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明白這道理
懂得人心的人都明白這道理。
老人牽扯着小鳳仙的衣角，低聲道：“一起進來兩位要1塊2。”
“吆喝，還挺精明的嘛，進來吧。”
變形的腰肢扭動間，小鳳仙進了院落。“兩位大爺，快先進去，老漢我就在這衚衕口盯着。”
老人空着手離開了，見到王大奎在門口顯得有些緊張，李愛國這個老手心態倒是淡定。
輕輕推着同伴進入，還特地上了院門。這裏顯然是一戶獨門獨戶，有一進大門便能看到的堂屋和廂房，廚房則以窩棚的形式搭建。
從小院的風格和格局來看，推測這是解放前富裕商人爲妻妾設置的地方。而小鳳仙工作的地點就在廂房裏。
大哥，你怎麼站在外面？進來啊，快進來耍耍。屋裏傳來小鳳仙令人心頭髮麻的嬌聲調。
李愛國扣好衣襟，悄悄推了一把王大奎，低聲提示：“別暴露了身份。”
王大奎緊張地吸一口氣，挺直身子，跟在李愛國身後步入了廂房。剛剛踏進門內，小鳳仙就立即關上門。
這時王大奎拿出煙盒和打火機，原想炫耀一下，卻不料小鳳仙轉過身，直接坐在牀邊解着腰間的褲子扣。
是一起到的嗎？
哇，比後世的開放還無忌。初次嘗識世面的王大奎瞬間面色漲得通紅，連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看到王大奎驚呆的樣子，李愛國忙上前阻止小鳳仙的話頭。
不是，我們今天來找你，不是做這種事的。
不是這樣？那你們到底來做什麼！難道是故意愚弄我這老太婆？”小鳳仙從牀上猛然躍起，抄起枕頭邊的扁擔，準備趕客。
告訴你們，當年我也是榮盛魁中的佳人，多少達官貴人的公子追求我呢。就幾天前，有個長得很醜陋的大叔還出了十塊大洋包我三天呢，讓他足足在牀上躺了三天！
現在，你們倆乳臭未乾的孩子，竟然還想玩這套，做夢！
“驢臉大叔嗎？”王大奎心裏暗想，不會是他吧？
在京城，盛夏時節。
夏日遲遲落日，晚上七點仍有一絲光亮殘存。
黃昏之際，夕陽低垂，輕風吹拂，居民們都愜意出門散步，手持蒲扇輕輕搖曳，泡上一壺小葉茶慢慢品嚐，漫步間與鄰里聊家常，生活的閒適令人陶醉。
這真是美好時光啊！
喝得微醺的劉長義和周長利離開了小酒館，他們像京城裏的老頑主一樣搖搖晃晃地踏上了回家的路。老頑主走路講究氣勢，雙臂擺動，“抖起來顯威風”，他們的姿態是這樣的——結實的肌肉起伏有致，挺括，肩帶微微聳動；眼神犀利，彷彿能夠威懾一切。那種硬朗勁兒如同能搞定一切困難：即使七個聯手也無法打敗他們，甚至還能反擊擊敗十八個對手，動作中帶着些許洋氣，不時甩出幾個響指，足以引起路上少女的竊喜或呵斥。
兩人一邊勾肩搭揹走在街道上，時不時碰見害羞的姑娘們，他們會輕輕擊幾下手心，逗弄她們，那些女子羞紅着臉匆匆走過，有些大膽的則不甘示弱地還以顏色。每當這種情況發生，兩人就會湊在一起聊上兩句，如果對方有意，便會有一場短暫卻熱烈的。
但是今晚運氣欠佳，他們在七八次被不屑的眼神洗禮後，居然連一個有意攀談的女人也沒有吸引來。這讓他們略有失落。就在這時，一道嬌俏的身影從偏僻的小衚衕中突然衝出來，正巧撞上了劉長義。
劉長義感受到了她的存在，那聲音嬌媚又驚訝地說：“哎呀，眼睛往哪兒看吶？”被這樣訓了一句，他心裏反而暗自偷樂。低下頭看那嬌豔女子依偎在自己懷中，他的情緒立即高漲起來，渴望能將眼前的美麗女子在昏暗的小巷中仔細欣賞，甚至想徹底佔有她。
儘管被他緊緊擁抱，女子並沒有慍怒，羞怯又挑逗地說：“大叔，一起玩啊！”燈光下，他看清了那女子的模樣。實際上，她已逾五十，滿臉脂粉無法掩蓋歲月留下的皺紋和深沉的黃色肌膚，尤其是鼻子部位……竟如猴子一般，還點綴着一根黃斑的細毛，在風中顫動着。
原來她是傳說中的迷人角色小鳳仙，這讓劉長義愕然無比。以前，他自認已經見識過許多美豔的女子，但此刻遇見小鳳仙，卻覺得有點噁心，心中大叫：“天哪！我的姨媽！”
連忙放開她，拉起周長利的手，倉皇逃離現場。他感覺再多看她一眼都會影響到晚上的夢境質量。然而身後的身影漸漸遠去，小鳳仙的笑容也隨之消退。她整理了一下衣領，轉向路邊的老樟樹，那裏李愛國正抽着煙閒坐着。
“事兒都安排好了。”她慢慢上前，對着抽菸的男子說道。
李愛國滿意地點點頭，“立刻去派出所報一下。”收到吩咐，小鳳仙高興地答應，心情似乎也因此振奮了起來。
報案後的五塊錢，對她來說彷彿易如反掌。
這比起躺在牀上坐等收益要輕鬆多了。
位於南銅鑼巷的警局內。
在值班室那一盞昏暗的燈光下，
王振山正專心地整理案情資料。未來的一名警員候選王如新與何雨水兩人則並排在長凳上進行功課。
何雨水錶現尚佳，全神貫注寫着，每一筆都字跡清晰，工整美觀。
相反的，王如新顯得有些魂不守舍，一會兒抓耳撓腮，一會兒擡頭瞥向認真寫字的何雨水。
王振山整理好文件後，恰好擡起頭注意到這幕場景。
如新，你在搞什麼！
沒做什麼事……
面對警察的父親，王如新頗有些懼怕。
他迅速低頭，胡亂在課本上勾勒出幾筆。
這一行爲使得王振山更爲惱怒，他起身說道：如新啊，瞧人家雨姑娘，期中考全校第二，教師獎賞了文具盒呢。你何時能有這樣的成績，讓我也有點臉面嘛！
對於這指責，王如新低頭沉默無語。
此時何雨水察覺到狀況，立即起身笑着開口爲夥伴辯護：王叔叔，如新的文化科目的確較弱，但他在體育、射擊和民兵訓練時總是獲得讚揚，他的能力遠勝我呢！
王振山怒氣稍稍平息：“你還真是個貼心的孩子。”內心那團火焰悄然熄滅。
他望着何雨水一陣，欲言又止。隨後，取出一支菸，深深地吸了兩口，才緩緩開口：“雨水，從機務段派出所那裏得知，愚蠢的柱子下週將面臨判決。如果你想去看看他，我會帶你去。”
提起那個“傻柱”，何雨水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她嘴脣緊閉，猶豫一會兒後搖了搖頭：“王叔叔，還是不用了，我就當作沒有他這個哥哥吧。”
對於傻柱的行爲，王振山也只能惋惜嘆氣，對此並未過多追問。
起初，在傻柱被帶到鐵路公安後，人們給予了他許多改正過錯的機會。
只要傻柱肯交代同夥，痛改前非，便有可能得到寬恕和從輕處理。
然而，
傻柱始終堅持自己是主謀，這讓每個關心他的人既心疼又無奈。
何雨水的心情似乎也被影響了，原本熟悉的教科書上的文字現在顯得如此陌生。
王叔叔，我想回家了，晚了怕娘擔心。何雨水將書收好，放進背囊中。
時間已晚，對於一個單身姑娘夜晚獨自外出，王振山擔心其安全，於是說：“天氣已經晚了，讓如新送你回去吧。”
聽到這話，王如新彷彿找到了救星，匆匆整理好東西，牽着何雨水準備出門。
就在他們走到門口時，與一個散發着濃郁香水味的女人相撞。
這個女人顯然焦急萬分，撞進來的速度快得像輛失控的大卡車。年輕而敏捷的王如新靈巧地側身躲避，以免翻倒。
警察同志，我要報案。”
那名女士顯得十分焦急，沒空停下來對王如新道歉。
進入辦公室，她衝到王振山面前，一臉的焦慮和怒火。
王振山看着她的樣子，隱約感到有些面善。
皺着眉頭思索片刻，他睜大眼睛問：“你是小鳳仙？”
當年清理八大胡同時期，年輕的王振山是一名臨時調來的街巡，負責協助市區警察的行動。
當時還未婚的他還未曾經歷過那種場景，內心世界觀深受震動。
其中讓他記憶深刻的，無疑是小鳳仙。
那些在京中的衚衕女孩子們多數身不由己，可以說是命運悲慘。但小鳳仙不同。
她在解放前本爲京郊富商王員外的原配。王府遭匪亂，員外不幸遇難，家族財產亦大半被奪。雖然王員外落魄，但小鳳仙還是憑着剩下的一些產業，過上了相對安穩的生活。
令人詫異的是，她做了個與衆不同的決定。
賣掉了大部分財產，在京城內的八大胡同中購置了榮盛魁，成爲一名青樓女子。
小鳳仙成爲了地主太太之後轉而涉足妓業，在那個時代可是獨樹一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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