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人心惶惶的四九城
在家裏就待了兩天時間，廠裏就安排任務下鄉去了。
等許大茂走了一個星期之後。
期間斷糧的消息已經擴散開了。是四九城要減少居民糧食定量，但是傳着傳着就變成斷糧了。
弄得整個四九城人心惶惶的，從南鑼鼓巷這裏就能看得出來。
南鑼鼓巷各個衚衕口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人羣，有的奔着糧店去了，有的奔着供銷社。還有的奔着菜市場而去。
甚至不少街坊們直接來到鴿子市想買高價糧。
張明輝看着鄰居們忙忙叨叨的到處找糧食，心裏萬般滋味涌上心頭。
普通老百姓應該是最後知道這個消息的。
像張明輝早在夏天的時候就開始攢糧，這應該算是先知先覺的優勢，國家應該知道下面缺糧了，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張明輝前段時間看到“北京日報”上刊登，說有些省份小麥畝產最高達到2000多斤，實實在在的放了一個大衛星。
張明輝看得都有些瞠目結舌，一個敢往上報，一個敢往上登，後續各個省份陸陸續續都開始放衛星。
早稻、花生、白蕷等作物都相繼放出了畝產“衛星”。
《人民日報》還發表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文章。大家你追我趕，唯恐落後。
達到最高峯的時候，有的省份還報道，稱已經達到了畝產萬斤，然後全國報刊開始大量轉載。
張明輝在北京日報上看到以後。真是徹底驚呆了，玄幻小說稍微誇張些還可以理解。
這可是現實社會啊！你就這麼說，就不怕謊言被拆穿嗎？
不過還是很佩服人家的，人家還給你來個有圖有真相，照片上一畝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水稻。
嘿，手段還是非常高超的。
誰敢想象，三四百斤的產量他們就敢報導說，產糧三四千斤。
結果兄弟省份不樂意了。
我去，你們三四百斤的產量就敢誇張的放大這麼多。那我們豈能落後於人，於是開始你追我趕的弄虛作假。
上面也清楚有些地方弄虛作假，但就以爲多謊報個三四成左右，沒想到一個個的膽子比天還大。
機關工作的人員應該是最先知道消息的，他們有渠道能獲得消息來源。
但是都在他們那個小圈子裏面傳播，不夠層次的根本就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然後是背靠上面渠道的黑市，獲得了消息以後就開始全面提升糧食的價格。
這個時候普通的老百姓，還沒有認識到問題的重要性。
等各個廠子外出的人，從鄉下或者別的地方收到消息的時候，纔會慢慢的擴散到老百姓手裏。
張明輝看着院裏的鄰居們揹着麻袋出去，他也得隨大流，要不然就會被人懷疑。
先是去了巷子口的副食店，這裏面是婦女們的主戰場，根本就擠不進去，外面就堵滿了人，只能聽到裏面售貨員的高聲吶喊。
“都賣沒了，賣完了，別擠了。”
張明輝轉身和孫叔他們又來到了街道上的供銷社和糧店。
這裏更是人山人海，大街上摩肩擦踵，人羣密集。
都在排着隊等着領糧食。已經有不少的公安同志在街道上維持秩序。
還有街道辦的工作人員在邊上做着工作。大聲喊着話。
“街坊鄰居們，大家放心，糧店裏面有糧食，大家不用擔心，都能領到糧食。”
“後面排隊的都回去吧！明天再來領也成，放心吧！不會缺了大家的糧食的。”
不過這個時候，可沒人搭理街道辦的工作人員，一個個的排着隊，愁眉苦臉的表情躍然於臉上。
不時的還有爭吵聲傳來，然後情緒激動後就開始打起來。被公安同志帶走。
張明輝跟前面的孫叔聊起來了。
“孫叔，廠裏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通知。”
孫叔愁眉不展的說着。
“廠裏現在沒通知，不過缺糧的消息在廠裏都傳瘋了。”
“明輝，最近你出去，看沒看到進城討飯的人，這都是逃荒過來的。”
孫叔的話是提點到了張明輝。
最近逃荒到四九城的人是越來越多，聽王姨說都是山西，河南那邊的老鄉，家裏受災太嚴重了。才一路走到北京城來乞討。
“看到了，都是從山西，河南那邊過來的。”
孫叔嘆了口氣，無奈的說着。
“我聽運輸隊的一個哥們說的，說今年好多省份鬧旱災，糧食是顆粒無收，已經活不下去了，所以纔會背井離鄉的出來。”
聽得張明輝心頭有些悵然，是啊！人離鄉賤，如果日子能過下去，誰願意離開熟悉的家鄉啊！
兩人正聊着，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聲，然後糧店的工作人員出來大聲喊了起來。
“今天的糧食已經領光了，想領糧食的明天清早來吧！”
人羣裏罵罵咧咧的聲音響個不停，但是沒人敢找麻煩，旁邊的公安可是站了不少，無奈之下，只能是慢慢的散去了。
張明輝臉上掛滿了失落，剛一進院，就被三大爺閻阜貴盯上了。
閻阜貴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看到張明輝他們進院，手裏拿着空空的袋子，就知道糧食沒有領到。
跟幾位鄰居們打完招呼，就拉着張明輝到了一旁。
張明輝現在跟閻阜貴就是大面上過的去，看到閻阜貴的做派，就知道有事要跟自己說。
還沒等閻阜貴說什麼，張明輝就垂頭喪氣的說了起來。
“三大爺，您說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我現在一個半大小子，特別能喫，每個月32斤口糧根本就不夠，您家口糧足夠多的，能不能跟我調劑調劑。”
閻阜貴一聽，立馬嚇了一跳，我還沒打你的算盤，你小子就把手伸到我的口袋裏了，那哪成啊！
閻阜貴一臉爲難的說着。
“明輝，我家裏六口人，也就保證餓不死人，哪還有多餘的糧食啊！”
隨後，小聲的跟張明輝說了起來。
“明輝，我想問你個事，這缺糧是不是真的，你在王主任那裏沒打聽到什麼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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