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升遷的機會？
由於當前物質條件相對有限，即使是對領導層而言，也不敢過於鋪張浪費。
這樣的安排既不會顯得寒酸，也不會顯得過分奢侈，恰到好處。
“今天參觀紅星軋鋼廠，總體感覺非常不錯。”
“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那位名叫陸恆的年輕人，真是年輕有爲啊。”
“年紀輕輕，二十多歲，不僅專業技能紮實過硬，還能抽空學習其他技能，這種好學進取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借鑑。”
正式用餐前，大領導總結了此行的感受和感慨，在楊廠長等人的贊同聲中，大家開始享用午餐。
幾口下肚，大領導滿臉愜意，連連讚歎。
不由得感嘆軋鋼廠人才濟濟，連廚子的手藝都如此出色，烹調出的一手好菜令人回味無窮。
楊廠長以爲今日的佳餚出自傻柱之手，正欲介紹對方譚家菜傳人的身份，卻被李副主任搶先打斷話題。
“大領導，您可能猜不到，今天這些美味佳餚究竟是誰的手筆。”
大領導饒有興趣地問道：“哦？這裏面還有什麼故事不成？”
李副主任沒有賣關子，直接揭曉答案。
“這些菜餚，其實是今天您多次表揚過的那位陸恆同志親手製作的。”
這一消息的確令大領導頗感意外。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他在本職工作上做得那麼出色已經很難得了，竟然還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餚？”
李副主任拍着胸脯保證：“我怎敢拿這種事騙您，絕對千真萬確。”
接着，他還簡要講述了陸恆臨時接替做菜一事的過程。
他此舉是爲了投其所好，深知大領導欣賞有才華的年輕人，陸恆越是表現出衆，大領導對紅星軋鋼廠的印象就會越好，給出的評價也會越高。
“那就快請他過來，我現在很好奇，他究竟還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才藝。”
大領導笑容滿面，對屢屢給他帶來驚喜的陸恆愈發好奇。
“各位領導，不知今天的菜餚合不合大家口味？”
繫着圍裙的陸恆走進前廳，面對一桌子的領導，主動詢問起他們對菜品口感的評價。
作爲一名工人，他展現出卓越的技術實力；作爲一名廚師，他關心自己的手藝是否過關。
這就是陸恆希望在領導心中塑造的形象：幹一行，愛一行，精一行。
“小陸同志，辛苦你了，沒想到你不僅本職工作做得好，還會一手好廚藝，真是讓我們驚訝不已。”
“我們剛纔還在討論，你到底還有多少未知的才能。”
面對領導們的調侃，陸恆略顯羞澀地撓撓頭，答道：
“我在家的時候，喜歡研究各種事物，對感興趣的東西，總要想辦法學會。”
“比如烹飪，因爲我嘴饞，所以就潛心研究起了廚藝；再比如看到車間機器運轉，感到好奇，就去圖書館找相關的書籍閱讀。有些書還是外文版的，於是我又自學了外語。”
“都說熟能生巧，我想多學點東西總是有益無害。”
陸恆含蓄地透露自己懂得技術、通曉外語，努力穩固自己在領導心目中的全能形象。
“你看的那些書，都能理解透徹嗎？”
這時，大領導身邊的一位中年同志用外語發問，帶有一種考校的意味。
“起初確實難以理解，但隨着逐漸找到了合適的方法和路徑，學習的過程便開始變得順利起來，愈發地得心應手，也越發充滿幹勁。”
陸恆同樣以一口流利的外語迴應着。
之前購置並研讀過的外語書籍，此刻已經將他的語言能力提升到了高級水平，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場。
中年同事在大領導耳邊悄聲翻譯，緊接着，所有人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得越來越精彩紛呈。
原本以爲陸恆掌握多種技術工種已是極爲罕見的天才之舉，
殊不知這只是他才華顯露的一小部分。
“小陸，有沒有想過換個工作環境呢？”
大領導沉思片刻後，向陸恆拋出了招攬之意。
如此卓越的年輕人讓他產生了提攜之心，認爲陸恆應該在一個更爲廣闊的平臺上發展自我。
“感謝大領導的好意，但我更傾向於留在軋鋼廠工作。”
“我目前所學的大部分知識與工業技術緊密相關，我認爲留在軋鋼廠能夠更好地運用我所學到的一切。”
當大領導提出邀約時，陸恆內心有過短暫的悸動，但他很快壓下了答應的衝動，婉轉地拒絕了邀請。
一方面，直接接受可能讓人感覺他有攀附高位的意圖；
另一方面，在鉅變即將來臨之際，他對這位大領導的經歷並不瞭解，不清楚對方是否會被捲入風波之中。
倘若大領導也陷入其中，那麼作爲其親手提拔的小角色，陸恆恐怕也無法置身事外。
基於這樣的考慮，陸恆覺得以一名普通工人的身份逐步晉升更爲適宜。
如此一來，即使日後身居高位，他的本質仍是從工人階層崛起，不會像楊廠長那樣直接委任爲領導，容易陷入是非漩渦。
對於陸恆的回答，大領導心中雖感遺憾卻也倍感欣慰，他說道：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也就不勉強了。但我相信，真金在哪裏都會熠熠生輝。”
餐畢，大領導一行結束了今天的考察行程，準備離開。
臨行前，他還特意把陸恆叫到身邊給予鼓勵，並表示今後如果在生活或工作中遇到困難，可以找他幫忙。
大領導離去之後，軋鋼廠的高層領導班子召開了會議。
會議的主題是對大領導考察過程中指出的一些問題進行關注並改進。
在這次會議中，表現突出、給軋鋼廠贏得極大讚譽的陸恆，成爲了討論的一個焦點。
計劃將其事蹟寫入廠報，進行表彰，倡導全體員工向陸恆同志學習，這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此外，更重要的是對陸恆未來的工作安排進行了深入探討。
陸恆不僅精通多種技能，還自學了許多高端技術，外語能力更是出色，堪稱不折不扣的天才。
無論是否有大領導提出的重點培養之說，面對這樣一位年輕才俊，不少領導都產生了愛才之心。
“我個人認爲，可以考慮調他進入技術部，鑑於他的超強學習能力，我相信假以時日，他完全有可能成爲一名工程師。”
有人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工程師是真正的技術性人才，與技工有着本質區別，即便是最高等級的八級技工，也只是能加工出精度更高的零件而已。
但從長遠角度看，人力終歸有限，而機器取代人力的趨勢卻是不可逆轉的。
高級技工雖然能打磨出高精度零件，但他們無法像機器一樣連續作業。
國家工業真正需要的是那些懂得機器運作原理，甚至能改進和製造機器的人才，他們纔是真正的工程師。
有人認爲陸恆具備成爲工程師的潛力。
“我覺得這個提議有待商榷，陸恆同志此前一直在車間工作，技術部門對他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領域，或許不太合適。”
“倒不如讓他從車間管理崗位做起更爲恰當，既保持在生產一線，又能更好地發揮榜樣作用，引導廣大工人向他學習。”
“第二車間第一生產線的班長即將退休，我們可以先任命陸恆同志爲副班長，讓他跟隨班長學習一段時間，屆時可以直接接替班長職務。”
第二車間主任林國華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他心底裏打着小算盤，希望陸恆這顆璀璨之星不要輕易被挖走，只要還在第二車間，就還是他麾下的兵。
“我看這個提議可行，就暫且按照這個方案試試看。畢竟他還年輕，多鍛鍊鍛鍊總沒錯，若不合適，我們再及時調整也不遲。”
主位上的楊廠長給出了明確的態度。
於是，關於陸恆的新工作安排就此敲定——暫時任命他爲軋鋼廠第二車間第一生產線的副班長。
陸恆，瞬間成了周圍工友矚目的焦點。
“小陸，聽說你通過了三個工種的考覈，是真的嗎？還有那個來視察的大領導也表揚了你，還跟你握手了？”
“陸恆，你現在已經是7級鉗工了，月薪84塊5毛，是不是該請大家喫頓飯慶祝一下啊？”
“真是搞不懂你這傢伙怎麼想的，以前看着普普通通，沒想到這一下子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對於周圍工友的各種反應，陸恆微笑着逐一回應，儘管他心裏清楚，在賈東旭造謠之時，這些人大多對他避之不及。
人性使然，無需過於苛責，但他只能做到不再記恨，至於要發展成朋友，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勝利哥，今晚來我家喫飯吧，我請客。”
待和其他人寒暄過後，陸恆找到機會，走向王勝利身邊，提及慶祝的事情。
“臭小子，這次你可是出盡風頭了，肯定得請客！沒肉喫我可不去。”
王勝利給了陸恆胸口一拳，那張方正的臉龐上洋溢着真誠的笑容。
“放心，一定讓你喫得滿意。對了，待會兒記得通知衛民大哥他們一起過來。”
陸恆口中的衛民大哥，全名張衛民，是廠裏的一位電工。
他曾幫助陸恆將電工技能提升至6級，也是他在這家工廠中少數的朋友之一。
約定了晚上的慶功宴，陸恆繼續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
雖然他眼下風光無限，獲得了上級的關注，但未來究竟如何發展，還是個未知數，所以眼下的工作依舊要腳踏實地做好。
時間飛逝，轉眼間就接近了下班時刻。
就在陸恆整理好崗位準備下班的時候，車間主任林國華叫住了他。
“小陸，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主任，有什麼事情嗎？”
“經過廠領導班子的深入討論，已經決定委派你擔任第一生產線的副班長一職，明天正式履職。趁現在離下班還有幾分鐘，我先帶你過去熟悉一下環境。”
陸恆有些驚訝，這效率未免太高了吧？
上午才展現出了不俗的能力，下午就得到了升遷的機會。
不過他明白，在這個時期，升職並不像二十一世紀那樣意味着薪資有大幅度提升。
他的這次晉升，並沒有改變其一線工人的本質屬性。
他所領取的薪酬，仍然是七級鉗工的標準，即每月八十四塊五毛錢。
管理職務帶給他的額外好處，僅僅是多了每月5塊錢的職務津貼。
儘管如此，陸恆對此已感到十分滿意。
至少，他已經跨越了普通工人到管理層的門檻。這一界限打破後，未來就有更多發展空間可圖。
想想院裏的二大爺劉海中，每次見到上級領導都會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一心想要謀個管人的職位。
然而直至今日，年歲漸長的他仍是個普通的工人。
再看看大伯易中海，8級工的他每月工資九十九元，同樣屬於工人階層，車間裏許多人都可以對他發號施令。
要突破這個層次的界限，實非易事。
陸恆清楚，自己年紀尚輕、資歷尚淺，能夠得到副班長的職務已是相當不易。
若想更進一步，就必須在管理崗位上展現出卓越的表現。
幸運的是，他擁有的二十一世紀諸多管理經驗，拿到這個時代運用起來，堪稱殺手鐗。
當然，也需要適當調整以適應當前的情況。
“這只是個暫時的過渡階段，現任第一生產線班長老梁即將退休，只要你快速進入角色，很快就能扶正爲正班長。”
林國華擔心陸恆對這個安排不滿，畢竟之前他曾拒絕過大領導的直接招攬，於是特意提醒了一句。
他知道，如今工廠內部人事格局較爲固定，每個崗位基本都有專人佔據，除非有人退休或調離，否則很難進行破格提拔。
而且考慮到陸恆雖然表現出色，但尚未立下顯着功勞，如果貿然重用，恐怕難以服衆。
看到林國華的表情變化，陸恆大致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他表示：“感謝領導的信任與栽培，我堅決服從組織安排。”
聽到這話，林國華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迴應道：“那就好，現在我帶你去第一生產線和大家見個面。”
隨後，林國華引領陸恆來到第一生產線，將整條線上的員工召集了起來。
“這位是陸恆同志，今天在技能考覈中成功通過了7級鉗工、4級電工和電焊工的測評。”
“鑑於陸恆同志在考覈中的優秀表現，以及在上級領導視察過程中的出色發揮……”
“經廠領導班子會議決議，決定任命陸恆同志爲第二車間第一生產線的副班長，讓我們以掌聲歡迎他。”
隨着林國華宣佈完任命，下面響起了零星卻熱烈的掌聲。
這些掌聲中，一部分人是真心佩服陸恆，另一部分人則態度淡漠，覺得誰當班長都無所謂，反正鐵飯碗穩穩的。
還有少數幾人，對陸恆抱有敵意，他們原本覬覦着班長的位置，盼望着能多拿5塊錢的職務補貼，而今陸恆空降，使得他們的願望落空。
對於衆人的反應，陸恆早有心理準備，他從容地做了自我介紹。
“好了，事情就是這樣，希望大家今後積極配合陸恆同志的工作。”
“老梁，你要做好傳幫帶工作，協助陸恆儘快熟悉新的職責。”
最後，林國華將陸恆託付給了這條生產線的班長——一位即將退休的老工人，老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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