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賈張氏變成社員了
這一番話讓張書記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賈張氏竟如此不知禮數，不僅直呼他的小名，還在大庭廣衆之下提起這等陳年舊事來羞辱他。他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眼神裏滿是憤怒與威嚴，咬着牙說道：“賈張氏，你太放肆了！這裏是村部，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有事說事，再胡言亂語，可別怪我不客氣。”
賈張氏被張書記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嚇得一哆嗦，臉上的囂張氣焰頓時減了幾分。她嚥了咽口水，眼神閃爍，不敢再直視張書記那憤怒的目光，聲音也不自覺地低了下來。
“張書記，是這麼回事兒。我回村裏看望我妹妹張秀芳，結果妹夫趙大奎他對我不好，不僅不給我好臉色看，還把我從家裏給扔了出來。您說說，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我雖然嫁去了京城，可我也是張家的人吶，這家裏的家產怎麼能都讓他們霸佔了呢？我就想要個公道，讓他們給我五百塊錢，不然我這心裏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賈張氏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着張書記的表情，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這位書記會如何評判這件事。
張書記聽着賈張氏的講述，心中的怒火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抑制的荒誕感。他微微揚起下巴，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絲略帶嘲諷的笑意，眼神裏滿是對賈張氏無理要求的不屑。
“賈張氏，你可真有意思。你都已經在城裏生活了這麼多年，早就是城裏人了，現在跑回村裏來要張家的家產，你不覺得可笑嗎？這村裏的規矩你難道都忘了？你既沒有在村裏盡過義務，也沒有對這個家有過什麼貢獻，憑什麼來要這五百塊錢？”張書記的聲音沉穩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敲打賈張氏那貪婪而又愚蠢的內心。
賈張氏的臉漲得通紅，她支支吾吾地想要辯解：“我……我再怎麼說也是張家的女兒，這家產就該有我一份兒。”
張書記立刻打斷了她的話：“你別在這兒胡攪蠻纏了。按照村裏的傳統和實際情況，這家裏的一切都是張秀芳和趙大奎辛苦經營所得，與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你要是識趣，就趕緊回城裏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賈張氏一聽張書記的話，心中的貪婪和執拗瞬間佔據了上風。她把脖子一梗，大聲說道：“我不管，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不給我張家的家產，我就死也不走了！”說罷，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兩條腿也胡亂地蹬踹着，活脫脫一副潑婦耍賴的模樣。
“張狗娃，你可不能偏心啊！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到公社去告你，說你包庇壞人！”賈張氏一邊哭鬧，一邊用手指着張書記，眼睛還時不時地瞟向周圍的人，試圖引起大家的同情和支持。然而，在場的社員們都對她的行爲嗤之以鼻，紛紛搖頭嘆息。
張書記氣得臉都有些微微泛紅，眼睛裏滿是對賈張氏無賴行徑的厭煩與憤怒，他緊握着拳頭，轉身就準備吩咐人去叫民兵來，好把這個在地上撒潑耍賴的賈張氏給弄走，眼不見爲淨。
就在這時候，會計一路小跑着趕了過來，額頭上沁出了些許汗珠，他急忙伸手攔住了張書記，神色帶着幾分焦急與擔憂。
“張書記，您先消消氣呀。”會計趕忙說道，“這賈張氏確實太不像話了，可她畢竟一大把年紀了呀。要是真讓民兵把她趕走，萬一在這過程中她出個什麼意外，比如摔倒受傷啥的，到時候她家裏人肯定會來鬧，上頭要是知道了也會怪罪下來，咱們公社可就惹上大麻煩了，這可得慎重考慮呀。”
張書記聽了會計的話，腳步停住了，可臉上的怒氣依舊未消，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還在耍賴的賈張氏，咬着牙說道：“那照你這麼說，就任由她在這兒胡鬧下去？這也不是個辦法呀，她都把這兒攪得雞犬不寧了。”
會計是個老同志了，這輩子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見到賈張氏的樣子，當時便走到張書記的身邊出了個主意。
張書記聽了會計的主意後，微微點頭，覺得這法子倒不失爲一個解決眼下難題的好辦法。於是，他強壓下心中對賈張氏的厭惡，緩緩走到仍在地上耍賴的賈張氏跟前。
賈張氏見張書記走過來，還以爲他要妥協了，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得意，正準備又開始叫嚷着要家產，卻聽張書記不緊不慢地說道：“賈張氏，你聽好了。咱們這公社裏的人可都是通過勞動、遵循規定，以社員的身份在這裏生活的。你既然口口聲聲說要繼承張家的家產，那也行，不過你得先成爲咱們公社的社員。要是你能像一般公社社員那樣，在公社裏踏踏實實地生活一個月，我就做主把張家的家產分給你。但要是這期間你有任何違反規定、偷懶耍滑的行爲，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這事兒就再也沒得商量了。”
賈張氏一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大喜過望。她心裏清楚公社的生活可不像在城裏那般輕鬆自在，每天都得幹活兒，累得很。但她轉念一想，自己最擅長的不就是偷懶嘛，只要能熬過這一個月，就能拿到家產，那到時候可就賺大了。
“張書記，你說話可得算數啊！我可就當真了。哼，不就是在公社裏待一個月嘛，我肯定能行。”賈張氏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臉上帶着自信又狡黠的笑容，彷彿已經看到那張家的家產穩穩地落入自己囊中了。
現在天已經晚了，就算是要幹活也要到明天。
張書記皺着眉頭思索了一番，想起賈張氏之前和張秀芳、趙大奎鬧得那一場不愉快，心裏明白要是再把她安排到村子裏其他地方住下，指不定又會惹出什麼事端來。琢磨了一會兒，他便決定把賈張氏暫且安置在倉庫裏。
當賈張氏得知自己要被安排在倉庫時，她那原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她跟着張書記來到倉庫門口，剛一探頭往裏瞅了瞅，就忍不住叫嚷起來：“這……這是什麼破地方呀？又黑又暗，還一股子黴味兒，這能住人嗎？張書記，你可不能這麼對我呀，我怎麼說也是從城裏來的，哪能住這種地方呢？”她一邊說着，一邊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滿臉的嫌棄。
張書記本來就對她沒什麼好感，這會兒見她又開始挑三揀四，心裏的火氣“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他板着臉，沒好氣地說道：“賈張氏，這已經是我能給你安排的最好的地方了。你要是不願意，大可拍拍屁股走人，沒人留你。哼，別忘了，你可是爲了那張家的家產才留下來的，要住就住，不住就滾蛋，別在這兒給我嘰嘰歪歪的。”
賈張氏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了一下，她心裏清楚，要是現在就走了，那可就徹底和家產無緣了。想到這兒，她咬了咬牙，把到嘴邊的抱怨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雖然心裏依舊是一萬個不情願，但還是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行……行吧，張書記，我住就是了。不過，你可得記得你說過的話，等我在公社裏待滿一個月，就得把張家的家產分給我呀。”
張書記冷哼了一聲，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就走了，只留下賈張氏站在那簡陋的倉庫門口，望着裏面昏暗的環境，滿心的無奈與不甘。
…
第二天，天還矇矇亮，整個公社就已經熱鬧起來，社員們紛紛起身準備開始一天的勞作。可賈張氏還在倉庫的角落裏呼呼大睡，那呼嚕聲此起彼伏，彷彿完全不知道新的一天已經來臨。
生產隊長按照慣例，開始挨個兒通知社員們出工幹活。當他來到倉庫外，聽到裏面傳來的呼嚕聲，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用力敲了敲倉庫的門，大聲喊道：“賈張氏，起牀幹活啦！別睡了！”
賈張氏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和喊叫聲猛地驚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突然，她想起自己現在已經是公社的社員了，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哎呀，這才幾點呀，就喊我幹活？我還沒喫飯呢！”賈張氏一邊揉着眼睛，一邊不滿地嘟囔着。
生產隊長在門外沒好氣地迴應道：“大鍋飯早就結束啦！現在都啥時候了，要喫飯只能等到中午了。你趕緊起來，別磨蹭了，大家都已經在地裏忙活半天了。”
賈張氏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她從地上爬起來，趿拉着鞋子就衝到門口，猛地打開門，指着生產隊長的鼻子就怒斥道：“你說啥？沒飯喫就讓我幹活？我可是從城裏來的，哪受得了這個呀！你們這公社也太不像話了，我還餓着肚子呢，怎麼幹活？哼，我看你就是故意針對我，想讓我幹不了活，好賴掉我那份家產，是不是？”
生產隊長被她這無理取鬧的樣子氣得臉色鐵青，他強壓着怒火說道：“賈張氏，你別在這裏胡攪蠻纏。這是公社的規矩，大家都得遵守。你既然想拿那份家產，就得按規矩來，先把活幹好。現在趕緊去幹活，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賈張氏卻依舊不依不饒：“我不管，我就是要喫飯，沒飯喫我就不幹！你能把我怎麼樣？”她雙手叉腰，堵在門口，擺出一副耍賴到底的架勢。
生產隊長冷哼一聲，眼中滿是對賈張氏的鄙夷與不屑，他提高了聲音，毫不客氣地說道：“賈張氏，你可別忘了你是爲啥留在這兒的。張書記昨天可是說得清清楚楚，你得像其他公社社員一樣在這兒踏踏實實地生活一個月，把該乾的活兒都幹好，才能分得張家的家產。你現在倒好，連早起幹活這點事兒都不願意，還想喫飯？哼，要是你就這麼一直偷懶耍賴不願意幹活，那你就別惦記着那份家產了，門兒都沒有！”
賈張氏一聽這話，心裏頓時“咯噔”一下，那原本囂張的氣焰瞬間就矮了半截。她心裏清楚，自己之所以忍下這倉庫的簡陋條件，忍受着諸多的不習慣，不就是爲了能拿到張家的家產嘛。要是因爲這會兒不願意幹活就徹底沒了指望，那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嘴脣微微顫抖着，結結巴巴地說道：“別……別呀，隊長，我幹，我這就去幹還不行嗎？可……可你得保證，只要我好好幹活，到時候一定得把家產分給我呀。”說罷，她也不敢再多耽擱，趕忙轉身回倉庫裏簡單收拾了一下，便灰溜溜地跟着生產隊長往幹活的地方去了。
賈張氏不情不願地跟着生產隊長來到了農田裏，一路上嘴裏還在不停地嘟囔着，滿心都是對這辛苦勞作的牴觸。
生產隊長看着賈張氏那副不情願的樣子，心裏雖有不滿，但想着她畢竟年紀大了，還是稍微照顧了一下她。於是，便指着一片還未鋤過的地，對賈張氏說道：“賈張氏，你就負責把這塊地給鋤了吧。這活兒相對來說不算太重，你可得好好幹吶。”
賈張氏瞅了瞅那片地，又看了看手中的鋤頭，極不情願地伸手接過。剛開始，她還勉強裝模作樣地鋤了幾下，可沒鋤幾下呢，就覺得那腰痠得彷彿要斷了似的，背也疼得厲害，每揮動一下鋤頭，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哎喲，這可累死我了呀，我這把老骨頭哪受得了這個呀。”賈張氏把鋤頭往地上一扔，雙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腰，滿臉的痛苦之色，接着便衝着生產隊長喊道，“隊長，這活兒我幹不了，你得給我換個別的活兒呀，這鋤地也太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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