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紛紛作鳥
傻柱說到最後這句話時，還不時地眨眼示意。人羣中有個別機靈的人立刻心領神會，高聲迴應道：
“哎哎哎，我我我！我就被陸恆逼迫兌換過糧票，他用我的三兩白麪糧票，只給了我一兩錢！”
“當時他還是陸主任，我一個小老百姓哪敢反抗，只能忍氣吞聲，把苦水往肚子裏咽！”
“現在求傻柱師傅幫幫忙，幫我去找廠裏的領導主持公道……”
傻柱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還真有人配合。他心中竊喜，大聲鼓勵道：“這位兄弟若是說的是真話，那真是太委屈你了！”
“你一定要詳細說出來，讓大家都知道陸主任的真實面目……”
正當此人準備藉機編造更多謊言時，忽然傳來一聲正義凜然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表演。
“胡扯！劉三，你又在這兒騙人了！居然連咱們陸主任頭上都敢撒謊，你好大的膽子！”
“你明明乾的是挑糞打掃的工作，一個月都不一定能拿到白麪糧票，哪來的糧票給陸主任兌換？”
“你說謊騙人也不找個靠譜的理由，是不是以爲我們都不認識你啊？”
傻柱一聽有人攪局，擡頭一看，竟是剛走進後院的李瘸子。李瘸子也是紅星四合院的一員，身有殘疾，因無法從事正規工作，平時做些零工。三年前，陸恆母親去世時，整個四合院只有他伸出援手。因此，陸恆之後也時常關照他，成了他在四合院裏唯一的朋友。
面對有人肆意誹謗對自己有過恩惠的陸主任，李瘸子義憤填膺，挺身而出。
“據我所知，每次陸主任找人兌換糧票的時候。”
“哪次不是給持糧票的人多付錢？明明是一兩糧票，他常常會給到一兩五的現鈔，就算不到一兩五，也絕對不少給，只會多給！”
“到了劉三嘴裏，怎麼成了少給了？簡直是恩將仇報，不知感恩圖報！”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當中，肯定有人和陸主任兌換過糧票，每次都是自願交易，而且陸主任總是大方多給。換過糧票的人，哪個不對陸主任的大方心存感激？”
“請大家摸摸自己的良心，問問家人朋友，看看我們當中誰沒受過陸主任的恩惠……”
李瘸子的一席話擲地有聲，打動了不少人心。人們紛紛附和道：
“沒錯，陸主任的確是個慷慨的人！”
“這幾年如果不是他經常找我兌換糧票，並且每次都多給一些錢，我家的小女兒可能早就送人了……”
“若非陸主任，我每月哪能有這麼多口糧養活全家老小……”
“我也是受過陸主任恩惠的，街坊鄰居之間要有良心，傻柱，你也少說兩句吧……”
“我相信陸主任日後定有機會再升上去，現在的降職只是暫時的，像他這樣努力優秀的人，單位是不會虧待他的……”
眼看輿論風向逆轉，傻柱臉色鐵青。原本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唱和的人，卻被李瘸子破壞好事。
“李瘸子，你個殘疾人，哪來的膽量在我這裏鬧事？”
“你個廢人，今天是不是皮癢了，來找我抽你一頓？看我不教訓教訓你，讓你壞我的好事！”
傻柱推開圍觀的人羣，徑直衝向李瘸子，揮拳砸去，誓要封住他的嘴巴，阻止他破壞自己的計劃！
然而，他的拳鋒才欲出擊。
未料竟被一隻突如其來的鐵鉗般的大手緊緊握住！
扭頭一看，赫然是王剛那壯碩的身影。
“哎喲！疼疼疼！快放手，大個子，你找茬是不是，怎麼又冒出來了……”
面對傻柱擰成一團的眉頭，王剛憨厚一笑，言道：
“教官雖告誡我們不可隨意欺凌百姓，但沒說不能制止鬥毆之事！”
“同志，你現在涉嫌聚衆鬧事、挑起爭端，此舉實屬危險，我必須予以阻止！”
這番話落，王剛便不再多言，但他左手依然緊握着傻柱的拳頭不放，且力道愈增，不過數秒，傻柱的拳頭已然變得慘白！
“哎呀！痛死我了！快鬆手啊，大塊頭，我的手要斷了！”
“劉三，快來幫我一把，大夥兒快來救我啊……”
傻柱臉上痛苦不堪，臉色已如豬肝般紫紅。
聞聲而至的劉三一聽，頓時悄無聲息地溜之大吉。
其餘人等見始作俑者傻柱已被警衛制服，懾於王剛威嚴和其魁梧身材，紛紛作鳥獸散，各自歸家。
就在這個當口，先前替傻柱報警的劉光福終於趕回現場，一眼瞥見王剛正牢牢制住傻柱。
他指向王剛對旁邊的警察喊道：“警察同志，就是他，穿警服的那個！你看他又在欺負人了！”
王剛身形高大，早已注意到逼近的警察，在警察尚未到達前便主動鬆開了傻柱的手。
雙方互致敬禮後，開始了交談：“同志你好，我接到有人報案，故前來查看，沒想到竟是同行，不知你隸屬哪個科室？”
王剛聞言，從口袋中取出證件遞與面前的警察。警察翻開一看，不禁驚歎：“原來您是武警的同志！”
正待詳問，忽見證件上某些信息，臉色一變，立刻肅然起敬，再度敬禮並大聲迴應：“長官好！”
對此，王剛並無意外，平靜地點點頭：“剛剛被舉報的恐怕就是我了！”
他指着傻柱，繼而又指了指緊跟警察身後的劉光福：“這兩人無視法紀，衝撞了我保護的對象。”
“特別是這位傻柱，行爲惡劣，先是辱罵上級，繼而煽動鬧事，直至被李瘸子揭穿，還試圖在我面前施暴！”
“哦，對了，還有惡意報假警！具體情況，您可以將他們帶回審訊，總之，我不希望聽到他們的好消息……”
王剛話語間雖未明言，卻明顯暗示希望傻柱二人受到應有的教訓。
“明白！長官！我會讓他們好好體驗一下……”
接令之後，警察瞪了眼給自己惹麻煩的傻柱二人，迅速掏出手銬，左右開弓，將傻柱和劉光福一同帶走。
一時間，傻柱和劉光福瞠目結舌，難以置信請來的警察非但沒有懲治惡人，反而把自己二人給帶走了。
“喂喂喂！警官，你是不是搞錯了？犯法的是那個大個子，怎麼會變成我了？你肯定抓錯人了！瞧，我胳膊上的印記，就是他動手的證據啊！”
傻柱焦急萬分，剛剛恢復的風光可不想因爲進局子而毀於一旦，連忙挽起袖子，展示王剛捏過的紅腫手印。
此刻，那手印依舊鮮紅醒目，足見王剛剛纔所用之力何其驚人！
“什麼？有手印？我怎麼沒看見呢？”
“警官，這麼大一片紅印子，這麼顯眼，分明是你自己弄的，真是巧合！看來你還得加上一條僞造證據的罪名！”
“走吧你們！還有你，居然敢惡意報假警，一起帶走！”
警察一邊說着，一邊毫不客氣地將兩個極不情願的人拽出了四合院。
“不行！你們這是枉法徇私，冤枉好人！我要去找你們領導投訴！”
“小兔崽子，你想投訴就去唄？裏邊那位，比咱們局裏的警長級別還高，你儘管去告啊……”
“啪——”
“啪——”
隨着幾記響亮的耳光落在傻柱那鞋拔子臉上，旁邊劉光福也因瞪視警察而捱了一巴掌。
警察心中暗想，若不是這兩個傢伙，自己也不至於如此，這一下，怕是一年的升職機會都泡湯了。
“你們怎麼就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大中午非要給我添亂！在家裏安安穩穩喫頓飯、休息一下多好，現在倒好，咱倆都跟着倒黴……”
傻柱一行人出門動靜頗大，很快引來了一些原本已經離開的街坊鄰居重新圍過來。
“哎？這是怎麼回事兒？傻柱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帶上手銬了，犯什麼事了？”
“對啊，他剛纔不是還耀武揚威的嗎，怎麼現在啞口無言了？”
“你們看，劉家的小子也出事了？！我記得傻柱好像說過陸恆要被撤職，不再是主任了，該不會是因爲這個被抓起來了吧？”
“嗯嗯，說不定就是因爲他造謠說自己早上在會議上得到領導肯定，現在看來都是騙人的……”
“沒錯，也不看看他是誰，一個第二食堂的小廚子，天天跟陸主任這樣的領導較勁，現在可好，自食其果了……”
“這麼說來，陸恆根本沒被降職，都是傻柱造謠啊！還好我剛剛沒跟着說陸恆的壞話……”
“嘿！你還直呼陸恆的名字，膽子真不小！那是陸主任，記住了沒？哈哈，看來我孩子的工作安排有戲了……”
對於這些每日爲生活奔波的人來說，誰升誰降，他們並不關心，他們只關注自己的小日子和切身利益。
陸恆是否能繼續擔任主任職務，對他們來說，關鍵在於陸恆能否幫到他們。
只要陸恆能幫到他們，他就不能下來；但如果陸恆幫不到他們，那麼無論他升還是降，其實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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