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不...
不敢強求的衆人,只能目送領導飛快離去。
無所事事的鹹魚,不再往田地方向深入,也不進村,看準繞村而蜿蜒的河道,頗有興致地前去探索。
上善若水。
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一路咬文嚼字的康思傑,搖頭晃腦,悠遊自得。
無人制衡的鹹魚,終究又是稀裏糊塗地混了一下午。
一羣從學堂放學回來的小孩,蹦蹦跳跳地從橋那邊,過來了。
真像是當初小鹹魚的童年啊!
看一堆小孩都圍觀起自己來了,覺得能打遍衆多小孩無敵手的康思傑,很是嚴肅地咳嗽了一聲:“同學們,你們的作業,都做完了嗎?”
想當年,這句樸素無華的短話,讓多少隻鹹魚,深痛惡絕?
只是,人人終究活成了,讓自個討厭自個的大人模樣。
“嘻嘻哈哈!”由於陸地上的鹹魚,長得沒有多少威懾力,是以這羣揹着書包的小娃娃,不給陽光,也是燦爛。
“走吧,回家去!”不想欺負弱者的康思傑,領着一羣小娃娃,回村去了。
“叔叔,你也是從北平城下來的人嗎?”一小孩問道。
這小孩家裏,住了工作組的一位成員。
“是的,我也是從北平城下來的人。”康思傑笑道。
“那你見過領袖爺爺嗎?”小孩問道。
一羣小同志,用一雙烏漆嘛黑的眼珠子,齊齊擡頭看人。
不管鹹魚見沒見着,現在眼下全是羨慕表情的小朋友。
“呵呵...”向來老實的康思傑,回頭測了一下距離,指手畫腳地笑道:“去年國慶的時候,在大廣場遊行,我跟着工友,最近的位置,大概從這裏到橋那邊,往上看城樓,遠遠地敬仰過一回...”
夕陽西下,倦鳥歸巢。
田地裏勞動的大人們,牽牛趕馬,肩扛手拿,說說笑笑,一同回村。
而去到後山放牛、割草、背柴,早早當家的小孩子們,也都一步一步走回來了。
在鹹魚旁邊路過之時,不敢看人的額頭,低頭的間隙,一雙雙怯弱的眼神,偷偷瞄了幾眼,村裏新來的陌生人。
與剛纔見的一夥小孩,形形色色,都是不同。
回到住宿門前的康思傑,見到了這羣孩子身上,依舊是不少補丁的衣服,神色放緩,溫聲笑道:“早點回家去吧!”
進入屋裏的康納,從包裏取出鉛筆和紙張,寫寫畫畫。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昏暗,村裏的家家戶戶,升起的裊裊炊煙,飄來了食物的香氣。
“康組長...飯做好了,先喫飯吧!”王大娘家的王家小娘子,隔門0.1米遠,喚人了。
借住的王家,家裏共有6口人。王大娘,和她家的5個孩子。現在,嫁出去了2個,當乒的有1個,還剩2個孩子在家。
鹹魚借住的地方,原本是去當乒的那位,用來結婚的房子。
這是一戶軍,屬家庭。
“好!”屋內窗戶邊“工作”的康思傑,答應了一聲。
不會做飯的鹹魚,只能口中含氣,鼓厚臉皮,帶着笑臉來到別人家裏,混口飯喫。
“康組長,”王大娘熱情地招呼道:“您上炕坐吧!”
一般來說,炕上喫飯,一張炕桌,誰做主位?
兩口子,左右坐。
多口人,看情況。
“大娘,這屋裏您最年長,還是請您上炕坐吧!”康思傑笑道。
年紀輕輕的鹹魚,脾氣不盛,還是懂得尊老愛幼的傳統滴。
“嗨,康組長,您既是上邊下來的領導,又是村裏的客,還是請您上炕坐吧!”王大娘開心笑道。
長得好看,又懂禮貌的後生,就是討人喜。
接下來,像是打太極一般,二人在相互推讓。
“娘,”雙手捧着大碗進來的王三丫說道:“您就上座吧,要不再過一會,飯菜都涼了!”
屋裏挖空了的牆壁上,放了一盞煤油燈,散發出一圈柔和的光線,印在了眼神閃爍的姑娘面龐上。
“你這孩子,”和鹹魚爭執中的王大娘,找到了新方向,對着女兒就是一陣嚷:“康組長,瞧你咋說話的?讓康組長坐好了,才能喫好...”
王家次子,則是靦腆地站立一旁,不敢支聲。
“康組長...您就上炕坐吧!”被家長教訓後的王三丫,勇敢地推搡人了。
不得已,德行不配的鹹魚,坐到了炕上的最裏面。
小小的一張炕桌上,有大餅,有饅頭,有兩大碗的雞肉,還有一盤炒雞蛋,外帶一碟炒花生米,一碗青菜。
將桌子擠得滿滿當當的。
“康組長,北平城是怎麼模樣的?”
“紫禁城是長什麼樣的?”
“城裏人都是下館子的嗎?”
“百貨商店裏都賣什麼?”
“電視好看嗎?”
“大廣場,有多大?”
“您見過領袖首長嗎?”
“火車有多長?”
“工廠有多少人?”
“您媳婦,也是工人嗎?”
席上,喋喋不休仍不忘夾菜進口的鹹魚,努力地爲想要了解探尋小縣城外邊風貌的幾人,述說那相對遙遠的世界。
“大娘,你們喫飯吶!”期間,康思傑多次提醒,幾位聽得入迷的觀衆,不要忘喫飯。
可別把他人口中的故事,當糧食。
“康組長,您兒子長大了,一定跟您一樣好看!”聊着聊着,炕上左邊坐着的王大娘,又誇起人來。
常言道,有其父,也會有其子?
“呵呵...”使勁吞下一粒花生米的康思傑,禮貌點頭回道:“我替家裏的小兒,謝謝大娘的誇獎了!”
想來,只要將來沒長歪的小兒,理論上會長得與他的鹹魚老父親,一個樣吧!
“三丫,走了!”屋外有姑娘在喊人。
“...噯,你們先走!”坐在炕沿上,正低頭咬着大餅,細嚼慢嚥的王三丫,走出門去,迴應了一聲。
“康組長,大夥喫完了飯,都到隊屋去,一起算工分呢!”善良的王大娘,爲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鹹魚,解釋了一番。
“哦,算工分...”康思傑笑道:“一個生產隊的所有人嗎?”
爲不耽誤王大娘家的大事,鹹魚加快了吃了兩口肉,就說飽了。
喫完了飯,據理力爭的康思傑,照例留下了喫飯的票子,方纔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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