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馬雙喜
“別光抽菸啊,咱們哥倆來碰一個。”
“叮。”
易中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又給老孫倒了杯酒。
“哈~這小燒釀的不錯。”
“回頭我給你再弄兩瓶送家裏去。”
“不行不行,品品味就得。”
“咱們接着剛纔的話說,你要是還拿我當朋友,你就別再藏着掖着。”
老孫摩挲幾下臉,就連說話語氣也變得有些猶豫。似乎是在內心中做出了艱難的選擇。
“工會已經找我談過話了,最重要的是我上個星期已經把名字報了上去。你要是早幾天來找我談這事兒就好辦多了。”
易中海低頭揉着太陽穴,就連自己老伴剛纔遞來的鹹菜盤子都沒顧得上接。
“要不你去找工會再說說?”
“這事兒我咋說!”
“工會找你談過幾次話?”
“1次。”
“呼…”
易中海聽後長出一口氣,這個老孫說話根本就說不到點子上。
“那沒關係,工會只是按照慣例問問你的意願。這事兒還沒最後落聽呢。”
見老孫點點頭似乎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易中海趁熱打鐵追問道:“現在能跟我說說價錢了吧?”
老孫在心裏思索了一陣,就連孫家前面6代祖先,給自己留下的奸商血液也跟着沸騰了起來。先是嚥了口唾沫,再用手勢,試探性的比劃出一個自認爲的天價。
見老孫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攥在了一起。易中海連想都沒想,直接拍桌子說道:“700塊錢沒問題!”
老孫迅速收回了右手,還不忘使勁掐一下自己大腿,心中暗罵自己還是把價錢開低了,要是自己能早1個月趕在下之前退休就好了,那個時候的價格更高。
他根本就不明白易中海內心的想法,老易只是單純的想把周文忠趕緊送進廠。然後讓他快速分房滾出這個院子,眼不見心不煩。所以才願意接受700塊錢的高價。
“這…有些事兒咱們可得先說好,如果工會問起來我爲啥改名字,你得幫着我去解釋。”
“沒問題,到時候你就在工會籤個字。同意讓你的表外甥周文忠進廠接你的班,剩下的你就別管了。”
老孫端起酒杯問道:“這…要不老易你還是先把這個周文忠叫出來,咱們仨坐在一起說說吧。我就怕賣工作這事兒鬧大嘍不好收場。”
“他現在根本就不在家,回頭我見了他就跟他交代交代。我還是那句話,剩下的事兒你別管了,我保證絕對的萬無一失。”
見老孫還想開口提這茬,易中海隨即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前院周家的馬桂紅,此時也在自家南牆竈臺處忙活飯菜。
周文秀眼睛盯着鍋裏的菜問道:“還得多久能喫啊?”
“別在我這兒搗亂,趕緊回屋裏待着去。”
“哦。”
“先把這盤黃花菜給你表舅端過去。”
“哦。”
見自己閨女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馬桂紅掀開鍋蓋說道:“都給你們兄妹倆留過了菜,等你二舅走了以後再喫。就你這副模樣,誰瞧見了都得罵你一句沒出息。”
“嘁。要不是因爲老大在家的時候,咱們家根本…”
“少跟我提他!說不定早就死外頭了,趕緊去給你二舅送菜。”
“好嘞。”
周文秀端着這盤菜,頂開堂屋的木門走了進去。
“哎呀!還得說是文秀這丫頭長的俊,你姥姥今年過節可是都盼着你們回去呢。你可是有點兒不懂事啊!”
周文秀根本沒聽懂自己二舅話裏的意思,實際上他是在罵自己老爹不懂事兒。微張着嘴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轉頭看向周德明,又看看坐在椅子上玩兒長槍的周文信。
“二舅,我過年時候也想回去,可…”
周德明趕緊搶過話說道:“可是不能給咱們家添麻煩,鄉下的糧食本來就不夠喫,我們全家要是再回去的話,家裏負擔更重。雙喜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呵呵呵…”
馬雙喜心裏瞭解自己這位姐夫,那可是出了名的眼裏不認人。有好處的事兒就上,至於鄉下的這羣窮親戚?那是能撇多遠就撇多遠,只有用得上自己家人的時候,他才能想起來“親戚”兩個字。
自己這次出門前老孃特意囑咐過,說是讓自己這次進城辦事兒的時候,拐個彎去姐姐家裏一趟。順便送去點乾菜和菸葉,同時也問問他們這次過年爲啥不回村裏走動走動?要不是因爲老孃下達的任務,自己才懶得過來呢。
馬雙喜兩腿之間放着個小笸籮,雙手搓碎一把幹菸葉。拿起裁好的寫字紙捲了1根,粘上自己的唾沫遞給了姐夫。
周德明看着唾沫溼痕有些犯惡心,接過馬雙喜遞來捲菸隨手放在一旁。
“我瞅着家裏好像缺個人吧。你們家老大呢?周文…文什麼來着?名字就掛在嘴上,但還是想不起來。”
周德明站起身把一對兒女趕到臥室中,走出堂屋又把馬桂紅叫了進來,順便插上了門閂。
馬雙喜看到姐夫這副架勢有些犯迷糊,也沒多問,點上根菸等着他開口解釋,
“這事兒還是讓你姐說吧,我說的話你可能不信。”
馬桂紅湊到自己弟弟耳邊,嘀嘀咕咕小聲敘述着周文忠最近的變化。聽的馬雙喜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就連剛纔點上的煙已經燒完了都沒發現。
“啪!”
馬雙喜興奮的拍了一下桌子。
“當年我說什麼來着?姐你還記得我4歲那年嗎?我當時就說在墳地裏看見過3米多高的人,咱們全家誰都不信!還說我眼瘸看錯了,等這種邪乎事兒落到你們自己身上的時候就信了吧?你們也不想想,我要是眼瘸的話民兵排能收下我嗎?你們呀…你們就是見得太少!”
這番話把周德明氣的端起搪瓷缸子直往肚子裏灌水。手肘撐桌捂着眼睛。懶得再看馬雙喜在自己面前回憶童年。
馬桂紅看到自己男人這個反應,心裏也有些埋怨自己弟弟跟着瞎起鬨。
“趕緊坐下吧,你這次來姐家住幾天啊?”
“明天就得趁着卡車走,估計得到晌午時候。”
馬雙喜再次點上煙,蹲在地上把山藥蛋子挨個撿起來。吹了吹上面的土,重新放在餐桌上。
“咱媽身子好點兒了吧?”
“還行,大夫說咱媽是月子裏落下的病根,現如今也沒啥好招,只能先調理着唄。”
馬桂紅3句話已經把家常聊完,直接切入主題問道:“那我們家老大這事兒,你覺得應該咋辦?”
“這…我也不懂這行啊,再說現在也沒有和尚道士,實在不行的話你們找個老中醫瞧瞧唄,姐你還記得咱們家隔壁院的根成嗎?他小時候不是驚着了嘛,成夜成夜的哭,老中醫掐掐他的手指頭就回魂了。我估計老中醫都會兩手。”
周德明端起酒杯,手上帶點勁把酒杯砸在餐桌上。
聽到自家男人發來的信號,馬桂紅又一次的湊到弟弟耳邊小聲嘀咕。
“不會吧?不是…你們真的要這樣?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你們…不行不行…”
見馬雙喜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周德明實在是坐不住了。
“要不你說說該咋辦?我們全家4個人換他1個?這事兒要是捂不住蓋子鬧發了,就讓我周德明1個人去頂!”
馬雙喜眼神中帶着懷疑看向周德明,似乎在說:你還有這尿性呢?
“你認識的人多,平日裏見的領導也多。你給姐出個主意吧。”
馬雙喜雙手大拇指來回繞着圈,2分鐘後小聲說道:“你們可以找找人託託關係,讓他在自願下鄉申請書上簽字摁手印,然後再託關係把他分到咱們村裏的知青點。到時候我有的是招兒治理他。”
這個辦法剛說完,當即就被周德明直接給拒絕了。
“不可能的事兒,我們院裏有個聯絡員說他在街道辦有熟人。咱們這事兒萬一要是被他知道了,你外甥可就危險了。”
馬雙喜把嘴裏的菜嚥進肚子,手指頭敲着桌子說道:“那…那你們弄點雞血黑狗血潑上去試試?”
“你能不能說點好主意!現在誰見過狗?大街上的狗比冬天的蚊子還少見!更別提還是黑色的,你們村裏還有狗嗎?”
“沒有。黃鼠狼都快被喫乾淨了。”
“這不就結了。”
馬雙喜忽然又想起來1個好主意,指着自己的長槍說道:“回頭我親自和他好好談談,估計他會給我這個面子。”
“人家比你的傢伙式兒還全呢!雙喜你認識不認識…就是那種爲了錢不要命的主?你們村裏有這種人嗎?”
馬雙喜看向馬桂紅,得到了自己姐姐點頭回應。
“唉…你們要是這麼做,我見了咱媽咋交代啊!你們不提這事兒還好,可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不行不行…我不同意,你們這麼做絕對不行。”
馬桂紅拉着馬雙喜的手說道:“在咱們家,打小我就最疼你這個弟弟。有啥好喫的好玩的都先緊着你,現在你長大了,小時候的事兒估計都忘了個乾淨。沒關係,甭管再怎麼說你都是我親弟弟,姐不埋怨你,也不怪你。”
“一筆寫不出兩個馬字,你們是親姐弟!雙喜他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搬進西南角的小屋嗎?他還能看着你整天餓肚子?”
馬雙喜聽着兩人在打配合,把手抽出來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帶起一些頭皮屑落在肩膀上,最後用力搓着自己的臉,低下頭嘆了口氣。
“我聽說過一個人名,具體該咋做還得看你們的意思。先說好啊!這事兒可跟我沒關係。”
“跟你沒關係,再怎麼着也落不到你頭上。”
“家裏的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去把文信的寫字本拿過來。”
“誒。”
馬雙喜感受着兩人的興奮勁,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今天壓根就不應該來他們家。
“雙喜你說吧,我記着呢。”
“前些年文信過12歲生日的時候,我不是來到你們家喝酒了嗎。那次是有對弟兄倆犯了個盜搶的案子,逃到我們村子附近,我也參與了押送過程。最後才知道是兄弟三人做的案,這哥倆把事兒都扛了起來。他們的那個弟弟估計也不是啥安分的主兒。名字就叫三孩兒,你們去炮局附近和柏林寺那邊打聽打聽吧。我就知道這麼多,你們想怎麼做我不管,我也啥都不知道,我更是啥都沒說。”
周德明停下了手中的筆,端起酒杯準備和馬雙喜碰一下。
“酒我就不喝了,我先回屋裏休息休息,你們也早點睡吧。”
馬雙喜推開周文忠臥室的門走了進去,心裏盤算着這次回家之後咋跟老孃交代。周德明指了指桌上的菜,馬桂紅趕緊端着盤子回到自己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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