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裝糊塗
夜幕降臨，星辰閃爍，彷彿是仙人手中的棋子，點綴在棋盤上。
工業局的方大爲在玉華臺宴請曹衛國，飯店環境優雅，燈光柔和，營造出一種溫馨的氛圍。
方大爲和曹衛國相對而坐，餐桌上擺滿了精緻的菜餚，何雨水充當服務員爲二人沏茶倒酒。
方大爲面帶微笑道：“曹局，你看我們工業局家屬院的供水問題一直沒有得到解決，大家生活都很不方便，你能不能幫忙插個隊？解決一下供水難題。”
曹衛國聽後，不動聲色的夾了一塊兒茄子：“方局，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規定就是規定，凡是都有個先來後到，插隊這個事情，不光違反規定，對其他單位也不公平，大家都想插隊，給誰插還是不給誰插，規定這東西，不能亂。”
方大爲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了笑容：“曹局，規定我懂，但你看我這也是爲了工業局的同志和家屬們着想嘛，自從停水後，大家洗菜做飯，洗臉上廁所，上上下下都不方便，樓道里臭烘烘的，薰得人沒法兒喘氣，實在是太難了，許多同志還因爲這個得了病，上吐下瀉，情況非常的不好，曹局，你是工業局的老領導，大家都掛念着你，所以，我才厚着臉皮，張了這個嘴。”
曹衛國沉思片刻，深有感觸道：“方局，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們規定就是規定，是不能違背的，我這個人一向公是公，私是私，絕不會因爲個人情感而擅用職權，不過，鑑於工業局的特殊情況，你呢，讓局裏寫一份詳細的情況說明，我呢在工作會上拿出來討論一下，聽聽大家的意見，儘量儘快把工業局的問題解決了，你看這樣可以嗎？”
“可以，太可以了！”
方大爲見曹衛國態度鬆動，立馬端起酒杯：“感謝曹局，我幹了。”
曹衛國也舉起酒杯：“感謝方局的理解。”
兩人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以前，曹衛國對於這個逼的自己騰位置的方大爲印象很不好，認爲這就是一個下來鍍金的二代。
後來經過幾次接觸，曹衛國發現這方大爲是真的有些本事。
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留學生，在蘇聯沒少學習先進經驗並靈活運用到了工業局，很大程度上推進了各大生產單位的進步和改革。
對於有真本事的人，曹衛國一向很寬容很友善。
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一杯杯酒下肚，倆人的話題也是越聊越多。
方大爲面色通紅，手中緊握着酒杯，隨着幾杯酒下肚，他的話匣子也漸漸打開，在曹衛國的好奇詢問下，滔滔不絕地講述起自己在蘇聯的留學經歷。
他介紹了蘇聯的工業，這個超級大國，擁有着世界上領先的工業技術。
“我第一次進入蘇聯的工廠，那裏的機器轟鳴，巨大的煙囪沖天而立，工人們忙碌而有序，我被蘇聯的工業實力震撼了，也深刻地感受到了這個國家的強大。”
他說描繪着蘇聯的風土人情。
他去過的莫斯科的紅場，那裏的建築雄偉壯觀。
他還去過列寧格勒的冬宮，那裏的藝術品和文物讓他歎爲觀止。
曹衛國對蘇聯充滿了好奇，他雖然從未親自去過蘇聯，但對這個超級大國充滿了興趣。
有機會，他也要去蘇聯轉轉，親眼見識一下超級大國的風采。
酒過三巡，曹衛國將醉醺醺的方大爲送上車，對着方大爲的司機叮囑：“路上慢點兒，注意安全。”
“放心吧領導。”
司機迴應了一句，熟練的駕駛汽車離開。
何雨水拎着飯盒走到曹衛國身邊：“衛國哥，謝謝你。”
曹衛國笑道：“謝我什麼？”
何雨水展顏笑道：“謝你能過來喫飯啊，給我長了面子。”
曹衛國笑道：“喲，傻水這是開竅了。”
何雨水羞惱的跺腳：“我哪裏傻了？”
曹衛國搖了搖頭：“你還不傻，我可是聽說了你在工業局可是出了名兒的冒傻氣，怎麼說的着，領導夾菜你轉桌，領導敬酒你不喝，領導開會你打磕。”
何雨水羞惱的打了曹衛國肩膀一下：“衛國哥，你衛國哥你笑話我，我沒有那樣兒，那都是瞎說的。”
曹衛國搖頭晃腦：“誰傻誰知道，你要不傻，怎麼沒升上副科？那麼好的機會都被你錯過了，你說說你傻不傻？”
何雨水生氣道：“這跟我沒關係，不是我不努力，是我哥壞了事兒，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我升副科的時候出事，審覈的時候，人事處一看我哥是投機倒把犯，當場就給我畫了叉。”
曹衛國嘆息道：“嗨，你也不容易，攤上這麼一個哥哥，有傻柱這麼個親屬，你在政審方面要喫不少苦，不過你也別發愁，我看方大爲對你還不錯，你工作的時候認真點兒，多在方大爲跟前兒表現表現，升副科的難度不大。”
何雨水推着自行車，淡淡的說：“升不升副科我倒是不太在意，現在的工作安穩又簡單，我已經很滿足了。”
曹衛國：“沒出息，這就滿足了？你還不如小當有上進心呢，小當比你小那麼多，人家都知道上進，現在已經是二級科員，要不了多久就能超過你這個姑姑了。”
何雨水笑道：“小當腦袋瓜子靈活，辦事兒又勤快，嘴又甜，我不行，我這個人懶散慣了。”
走到了十字路口，何雨水看向曹衛國：“衛國哥，到我那裏坐坐吧。”
曹衛國猶豫了一下：“不了，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何雨水有些失落道：“那你回去時注意安全。”
曹衛國：“嗯，你也一樣。”
兩人在十字路口分別，何雨水騎着自行車，風拂過鬢角，強壓下回頭的衝動，心裏泛起淡淡的愁緒。
曹衛國看着何雨水遠去的背影，心情複雜的嘆了口氣。
何雨水的意思他何嘗不明白。
可現在他身邊的人已經不少了，孩子都能組成一支足球隊了。
何雨水是個單純善良的姑娘。
他不想耽誤了何雨水。
只能揣着明白裝糊塗。
希望何雨水能找到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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