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解珍發行免費本
宿元景的家中,解珍和馬小六兩人正在愁坐。
馬小六今年也十六歲了,在監理會的宣傳隊伍中歷練了幾年少年老成,他嘆氣道:“來汴京已經八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本來說能去演戲的,現在也去不了了。”
解珍嘆了一口氣,只能安慰道:“再等一陣,俺想辦法給你找演出的門路。”
解珍他們到了汴梁之後一直就只能在宿元景的家中閒住,解珍原本打算幫馬小六找個瓦舍先去唱幾天戲,先憑藉三國演義的編排在汴梁打開一些門路說不定能讓當今官家聽說召他們進宮獻藝。
可今天上午傳來消息,官家把馬子六的戲班編入了大晟府,大晟府的藝人是喫皇糧的,私下倒是可以外出演出,但是並不能去瓦舍之中,只能作爲嘉賓在別人邀請的情況下到貴人府上獻藝,這下好了,出名之前想出去私自演出的門路都斷了。
正當他們愁眉苦坐的時候。
“砰!”
院子的大門突然被踢開,幾個登州帶來的莊客連忙詢問他們做什麼,一羣聲音陰柔的人道:“解珍在哪裏?”
聽到外面吵吵起來,解珍連忙提了一根哨棍挺身而出,看着那些來人面無表情的道:“俺就是解珍!”
來的人雖然聲音陰柔,但是出來一看才發現個個是彪形大漢,聽聞當下四六不論直接一左一右的扯着解珍的衣服。
解珍一下也摸不着頭腦了:“你們做什麼?先把事情說清楚呀!”
回頭看見又有幾個人衝進屋裏頭嚷嚷着要書,解珍才反應過來,心中罵了一聲這宿元景做事情也不講清楚,官家怕也是個昏頭的。
他連忙叫馬小六把書拿出來。
都說大宋沒有宵禁其實不確然,農村裏頭到了晚上各莊各戶都會派保甲值守,別說是夜裏,白天也不許生人進出,甚至一些府城裏頭宵禁也是常事,只有繁華的汴梁纔是常年的不夜城。
此時天色已晚,但汴梁城卻全然沒有歇息的意思,解珍被丟上馬車顛蹬了幾刻鐘,看着車子駛入天街解珍確定了自己這回的去處,一顆心終於落地,看來師父囑咐的事情是有門路了。
解珍的馬車剛剛在宮門處停下就有人要走了解珍懷中的樣書,接着纔有小黃門急急忙忙領着解珍進去。
太監一邊走一邊對解珍囑咐和皇帝見面之時行禮的要點,解珍感覺自己被拉入了一間大屋子,身後的小黃門叫他跪下,他連忙雙膝點地,按照那小黃門的指示腦袋低垂,只知道前方坐着個人,卻不敢擡頭去看。
便聽一箇中年人的聲音傳來:“你叫解珍?”
“正是小人?”
“這《川小郎大唐還魂記》是伱師父寫的?”
“寫了多少本?”
解珍過於緊張,甚至感覺自己的喉嚨卡住。
他嚥了一口口水才道:“寫完的已有三本。”
趙佶點點頭,這孫新居然已經寫了三本了,想到還有兩本可看,先是開心,接着卻又覺得有些不夠,往常他看書一日看不了幾千字,可這《川小郎大唐還魂記》文字簡單,讀着便如同觀流水一般,一目十行,一天十萬字都能看完。
三本書要真看起來也不過就是幾天的時間。
一想到自己以後要沒有書看,趙佶突然感覺一陣心慌,不過想想這三本書都有四五十萬字了,真個洋洋灑灑,也不知還要多久纔能有下一本能看?
他一邊接過小黃門手中的樣書,一邊忍不住問解珍道:“第四冊還要多久才能寫完?”
解珍連忙回答:“總還要半個多月才能送來。”
這是從登州送書稿到汴梁的最快時間了,先把書稿送到汴梁,然後由解珍帶來的印刷工馬上刻蠟版開印。孫新告訴解珍大概半個月能再寫出四十多萬字。
日更一萬多放在後世網絡時代也已經不算慢了,不過孫新的更新壓力放在了四五個劇作家手上,寫起來倒也沒有那麼難。
趙佶卻沒理解解珍說的是能送來三冊書的書稿,還以爲半個月只能寫出一冊,不過這也已經足夠他驚訝的了。
這年頭的人寫十幾萬字的書怎麼不得要一年半載,半個月就能寫出十幾萬字,這還是人嗎?
一旁的宿元景都有些緊張,鞭笞道:“解珍,聖天子在前,你可不能胡言!”
解珍這時緊張勁終於緩解了一些,連忙回答:“所說都是實話,未敢胡言。”
趙佶終於是放心了,點點頭道:“如此那孫新真是個奇才,你們師徒獻書有功,我聽宿元景說你們想求在京城鬻書,此事情便做準了。”
解珍瞬間心中大喜。
從皇宮出來之時解珍心中第一次見皇帝的緊張感已經是完全消退了,皇家的馬車是不管送人的,他直接在路邊叫了輛車子,飛也似的回到了宿元景的家中。
先將消息告訴衆人,大家都歡呼起來,接着解珍便馬上吩咐隊伍裏的印工去採購紙張。
孫新早就和解珍商量過到京城後一旦這本書打開銷路可能馬上就要趁熱印刷,爲了避免來不及油墨和蠟板他們都事先從登州帶了一大批來,只不過紙張就要在本地購買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便開始印刷書籍,同時,解珍和馬小六帶着戲班的人滿京城去傳聞最近官家看一本小說看的入迷。
汴梁,抱劍營,清樂茶坊。
張勃月帶着一領文士巾十分儒雅的走進院中。
手下書童剛剛掀開門簾,便聽得門邊鸚鵡一聲小叫:
“有客到!”
不一會,環佩叮噹,一個滿臉堆笑的鴇兒迎了出來。
“原來是張相公,今日是想喫茶是想喝酒?”
“店中清閒,故而來看看。”
和窮苦的山東不同,汴梁之繁華是登州百姓無法想象的,登州的一個莊客在土裏刨食一年也就兩三貫的收入,尚要養活一家老小。而汴梁城的一個普通賣貨郎一年都能攢下十貫的錢財。
當然此地的消費也遠勝於大宋別處。
上下抱劍營,是汴梁城裏羣花聚集之地,酒樓茶肆之中,到處活躍着妓女們的身影,可與別處不同,汴梁的妓女沒有進門就上手這一說,登門之後先要點花茶,如這有名的清樂茶坊中,頭牌姑娘這一杯茶就要三貫。
之後或是聽支曲子,或是喝杯酒,又要收“趕趁錢”“支應錢”“撲買錢”,姑娘的牙牀睡不了兩個人,要真想做入幕之賓得換地方,只能坐茶坊自己的轎子去,又要收“上轎錢”“過街轎”。
能讓男人花座金山去聽歌聽曲,這便精城的姑娘手腕可見一斑。
張勃月家在太平坊上開了一座銀樓,雖在京城置下如此產業,但自從迷上這清樂茶坊的頭牌瑩瑩兒,張勃月家中的支出都羞澀許多,倒是給這清樂茶坊貢獻了不少裝修費用。
“瑩兒姑娘今日可在嗎?”
聽說他是來找瑩兒的,老鴇臉上雖然掛着笑容,可是眼神卻是閃爍了一下。
“不巧了,瑩瑩到謝太尉府上陪宴去了。”
這張勃月如今身家空了一小半,家裏頭管的越發嚴了,她也不想做的太過分,能到此間消費的人,家裏都是有權有財的,做得過了反倒惹麻煩。
瑩兒張勃月註定是喫不到了,老鴇也不願讓瑩兒再和他過多接觸。
可聞言張勃月卻還是不依不饒。
“俺在這裏等她。”
老鴇一愣,笑道:“不叫個姑娘來陪相公喫茶麼?”
張勃月略微心動,但接着卻是搖搖頭道:“我專等瑩瑩兒回來。”
老鴇笑着點頭心中不屑:二十歲人了,還學那癡情小郎的做派,當自己好俏嗎?
連忙喚小廝給張勃月上好茶,上好的茶葉泡下去,這茶錢才能理所當然的收回來。
張勃月坐在暖屋之中,面前是一張空凳子,手捧熱茶,被自己感動的不行。
他活到二十多歲,之前一直在老家跟兄長學習做生意,去年纔回汴梁,很快就迷上了瑩瑩兒這一個妓女,他只感覺瑩瑩兒就好像是從詩畫中走出來的人一樣,一顆心全然掛上去了,爲瑩瑩兒花費了百餘貫的錢財,心中只以爲自己的真誠可以打動佳人。
他心中想着待會兒瑩瑩兒回來聽說自己在這裏苦等她該有多感動,但坐了一會兒之後也有些無聊。
屋裏只有一個燒火爐的小廝悶不吭聲的做事,張勃月又不願離開,便撿起了桌上的一本書來。
“這是什麼書?”
小廝笑道:“這乃是今天別人送來的書,叫做什麼《川小郎大唐還魂記》的,那送書來的人說這書便是如今官家也在看呢,這本便放在此間任看客取閱,喜歡的再去買第二本。”
“官家也在看?”張勃月翻開那書本,見到書的紙質非常一般,印刷更是粗糙,字印的又細又小,而且還有不少烏塗之處,瞬間有些不相信官家能看得上這樣的書。
不過這賣書的人倒也肯下血本,一本書怎麼也要五六十文錢,這滿街的茶樓酒肆送過去,光是一條街便得花出七八百文了。
張勃月索性無聊便看起這《川小郎大唐還魂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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