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官署供職
“目前看來，尚書司也確實到了應該明確的時候。”
秦長
見此情形，徐升瞥了一眼身旁的幾個人，硬着頭皮上前拱手說道：“公子說得極是，我等自然是贊同。然而這幾日在城中，我等聽說有一些言論，聲稱公子欲招攬各世家子弟到官署供職。對此……我等內心頗爲擔憂。”
聽到這話，秦長青疑惑地問道：“爲何會有如此說法？”
徐升面色苦楚地道：
“我們諸子百家原本已是**失據之人，幸蒙公子收留才得以安居於咸陽。然而，我們也深知自身低位，只怕會損害公子名望。昔日官署中只有一百餘家的人，即使行爲舉止欠妥也可不致外泄。然而，若是世家子弟入駐其中，只怕再也無法保密了。”
接着他又補充說：
“況且，我等乃卑微之人，而世家族子則地位顯赫，假如讓他們也進入到官署之中，怕是引起世家公子**們不滿。我等乃是公子特別挽留者，實不敢違逆您所託，我們的低位使自己表現不佳也罷，但若公子因此受到影響，豈不是讓我等背上罪人的惡名？”
爲此，懇求公子慎重考慮。
面對秦長青皺起眉頭，並冷聲道：
“你不願世家中之子弟加入官署嗎？”
聽此言，徐升神情頓時變化，連連搖手答曰：“微臣絕無此念”。
僅是覺自己不適應高雅之地，爲不負公子美名爲目的建議，仿效博士學宮，在百家士人間選幾位儀態出衆之人士以擔任領導工作，從而減少了和世家**們的交涉同時，也有助於更好從事學術研究。“還請公子明示”，此時躬身更深。
秦長青的眼神微微泛涼，隨後轉眼向其他學者發問：“這也是你等之意麼？”
許辛等人立即心生警醒，忙不迭躬下身說：
“臣亦持有同樣觀念。”但他們強調並沒有二心：
“承蒙公子再造之恩德我等哪敢忘恩？但是您可能不清楚現狀：城中大部分氏族視百家不如犬類，故我輩十分顧慮他們會干預學業鑽研進程，延擱您之任務；故而此舉實在無奈。並且，氏族子弟所習皆源自於苛刻的法律之道，並不熟悉百家理論。若讓其參與官署事務管理恐其肆意專斷。因此希望在我尚書府裏設立如同博士僕射這樣之位。”
“臣所說，句句真話懇請恕過”。
徐升隨同衆人附和：所陳皆實情懇請諒解。
秦長青眼神略帶閉起之勢。雖然表面上看似冷漠無比，實際上內心深處卻是頗多感慨。人類慾望無窮，難以得到充分滿足啊！
秦朝時事驟變，諸子百家因應形勢而散去。朝廷廢除了書院之後，這些門閥開始迅速衰敗下去；後來儒家派別遭到毀滅性打擊，更讓這些曾經輝煌的派別陷進更加沉悶的狀態。可是一年不到的時間，這些人又開始了權力上的野心。
這都源於秦長青。
他的地位恢復以及尚書司這特殊辦公場所都使得諸子萌芽出超出常規之外的慾望，這些早就該消失甚至已經消失的願望又死灰重新點燃了起來，並摻加着某種威嚇的口氣表達着。縱使其離開了朝廷權力中樞許久，但並未對其整體局勢視而不見。此次公開選拔人員，任誰都可以輕易地察覺到他將會有大的舉動。而他們早就成爲了他麾下的智囊團，如果秦長青有任何宏圖偉業需要實現，自然會仰仗這些人的助力。所以這些人也毫無懼怕地講了那些帶有一絲要挾之嫌的話。
權利真是引人心動。
許辛一行人個個低下腦袋不敢正視秦長青的神情。
秦長青將關注從他們身邊收回。坐回座位後露出一種諷刺表情冷冷地說，
你們說的也不全是不對。確實我沒有充分考慮到上述因素。但是......我恐怕你等錯解了我的意圖。
我對那些世家伸出援手並非想要將其拉至身邊而更是在幫你們卸擔。我打算髮揮你們所有才能，
他進一步強調：
他們將來到這裏是來支持並幫助你們處理具體任務！
這番迴應着實讓周圍所有人嚇了一跳，帶着疑惑問道：
“請您細講一下，臣不明白。”
“諸位僅知道皮毛而未知核心所在。”
尚書省的目的並不是立足秦國，一旦成員最終決定完成即會動身至魏國朝歌。今後半年乃至更長時間都要在此地留居；尚書官員工作的重
###長青
他們原本意圖爲自己謀求更多權勢。
但現在……
他們已經徹底醒悟。
秦長青眼下並未成爲儲君，自然沒有開設王府的可能性，即便以尚書司名義招攬官員也不可行，始皇也不可能容許這一點。事實上，始皇同意招納尚書司的官員，很可能正是因爲尚書司並非設立於咸陽，而是在衛國。
衛國朝歌的設立確實令人意想不到。
儘管尚書司不在咸陽設址的種種跡象早已顯現，但他們卻沒有察覺，反而還一直沉浸在爭權奪利之中，這確實失了智。
衆人臉頰通紅。
倘若眼前有一道裂縫，他們恐怕會立刻鑽進去。
這次，他們丟盡臉面！
秦長青冷笑了幾聲。
接着說道：
“你們之前的考慮也有一定道理。”
“但我之所以不交給你們代管，是因爲你們有更好的任務需要去完成。只有你們才能辦到這些事。”
“我對諸家的要求早已明示你們了。”
“我不再贅述，只需記得，尚書司的工作核心是民生。”
“百姓關注的就是衣食住行。”
老子說過：“人民飢餓，因**稅賦沉重；百姓難治，因爲當權者的作爲過度。”
“短期內秦國難以削減租賦，所以我們需要其他途徑。”
“我的對策是推廣高產作物品種、改善肥料以及改良農具，從而提升糧食產量，減輕百姓負擔。”
“此次前往衛國的任務便是要達成這些目標。”
“墨家的責任更重大。”
“墨家不僅要改進基礎農具和服務工具，還須提高和發展現有的採石、冶金、陶藝、紡織、造紙等工業技術。”
“這責任很沉重。”
“平民每年的收成很大程度依賴天氣。”
“這也是爲何需要各家參與進來。”
“我希望在衛國進行實驗，結合最優技術和良種進行一次試煉，以確定秦國一畝土地的極限產量。”
“我已經擬定了一些初步計劃，並很快會發給你們。”
“由於考慮到你們的任務十分繁重，因此我已經向上申請選拔了一批官員，協助完成。如果你們願意分擔衙署的雜事，我不反對把這些事務交給你們。”
“你們覺得如何？”
四周沉寂無聲。
許辛等人面如土色。
剛纔還在盤算爭奪權利，現在聽了秦長青的解釋後心灰意冷，不僅要遠赴朝歌，還有諸多工作要做，短期內實在無法安心處理那些繁冗公務。
秦長青平靜地看着衆人。
淡淡說道：“怎麼樣？你們決定了嗎？”
許辛等人對望一眼。
拱手道：“我們願意服從安排。”
“這不是聽命於我個人，而是執行朝廷命令。除此之外，不必稱呼我公子。在宮裏確實是這樣，但是在尚書司裏我是尚書令。各位不是我的私人下屬，請別自稱爲臣。”
“這聽起來也過於拘禮了！”
聽到這話，衆人臉色微變。
這個稱呼的差異顯然很大。
秦長青並未注意他們的神色，從袖中抽出兩份簡牘遞給每人一份，其中一份列有各學派的工作方案，另一份則列出了尚書司官員名單。
將簡牘輕輕放到案上，他淡淡地說：
“請看看。”
“如果沒有意見的話，就這麼定下了。”
許辛等人拿起竹簡，先看了看關於官吏的名單。當看見那一串串熟悉的姓名後，衆人的表情瞬間凝重，因爲在咸陽時間已久，他們對於這些顯赫家族多少有所瞭解。
看着名單上那些人物的名字，心中頓時覺得頭疼。
如果這些人都被納入尚書司，他們在內部哪裏還有什麼地位？
與此同時。
相晁看完百家計劃的部分後不禁驚呼起來：
“公子，這……這些任務太重了！如何可能完成？我們的工程規模如此龐大。”
秦長青表情平和：
“師傅，無須如此慌張。”
“我只是給出一個大致方向，比如制鋼的方法。近段時間我一直深入研究，目前使用的方法大多爲混合鐵合金化、生鐵脫炭以及鑄鐵淬硬等過程。這是我自己定義的說法。”
“制鋼工藝中包括固體冶金、摻入及去除碳元素幾個步驟，而整個過程進行得很慢，產量極低，且成品含有大量雜質，非常不適合大規模應用，所以改造制鋼方法刻不容緩。”
“因爲我們大秦缺乏的東西更多。”
“你擔心的事情我也考慮過。等你們動身前往朝歌的時候，我會請求陛下下詔，從全國各地徵集墨家工匠前往朝歌。他們將會與你們共同應對各種難題，並一起優化和完善竹簡上的各類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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