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改造九個月
其實在國營食堂工作，還是不錯的，依然可以算是油水很足。
今天的工作餐，就燉了不少的大骨頭。
雖然現在廚子已經不如之前，六七十年代物資短缺的時候，那麼喫香，惹大部分人羨慕。
但是在這八十年代初，廚子算是還有最後一段的時間的輝煌期，還是能夠讓普通人羨慕。
對於平常人家還是很奢侈的喫肉，對於廚子來說，已經算是經常可以喫到。
像是劉洪昌工作的二食堂，每個月會發各種肉，髮油。
畢竟食堂這種單位，採購起來這些東西，還是比個人方便。
也會經常有一些羊骨頭，牛骨頭，豬骨頭，這些賣不上價的東西，給職工內部處理。
“劉洪昌，你們街道派出所給你打電話了，讓你下午有時間去一趟。”喫着中午飯的時候，姚國發過來通知劉洪昌
“你是不是又惹什麼事了，你能不能給我安分一點，要是因爲你惹了什麼事，害的咱們食堂今年評不上先進，我可跟你沒完”
對於劉洪昌單方面取消掉了溜肥腸，姚國發明顯還是不樂意，趁機的警告起來了劉洪昌。
“老姚你別亂說話，我怎麼可能惹事，就算派出所找我，也是別人惹到了我。食堂就算評不上先進，也該怪你這個主任，跟我這個廚子有什麼關係。”
不能對姚國發態度太好，太好了的話，這個姚國發容易得寸進尺。
“主任，這次不是我哥惹事……”爲了不讓兩個人衝突，六子朝姚國發解釋了起來。
“家裏出了事，你也不早說，那裏面我也有幾個熟人，用不用幫你支會一聲”
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看到劉洪昌的態度，又瞭解情況了之後，姚國發立馬改變了態度。
“不用，犯罪的又不是我，我要什麼關照。”
喫過飯，休息了一下，劉洪昌就又來到了派出所。
這地方劉洪昌還是有點熟悉的。
幾個月之前，也是剛進來過。
當初因爲劉洪昌非要和何文慧結婚，王翠蘭不同意。
劉洪昌就從老家家帶了不少自己的東西，搬到了木屋去住。
然後就被王翠蘭報警家裏丟了東西，被警察帶着進了一次派出所。
“同志，我是劉洪昌。”
“就等你了。”
報上名字之後，昨天的中年警察，很快被人叫了過來。
“什麼事啊，放火的案子，昨天不是就抓到人，該結束了嗎，今天怎麼還要過來”
“今天不只是叫你了你，何家人也被我們叫過來，讓你們過來，是讓你們溝通一下賠償問題。”
“賠償”
因爲知道何家沒錢，劉洪昌根本沒去想賠償的事。
“何文濤燒壞了你家那麼多的東西，當然需要賠償。”
“他們家又沒錢，哪裏賠償的起。”劉洪昌直接回道。
何家有沒有家底，劉洪昌還是清楚的。
當初賠過院裏鄰居的醫藥費之後，何家就剩下十幾塊錢。
這段時間，又沒有發過工資，還又過了一個年，何家大概是連十塊錢都沒有了。
“就是因爲他們賠不起，所以才把你叫過來溝通的嘛。”中年警察說道：“就是這個屋，何家人已經在等着你了。”
“洪昌，你來了。”進門之後，何文慧、於秋花跟劉洪昌客氣的招呼道。
這個態度當然很不對頭，經過劉洪昌拋棄何文慧，送何文濤進派出所，兩個人對劉洪昌不應該這麼和善。
“來了。”
劉洪昌冷冷的應了一聲，離兩個人遠遠的坐了下來。
“劉洪昌同志，我再跟你說一下情況，何文濤的處置結果已經出來了……”
這個事情說起來也簡單，何文遠的處罰已經下來。
放火算是危害公共安全罪，何文濤故意縱火，事實清楚，進少管所改造九個月。
考慮到損失的是劉洪昌，如果何文濤，能夠賠償劉洪昌財物損失的話，刑期可以減少到半年。
“警察同志，我可以拒絕接受賠償嗎，我就想何文濤能多改造一點時間，多受受政府教育”
聽明白了之後，劉洪昌問道。
是真的不清楚，雖然劉洪昌在這個年代生活過好久。
但是也不可能清楚，這個年代所有的法律。
幾輩子了劉洪昌跟犯罪也沒什麼關係，根本沒有了解這些的必要。
“咳咳……劉洪昌同志，要不要賠償在於何家，如果他們賠償了的話，你就要接受。”
中年警察多少還是被劉洪昌給驚到了。
可以說這個年代，大家都不富裕，都缺錢的情況下。
像劉洪昌這麼要求的，中年警察還是第一次見。
“那就賠吧，我屋裏壞了多少東西，咱們幾個也都清楚。”
這些東西看着不值什麼錢，但是一樣一樣加起來。
按着市場價，買一套新的，怎麼也要二三百塊錢。
畢竟這是城裏，什麼都要花錢買，不是農村。
自己有木料，找木匠，只要花點工錢，就能做一套傢俱，門窗。
“洪昌，家裏是什麼情況，你也清楚，家裏是拿不出這些錢的……”於秋花開始講起了家裏的情況。
“那就不要賠償了。”劉洪昌開口，阻止了於秋花接下來的賣慘，無視了於秋花、何文慧臉上的喜色，劉洪昌繼續道：
“何文慧一個月工資才三十多，如果賠的話，怎麼都要賠進去何文慧一年工資，你們何苦爲了何文濤三個月的自由，就要何文慧一年都白乾。
再說了一家老小的喫喝拉撒，哪一樣不要花錢，你們也不可能把何文慧的一年工資都攢下來，就爲了幫何文濤善後。”
何家的痛苦，就來自於何家人，喜歡追求超出自己能力以外的東西。
二三百錢和何文濤多被改造三個月，對於有理智的人來說，都不難選。
“別說是三個月，讓文濤在裏面多待一天，都是我這個做媽的錯。洪昌，我們是想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寬限我們一段時間”
於秋花根本聽不進劉洪昌的話，依然堅持着說着自己的打算。
“寬限，要寬限多久，你們有什麼償還能力，家裏本來每個月就都有虧空，又怎麼可能償還出這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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