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個病

作者:居家玖隆
時間約莫過了20分鐘,天色已經有些擦黑,離着老遠就聞見了一股子中藥味。

  萬幸亮着燈,也沒上板,不知道公私合營對他這個行當有沒有影響。

  走到門口位置清了清嗓子,伸手敲了敲木門,然後透過窗戶上的玻璃,往裏看去。

  有些上年齡的聲音說道:“進來吧。外頭冷。”

  周文忠拉開門,又頂開棉門簾走了進去。藥味直接涌入鼻腔,有些受不了。

  這間門面房有個60來平方,牆面上是幾組中藥櫃,貼滿了紙條。

  一個木質櫃檯,放的有秤,藥臼,還有一個帶揹帶的藥箱。還有藥酒吧?反正是黃褐色的液體,裏頭泡的有東西。桌面上放着大號的紙張,有算盤,有毛筆。

  櫃檯上面懸掛着一個又一個的鐵球?周文忠沒見過這些,也不認識。

  柱子上貼着標語,也貼着:春生萬物。

  再然後就是一溜的平面玻璃櫃臺,裏面裝的都是些玻璃瓶子和陶罐子。牆上沒有錦旗和中醫穴位圖。

  一位五六十歲的老大夫,面容上帶着和善,留着鬍子。身穿棉質長袍,正坐在椅子上,腳踩藥碾子,正在忙活着。

  瞅見周文忠後,停住了腳下的動作。站起身後錘了錘後腰。

  左手讓了一下,示意去一旁的桌子處說話。

  周文忠走到桌子上,拉開凳子坐了下來。然後把左手的袖子拉了上去,放在一旁的棉布包上。

  老大夫瞅見周文忠的動作笑了笑,這人挺省事兒,然後坐了下來,從衣服裏掏出一個懷錶放在桌子上。瞅了瞅時間。

  “哪兒不舒服?”

  “肚子疼,這個疼勁兒吧來的快,去的也快。噁心,今天中午我都快吐了,什麼也沒吐出來。胸悶。”

  老大夫伸手摸了摸周文忠的額頭,捋了一下鬍鬚,然後把手放在了周文忠的手腕處,先瞅了瞅懷錶,再開始摸脈。

  時間過了3分鐘,周文忠又換了一隻手,再次摸脈。

  過了一會兒,大夫收回手,向着周文忠問道:“咳嗽嗎?”

  “不咳嗽。”

  “是不是覺得肚臍處周圍疼?”

  周文忠回憶了一下答道:“是。”

  大夫點了點頭,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手電筒。

  “掰開下嘴脣,我瞅瞅。”

  周文忠用手揪着下嘴脣,把頭遞了過去。

  大夫點點頭,周文忠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蟲症。”

  老大夫走到一旁的臉盆架子上,用水洗了洗手。

  周文忠聽後嚇得趕緊站起身,掀開自己的棉襖露出肚皮瞅了瞅。

  “什麼蟲啊?我肚子也不大啊。”

  “蛔蟲。”

  周文忠長出一口氣。

  “哦……那就好,開藥吧。”

  老大夫擦了擦手,別的患者得知病情後,第一句詢問的都是嚴重不嚴重?這小夥子挺有興趣啊。

  “你不怕嗎?”

  “我怕什麼啊?蛔蟲嘛!開點驅蛔糖就行了唄。”

  “驅蛔糖是進口藥,藥店裏賣15元錢一罐。裏面是1200克,不拆開賣。你有這麼多錢嗎?”

  周文忠搖了搖頭,滿不在乎的說道:“沒有!你給我弄點烏梅、檳榔,我回家熬水喝就行。”

  “哦?你挺懂行啊?我給你開多少劑量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一天的劑量頂多1兩唄。”

  老大夫笑了笑,擡手櫃檯的擋板,走了進去,手裏拿着一張草紙,拉開幾個抽屜開始裝藥,有使君子,大黃,檳榔,烏梅……拿着稱開始分藥。

  【寶塔糖的主要原材料是蛔蒿里的阿爾法山道年,1950--1951年,國內的藥品原材料主要從老大哥國家進口,在1952年時候從老大哥國家購買了20克蛔蒿種子,祕密護送至了四個地方種植,分別在是:呼和浩特、西安、大同、濰坊。

  因爲對環境要求太高,最終只有濰坊成活,最終成爲重點農業項目,50年代末期直接擴展到了8000多畝地用於種植蛔蒿。可惜提取山道年的機器現在還沒運來呢。

  所以。目前來說,能在市面上看到的驅蛔糖,都是老大哥國家生產的,確實很貴。很多人都說寶塔糖是75年或者79年的,也沒問題。寶塔糖和驅蛔糖本身就是兩種名字。但是原材料不變。

  現在市面上銷售的驅蛔糖就是從老大哥那裏買來後,換個包裝,加個價,然後向市面上銷售的。而且不止有老大哥生產的,還有從港島上運來的驅蛔藥品。只要有華人的地方,就有援助!】

  周文忠賤兮兮的彎腰瞅着玻璃櫃臺的瓶子。

  “大夫,這個大玻璃瓶裏裝的是虎骨酒嗎?”

  “嗯。”

  “大夫,這個玻璃瓶裏面泡着的是虎鞭嗎?”

  “鹿鞭。”

  “大夫,這瓶子裏,裝的是虎鞭嗎?”

  “鎖陽。”

  “大夫,你剛纔給我號脈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我腎水不足?”

  “沒有。腎水不足是腎陰虛。”

  “那我腎陽虛嗎?”

  “有一點兒。”

  “啊?大夫!鹿鞭酒怎麼賣?我得補。”

  老大夫這時候已經開始打包繫繩子了。

  “6塊錢一瓶,也就是一斤。你沒多大事兒,不需要補,等回頭多喫點好的,再不濟就搭配點兒肉桂,沒多大事兒。”

  “我不信!我的身體我最清楚了。”

  老大夫有些調笑的看着周文忠問道:“既然你的身體你最清楚,那你覺得應該開什麼藥呢?”

  周文忠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鹿茸、肉蓯蓉、鎖陽、巴戟天、杜仲、韭菜籽、菟絲子、淫羊藿、沙苑子、葫蘆巴、仙茅、益智仁。海馬、海狗腎。”

  “哈哈………以後啊,你可千萬別自己配藥泡酒。行了行了別瞅了。這裏是6包藥,每天一包。一共是4毛錢。拿上你的藥回家去吧。3碗水燒開後,小火再煎10分鐘,撤了火蓋上蓋子燜15分鐘。晚上服用,記得空腹。”

  周文忠站在鹿鞭酒的跟前,沒有動作。

  “沒帶錢啊?沒關係。先把藥拿回去吧,等改天從我門口路過時候,再給我也一樣。”

  說完後又把這提藥往前推了推。

  “那你的公方經理允許嗎?”

  “沒多大事兒,這點面子我還是有的。”

  “大夫,你就賣給我一瓶鹿鞭酒吧。”

  “我都說了,你用不着。”

  “不是,我爹從小就手冷腳冷,我是給他買的。”

  “你說的情況是腎陰虛,更不能喝了。”

  “啊?我記錯了。我爹他是經常腰膝痠軟。我是買來孝敬給他的。”

  “那你可真孝順啊。”

  “很多人都這麼說我。”

  老大夫撫摸着鬍子思考了一陣,然後從櫃檯裏走了出來,拉開玻璃櫃臺,把這個大深褐色的玻璃瓶子擡出去來,又拿出一個空酒瓶,一個打酒勺和漏斗。

  給周文忠裝了滿滿一瓶子,用力擰緊瓶蓋遞了過去。

  “一天最多喝4錢。”

  “誒,您放心吧。”

  周文忠把手伸進懷裏,從空間中取出新手大禮包給的10塊錢,遞了過去。

  “大夫,這人蔘酒怎麼賣?”

  “你用不着。”

  “我媽她脾胃不好,經常睏倦乏力。呼吸急促,還精神不振,而且……”

  “行了!我已經知道你孝順了。還剩3塊6毛錢。我就不找給你了。給你打點人蔘虎骨酒。”

  這次的玻璃瓶子裝了個7分滿,遞給了周文忠。

  “這是真正的藥酒,不是酒!人蔘虎骨酒每天喝2錢就夠了。千萬不能多喝,包括鹿鞭酒,一旦身體有好轉,馬上就得停。別不當回事兒。”

  “謝謝大夫了哈。知道了,謝謝謝謝。”

  “唉……你可千萬記住嘍,鹿鞭酒每天最多喝4錢,你的話,喝1錢就夠了。再多容易虛不受補。你其實真的不用喝,多喫點牛羊肉補補就行。”

  “放心吧,都記心裏了。對了!能再麻煩您個事兒嗎?”

  “說。”

  “能不能給我幾根火柴?我已經買不起火柴了。”

  “那你哪來的10塊錢?”

  “這是我第一次發工資,除了給我自己買藥,都用在了孝順父母這事兒上,我真的沒錢了。”

  老大夫掀開棉質長袍,從褲兜裏掏出一盒火柴遞給了周文忠。

  “謝謝您了大夫,我叫周文忠,在二糧站扛大包,等您買糧食的時候記得來找我,保證都是纔下來的糧食。”

  “行,我記心裏了。”

  周文忠提着全部東西,對着正在搖頭嘆息的老大夫略微鞠了個躬,走出了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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