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牲口證

作者:墨落皇朝
第60章牲口證

  趙家嫂子馬鳳蘭,被老公公一席話呲的面紅耳赤,海爺說的很不錯,也很有道理。

  但李勝利這邊,還是得拉她一把,馬鳳蘭待自己不錯,也不能讓她的臉面掉在桌子底下。

  作爲外人,他纔有說和的資格。

  “海爺,嫂子的話也在理。

  眼見着村裏要挖防空洞,滿奎哥到時候也要經常去公社彙報進度。

  新的咱們買不上,可以買箇舊的,不是有信託商店的關係嘛。

  咱不用白不用,有了自行車,滿奎哥做事也麻利不是?”

  李勝利給託了底,馬鳳蘭這邊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海爺則是掃了兒子一眼,見他對自行車不怎麼感興趣,用菸袋敲了敲桌面,說道:

  “這事兒不急,看看再說。

  自行車買了也是給村裏幹活用的,看看鄉里能不能給個指標,村裏能買,自己就別去出那個頭。

  自行車是大件,扎眼的東西,爲了眼下的輕省,不看長遠處不成,畢竟出頭的椽子先爛。

  又是新衣服又是自行車的,咱們村雖說沒有駐村幹部,但公社的幹部也三天兩頭的下來。

  咱們村山嶺上的自留地,可是香餑餑,也是社員們的命根子,看住別被鄉里攏了去,纔是正理。

  開會不是說了嗎?

  困難時期,要以大局爲重。

  這話壓下來,社員就該餓肚子了。”

  雖說李勝利做了說和,但海爺還是沒有鬆口。

  窪裏一步步走到今天不易,不是山嶺上的自留地多,一家三五個孩子,就能壓的人喘不上氣。

  京郊平地上的村子有多難,在座的趙家人清楚,畢竟馬鳳蘭的孃家,就是京郊人家。

  眼紅窪裏的人不少,海爺的意思很簡單,該苟着就不能冒頭。

  “鳳蘭,爹說的對。

  公家的風頭,咱們一定要出。

  自家的風頭,一點也不能出。

  村裏的社員都有晚上進城換雜糧的了,這事兒我給四個隊的隊長都說了。

  抓着一家,那開春之後全家都去漚糞,髒活累活,也盡着他們幹。

  你弄了自行車,他們也該想自行車了,有了車子換糧食就更方便了。

  萬一哪個不長眼的,在城裏惹了亂子,那纔是真麻煩,這頭不能從咱們家開。”

  趙滿奎開口絕了馬鳳蘭想買自行車的想法,李勝利就不好多說什麼了。

  他也曾有過擁有一輛自行車的機會,跟海爺說的一樣,因爲扎眼沒用,他放棄了。

  結果統哥的神祕大獎,給了一塊大金磚,這才叫有舍有得呢!

  “海爺、滿奎老哥,說起自行車,我這也有點事兒要說。

  這不,我們做了賣估衣的營生,總用村裏的馬車也不好。

  我的行醫證,也是在周圍幾個村子游走的,以後少不了要拉藥材,我想弄輛馬車,你們看……”

  藉着馬鳳蘭說自行車的由頭,李勝利總算找到了機會,提出自己要買一輛馬車的想法。

  憑十一路在山村巡診,也是個糟心的活計,買個自行車,還得馱着柳爺那老貨,得不償失。

  馬車,或是其他畜力車,對李勝利而言纔是最好的選擇。

  可他的話說完,別說海爺跟趙滿奎了,就連馬鳳蘭也皺起了眉頭。

  大牲口是重要的生產物資,在農村是不允許私人買賣的。

  豬還差了一點,自己養了上面不查,只要能趕進供銷社的收購站,那邊也會睜一眼閉一眼。

  但驢騾馬牛不成,不僅不能自己養,隨便宰殺也是不成的。

  淘汰的大牲口,也得去鄉公社開了證明,才能販賣宰殺,而且去處都要記清楚,以備上面的檢查。

  村裏的大牲口,鄉公社的獸醫所有賬,區裏的農業局、畜牧局也有賬,來來去去必須清晰明確。

  隨意處置大牲口,輕則喫牢飯,重則打靶,買馬車可不是買自行車,這事兒難辦。

  “勝利,咱們也不是沒錢,花點錢弄個三輪自行車票,買個三輪,不比馬車快呀?”

  在速度的對比上,三輪自行車要快過馬車,覺着事情難辦的趙滿奎,就給了李勝利建議。

  趙滿奎的勸說,李勝利並不買賬,他可不想去蹬三輪。

  “滿奎哥,咱們做的賣估衣,還是馬車可靠。

  你蹬個三輪,不等進村就得被人圍上,來回的路上,弄不好就得被盤查。

  馬車安穩,能不能跟鄉里提一下?”

  對於大牲口的問題,李勝利不清楚,趙家人也沒說明白,兩方互相說不通,桌上的氣氛就有些凝滯了。

  “勝利,養大牲口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沒牲口證你也養不了。

  去城裏辦證,麻煩着呢!

  城裏跑運輸的,沒幾個養大牲口的,不是因爲三輪車快,而是養大牲口的麻煩多。”

  見李勝利說不通,海爺只能提下城裏運輸業的狀況,只是海爺不怎麼熟悉城裏的情況,說的有些不明不白。

  “牲口證?

  還有這證?”

  牲口證,李勝利就覺得有些可笑了,這話怎麼說的?

  身份證沒混着,先混個牲口證,沒處說理了。

  “咱這叫牲畜執照,也有的地方叫牲口證。

  村裏的牲口,都是有執照的,掛在生產隊的名下,只不過村裏出去一般都帶介紹信,沒人查這個。

  勝利,大牲口真不是那麼好養的。

  除了牲畜執照,防疫的也會年年查,大牲口嬌貴,養不好,獸醫所的人也會找你。

  養死了,獸醫所的人可不好說話,因爲這事兒,飼養員下大獄的都不老少。”

  見李勝利依舊執着,海爺就想嚇退他,可李勝利這邊認定了畜力車,並沒有因此而鬆口。

  “哥、嫂子,這事兒還得找鄉里,咱們不是要試點一個學習班嗎?

  去周圍的村子行醫,咱也不能腿兒着去,還有藥箱、藥材呢!

  這樣,大牲口的錢我來出,也不讓鄉里爲難,掛在生產隊的名下,我只管用就行了,飼料錢也是我出。

  但鄉里得開個證明,說清楚了歸屬,別到時候給隨便徵用了。”

  仔細的想了一下,李勝利還是覺着自己的想法靠譜。

  賣估衣的買賣,真是不能用三輪車。

  這時節,人們管的寬,遇上個較真的,一把抓住你,車上的東西說不出來路,扭送公社或是派出所的也不老少。

  人們習慣於看熱鬧,遇上這樣的事兒,跑多半是跑不了的。

  馬車,一般是公物,有了窪裏村的介紹信,生產隊的大紅章一亮出來,麻煩就解決了一多半。

  你騎着三輪子,亮介紹信也不一定好使,大多數人的認知,只是認可馬車,三輪這樣的高級貨,不屬於農村。

  三輪自行車通行有人爲的障礙,馬車沒有這些麻煩,自然也就是必選項了。

  “爹,你也別勸了,勝利做事有章法,按照他說的試試。

  我就去鄉里問一下,前段時間不是說有批軍馬要淘汰嗎?

  勝利,這錢就不分賬了,要是有帶着馬駒的母馬,我就買回來。

  咱們先說好,馬如果掛在了生產隊,村裏不要你飼料錢,大車也能借給你用。

  但三秋、三夏農忙的時候,馬必須留在村裏,這樣村裏、鄉里都好說話。”

  趙滿奎的這個說法,李勝利沒有異議,農忙的時候,生產隊忙的腳打後腦勺,賣估衣的買賣也做不成。

  至於他行醫問診,偶爾走一走,也說的過去。

  見李勝利點頭同意,趙滿奎也鬆了一口氣,他早就在鄉里相中了兩匹馬。

  但鄉里給了個六百塊的天價,如果是兩匹成馬,六百塊的價格不高。

  但一匹母馬、一匹剛能喫草料的小馬駒,這價就高了。

  村裏有三匹部隊淘汰的軍馬,都是好兒馬,算是年輕力壯的,到了部隊,因爲不怎麼聽話被淘汰下來的。

  雖說在村裏一樣不聽話,但勝在齒齡低,能用的時間長一些。

  如果能配上母馬,再下幾個小馬駒,這買賣就算穩賺不賠了。

  “趙滿奎,你要是打鄉里那匹母馬的主意,就得跟勝利說清楚了。

  母馬是勝利出錢買的,以後下了馬駒算誰的?

  社員不佔公家便宜,公家一樣不能佔社員的便宜。

  這事兒不說明白了,母馬不能買。”

  作爲枕邊人,作爲村裏的婦女主任,鄉里村裏的情況也算清楚,趙滿奎打的算盤,馬鳳蘭看的明白。

  這事她不言語也能矇混過去,但李勝利與趙家的關係,現在又有了變化。

  兩個兒子要跟着他學醫,趙滿奎弄些說不清歸屬的事,將來對兩家都不好。

  “嫂子,這不是事兒。

  我買的馬,不一定就是我來用,村裏別的馬也成。

  買母馬生了馬駒,就當是飼料錢跟大車錢好了。”

  對此,李勝利倒是無所謂,他要的只是馬車。

  趙滿奎的操作,對他而言正好,村子裏的牲口多了,自己能隨便用,這多好?

  李勝利說完,馬鳳蘭也沒再說什麼,這事兒點明瞭就好,至於結果,可以再商量的。

  說完了買馬的事兒,時候也不早了,李勝利沒再跟趙家人聊天,說了一聲就回了東廂房。

  躺下之後,李勝利回憶着脾虛的一些醫案,很快就睡了過去,趙家這邊的家庭會議卻沒有散場。

  “滿奎,以後這事少做,母馬生了馬駒,村裏該給錢給錢,該給糧食給糧食,該頂飼養就頂飼養。

  公私不分是大忌,公家佔了私人的沒什麼,可你藉機佔了公家的,論起來就是犯罪了。”

  點了兒子趙滿奎一把,海爺拄着棍就進了東屋。

  “瞅你這眼色,老的老的比不上,小的小的不能比,什麼玩意兒!”

  馬鳳蘭剜了趙滿奎一眼,罵了一句之後,也直接走了。

  只剩趙滿奎留在方桌旁,砸吧了一下嘴,回味着什麼。

  第二天一早,李勝利早早的起來了,對於上山遛套兒,他是很有興趣的。

  昨天被趙家三兄弟撂在家裏,他心裏還是很遺憾的。

  天不亮,四個人就奔村後的土嶺而去,冬日的清晨,山上的鳥都不叫。

  掛着白霜的山林,看上去分外的蕭瑟。

  一邊走,一邊起了幾天都沒有收穫的套子,最近這片土嶺的收穫越來越少,該換個獵場了。

  一圈遛下來,兔子只逮了三隻,逮野雞的連環套,倒是收穫不小,足足六隻野雞。

  興許是先被套住的不甘心,喊來了周圍的同伴,大家一起中圈套,心裏能平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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