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試藥方案（上）
聽到賢婿李勝利講的不是病情而是道理，杜老爹這邊也只餘重重的一聲嘆息了。
老杜比領導要年輕的多，會談之前連熬幾夜，身體就大感喫不消。
而領導那邊卻是夜以繼日的在工作，那種工作強度，老杜自忖，兩三個自己也無法勝任。
老杜所見，能跟領導比精力的，也就面前這個能六天五夜不睡的好賢婿了……
“以後做事不要自作主張。
謝家子那邊，還是你來安排一下吧。
具體的事項，先讓謝家子給杜鵑跟鈕璧堅說明，免的到時候手忙腳亂。”
改了工具，既能降低藥工的門檻，也能將之前一些需要剔除的藥渣利用起來。
沒見你那姐夫，這兩天都不過來了嗎？
這茬，多半就是醫療組那邊給添堵了。
自打立了自訓班，除了晨起練拳之外，李勝利這邊就沒什麼閒暇時光了。
藉着最近病家漸少的間隙，也給李勝利提了建議。
下克上，是在風雨之初就被嚴令禁止的，不然有個參照物，李勝利早就對他們下黑手了。
手術之前，李勝利等人，也不敢給領導使用消泄之類的方劑，萬一傷了元氣，也會增加手術的風險，畢竟領導的歲數在那了。
幾句話匆匆結束了話題，這跟老杜的初衷是不符的。
正好籌劃這些器具的時候，您也能散散心不是？”
到了醫療組這一層級，許多事，最多也就能拍桌子對罵幾句，相互下黑手，那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
自家賢婿的許多話，都是惹人深思的，老杜不想丟掉剛剛的思緒，纔要匆匆送客的。
“散心？
最近怕是沒法散心了。
最後給了賢婿建議，杜老爹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
病家，對勝利診所而言，多少是無所謂的，兩人加上蒲老等人，都不是以此爲生的。
中醫好用與否的話題，差不多是不用質疑的，至於能不能用，要不要用，就是博弈的原因所在了。
確定一個主方之後，再輔以複方的增減加味，一兩副藥解決問題，纔有道理可講。
老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傳統的藥碾子、藥搗子跟軋藥刀，我看還是可以改進一下的。
“好！
蒲老等人也有些焦頭爛額。
我想辦法。
還有一點，在中西醫的結合上，我還是要強一點的。
我看軋鋼廠的那個李廠長就是正選，不如就跟割治一派的器具一樣，讓他給做上一批。
吳家四傑最近幾天也來過診所這邊，領導的主治吳醫生那邊，給出的西醫診斷，也不足以讓中醫開出準確的方劑。
杜老爹要逐客，李勝利也沒擡身就走，而是說起了中藥炮製所那邊的動作。
治病要跟形勢結合，這就跟早前兒的御醫差不多了。
能草草收尾臉上不變色，就是杜老爹半生磨礪出的宦途火候了。
軋鋼廠跟所屬關聯企業的腰傷、骨傷患者，也是有其比例的。
就跟聽診器、溫度表、紗布一樣，西醫的一些東西，還是好用的。
只要調好了尺碼，磨好了刀口，切片做到薄如蟬翼，也是可以的。
跟李勝利一起坐診的柳爺，見自家傳承人這兩天有些愁眉不展。
隨着二太子一系的人馬賬目越來越清晰，王前進乾孃這邊，在軍界又沒什麼影響力，一批老將還是要回城的。
不然病人也就不用喫飯了，藥劑就能管飽。
吳醫生那邊不手術，領導這邊能用的中醫藥劑，只能是偏補益性質的泄熱祛溼方子。
李勝利想要以人試藥的目的也簡單，無非就是找幾個病症脈象跟領導大致相同的患者，來確定用藥的範圍。
李勝利給柳爺說的也是實情，領導的病情，不僅讓他有些煩悶。
我那前丈人，最近老是想着鉗制我。
坐在勝利診所的診臺後面，李勝利也想起了在山上進修的王芷。
“柳爺，前段時間，北新橋的老張，送給我一架德國產的麪包切片機。
藥效不一定明顯不說，還會增加身體的負擔。
許多事都要講個伸手必被抓的！”
這些在柳爺看來都是小事，自家傳承人李勝利，悠閒自得、日日精進，對老頭而言纔是最緊要的。
繼續收攏國內的名老中醫這話，也是拿不上臺面的，這跟養匪自重沒啥區別。
下面的赤腳醫生，缺醫少藥也是常態，工具的改進，無形之中就能增加藥材的利用率，在我看來還是不錯的。”
提及炮製就要提及藥方，中醫血淋症，既包括血尿這類病症，也涵蓋膀胱癌這類病症。
“柳爺，這次是給海子裏的爺們看病。
許多事，我們雖說無力迴天，但減輕病痛還是可以的……”
原因沒說，就是不能說。
這茬也跟風雨的起因有關，只要老爺子還在，這些事就是不被允許的，即便做了，也會有後繼者上來的，那時節風雨可能會更甚……
炮製所的第一個任務想要完成，需要的時間，也是要以年來計數的。
看着自家傳承人，不僅醫術日日精進，身體也越發的精壯，柳爺就知道，正當年的傳承人，最近這兩年，在女人身上的功夫，有些撂荒了。
“小爺，這茬您提的好。
許多話想說但不敢說，不說，又怕杜老爹這邊準備不充分。
對藥工的工具，柳爺這邊，就跟面對自訓班的學員一樣。
但沒辦法，剛剛賢婿李勝利透露的時間線，讓老杜心裏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管手術與否，對血淋症或是膀胱癌而言，消散補益都是要同步進行的。
許多事，他也真是不敢說的太清楚，這個時候，先進一甲子的經驗，就有些累贅了。
即便做了，可能精度也不如進口的，與其在器具上消磨時間，不如讓鈕璧堅進口一批了事。
當年在窪裏，自家傳承人，一早一晚間，還能經常上山下套。
祝師那邊的人員，怎麼還沒到位？”
看上面的洋碼子，還是世紀初的產品，那時節前清剛亡，還是袁大總統說了算的年月呢！
這切片機切面包，我不知道好賴，但切藥材，卻比我們之前所用的軋藥刀精準許多。
許多事，怕是又要徹夜去思考了……
我那新丈母孃，也算是我的舊識，多少有些嬌貴之氣，到時候怕也難辦啊……”
這裏面可能就有老丁頭夫婦，雖說捋順了丁老三那邊的關係，但老丁頭這邊，李勝利也只有一面之緣。
“小爺，您這邊一次立方數十，篩選也是個問題啊！
不若將這些事丟給老蒲等人算完，這些個老傢伙，肚子裏還是有貨的。”
風雨留下的爛攤子，恐怕還需要一個十年來收拾。
自家這傳承人雖說老婆孩子好幾個，但真正瀟灑玩女人的時候也不多。
新丈人這段時間，可能也會回來，馬店集王家老宅那筆爛賬，怕是要正經盤一盤了。
聽着柳爺的分析，李勝利的臉色沉了一下，也沒在祝師的新割治派上多說什麼。
當然這五個名額，是有附帶的，或是家人或是工友、朋友，診所這邊的接診數量，一天也就二三十個。
這就給李勝利這邊留出了很多空閒時間，柳爺知道自家傳承人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忙。
自訓班那邊怕是要有反覆。”
許多事的改變幾年前就已經開始了，以後的走向如何，李勝利這邊的經驗，也是不足以做參考的。
我現在這丈人，老而彌堅、有薑桂之性，回來之後，怕是不會給我什麼好臉。
蒲老等人的年歲終是大了，斟酌藥劑這茬，我年輕一點，腦子也活泛一點，多做點事，也能給蒲老等人減輕壓力。
這兩天前面院子的炮製所搬走之後，各地的膀胱癌患者也會到位。
這就又要談到一人一方、以方試氣了。
以後的十年會是什麼樣子，就需要老杜好好思量一下了。
“小祝那邊多半是動不了了。
對於領導的病情，中醫這邊也是有很大壓力的。
這類方子屬於慢藥，對於急病而言，效果只能說是聊勝於無。
真把領導當做普通人，那也是說笑了。
經過前段時間的義務診療之後，目前，柳爺跟一大爺老易商量的每天就診人數，只有五個名額。
中醫將來的博弈，表面上是市場的博弈，內裏卻是跟風雨一樣，換湯不換藥的政爭，只不過博弈的對象稍微弱勢一些而已。
真正要耗費精力的，現在還是李勝利自己的家事。
當初邢州的報道，因爲領導那邊的壓制，李勝利沒什麼曝光度，但中醫傷科，或是說新割治派的曝光度，還是有的。
要不是有些人實在不好下手，真該讓他們知道知道，外傷專治的名號是怎麼來的。
前邊院落的中藥材炮製研究所，又要搬家了，原本的炮製所，即將被改成一箇中醫的試藥場所。
許多藥劑，還是要試過之後，才能看成效的。
不想提也不能提醫療組的事，李勝利索性就將思路放在了藥材炮製工具的改進上了。
搬家過程之中，李勝利也沒讓各地來的藥師閒着，中醫針對血淋症的藥材炮製，就是炮製所第一個正經任務了。
將自作主張去領導辦公室的嫌隙，草草修補了一下，李勝利這才離開了小王莊。
散結消瘤以及癌痛，還要用到一些蟲藥。
老史那邊願意用這些洋玩意兒。
現在的機械粉碎，也比磨盤之類的精細一些。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複方的問題要談，這就算是一人一方的經典案例了。
領導這邊的用藥，不說一劑精準，也要兩三劑之內見療效的。
蒲老、嶽老等人，那邊也差不多是幾十個。
大幾十個方劑，再加上消除癌痛的方劑，涵蓋的藥材近百種。
回到勝利診所之後，李勝利這邊，也沒時間去考慮這些問題。
“爸，我知道，那我先走了。”
以方試氣，是不怎麼敢用在領導身上的，手術之後，人本就元氣大傷，再試方劑。
中醫雖說有無癌之詞，但瘤子這個說辭還是有的，從血淋症到膀胱癌所用的方劑，李勝利這邊就有幾十個。
川中那位老總的身體也不是很好，還需要您這邊給領導建議一下。
見柳爺在炮製器具上，不怎麼上心，李勝利也就不跟他談這事了。
杜丁王謝四家，是要做中醫靠山的四家，李勝利這邊總想讓四家能先人一步。
就跟醫理需要釐清一樣，藥工或是藥師的工藝技術以及工具，也需要改進一下的。
按賢婿的說辭，五年之後，就是風住雨停。
蒲老、嶽老，都是中醫界碩果僅存的大醫家，以後這樣水平的大醫家，也不會有太多了。
若是王家依舊有傳承，想來這次用藥，就不會那麼麻煩了……
麪包切片機或是手工切片機，也沒必要讓軋鋼廠那邊做。
五年時間，對多數人而言很長，但對老杜這些人而言不過一晃。
既然你那邊有了時間，王家子那邊，還是要慢慢割裂的。
加上祛溼利水的藥劑，人總不能一天四五劑中藥喫着，別說是病人了，正常人也受不了的。
不然躲在一旁虎視眈眈的醫療組，就要出幺蛾子了。
“爸，最近中藥材炮製研究所那邊還有動作。
想着醫療組那些耍筆桿子的陰險心思，沉着臉的李勝利，翹了翹嘴角。
要是按照李勝利的真實想法說了，杜老爹這邊肯定會堅決阻止的。
跟中醫相比，祝師那邊的新割治派，於外傷一科的名聲，也是李勝利在邢州打出來的。
如果不是因爲李勝利不許，在柳爺看來，上午一家、下午一家的數量纔算是合適。
粉碎機、切片機這類玩意兒，時間到了，自然也就有了，沒必要耗費什麼精力。
只有驗證過藥劑的療效之後，李勝利跟蒲老等人，纔會拿出用藥的草案。
下手，對李勝利而言不難，難的是事後沒法收場。
風雨這幾年的時間，李勝利的心情，遠不如當初兩人去窪裏合夥遊醫的時候，那般輕鬆了。
再者，蒲老等人的重心，也不在治病上，經驗的傳承，對他們而言才更重要一些。
風雨之中雖說有許多無奈，但不包括三妻四妾的。
老丁頭夫婦回來，即便丁嵐想要隱瞞，丁三、丁五那邊可不會給他隱瞞馬店集王家老宅的糟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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