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買糧
“老大,剛纔街道辦領導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咱們家這個月的糧票還剩一些,你明天拿去二糧站,幫着給家裏換換糧食。”
“嗐,我當什麼事兒呢,沒問題啊!都瞧我的了,他們要是敢缺斤短兩,我就把糧站的秤給砸了!把糧票和錢都拿給我吧,我明天晚上收了工就把糧食扛回來。”
馬桂紅聽後很是高興,自家人在糧站幹活就是好!麻溜起身回屋取出來一個手絹包,打開後,裏面有6張京城市伍市斤糧票。這屬是地方糧票。
“都買什麼糧食啊?棒子麪1分9。按照規定,咱們家4口人每月能買8斤大米呢,雖然都是糙米,價格也不一樣。南方大米1毛7分5。晉祠大米1毛9分6。府西大米1毛9。白麪2毛錢一斤,玉米麪1毛2分錢。高粱面2分2。”
馬桂紅眼神猶豫着,這麼多糧食可供選擇?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周文信提醒說道:“媽,買晉祠大米吧,雖然比南方大米貴2分錢,但是能熬出油。”
“調劑完8斤大米,那剩下的22斤糧食買什麼?”
“買20斤棒子麪,再買2斤白麪。”
“行啊,沒問題。一共給我2塊3毛5。那2釐根本沒法找,多添點兒秤就行了。購糧本也給我,明天都得用上呢,光拿錢和票可不行。”
“文信,是2塊3毛5嗎?”
“等會兒啊,讓我先算算。”
周文信蹲在地上,拿着爐鉤子開始在地上比比劃划起來。
“是這麼多錢,老大剛纔沒算錯。”
馬桂紅從兜裏掏出錢遞給了周文忠,順帶手給周文忠兩個布兜。
“明天收了工早點兒回來啊!一定把布兜抓結實了。”
“放心吧,都瞧我的了。大家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屋裏睡間去嘍,全身上下都疼得厲害。”
“你不等你爸回來了?”
“不等了,坐一會兒就餓。還不如躺着呢,反反肚子裏的酸水就不餓了。”
周文忠一進臥室,直接踢開鞋子躺進臭烘烘的被窩裏,手中晃着摺疊錢票。
“你瞅瞅!這不是又有錢了嘛!買糧?你們也配喫糧食?喫麩糠去吧!哈哈………”
第二天清晨7點多鐘,天空中還在下着小雪,中院裏的吵鬧聲快把天給掀開了。原因是水龍頭凍住了。周文忠此時站在中院水池邊上,拿着易中海家的鐵壺,彎腰正在給水龍頭上澆開水。
“一大爺,這都已經澆了3壺開水,根本就澆不開啊!您擰開其他水龍頭爬上去聽聽。有沒有呵呵~的聲音?”
“甭費這個事兒,你澆的這根是主管道,你這裏要是不出水,其他的水龍頭就更別想。”
“那完了,我估摸着還得6壺開水。這大鐵管凍的太瓷實了,要我說應該找點乾草把水龍頭給包住。”
“唉……也怨我了。昨天開完會以後,光顧着給大傢伙分東西,一着急就給忙忘了,等中午的吧,讓你一大媽領着院裏人編些草繩包在水管子上。”
“那咱們今天就……”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水龍頭裏發出“咕咕…”的聲音,周文忠趕緊把手裏的水壺丟在地上,嘴含在水龍頭上,用力嘬着。
“嘩啦啦……”
“呸…呸呸……水龍頭裏一股子鐵鏽味。呸呸……還有鐵鏽渣子呢!”
易中海滿意的拍了拍周文忠的肩膀。
“行了,別在這兒咂摸味道了,大傢伙都趕緊着吧,上學上班的人先用水龍頭。沒事兒的人回家繼續燒燒水,其他的水龍頭也得澆開上凍的地方。”
周文忠沾了些牙粉,右手拿着牙刷,放在嘴裏攪動着,走到傻柱家門口。
雙腿用力一蹦,左手舉起一抓。從傻柱房檐上掰下一根長達1米3的冰溜子。拿在手裏滿意的揮舞着。
一番洗漱之後,周文忠剛纔手裏的“冰晶劍”送給了一位隨機小朋友。
回到自家堂屋餐桌前,把稀湯寡水的棒子麪粥喝光,走進臥室裏默唸:“簽到。”
“叮…簽到成功!今日獎勵6號摺疊小圓鏡一面。現已存入儲物空間。”
“嗯?好寶貝啊!穿越過來這麼久,自己長的樣子還保存在前身的記憶中,今天可算能瞅瞅自己長啥樣了。”
6號是尺寸單位,這年頭的鏡子和鍋、碗、盆,都是按照幾號來區分的,最大的就是44號搪瓷面盆,再大的話就是白鐵材質的嬰兒洗澡浴盆,最大的是類似於硬塑料的褐色盆。再往上就得定做了。
手中出現一面直徑8釐米左右的精鋼鏡子,還是摺疊開啓!整體樣子跟懷錶的方式差不多,鏡子外殼上印着文字:桂林山水甲天下!圖畫也是桂林山山水水,還是彩繪,打開後就是普通的小圓鏡子,蓋子的內側印着:不愛紅妝愛……
“這……這兩句話的意思不是前後矛盾嘛!”
把額頭上的劉海撥在一旁,周文忠終於看清了自己的樣貌。家裏頭的鏡子在馬桂紅那屋裏放着呢。
之前周文忠想過利用窗戶玻璃的反射原理,實際結論是:根本看不清。
“眉宇開闊,嘴脣略厚。耳門較寬,眼神柔和並且呆滯。如果許大茂的顏值是80分的話,那自己的長相就是70分。不錯不錯,一副老實忠厚的面相,太滿意了,哈哈……”
周文忠剛對着鏡子笑了兩聲,又把笑容收斂了起來。
“不對!”
臉上再次露出笑容,對着鏡子把頭轉來轉去查看。
“怎麼有股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伸手捏着自己的臉頰,對着鏡子一通比劃。
“嗯,保持住這種笑容,要形成肌肉記憶。這種樣貌很容易騙到人。再配上自己略微呆滯的眼神,完美!”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拒絕這面鏡子!很精緻的摺疊小圓鏡。上至賈張氏,下至閻解娣都會被它俘虜的。找個有錢人,把這面小鏡子給賣掉!哈哈……”
把桌子上的兩個布兜收在空間中,準備出發去糧站。
馬桂紅早就在堂屋裏等候多時了,張口問道:“你一個人在屋裏笑什麼呢?撿着錢了?”
“沒笑啊,剛纔我也聽見有人在笑,應該是院子裏的人吧,我沒注意,有事兒嗎?”
“沒啥事兒,再跟你念叨唸叨,一定記着把糧食抱好,一收工就趕緊回家來。”
“哦,放心吧。我走了。”
推開堂屋門,大踏步走到四合院的門口,昨天已經化掉的雪,經過一夜的沉澱,現已經結了冰,有人在街面上撒着煤渣,有人拿起大掃把在忙着掃地。沒有人打雪仗,地上被人踩過的雪,黑乎乎的太髒了。
周文忠一路上打着呲溜,來到了二糧站的門口。
“嗯?怎麼真多人圍着二糧站幹什麼?聚衆鬧事嗎?還是二糧站發生了什麼事故”
幾步擠到近前,分開擁擠的人羣,來到了第一排位置,擡頭一瞅,壓根就不是鬧事,而是二糧站一大早就在院牆上貼出了告示。
大門右側的紙上寫道:根據城鎮糧食規劃標準,京城原規定:
每人每月糧食定量中35%的細糧,下調爲每人每月15%的細糧。
原來每人每月65%的粗糧,現上調爲每人每月85%粗糧。
原規定每人每月2斤大米,現調整爲每人每月1斤大米。
這張告示,看似只是大米減少了1斤,同時細糧少了,粗糧提升了,實際上是可操作空間變大了。
同時根據上面的建議,一共有22種可食用植物根莖,可以選擇食用。
二糧站也補充了12種植物根莖爲粗糧,以供選擇購買。
心中揣着對二糧站的鄙視,周文忠走進糧庫裏,自覺的排在隊伍的末尾處。
還是每天工作前的老一套,讀報學習活動。
張秀芳帶着有些無奈的眼神,看向周文忠,每次都是最後一名到場,從來都是卡着點上班!
“咳……咳咳。開始讀報學習。昨天!……調整自己的糧食定量,改爲每月27斤。”
“啪啪啪…………”
“昨天………做出規劃,準備在外圍種植榆樹,…更是整理出一片土地。親自種植“掃帚菜”,以供自己全家人的蔬菜………
“啪啪啪……”
“昨天,……做出公告,除了寄宿在學校,或在學校訂餐的孩子,還在學校喫飯外,或原先在家喫飯的孩子,通通到大竈食堂和工作人員們一起喫飯。”
周文忠沒鼓掌,唉……聽起來是喫父母那一份,也不仔細想想?工人家庭孩子去廠裏喫,人家呢?人家直接跟着某些竈喫,全是營養師專門配的餐。
“啪啪啪………”
鼓掌聲打斷了周文忠內心的吐槽,今天的學習結束了。衆人紛紛散場,走到自己的操作檯,開始一天的忙活。
“忠哥,你們院子裏的組長開會了嗎?”
“什麼組長?我們院裏沒有組長幹部。”
“不是幹部,就是管事大爺,叫啥都一樣。各個院子的叫法都不同。”
“哦。昨天有街道辦的幹事來院子裏開會了,說糧食定量的事兒。”
“你們也被通知了?煩死了!我們家除了大哥已經下鄉了?剩下的6口人,每個人15斤的定量,愁的我一夜都沒睡。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一樣,我昨天也愁的睡不着,趕緊幹活吧。”
“幹活幹活!”
“哎,你昨天怎麼沒去理髮啊?”
周文忠聽到張秀芳的詢問聲,對着馬二寶揮了揮手,把馬二寶攆走,讓他一個人去倉庫里拉玉米棒子。
甩了一下頭髮,換上早晨練習出來的那副傻傻的表情,看向張秀芳。
“啊?昨天正好下了雪。我也想去洗洗澡,剛出門就碰上了一個逃難人員。他穿的破破爛爛,倒在牆角處。我看他的那副樣子大概是不行了,他告訴我,他想體面的離開,我實在是不忍心,就把你給我的洗澡票和理髮票送給了他。讓他能走的舒服些。”
張秀芳眼珠上下打量着周文忠,一副已經看穿你說謊的樣子。
“真是你說的這樣嗎?”
“嗯,我對你從來不說假話。你還不相信我嗎?你這人真是的。”
“咦……yue……”
張秀芳這時候噁心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趕緊撓了兩下自己的胳膊。
“真的,你看我眼神,我周文忠從來不騙人。”
“不用不用。我不看。”
“你能再給我兩張票嗎?”
“不能!”
“唉……那算了,也是,畢竟是我個人的原因,怎麼能讓你幫着承擔呢?有個事兒得跟你說一下。”
“嗯。”
周文忠從懷裏掏出自己家的糧本和糧票,連帶着錢遞給了張秀芳。
“這是我們家的所有口糧,我想買成糧食,救濟救濟外面的那些人。你能幫着我去糧站裏買嗎?我初來乍到,大傢伙都不認識我,不像你張秀芳同志,爲人和善、樂於助人,而且羣衆關係特別好。”
“行,沒問題。你在這兒等着吧。”
“我替外面的羣衆謝謝你哈,你人真好。”
張秀芳手捏錢票,搓着胳膊離開了,周文忠繼續低頭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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