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無法干預
不用幾年。
“十公子將會羽翼豐滿。”
“等到十公子登基，這些大臣還能剩下多少？那時朝堂必然會出現大震盪，恐怕許多舊臣都要被淘汰。”
王賁眼裏滿是感慨。
他其實早就明白了十公子爲什麼希望他活着，並且知道自己被委派的任務。
自己只是十公子手中的利劍，
用來掃蕩朝野！
夜色已深。
數日後。
朝廷重新討論南海戰事。儘管姚賈等人極力反對，在始皇堅持之下，新的南征計劃終於得以確定。
章邯爲主帥，李信爲副帥。
目前駐紮在南海的楊翁子等二十萬秦軍，將全部置於章邯指揮之下。另外，徵召楚地的楚人和百越人共十五萬人，以及從關中徵調五萬人，總共四十萬大軍，將於三個月後出征。
宮門外，
許多人正在向章邯道賀。
章邯有些失神。
此前他從未考慮過征伐南海會落到自己頭上。況且他還未擔任驪山衛將軍多長時間，理論上朝中有很多優秀將領，輪不到自己上陣。
結果
超出所有人意料，在十公子的強力諫言後，南征策略有了巨大改變，而他最終成了最大贏家。
回想朝會上衆大臣圍繞南征爭論不休的情景，章邯仍舊有些恍惚，一切似乎都不真切。
許久之後。
一陣輕風吹過，
章邯猛地驚醒。
但他身旁已然無人。
章邯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盡力壓抑內心的激動，邁步往外走。
沒幾步路，面前出現了一道熟悉身影。
章邯趕緊躬身行禮：“章邯拜見十公子。”
秦長青笑道：“恭喜章將軍，你將成爲南海的新任統帥。我相信在你的領導下，南海必將平定，人民也將擺脫戰火。”
“不過……”
“還有一些重要事項要告訴章將軍。”
“
“章邯將軍定也知道，南海策略的轉變幾乎是我在一人推動下實現的，但這並不完全正確。上次議會上，章邯將軍並不在場，未能瞭解情況。在當時，多數人並不支持這一轉變。章邯將軍在京爲官日久，其中緣故比我還明白。”
“這些我也不再多言。”
章邯點頭同意。
他自然深知其中玄機。
南海戰局堪稱一個巨大的利益旋渦，特別是隨着大秦統一六國後，能建功立業的地方屈指可數，因此許多官員都視南海爲主要機會之一。即便受到陛下器重，自其父章愍過世後，他在朝中日漸勢微。
甚至……
他自己擔任驪山守將之職，還是自願申請獲得的。
在他供職於少府之時，驪山突發**，即爲黔布**。該地區形勢危急，處理不當則可能導致更大的**，朝中無多少人願意接這個燙手山芋。於是，他主動承擔了這個任務，並最終成爲驪山守將。
他不負衆望，離開皇城後，
秦長青直接趕往官署。
官署內，蒯徹已等候多時。
看到秦長青到來，蒯徹迎上前。
秦長青沒有遮掩之意，點點頭說：
“這次你的任務沒有白費。”
“父皇已同意任命你爲軍司馬，負責軍隊的思想教育和團結工作。待大軍集齊，你就可以直接前往軍中。”
蒯徹面露喜色。
連忙道謝：“多謝公子推薦。臣必不負期望，凝聚民心，儘快平定南疆。”
秦長青點了點頭。
他沉聲道：“軍隊的思想統一可不是小事，我要有些具體要求。”
“公子請講。”蒯徹撫須應聲。
秦長青繼續說道：“我希望我們的士兵能忠君愛國，這是基本原則與底線，也是這次工作的重中之重。由於各地徵集的兵員態度各異，許多人並不喜歡大秦甚至有抗拒情緒，但萬事總有成功的希望。如果不去嘗試，何來成功呢？哪怕前幾次不順利，我也相信最終能夠成功。一旦有了初次成就，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然而對於這次的任務，並不需要太高要求。”
“能夠整合士兵們一致對外就是好的。此外，一定別激怒**們。擔任軍司馬職務有助於未來軍事改革，不能有閃失，但姚賈對秦朝有所敵意，可能會阻礙你的努力，請多留心。”
秦長青給出了警示。
蒯徹表情一沉。
他冷哼了一聲，說道：“公子無需掛慮。姚賈那些陰謀詭計，我很清楚怎麼對付，絕不會讓任何人妨礙您的決策。我已經構思好了本次進軍隊的方針——‘保家衛國’。這四個字過於書面，士兵可能難以接受；但我們還可以利用立戰功、授爵位等激勵措施吸引他們。實際上，老百姓的願望非常單純，就是糧食與土地以及穩定生活。”
“這些都可以通過獲得爵位而得到滿足，特別如今在楚國土地問題嚴重，多數貧農生活在困頓之中。要是他們知道加入軍隊就能獲得土地和權力，這些人一定能激發出強大的鬥志。”
“公子您放心。”
聽到這裏。
秦長青輕輕點頭。
他明白蒯徹所說，實際上是一種投其所好的方式。對於普通的百姓而言，他們追求的無非是最直接的東西-土地、食物。
如果真的能給出這樣的賞賜，那定能極大的激勵軍心。對於全部來自關中地區的將士來說，朝廷可能真的不能完全滿足這樣的需求；不只因爲關中地區的土地已被多次徵收所限。但楚國情況迥異。
歷來，楚國都屬於荒涼開闊的土地狀況。加之近期的土地集中趨勢使當地百姓缺糧少產。而那些能在戰爭中立得戰功者，則會被賦予更多的肥沃土地作爲報酬。朝廷這樣做不僅能提高公信度，還會使受到好處的百姓感激並效忠。
這種措施的確是一舉多得！
接着他又補充道：“在招募兵員時也要考慮這個因素：主要尋找無土地的傭工乃至奴隸，這些對豪族不滿之人聽到朝廷召集戰士，而參加後又能獲得與普通秦人士兵同等的酬勞，定有不少人願意加入。”
“並且這些人一旦入列，爲了個人與家庭的福祉必然拼命奮戰。”
“高明！太妙了。”
蒯徹附和，“公子的提議極佳。如今百姓已是背水一戰之勢，而朝廷提供這種大好機遇怎可不爲之拼命戰鬥呢?擁有這樣的兵員自然容易形成鐵壁。”
秦長青則答道，這僅是理應爲之的事情，自己絕不可對不起忠心的大秦國子民。
如果派去條件苛刻的華南，只會讓他們抱怨。若真想組織起這樣大規模的軍隊將只能依賴強行徵調。最終必將激怒秦國故土上居民的不滿之情，而現在的做法則很好地穩固了老秦國子民心志。”
他堅定地說:“這是我的責任，老秦國人從不愧對國家。”
他再次重複：之前的慘痛經歷已經足夠警覺，爲何還要重蹈覆轍呢？
確實。
“楚人和百越人可能也未必完全適應嶺南的炎熱潮溼環境，但楚地的氣候要比關中溫和一些，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們會更容易適應那裏。結合其他各種因素，徵召楚地的民衆確實是最佳的選擇。最終，朝廷也認可了這一點，改變了最初的南海策略。”
“不過……”秦長青注視着蒯徹說道，“嶺南之地環境惡劣，你也須格外小心。如果你真的難以適應的話，就不必勉強。我雖有意改革軍伍，但不會急於一時。”
蒯徹表示感激：
“謝謝公子的關懷。”
“既然選擇了追隨您，我自應爲您的事業效勞解憂。既然您將這重要的任務交給我，我自然不能在這種時候退縮。”
“公子請放心，我會留意自己的。”
秦長青點頭應允。
接着，二人繼續討論南海的事情。
片刻之後。
大堂外有差役前來通報。
“尚書令。”
“郭監獄使攜一人來訪。”
“他說他想再次爲您推薦一個人。”
聽到這話，秦長青面帶詫異。
他曾經確實囑託過郭旦幫他尋找可用的人才，然而心裏並不抱太大的期望——畢竟郭氏的名聲在外界並不好。然而不久前郭旦成功發現了蒯徹這一位才人，而今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又爲自己找到了一名人選，不禁令人訝異之餘還有些興奮。
他同時感到好奇心起——上次發現的是一顆像蒯徹那樣的瑰寶，那麼這回又會引薦什麼人給他？
秦長青道：
“請進郭上吏。”
“諾。”那差役答應一聲。
這時，蒯徹稍微一鞠身說：
“公子顯然有要事，我就先退出。”
秦長青輕擺手迴應：
“沒關係，既然這是郭旦介紹的人物定然信得過的。”
蒯徹聽後略作沉默。
然後，恭敬地側身立在一旁。
一會兒功夫。
郭旦走入了大廳。
看到蒯徹的存在稍有些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