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3章 偏心
夕陽如同一位老畫家，隨意揮灑着橙紅的色彩，將京城古老的建築染上了一層溫柔的光輝。
小當和槐花並肩站在巷口，兩人的影子被拉長，交織在一起。
“你說媽這是唱的哪一齣？突然間就召喚咱們回家喫飯？”
小當挑起一側眉毛，眼神裏滿是懷疑。
槐花雙手環胸，故作深沉地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嘛，這道理，我走南闖北幾個月，可是深有體會。”
小當被槐花的模樣逗樂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行啊，槐花，出去闖蕩一番，連說話都這麼有水平了，不過，你這幾個月，天南海北地跑，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聽你這語氣，似乎故事不少啊。”
槐花聞言，撇了撇嘴，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唉，說來話長。外面世界雖大，但也不是那麼容易混的，苦嘛，自然是吃了不少，錢嘛，沒掙到多少，有時候想想，還真不如在食品廠安安穩穩上班呢。”
小當見狀，連忙安慰道：“別灰心嘛，槐花，外面不好混，咱就回來，我去找吳經理說說，看能不能讓你回來。”
槐花搖了搖頭：“再等等吧，姐，我想再試試，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多遠，咱們還是先回去吧，看看咱媽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於是，姐妹倆帶着一絲忐忑，回到了紅星四合院。
沿途，她們笑容滿面的向街坊四鄰打着招呼。
劉海中笑眯眯地問：“小當、槐花，有陣子沒見着你們了，忙什麼呢？”
小當笑着迴應：“哎，二大爺，忙着工作唄，加班加點的，日子過得跟陀螺似的。”
劉海中哈哈一笑：“能者多勞嘛，這私人的廠子和國家的廠子就是不一樣，你們姐妹倆，都是有出息的，年紀輕輕掙得比我當年多多了。”
“小當、槐花，快進屋，飯菜都準備好了。”
秦淮茹從屋裏出來，滿臉笑容的喊道。
小當對着劉海中說：“二大爺，我們先進屋了。”
劉海中笑着揮手：“快回去吧。”
賈張氏坐在屋裏，看着小當和槐花，眼神裏透着幾分挑剔與不滿，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空着爪子就回來了？”
小當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今天下班晚了點，沒來得及準備什麼。”
秦淮茹連忙打圓場：“媽，孩子們回來就好，咱們一家人團聚纔是最重要的，快上桌喫飯吧。”
說着，她已經拉着小當和槐花的手，坐到了飯桌旁。
飯桌上，秦淮茹不停地給小當和槐花夾菜，詢問着她們在外的工作和生活情況。
小當和槐花自然是報喜不報憂，讓秦淮茹聽得眉開眼笑，彷彿所有的擔憂都化爲了烏有。
“媽，您知道嗎？我在外面遇到了好多有趣的人，還學會了做幾道地道的川菜呢，等有機會做給您嚐嚐。”
槐花邊說邊比劃着，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真的？那太好了，槐花，你這孩子打小就聰明。”
秦淮茹笑得合不攏嘴，心裏滿是欣慰。
賈張氏拿着筷子扒拉菜，冷不丁的說了句：“小當、槐花，你們倆啊，現在都有了出息了，奶奶看着高興，但咱們家的情況你們也知道，這租房的日子，過得心裏總不是滋味，你們要是能想着給家裏添置個房子，那該多好啊。”
小當聞言，手中的筷子輕輕一頓，目光與槐花交匯。
這頓飯果然不是好喫的。
槐花率先開口，臉上帶着幾分苦澀：“媽，您也知道，我現在沒有工作，自己東奔西跑的做小買賣，掙的錢剛夠餬口，兜兒裏是一點兒餘錢沒有。”
她邊說邊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無奈。
小當深吸一口氣，一臉不解的問：“媽，怎麼突然提起房子的事了？”
秦淮茹在一旁，深深的嘆了口氣，眼神中滿是愁緒：“還不是因爲你三大爺，他要給你哥介紹個對象，人家姑娘條件不錯，可是咱家連個房子都沒有，人家能看得上咱家嗎？”
小當聞言，眉頭緊鎖：“媽，我哥要結婚，房子自然該他自己準備，咱們的房子是怎麼沒的，您心裏比我清楚。”
小當的話一出，賈張氏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響：“小當，你怎麼說話的？你哥是賈家的獨苗，他要是娶不上媳婦，咱們家還怎麼傳宗接代？小時候他對你那麼好，你現在就這麼沒良心嗎？”
小當被激得有些激動，站起身，直視着賈張氏的眼睛：“我沒良心？奶奶，您摸着良心問問，我哥出事的時候，我有沒有袖手旁觀？我那時的工資全拿出來了，我呢，自己在工廠裏喫糠咽菜，現在您說我沒良心？我真的受夠了！您要真心疼我哥，就把您的養老錢拿出來幫他啊！”
賈張氏氣的渾身哆嗦：“你怎麼跟奶奶說話，你，你大逆不道。”
秦淮茹見狀，連忙起身拉住小當，試圖緩和氣氛：“小當，你別這樣，你奶奶也是一時心急，咱們都是一家人，應該互相扶持，這錢，就當是媽跟你借的，以後媽有了肯定還你，你將來出嫁，媽一定會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小當冷笑一聲，那笑容裏滿是苦澀：“嫁妝？媽，您扯遠了，我今天有工作要忙，改天有空了我再回來看您。”
說完，她用力甩開秦淮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家門。
賈張氏在背後大罵：“白眼狼，白眼狼啊，秦淮茹，你看看你養出的孩子，當初還不如送了人。”
槐花見狀，急忙放下碗筷，追了出去：“姐，你等等我，我有事兒找你幫忙！”
她一邊喊着，一邊快步追上小當。
秦淮茹在後面喊：“小當，槐花，你們幹什麼，你們回來啊。”
賈張氏拿起筷子扔向秦淮茹：“你這個喪門星啊，你就是這麼當媽的？你看看你養出兩個什麼東西，這兩個賠錢貨還沒嫁出去，就不想管家裏了，這要是嫁出去了，還能記着孃家？慈母多敗兒啊，賈家是被你害苦了。”
外面，槐花追上小當，氣呼呼的說：“媽實在是太過分了，又想讓咱們出錢，她的眼裏就只有一個兒子，咱們就是大街上撿來的。”
小當回頭看了一眼，心情鬱悶道：“我不是不想幫家裏，可是，那就是無底洞，我都往裏面填了多少錢，媽怎麼就不考慮考慮咱們？”
槐花氣憤道：“媽和奶奶一樣，都是重男輕女，偏心眼，她只想着給哥買房，就沒想想咱們倆，咱們倆在外面打拼，容易嗎？錢不是大風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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