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經濟班（上）
“諸位，勝利所說，也是我這老漢要說的。
是非曲直，咱們活到這個歲數，應該可以看的明白。
我隨無力做事，但勝利做事的時候，我也會在一旁看着的。”
李勝利撂了狠話，蒲老這邊依舊是支持的。
現在這時節，也是真需要說一聲茲事體大。
現在的中醫，江湖習氣未脫，規矩，自然要拿出來講一講的。
不是不信任，但做事的規矩，在座各人總要清楚的。
沒事兒就撩閒，也是不存在於街面上的，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不是？
即便是拌嘴吵架這樣的雞毛蒜皮，也要見縫插針的，在李勝利看來，這種雞毛蒜皮，也只是情緒的宣泄方式而已。
脫產，也是中醫成長的一個環節，而且還很重要。
所以，普通醫者闖碼頭求飯轍，要從婦幼皮骨開始，不然飯都喫不上。
二三十萬人的數量，就是二三十萬人的脫產工人，這樣的包袱，上邊也背不動的。
說及名醫，就要談及名醫的診病對象，富裕人家。
這種問題，可能李勝利還沒意識到，但作爲醫界老江湖的一衆老漢，卻自治療輻射病之後，就有了想法。
如果李勝利源自傷寒本宗還好一些，溫病麼，多少有些不妥。
而且，在李勝利看來，需要函授的人員也不是百分之一的三萬人。
雖說沒有明白蒲老的深意，但在動作上，李勝利卻契合了蒲老的想法。
“也好！
就按蒲老所說。
如今的四九城雖說也是旅遊必來的城市，但能來四九城的人終是少的。
既然給你們機會不學，那我就督促你們一下。
留守在家的大媽老嫂子們，這點也要開始忙活午飯了。
中醫最早脫胎於巫筮，這是古官職之一；之後脫胎於文人，雖說都是些落第舉子之類，但醫界的江湖還是跟宦途差不多的。
這也是中醫治病，被人說成是不科學的地方，沒有一個固定的對應關係。
飯菜有傻柱給做，飯碗有馮俠周燕給洗涮，衣服被褥也有人洗曬。
遇上了闖碼頭的高手，醫界同行不會跟武行一樣，要麼雌伏要麼出奔。
至於皮科、骨科，疥癬瘡癤、骨斷筋折，也是擺在面前不得不治的病。
轉了一圈回到四合院，午飯吃了一半，肖虎就敲響了診所的外門。
問答幾句，解決了自己面前的食物，李勝利將碗筷一推，就起身帶着肖虎進了四合院。
如今李勝利雖說不用經管自訓班了，但手頭上的事情也不少，不會跟之前一樣，招來名醫再一一壓服了。
真讓李勝利丟下了方子，屋裏這幫老漢的思路就會被限制住的。
醫界有醫界的規矩，也有醫界的江湖。
如果按照之前輻射病的路子，一旦被李勝利的方子限制了，許多好的想法也就用不上了。
不僅是他，經濟班的學員們，跟他是差不多一樣的不羈漢子，學習，對他們而言，真的也是折磨。
想要讓人脫產學醫，除了管喫管住之外，還要給予一定的補貼，這跟現在上大學的待遇差不多。
就基礎而言，溫病並不強於其他各派，但路子，卻是強於其他各派的。
李勝利沒明白蒲老的意思，但不耽誤他從大局着想。
李勝利出身京中溫病柳家，這樣的身份，也好也不好。
掃了一眼不做人的小叔，肖虎這邊也是滿嘴苦澀。
不管是領導的病情，還是接下來的膀胱癌患者，在蒲老看來，也是事涉中醫興衰的大事。
但好用與否，還是要看人說話，看結果論證的。
“那好，跟我進院裏說話。”
蒲老所思，跟李勝利所想，也是不可能同步的。
禍起蕭牆、變生肘腋纔是最致命的，即便蒲老等人值得相信，但李勝利的防備措施也不會少。
在這過程之中，甚至還可以傳授本家的盈利方式，甚至於締結姻親關係。
“吃了嗎？”
去掉回城的人員，函授覆蓋所有赤腳醫生，進城函授一半或是三成左右的人員，那就是小百萬人的規模。
就比如面前的血淋症，扶正扶陽是路子，祛溼泄熱也是路子、清熱解毒還是路子、通淋止血也未必不成。
我有數了，改天讓你娘去經濟班當教習。
婦人病、兒童病，不管窮富都是不得不治的，兒童病不治則容易讓兒童夭亡，婦科病不治，家裏沒了灑掃的，日子一樣也過不好。
沒了生活的瑣碎，李勝利能用心的時間也就多了。
轉一圈看看，就是爲接下來的接診做準備了。
道理講的再明確，方案再科學，人保不住，那就是沒道理也不科學的。
小叔李勝利提及讓自家老孃去經濟班當教習，肖虎不怕纔怪。
只是這活是急茬，還望各位前輩盡力施爲，山上的史老、成老也可聯繫一下。
不成就精選各派名醫，一起出謀劃策。”
經得住這種落差，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就能從一地名醫開始，走向醫家、大醫家之路，最終進京開枝散葉。
所以，除了費七斤的警衛班，這段時間，李勝利也得抽調街面上的人手，將四合院或是說勝利診所周邊圍的水泄不通。
我這有幾個方子，咱們還是要議一議的……”
李勝利已有醫界霸王之實，再出手盡是溫病手段，其他各派就不好自處了。
你們在街上能打能殺，做買賣的時候，也得這樣。
按照走黃來治，能用的方子也是不少，如今在這座二層的門面小樓裏，蒲老一衆老漢，也在改變着當初在自訓班摸索出來的藥劑。
最近沒少跟羅芸咯嘰吧？
得嘞！
在中醫大傳承的門派區分上，蒲老這邊，就不能無條件的支持李勝利了。
三百萬赤腳醫生，十取一，都要三十萬函授學員的，再來一個十取一，也得是三萬人左右，這樣規模的辦學，上邊也是承受不起的。
因爲流感、脾虛的患者，多半是成年人，要忍！
所謂婦幼皮骨，那就是婦科、兒科、皮科跟骨傷一科。
“這沒得談，我這的買賣不少，就是缺人。
想着下面慢慢要填充滿的赤腳醫生，想到碗筷一節，李勝利也皺起了眉頭。
“叔，我給您下跪、磕頭了。
真給你拿一拿筋骨，保證半月之內伱既喫不好也睡不好，百爪撓心一般。
“最近跟着你媳婦學的怎麼樣？
羅芸要是再來告狀，小心我給你開了肋巴扇兒……”
“看來我對你們的關注還是不夠。
風住雨停之後的一段時間，該怎麼維持自訓班跟函授班，不僅是問題，而且還是一個難題。
中下游婦幼皮骨，中上游調養內腑。
蒲老擋李勝利這一下，也是無奈。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還是要落實到各門各派的，不然只有李勝利一個溫病傳人開口，結果就未必好了。
風住雨停之際，離着自訓班停擺也不遠了，如何讓函授班持續下去，這對李勝利而言也是個問題。
別小看這些生活上的瑣碎，現在這年月，衣食住行，可以牽扯一個人絕大部分的精力，這可比上班累多了。
想在醫界求存，開始就是治時疫調脾胃，或是說治流感調脾胃，那坐堂醫的買賣必黃。
並不是只有溫病一派才能治輻射病的……
你讓大劉跟馬小寶，再派一批合用的人手過來，以後半年之內。
中醫血淋還有症瘕一說，要是按照症瘕的路子走，又是好些治法。
運氣好一點的，勤快一點的，還有居委會派發的臨時活計可以貼補家用。
這纔是中醫界流傳已久的生態。
早起、洗涮、縫補、做飯，會佔用他們絕大多數的時間。
離着風住雨停，正經還有三年多呢！
這個時候，因爲領導的事得罪了王前進乾孃，三年時間，也足夠人家對他扒皮抽筋了。
將函授班，升級爲中醫大學之類的學校，李勝利倒是想，但上邊一樣不會允許的。
或許衆人拿出來的治法，都好用；也或許衆人拿出來的治法，都不好用。
而且這種函授教育，還要有持續性，每年二三十萬人的固定數量，還是要得。
經不住這種落差，那就只能耽於婦幼皮骨這類營生了。
“諸位，我是小輩，得罪人的話說了，諸位前輩只能多擔待了。
而是會去同化，同化的意思也很簡單，就是幫助闖碼頭的遊醫落地坐堂。
“叔，您再讓讓我？
我娘，我最近經常去看的，孩子她也瞧見了。
因爲在中醫界闖碼頭混飯，自古至今也不是個簡單營生。
自家老孃去了經濟班，他們這些人就不要活了。
蒲老不想一直按照李勝利的思路走，因爲膀胱癌也算是新病。
聽小叔李勝利說及經濟班的事，肖虎也是一臉愁容。
對醫者而言，所學跟所用，是存在落差的。
想及早前兒的中醫學徒，也是脫產學習，對於馬店集的經濟班，李勝利也就上了心。
這事兒，李勝利之前做過不少，中醫這行，不僅喫經驗，也是個先入爲主的行當。
你跟羅芸的孩子，還是該讓她瞧瞧的。”
武行調理人的手段，可比酷刑厲害多了，小叔李勝利說的開肋叉，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種。
中醫，是蒲老一生着力的地界，真到了用命的時候，老漢一樣不惜力的。
我實在是有些學不下去了，天天背書算術，真是難爲我了。”
私人辦學的能力，他不是沒有，而是很充足，但風住雨停之後，上邊也不會允許出現這樣的學校。
一旦讓李勝利將溫病的路子，套在了醫界，對其餘醫界流派的傳承發展，並無益處。
到現在爲止，解表藥也不是普通人能喫的。
一個不管生活的人，跟一個耽於生活瑣碎的人，精力跟專注度都是不同的。
真將輻射病歸於邪熱、走黃，中醫典籍之中，可用的藥劑也就多了。
到了富裕人家，解表藥、補益藥，就是正選了，也真正的掙錢。
從二層門面小樓下來，李勝利先是掃視了一圈周邊，這才順着門面一側的小街，到了傳呼電話亭這裏。
“叔，路上吃了。”
“勝利，方子不急着出，待病家來了，各自診斷之後拿出方案，再一塊會診，結果最好！”
如果李勝利的水平一般，蒲老也就由着他出方子了。
但遍觀李勝利所出的方子，每一份，蒲老都有驚豔之感，就遑論其他人了。
“這纔要得！
勝利，你先去忙，餘下的事，我們這些老傢伙自會籌劃。”
但沒有一定的手藝，沒有名醫之名，想開這類方子，也是妄想。
中醫講醫理，也就是講道理，在道理上被人說服之後，就很難依着自己熟悉的路子辨證施治了。
提醒之後，李勝利也拿出了自己的態度。
在自訓班學不好會捱揍，他老孃去了經濟班，學不好會發瘋的。
您行行好，讓我大舅去看着好不好？”
醫界，一切以結果論輸贏。
當然，名醫可以例外。
誰要是敢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給他上眼藥，李勝利只能來年給他上墳頭香了。
輻射病，雖說出了成果，但蒲老一行還是很被動的，早期如果不按照李勝利的溫病泄熱學說。
溫病一派，就是走的這樣的路子，於中下游，精通婦幼皮三科，於上又精於調養，所以纔有了溫病一脈在京中的開枝散葉。
中醫這行當，同樣的病症，同樣的患者，遇上不同的醫家，出的方子可能也是大有不同的。
你們娘倆也有日子沒見了吧？
給馬店集的肖虎打了電話之後，李勝利繞着四合院附近的巷子轉了幾圈。
慢慢讓過江強龍成爲當地醫界的一員，之後的許多事就好談了。
李勝利想出現成的方子，被蒲老一句話就打斷了。
李勝利的八派高級，也是不好拿出來說的，只能在面上表現出精熟溫病，各派兼顧的樣子。
說千道萬，醫界的事情，最終還是要靠療效來說話的。
成了，先不說這個了。
平常上班點，巷子裏的四九城，差不多就是空無一人的。
這次讓王前進提議從下面撈人，山上那邊的名老中醫們，也得給後來者打個樣。
我診所門口，就是落了一個蒼蠅，我也得知道公母。
南鑼的巡邏隊，你們也再弄出一隊人，晚上如果有人窺伺我這邊，拖去後海餵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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