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小混蛋的行動
經過跟李東來的第一次交手，他已經意識到了他一個人絕對不是李東來的對手。
所以小混蛋便想到了要找一個幫手。
什麼？單挑？這是不存在了。
對於這年頭街頭上混的小青皮來說，羣毆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了。
只不過要找朋友幫忙，總得帶點禮物。
而小混蛋現在身無分文。
第二天一大早，小混蛋就溜進了蔬菜基地。
他熟門熟路地來到蔬菜大棚，伸手就摘了兩斤鮮嫩的黃瓜。
正值蔬菜青黃不接的時節，黃瓜在此時可是稀罕物，價格昂貴。
蔬菜大棚的張管事眼尖，一眼就瞧見小混蛋在摘黃瓜，頓時火冒三丈。
他急匆匆地跑過去：“你幹什麼呢！這黃瓜是你能隨便摘的嗎？”
小混蛋頭也不擡，繼續手上的動作，滿不在乎地回道：“怎麼着，摘你幾根黃瓜，咋呼啥！”
張管事氣得滿臉通紅，伸手就要去奪小混蛋手裏的黃瓜
“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別想走！”
小混蛋是什麼人啊，哪可能會認慫。
猛地一甩胳膊，把張管事差點推倒在地，惡狠狠地罵道：“你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攔我？有本事你去找劉站長說理去！”
張管事又氣又急，卻也不敢真跟小混蛋動手。
他一跺腳，轉身去找劉站長。
“劉站長，你可得管管！有個傢伙在大棚裏明目張膽地偷黃瓜，還罵人，根本不把我這個管事的放在眼裏！”
張管事見到劉站長，一肚子委屈地傾訴。
劉站長一聽，頓時滿頭是包，臉上卻強裝鎮定：“唉，老張啊，那是我一個親戚，不懂事。你就當沒看見，別跟他計較了。”
張管事聽了，心裏雖然窩火，但也知道劉站長既然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好再追究。
他回到大棚，心裏琢磨着，能讓劉站長都護着的人，肯定不簡單。
他一改之前的態度，滿臉堆笑地走到小混蛋面前。
“哎呀，誤會，都是誤會！您看，您光拿黃瓜哪行啊，我再給您拿二斤西紅柿。”
張管事一邊說着，一邊手腳麻利地把西紅柿裝進袋子裏，遞到小混蛋面前。
小混蛋看着張管事這副模樣，得意地笑了笑。
“早這樣不就行了嘛！”
伸手接過袋子，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蔬菜大棚
“這傢伙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如果不是劉站長，我才懶得理會你呢。”
張管事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啐了口唾沫。
小混蛋懷揣着精心準備的蔬菜，一路輾轉，來到了京城郊區的一個大雜院。
院門口，他擡手在那扇斑駁的木門上，敲了幾下。
片刻功夫後，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張狗蛋那略顯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當看清門外站着的是小混蛋時，張狗蛋原本帶着幾分笑意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如今的張狗蛋，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在街頭打打殺殺的混混。
他在車間裏謀得了一份搬運工的差事，雖說只是臨時工，工資也不算高，每個月僅有十塊錢，但好歹有了穩定的收入來源。
而且
廠裏面婦聯的大姐，給他介紹了個對象。
雖然那女人長得比較醜，但是身體見狀，腰園屁股大，是能生孩子的。
張狗蛋是三代單傳，也想爲老張家留個根。
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再跟小混蛋拉上關係。
“你怎麼找這兒來了？趕緊走！”
張狗蛋眉頭緊皺，語氣中滿是不耐煩，“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想再跟你摻和那些事兒。你要是再不走，可別怪我不念舊情，喊派出所的同志過來。”
小混蛋卻好似沒聽到張狗蛋的逐客令
他往前一步，一把揪住張狗蛋的衣領子，雙眼圓睜：“張狗蛋，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年要不是我罩着你，你早被那幫人給弄死了！
現在你過上好日子了，就想把我一腳踢開？”
張狗蛋被小混蛋這麼一揪，身體本能地往後仰了仰，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
他用力掙脫開小混蛋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我沒忘你的恩情，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想好好過日子，不想再幹那些違法亂紀的勾當。
你走吧，別再來找我。”
小混蛋目光緊緊盯着張狗蛋，嘴角浮起一抹略帶嘲諷的笑。
“狗蛋，你瞅瞅你現在，累死累活一個月才掙幾個子兒？
這點錢，夠幹啥的？”
這一問，恰似一把銳利的刀，直直戳中張狗蛋的痛處。
張狗蛋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確實，他每月那微薄的工資，自己日常開銷留一部分後，還得拿給老孃，再加上馬上要籌備結婚，處處都要用錢，手頭的這點錢，簡直是杯水車薪，根本不夠用。
再說了，他要是結婚的話，肯定要養孩子，那也是一大筆錢。
小混蛋瞧着張狗蛋這副模樣，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我跟你說，我現在盯上了一隻肥羊，那傢伙在京城那可是出了名的有錢。
只要咱倆配合得當，把這事兒幹漂亮了，你至少能拿到一千塊錢！”
“一千塊？”
張狗蛋瞪大了眼睛，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這數字對他來說，無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這輩子還沒有見過一千塊錢。
可很快，理智又拉回了張狗蛋飄遠的思緒。
他皺起眉頭：“這……這能行嗎？要是被抓住了，可就全完了。”
小混蛋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怒容。
他上前一步，伸手用力戳了戳張狗蛋的胸口，大聲怒斥道：“張狗蛋，你還是不是個爺們兒？
這點膽子都沒有，還想過上好日子？
咱們以前在街頭混的時候，哪次不是提着腦袋幹事兒？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你就因爲害怕被抓，要白白錯過？
你要是真這麼慫，我當初真是白救你了！”
張狗蛋被小混蛋這一頓怒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最終
張狗蛋咬了咬牙，心一橫，還是答應了下來。
見張狗蛋鬆口，小混蛋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奸笑：“狗蛋，我要你去偷偷買一把土製的老獵槍。”
“啥？獵槍？”
張狗蛋一聽，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恐與猶豫，“這....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要是被發現，那可是重罪啊！”
小混蛋不耐煩地咂了咂嘴，說道：“你怕啥？只要咱們小心行事，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我在京城那可是掛了號的，一出門就容易被人盯上，只能靠你去辦這事兒。”
張狗蛋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心裏清楚，自己既然已經答應了小混蛋，現在想反悔也難了。
“行吧，我試試。不過搞這玩意兒得花錢，你得給我十塊錢。”
小混蛋一聽，破口大罵道：“張狗蛋，你可真夠摳搜的！
十塊錢都捨不得花？到時候事成了，你能分到一千塊呢！
這點小錢都心疼，還想發財？”
張狗蛋被罵得滿臉通紅，心裏雖有不甘，但又不敢反駁。
他知道小混蛋的脾氣，要是再爭執下去，事情只會更糟。
他咬了咬牙，無奈地說道：“行，我自己出這錢。”
說着，他轉身走到屋內一個破舊的櫃子前，拉開抽屜，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布包。
他解開布包，裏面是他辛苦積攢下來的一點積蓄。
他數出十塊錢，緊緊地攥在手裏，臉上滿是肉疼。
“這還差不多。”
小混蛋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趕緊去辦，越快越好。
對了，我大老遠跑來，你也不招呼招呼我？把你家酒拿出來，讓我解解渴。”
張狗蛋心裏窩着一肚子火，但又不敢發作。
他狠狠地瞪了小混蛋一眼，轉身走進廚房，從櫃子裏拿出一瓶酒，重重地放在桌上
“喝吧，喝完趕緊走。別跟個娘們一樣，在這裏嘰嘰歪歪。”
小混蛋卻像沒看到張狗蛋的不滿一樣，笑嘻嘻地拿起酒，打開瓶蓋
“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然後抹了抹嘴，說道：“這纔對嘛。
你趕緊去買獵槍，等你回來，咱們再好好商量下一步計劃。”
張狗蛋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走出家門。
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裏暗暗叫苦。
一千塊還沒掙到手，現在反而得賠進去十塊錢。
這叫是什麼事情啊！
張狗蛋懷揣着忐忑的心情，穿梭在京城那錯綜複雜的小巷之中，向着黑市的方向快步走去。
找到了那個熟悉黑市門道的老朋友。
要知道，即使這個年月老獵槍有很多，但是還是一種危險品。
一番低聲下氣的請求和周旋後，朋友才答應幫他搞到一把土製老槍。
當張狗蛋看到那把用油紙包裹着的老槍時，手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他掏出那皺巴巴的十塊錢，遞給老朋友
“兄弟，多虧你了。”
老朋友接過錢，神色有些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低聲叮囑道：“狗蛋，這玩意兒可危險，你悠着點。”
他常年在黑市上，當然知道張狗蛋要搶，肯定不是去打獵。
“害，別說了.....”
張狗蛋匆匆將槍藏進懷裏，便急匆匆地往回趕。
然而，在一個拐角處，他迎面碰上了鍾躍民。
鍾躍民看到張狗蛋那鬼鬼祟祟的模樣，懷裏還鼓鼓囊囊的，立刻警覺起來。
鍾躍民雖是大院子裏，也曾經在街頭混過一陣子，特別是他跟小混蛋幹上後，更是認識了張狗蛋，這個小混蛋的小兄弟。
他上前一步，伸手攔住張狗蛋，叼着煙問道：“張狗蛋，你幹什麼呢？這麼慌張，懷裏藏着什麼東西？”
張狗蛋聽到鍾躍民的聲音，嚇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他的眼睛滴溜溜亂轉，也顧不上回答，猛地一轉身，拔腿就跑。
來玩笑，當年張狗蛋可是用磚頭夯過鍾躍民的。
鍾躍民望着張狗蛋逃竄的背影，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
他直覺張狗蛋肯定在幹見不得人的勾當，可自己又沒有證據。
他擡腳想追，卻又突然停住。
此時，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找李東來商量。
權衡再三，只能無奈地放棄了追趕張狗蛋。
“這小子，肯定有問題，等我忙完這陣兒，再找他算賬。”
鍾躍民低聲嘟囔了一句
片刻之後
鍾躍民熟門熟路地走進軋鋼廠，徑直朝着李東來的辦公室而去。
李東來已有好一陣子沒見到鍾躍民了，一瞧見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上瞬間綻放出熱情的笑容，趕忙起身相迎。
“躍民，你可算來了，快坐快坐！”李東來一邊說着，一邊給鍾躍民倒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鍾躍民接過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擡眼打量着辦公室的佈置：“東來啊，瞧瞧你這辦公室，越來越氣派了，看來你現在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越來越高了。”
李東來笑着擺了擺手，說道：“躍民，你可別打趣我了。
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
有功勞是大家的嘛，這個你也知道。
對了，你今天過來，肯定是有啥事兒吧？”
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後，鍾躍民收起臉上的笑容，神色變得認真起來，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東來，實不相瞞，大院裏有個非常重要的人物，他是我一個老叔叔。
對你們生產的計算器特別感興趣，想要一臺。
可現在市面上根本買不到，我這也是沒辦法，纔來找你幫忙。”
李東來聽了，微微皺起眉頭。
按道理來說，計算器的分配有着嚴格的流程和規定，他確實不應該私自把計算器交給鍾躍民。
但鍾躍民向來不是個輕易開口求人的人，這次難得爲了這事找上門來，他實在有些不忍心拒絕。
思索再三，李東來起身走到一旁的櫃子前，打開櫃門，拿出一臺計算器。
這臺計算器有些特別，是他親手製造的。
這樣的計算器不在調度行列中，算不上違規。
他將計算器遞給鍾躍民，說道：“躍民，這事兒可壞了規矩，下不爲例啊。
這臺是我自己做的，就給你拿去應應急吧。”
鍾躍民接過計算器，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他連忙問道：“東來，這得多少錢？你可別跟我客氣。”
李東來擺了擺手，“咱們是朋友，談什麼錢呢。你拿去吧，就當我送你的。”
鍾躍民卻不是那種愛佔朋友便宜的人。
他想起當年靠着給李東來製作小帽子，自己着實掙了不少錢，這份情誼他一直記在心裏。
此刻，他堅決地把兩百塊錢塞到李東來手裏，說道：“東來，一碼歸一碼。你要是不收錢，這計算器我也不能要。
你這也是辛苦製造出來的，我不能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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