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可算完事了
“白麪呢?”
“主家給了10斤白麪,剛纔揉了些二合面饅頭還剩下點兒。”
“都給我拿來。”
“行。”
周文忠盆裏加水,簡單揉兩下面團,就丟給了馬二寶,
“把這個麪糰放在溫水裏,一點點的洗。別瞎使勁。”
“哦。”
再次掀開湯鍋蓋看了看裏面的羊脊骨,已經撇過兩次血沫了。
“來個人!”
“來啦來啦。”
“把這鍋裏的羊油都給我舀出來,倒進一個乾淨盆裏。”
“弄不乾淨吧?裏頭還有羊湯呢。”
“等你舀出來後,再往盆裏加涼水。羊油就自然凝固了,這種方法比鐵鍋熬油強的多,沒有黑點,底部也不顯褐色。”
“好。我現在去找個盆。”
中年婦女得到一個生活小妙招,樂呵呵的走了。
周文忠看到身邊沒人,趕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紗布團和報紙包,裏面裝的就是自己配好的大料。
“滋啦…滋……”
“誰家小孩!趕緊找個人領一邊去。沒看見這裏燒油的嗎?待會崩身上就是一個水泡!”
“又在這兒亂跑!你爹找你半天了,成天不聽一點兒話!那什麼……不好意思啊。”
一位少婦揪着小孩的耳朵,對着周文忠報以歉意的笑了笑。周文忠理都沒理,端着花椒油走去了一邊。
馬二寶捧着一團面跑過來說道:“忠哥,你交代我的都已經洗完了,洗了整整兩盆麪湯,我手上還有一團面,總是洗不乾淨。”
“那是麪筋,扔盤子裏上鍋蒸吧。”
“哦。”
“沒有蔥姜真是麻煩。”
周文忠走到一盆麪湯前,往裏倒進花椒油、鹽和胡椒粉,攪和幾下就開始一邊拍打,一邊順着羊肺管往裏灌。
涼水鍋里加入一點薑黃粉染染色,把灌滿面湯的羊肺連同一個大料包放進去煮。
“提溜着肺管別鬆手,等裏頭的麪湯凝固。”
“誒。忠哥你做的這菜叫啥名。”
“新疆的面肺子。”
“正宗嗎?”
“不正宗,因爲我往裏加了大料,而且一會兒弄羊油辣子的時候,裏面也沒有皮芽子。湊合喫唄,反正你們又沒喫過這玩意。只要味道好喫就行,你管它正宗不正宗。”
周文忠覺得嗓子都快喊冒煙了,拿起竈臺上已經變得溫熱的羊湯,咕咚咚的一飲而盡,打了個飽嗝,還得繼續喊話。
“來個人!把羊脊骨和羊尾上的肉給我剃下來剁碎放在碗裏。”
“來倆人!擡過來個大鋁盆!粉條用羊湯給泡上。軟和之後上鍋蒸10分鐘。撤下來之後,往裏面加上剛纔的土豆澱粉和一些剔骨肉,給我用勁兒抓碎攪和在一起。”
“你們倆再去弄些土豆切厚片,上鍋蒸15分鐘再抓碎,忘記加入土豆澱粉給我揉成團。”
“那個誰!把這些泡好的口蘑和香菇給我切碎丟一邊。”
“還有你!別包你的糖三角了,那些紅糖我還有用呢!”
“老白家的!那些魚不用你調味!給我放那!”
“再來個人!把地上的鏊子刷乾淨,架在火上用羊油給我潤兩次鍋,給我潤透嘍!這是口銅鏊子,不喝飽油一會兒肯定粘鍋!”
“馬二寶給我過來!面肺子早就定型了,不用再提溜着了。”
“知道了!”
隨着周文忠一條條指令發出,大媽們也找到了主心骨,開始按部就班的忙活起來。
“去前頭瞅瞅表,看看幾點鐘了?”
“剛纔我去廁所的時候瞅着馬上11點了。”
“得,我也要開始幹活嘍。”
周文忠在收拾好的小魚盆裏倒入料水醃製,往剁碎的香菇盆裏撒上大料和鹽,俯下身聞了聞,又往裏加入一些鹽。
抓碎的粉條混合着一些肉沫調了調味。蒸熟放涼倒扣過來之後,就是一坨類似於紅薯涼粉一樣的物質。
土豆團揪成一個個小號劑子,大拇指摁了一個窩。往裏面蒯一勺剛纔活好的香菇餡料。揉搓成團在醬油瓶口壓一下,做成一個類似於白玉菇的造型。
“水開之後,再上鍋蒸10分鐘。”
“好。”
水裏加點醋,再滴幾滴大豆油。把泡好的土豆絲和剛切的蘿蔔絲放進去焯水撈出。
“你們把這倆分開炒幾下,然後擺放在一個盤子裏,記住擺好造型!土豆絲是土豆絲,蘿蔔絲是蘿蔔絲,不能混在一起。上面淋幾滴花椒油。就可以走菜了!”
“剛纔的粉條已經放涼了,給我切成長方片,切的整齊一些,上面淋幾滴辣椒油。擺盤!還是那句話,擺盤纔是最重要的!”
“小米紅糖玉米碴子粥,給我熬起來!剛纔我還瞅見有一小兜幹棗呢!把核去了給我丟進鍋裏煮上。”
“那個誰!別再偷吃了。看見你多少次了!一點也不自覺,拿大盤過來!面肺子給我切成條,整齊的擺放一圈,中間放上羊油辣子的小碟。再重複一遍,擺盤!”
“白麪還有嗎?”
“沒了!連個底兒都沒了!”
“用玉米麪給我揉麪,放在竈臺上醒一醒。一會兒趕成扁寬的長條,把剩下的這些剔骨肉和粉條香菇這些碎渣渣,都收集在一起,等我調個味再包進去。對了,剁幾顆大白菜,紗布包裹着把裏面的水分攥幹也丟進去攪成餡料。”
“知道了。”
幾名中年婦女擡着饅頭筐走了,轉身回來後手裏拿着木質托盤,開始往上面放盤子。
“師傅,這道菜叫什麼名?”
“炒雙絲,走菜。”
“周師傅,土豆丸子都蒸好了。”
周文忠聽到自己的名字又變了,從最初的小同志到同志,再從小師傅變成師傅,直至最後的周師傅。心裏就明白了,這些菜在餐桌上,羣衆反響還不錯。
“去把鐵鍋倒點水,往裏加點鹽、醬油和紅糖,調一下複合味。水開之後勾個芡,澆在土豆丸子上面。還是那句話,最重要的……”
“擺盤嘛!我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整的黏糊點兒。湯汁弄的紅亮些。”
“知道了!”
“幾個菜了?”
馬二寶掰着手指頭數着:“土豆蘿蔔絲、面肺子、蒸粉條、土豆丸子,一個甜湯。4菜一湯。”
“好,我再做個魚,蒸個壯饃。再弄一道滾蛋湯。正好6菜2湯。”
“壯饃?正宗嗎?”
“不正宗。糊弄事兒呢。”
“爲什麼叫滾蛋湯?”
“意思就是喫完趕緊滾蛋。那20個雞蛋我可是還沒動呢。”
“哈哈……”
“把剩下的羊湯全給我倒進大鍋裏煮,剛纔洗面筋剩下的麪湯,分多次一點點的加進去,把湯給我熬的黏黏糊糊,麪筋切絲給我丟進去,剁幾顆白菜也丟進去,還有剩下的粉條也給我倒進去。只要是剩下的邊角料,通通給我丟進去煮。”
把擀好的玉米麪長條包進餡料,一攤攤的捲起來,豎起來之後雙手摁壓揉搓成圓餅,攤開放在鏊子裏。挖了一大勺羊油進去,再蓋上蓋。
“過個5分鐘左右開蓋翻個面,用勺子不停的往上面澆油。”
“行。我記住了。”
趁着衆人忙活着,周文忠拿出一個大瓷碗,打了10顆雞蛋,往裏加了水。抄起筷子不停的攪和。
10分鐘以後,加水的雞蛋倒入湯裏一半,再往雞蛋里加入一些澱粉,攪和以後灌入壯饃裏。
“哈…真好聞。”
“翻個面,蓋上蓋子燜2分鐘以後,切成三角條,擺盤上菜。”
“嗯,忠哥咱們不留下點兒?”
“你到現在才問這個問題?你的腦子怎麼長的,別的幫廚的嘴,至始至終壓根都沒閒下來過。早都快喫飽了,真是個完蛋玩意。”
馬二寶氣的直接把壯饃擡到案板上。
“咣!咣!……”
拿起刀一口氣剁下來三分之一,撕了一截報紙墊着,抱起來就啃。
“呼……嘶…燙燙燙!我覺得嘴上的皮都燙掉了。”
“你說你急什麼?又沒人跟你搶。”
“哈哈……”
幾位幫廚看着馬二寶耍寶的樣子,樂的哈哈直笑。
“忠哥你不喫啊?”
“我不餓,味道還行嗎?”
“太行了!你聽我嘴裏的聲音,咔次咔次的。多脆啊!”
“跟油炸過似的,能不脆嗎。”
“嘿嘿~主家來人了!讓人家看見我這麼喫影響不好。你先撐着,我去旁邊躲躲。”
“嗯。”
一男一女兩位中年人小跑過來問道:“哎呀呀~這位就是大席師傅吧?”
周文忠和他握了握手。
“是我做的菜。談不上什麼大師傅。”
“太謙虛了。人不可貌相啊!年紀輕輕就做的一手好菜。不簡單啊!”
“您捧了,不怨我把您安排的8菜2湯減了兩個菜?”
“周師傅說的這叫什麼話?減的好!改的好!不瞞您說,我壓根就沒見過這些菜式。好手藝!”
“同志們滿意就行。”
“周師傅,這是咱們事先說好了的。一定收下。”
“咦唏。別給了,都是朋友。”
“那可不行,您一定要收下,一定收下!”
周文忠客氣的推辭了幾下,對方硬塞過來了8塊錢。
“周師傅,這也是一點小意思。您也得收下。”
“什麼啊?還弄的神神祕祕。”
“嗐,不值什麼錢,咱們牛街的特產,2兩碎茶葉,別嫌棄哈。”
“那可不成!我把錢給你。”
趁着周文忠掏錢之際,主家領着媳婦跑遠了,周文忠把手裏的紙包收進空間中。
一旁等候多時的馬二寶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沒說什麼吧?”
“沒有。這1塊錢是你的。”
“我不能要。回頭他還得單獨謝謝我呢!你可不知道,前面餐桌的盤子跟舔過一遍似的。”
“拿着吧,跟我還外氣。”
馬二寶把手在自己褲子上蹭了蹭,接過錢來說道:“忠哥,我今天算是開了眼。合着你來當大廚,連菜刀都沒摸一下。牛逼!嘿~他們還特滿意!這事哪兒說理去。”
“哈哈……切菜多累人啊。能耐都在別的地方呢。”
“你說的是那些被你扔進竈眼裏的大料包吧?”
“還不算傻。”
“你就不怕別人把料包拆開?”
“裏頭都是些粉末,拆開也沒用。而且我還是分兩次調的味。喫飽了沒啊?喫飽了的話,趕緊把鏊子裏的羊油倒出來,鍋裏倒進剩下的豆油,先撒鹽,再把那些小魚整齊的碼進去煎。千萬記得把魚身上的水給控幹。”
“喫飽了,我現在就去。”
“把小魚碼放的整齊一些,弄成一個圓圈造型,胡椒鹽都在竈臺上擱着呢,出鍋再撒。一盤盤的做,別嫌麻煩!”
“知道了!”
周文忠感受着空間裏的10個雞蛋,樂呵呵的往清真寺的櫃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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