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我信你奶奶的腿兒
王野從桌子上跳下來，蹲在吳志強身邊，清了清嗓子：“吳志強同志，剛纔趙爺爺讓我來通知你，他想要個徒孫子，讓你抓緊時間給辦了。”
吳志強猛地坐起來：“你趙爺爺又看上誰了？這收徒弟的事兒怎麼一回都不跟我商量？”
王野一把按住要起身的吳志強：“師父，你先別急，不是收徒孫，是造徒孫的事兒。”
吳志強疑惑地看着王野：“這東西還能造？”
王野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直接把吳志強惹毛了，一巴掌拍在王野腦袋上：“你再敢用這種眼神看老子，我就好好修理你一頓。”
王野捂着腦袋：“哎呀，師父你怎麼就聽不懂呢？趙爺爺的意思是讓你生個兒子，他不就有徒孫子了嗎？”
吳志強耷拉着腦袋：“這玩意兒是我想造就能造的嗎？我的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王野趴在躺椅扶手上：“師父，我覺得這東西想造就能造。你看啊，現在你雖說長得不怎麼樣，不是有個瞎眼的楊姑姑看上你了嗎？我覺得楊姑姑還不錯，配你綽綽有餘。”
王野還要繼續說，躺椅上的吳志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睛都要冒火了。他一把摟住王野的脖子，夾在自己腋下。
吳志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手指輕輕彎曲，拇指和食指相互擠壓，蓄力片刻後，猛地鬆開食指，伴隨着“啪”的一聲脆響，中指如離弦之箭般彈出，精準地落在了王野的腦門上。
彈一下說一句：“讓你說老子長得不怎麼樣。”
“讓你說你楊家姑姑眼瞎。”
“老子踏馬是驢呀，還踏馬配。”
“讓你個小兔崽子跟我沒大沒小。”
王野被控制住，只能求饒：“師父，師父，我錯了，我錯了。”
吳志強見到王野求饒，心滿意足地放開他，舒舒服服地又躺回去。王野吸着涼氣，揉着腦袋，嘴裏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吳志強問道：“還說不說？不說滾蛋。”
王野一屁股又坐回辦公桌上：“簡單來說，就是你和楊姑姑的事兒要提上日程了。”
吳志強無力地長出一口氣：“我這傷不是還沒治好嗎？過些時候再說吧。”
王野敲了兩下桌子，口氣不善地問道：“師父，你腦袋到底咋長的？爲什麼非得等着呀？”
吳志強瞬間瞪大雙眼：“你個臭小子不長記性是吧？”
王野先將雙手放在辦公桌上，微微屈膝，蓄勢待發。隨後，猛地發力，身體向後高高躍起，一個漂亮的後翻動作，最後落在辦公椅上，椅子微微晃動了一下，便恢復了平靜。
整套動作在一瞬間完成，吳志強和楊家姐弟都看呆了。愣了一下，吳志強哈哈大笑起來：“你個臭小子也有怕的時候啊。”
王野拉着個臉：“師父，你要是再跟我動手動腳，我就往你那缸酒裏尿尿，我看你喝不喝。”
吳志強指着王野大聲喝道：“你敢！”
王野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雙腳搭在辦公桌上。吳志強指着王野，嘴裏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說什麼。王野長出一口氣：“師父，你就這麼沒信心？”
吳志強無力地坐在躺椅上，雙手在臉上來回搓了兩下：“你不懂，這十多年了，我經歷過太多的希望，但每一次都是失望。”
王野看着吳志強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好受，把腳從桌子上放下：“師父，咱就算是這次依舊空歡喜一場，但也不妨礙你跟楊姑姑呀？”
吳志強看着王野：“小野，我的傷你也知道，你說，如果好不了，我有什麼資格娶你楊姑姑？”
王野鄭重地看着吳志強：“師父，你這種想法不對，最起碼對楊姑姑不公平。你猜人家看上你啥了？總不能是看上你長得俊，看上你愛乾淨，看上你勤快吧。”
每說一句，吳志強臉色就難看一分。王野假裝看不見一樣繼續說道：“人家楊姑姑是看上你實在，是個靠得住的爺們兒。你想啥呢？”
吳志強嘆了口氣：“我又不傻，這些我都知道，可是，可是......”
王野見吳志強結結巴巴說不出來，立刻插嘴道：“行了，別可是了，不就是兩口子那點兒事兒嗎？我就不信楊姑姑不知道你傷的事兒，人家都不在乎，你還在這裏磨磨唧唧，都趕不上那好老孃們兒。”
吳志強氣呼呼地瞪着王野，好像隨時都要衝過來。王野現在說得正興起，哪還在乎這個：“師父，不是我說你，人家我楊姑姑能看上你，都是燒高香了，你還在這裏扭扭捏捏。”
“真要是過一年半載的，你傷好了，人家楊姑姑看上別人了，你就算後悔都沒地兒哭去。”
吳志強騰的一下站起來：“我，我......”
王野見火候差不多了，也站起來：“都這時候了，還我我什麼呀？師父，我不知道你什麼脾氣，要是我現在就去找楊姑姑，站在她面前大聲說喜歡她，要娶她。”
吳志強還沒反應過來，王野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楊瓔珞姐弟兩個也跟了上來。渾渾噩噩的吳志強就這樣被王野拉到倉庫，王野探頭一看，裏面只有楊麥香自己。
王野猛地一推吳志強的後背，對着門口喊道：“楊姑姑，我師父有話和你說。”
喊完轉身抱住楊家姐弟，躲到門後。反應過來的吳志強回頭看去，哪裏還有王野的身影。正在工作的楊麥香聽見喊聲，看見站在那裏的吳志強問道：“吳大哥，有什麼事兒嗎？”
吳志強在那裏看看楊麥香，又回頭看看倉庫門口，就這樣重複三次。走到楊麥香面前，呼吸都急促起來。雙手用力地攥着拳頭，狠狠地嚥了口唾沫，雙眼瞪大：“楊麥香，我喜歡你，我要娶你。”
就這樣一聲，好像平地炸雷，在空曠的倉庫中迴響。趴在門口的王野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右手高高舉起，緊緊攥成拳頭，用盡全身力氣低喊出：“耶！”
那聲音裏滿是激動與欣慰，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也宣告着此刻吳志強徹底告別單身。
聽到這樣的表白，楊麥香手足無措地站在吳志強對面，她的臉瞬間滾燙，雙眼下意識地低垂，手不自覺地揪着衣角，把衣角擰出了幾道褶皺，腳尖也在地上輕輕蹭着，似乎想找個地縫把自己藏起來。
嘴脣微微開合，卻半晌說不出一個字，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聲音也是輕得像蚊子哼哼：“我……我……”
吳志強半天等不到迴應，焦急地問道：“怎麼，你不願意？”
話音剛落，楊麥香下意識地擡起頭：“願意，我願意。”
看到塵埃落定，王野一手拉着一個小朋友，邁着四方步進了倉庫。誰知楊瓔珞鬆開王野的手，小跑着來到楊麥香身邊，拉着她的手問道：“姑姑，你是要嫁給師父嗎？”
楊麥香聽見侄女的詢問，臉就更紅了。正在沉浸在喜悅中的吳志強也反應過來，回頭看見王野拉着楊琮在不遠處。他緊咬着後槽牙，惡狠狠地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偷聽的？”
王野嚥了口唾沫，結結巴巴地回道：“我，我要說，我，什麼，什麼都～沒聽到，你信不？”
吳志強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我信奶奶個腿兒！”
一聽這話，王野鬆開楊琮，轉身就跑。吳志強撒腿就追，一直跑到門房，王野撞門就進。兩步就跑到趙爺爺身後，焦急地說：“趙爺爺，救命啊，這次我師父玩真的。”
吳志強氣呼呼地緊隨其後，來到門房，看見王野躲在趙爺爺身後，也不說話，就這麼盯着他。
整個門房只能聽見吳志強大口大口的呼吸聲，趙爺爺把手裏的茶缸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說說吧，你們爺倆兒，又玩的哪一齣？”
吳志強指着王野：“師父，這小子，這小子......”
趙爺爺擺擺手：“行了，你那嘴笨得跟棉褲襠似的，小野，你說。”
王野興高采烈地說：“趙爺爺，我師父和楊姑姑求婚了，楊姑姑也答應了。”
趙爺爺瞬間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吳志強問道：“真的？”
吳志強看看王野，又看看趙爺爺，就這樣反覆幾次。焦急的趙爺爺敲着桌子罵道：“踏馬的，問你話呢，你看他幹嘛？”
吳志強趕緊重重地點着頭，趙爺爺聲音都提高了幾分：“啞巴啦？說話。”
吳志強趕緊說道：“真的，真的。”
趙爺爺聽到吳志強的肯定，臉上的皺紋都被笑意填滿，仰着頭，嘴巴張到最大，爽朗的笑聲從嘴裏發出，帶着久違的暢快。
師徒兩人這麼多年相依爲命，吳志強不能娶妻生子，成了趙爺爺多年的心結，一朝解開，這笑聲滿是欣慰。
笑了好一會兒的趙爺爺，猛地停下笑聲，一臉嚴肅地吩咐道：“志強，現在，立刻，馬上打報告，開證明，一個星期內必須把婚事兒辦了。”
吳志強撓着腦袋：“師父，是不是太快了點兒？”
趙爺爺敲着桌子罵道：“快踏馬什麼快？你都多大了，自己沒數嗎？還想學人家小年輕搞對象呀？就一個星期，要是辦不下來腿給你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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