在今年的全國高考中奪得了頭籌。”
“這就像是古代的狀元，陳小安是我們這裏的高考狀元！”李教授的興奮程度甚至超過了陳小安。
自初次接觸陳小安，李教授就看出這個少年非凡之處。原以爲他僅在醫學上有天賦，卻不料在其他領域同樣出色。對李教授來說，陳小安似乎無所不能。
如此天大的喜訊，理應讓所有人知曉。若是在繁華的四九城，他定會第一時間跑到中藥館向師兄們道賀。
村民們雖不明白李教授之前的談話，但“狀元”二字卻清晰入耳。
“狀元？”王村長最先反應過來，他終於意識到這個少年的不同尋常。“我們王家屯竟然有狀元來爲村民義診，真是想不到！”
“啪！”王奎望突然想到什麼，一巴掌拍在王鐵柱頭上。清脆的聲音使王鐵柱清醒過來，他意識到自己險些錯過機會。
“好了，別愣着，帶我們過去。”王鐵柱剛想道歉，卻被陳小安制止。陳小安並未忘了自己的使命。
“對，對，快帶路。”陳小安提醒道，王鐵柱如夢初醒，不再糾結，匆匆向村內走去。陳小安和兩位女醫生緊跟其後。
不久，三人來到一處農家。還未進門，就聽見屋內傳來一個女人的痛苦呼喊。三人的臉色瞬間沉下來。
聽着聲音，女人顯然非常痛苦。他們顧不得多想，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婦人，痛苦地躺在土炕上。
“翠芬，醫生來了，堅持住，馬上就好。”王鐵柱看到女人的樣子，滿心憐惜，上前安慰。
婦人滿身大汗，聽到王鐵柱的話，本能地看向陳小安他們。然而當她看到有男醫生在場時，立刻露出拒絕的表情。這個時代的人們觀念保守，接生往往由女性負責，男性參與接生實屬罕見，更何況是個少年，這讓婦人感到十分羞恥。
"翠芬，我的妻子，
這位陳大夫是狀元郎，
他的醫術非常高明，
讓我們家的孩子由他接生，
或許將來也能像他一樣出人頭地。
王鐵柱一聽，急切地將村長勸他的言語挪到了自己妻子身上。
陳小安三人聽後露出古怪的表情。
"嫂子，您放心，
接生的事由這兩位女士負責，
我只是來給您做個檢查，確保安全無虞。
陳小安解釋道，爲了減輕孕婦的心理壓力。
土炕上的女子聽了這話，才安心下來。
"那、那、您請便吧。
得到婦人的同意後，
陳小安提着藥箱來到土炕旁，
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開始診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