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戰勝秦軍
“勝利可期。”
范增收斂笑意,他知道項籍在思考如何直接戰勝秦軍。可是現在,即便加上全部人力也不過幾千人。這點人馬怎能對抗大秦百萬軍馬呢?
看到對方表情變化,項籍冷笑着說:**範老師不懂打仗。
“只要斬首了秦長青,在拿下壽春的基礎上一喊號召,整個楚地會涌現出很多勇夫自動前來,而且這次是由各地勢力聯手,逼迫當地三個重要家族到死角。這些本地的豪門權貴自己本身就多是污濁不堪,他們怎敢反抗?一旦戰鬥真的開啓,不缺乏人手,反而兵會愈多”。
“即使是我們無法擊敗敵方,那麼楚地必然是滿目瘡痍,無數人家痛恨秦國到極點,再加上另外五地的呼應,大秦國力必然疲憊不堪。就算最後勝利了也會是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形式。”
“這纔是兵法真諦:利用趨勢來遏制對手;創造優勢局面使我們免遭失敗,叔父的看法實在微不足道。”
范增輕輕點頭示意贊同。
基本上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目前楚地各大家族及重要人物已經顯示出動搖的心跡,要是發生變故他們選擇不表態,秦帝國肯定能覺察到他們的異常並施加更嚴厲懲罰,所以他們會不得不加入到反秦大軍裏去。
在這種情況下。
整個地區的人都站在一起反**君。
基於正統立場我們可以進行公開反抗;假范增道:“項籍,你知道這些年六國爲何無人敢於率先起事嗎?那是因爲出頭者往往會遭受猛烈的打擊。一旦成了那個出頭鳥,就會面臨強大的秦軍攻勢,到時我們又能依靠什麼去抵抗呢?雖然王翦等人已逝,但蒙恬、李信等人仍在。”
“你的方案几乎沒有成功的把握。”范增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實際上,他心裏覺得這樣的計劃完全行不通。
項籍冷哼一聲,不屑地說:“範先生,您又一次錯了。儘管我愛戰爭,但這並不代表我沒有頭腦。我明白您的擔憂:一旦發動**,秦軍大舉入侵,楚地可能無力抵抗。如果我們失敗了,對於項氏乃至楚地都將是個巨大的災難。但我不這麼看。”
“假如整個楚地的人都起來反抗的話,根據我們現在的情況,在清掃了各郡各縣的殘餘秦吏後,楚地能夠短時間內集結十萬人的兵力。而秦軍目前四十萬軍隊駐紮在北方,二十萬駐紮在南海,再加上各個郡縣留守的兵力,實際上能夠調動的只有藍田軍營新徵調的二十萬人。”
“以十萬對戰二十萬,我相信我是可以做到的!”項籍自信滿滿地說。
范增眉頭皺得更緊了。見項籍面帶不滿卻又忍着脾氣繼續說道:“如今這種囚龍的局面已經形成,我們必須在這之前打破這種格局。您與叔父的謀劃雖然精妙,但卻太過於關注自身安危,而忽略了整體的形勢變化。”
“唯獨破局纔能有一線生機,才能打斷暴秦加在我們身上的束縛,讓我們有機會喘息。現在的情形就像犯人戴着逐漸收緊的枷鎖,叔父此刻的行爲和以前的三大貴族有什麼分別?只不過是在苟且偷生!”
“正是因爲我們還有一口氣存在,我們就不能被這樣隨意支配。等這個枷鎖徹底鎖住脖子使人感到窒息之時,你想反抗還有多少力氣呢?長久下去,我們會完蛋!”
“這個簡單的道理,範先生你怎麼就不懂呢?”項籍顯得非常憤怒。他認爲自己已經說得足夠清楚了,甚至擔心范增無法理解他的觀點,絞盡腦汁講了一些文縐縐的話語。但他發現對方仍舊無動於衷。
范增皺眉,他明白項籍的想法。項籍認爲,隨着時間推移,秦廷的力量將會繼續增長,而六國的舊貴們的力量在減少,此消彼長之下,反秦之路只會變得更加艱難,因此有必要跳出傳統思維,用強大的力量來打破現狀,迫使蒸蒸日上的秦國重回六地的混戰泥潭,從而削弱其對當地的影響。
但是作爲謀略家,范增更需考慮實際行動背後的成本。項氏一族的確有很大的發展可能性,但在實力上還不夠紮實,還不足以控制整個楚地。十萬兵力與二十萬敵軍相爭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如果失敗了,那項氏就成爲人人圍攻的目標。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無法完全否定項籍的觀點,畢竟現在的形勢的確是死氣沉沉的感覺。如果沒有鼓舞民心的動作,那麼其他反對秦政權的力量也會慢慢削弱,特別是現在有許多六國貴族逃離了咸陽,回到了各自的土地之上。他們過去的享樂生活無形中破壞了很多傳統風氣,並進一步導致了反抗勢力的四分五裂,使得原本蓬勃發展的反對秦活動變成內部衝突。
這樣的一團糟局面還能有什麼作爲嗎?
也許......應該嘗試一次冒險?
范增的目光中充滿了不確定性。
他對項籍說:“你的提議我知道了。我們會努力說服你叔父的,不過他的脾氣很倔強,可能會不太容易接受我們的建議。另外,目前並不是鬧內訌的時候,如果你叔父反對,請不要再多說什麼,照常完成既定的安排。”
“空口無憑。”范增補充說,“我們需要實際行動。”
因爲這些都是決定未來成敗的關鍵因素啊!
項籍心裏着急不已。他知道時機已經不容拖延。再拖的話,恐怕再也抓不住這樣的機遇了。一旦秦朝廷穩固根基逐步侵蝕其他勢力,那個時候他們可能連反擊的信心和氣勢都沒了。那時就算還想拼命,還有什麼意義呢?
“範先生!”
范增立刻嚴厲地制止:
“先就這樣。”
“妄圖同時喫兩份肥肉是最愚蠢的行爲!”
“之前的計劃已經決定吸收三家的大片土地,契約已經簽下了。如果我們中途改變方向,會使其他權貴對我們產生猜忌,並可能引發致命後果。這種事情必須再三斟酌纔行。”
話音未落,他已然離開,只剩下憤怒不已的項籍。
重新回到廳堂中時,只看到項梁一人。看到范增歸來,項梁問道:“這小子是不是讓你生氣了?”
范增笑着答:“不,他沒有
聽到後,范增冷哼了一聲,搖頭道:“範兄,這次你怎麼還隨着他亂來?”
“即便項籍沒問題,但憑十萬對抗二十萬……”
“這十萬士兵是未經訓練的新兵,而秦軍已經歷了幾個月的集訓,士兵素質明顯比我們好得多。更何況打仗需要糧草軍需,即便其他貴族肯提供糧食,但武器怎麼辦?總不能讓士兵帶着竹棍木頭去和秦軍對抗吧?”
“這樣的行動無疑就是送死。”
“簡直就是胡鬧!”
項梁毫不留情地否定了項籍的想法。
范增露出苦笑。
他說:“項籍的做法確實過於激進和草率,但從某種程度來說,他的觀點也有一定道理。再這麼拖延下去,各地反**秦的力量勢必會變得更爲消極。每個人都在觀望別人出面,最終結果恐怕只能是大家都被徹底壓制住。”
范增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太正常。
接着道:
“剛纔我認真考慮了一番,事情似乎不太對。”
“向來急於行事的暴秦,這次爲什麼會如此反常地拖延,並弄得世人皆知?這一點實在值得警惕。”
聽到這話。
項梁眉頭緊鎖。
他問道:“範兄懷疑這件事有詐?”
范增搖頭回答。
“有詐還不一定,但是說秦朝廷對我們這邊有所掌控是事實;即便如此,這一次的行動的確顯得有些異常。秦廷目前的計劃對我們來說仍不確定。所以我的意見是,我們不要過多靠近其它的權貴官員,免得誤入陷阱。”
項梁點頭。
說:“也只能這樣了。”
“秦長青上次在魯城吃了虧,這次可能也會想辦法對付我們的家族。至於其他貴族官員,他們也許不一定真心合作。我們需要警惕一下,以免遭到暗算。”
“我們會通知家中子弟們要加倍小心的。”
范增略微點頭,並且思考片刻說道:
“項兄,在權衡利弊後,我想讓項籍帶兵是有必要的,一來他在族內的威望足以支撐這個任務;二則把他外派出任務也可以防止他自己去找事端。這樣做可以避免發生意外情況。”
項梁認同道:
“範兄說得在理。”
“項籍性格坦率,做出決定後就不太容易改變,讓他待在家中也不合適。既然如此,則不妨讓他分一分精力,這回就按範兄的意見來。”
壽春。
一處破敗的屋舍中,劉季懶洋洋地坐着,從懷裏掏出九十個秦半兩,漫不經心地扔到桌面上。而後,他靠椅背上,微微闔起雙眸。
夜色降臨。
一陣輕悄悄的腳步聲傳來。
接着聽到‘吱呀’聲響,屋門緩緩開啓。一縷清風吹入屋裏,使打瞌睡中的劉季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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