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尉迟苦恼沤基肥
第二天早起,孙新一点不敢耽搁,直接就带着解珍和解宝开始平整土地。
今年他打算种三十亩地,采用花生——小麦——玉米轮作法,第一季的春花生在清明节之后便要种下,现在已经入了春天,农时不等人,一切還沒准备,時間非常赶。
何况解珍解宝都是新手,连牛都沒赶過,虽然他们身体强壮,但其实也才十三四岁,初中生的年纪,孙新也不敢真把他们当成大人用。
带着两個孩子干活,得防备着他们受伤,孙新时刻不能掉以轻心,如此忙碌程度就更上一层了。
干了一天活,孙新浑身疲劳的回到工棚时就见到大哥孙立正坐在工棚之中。
“哥哥回来了?”
孙立還沒开口就是一声叹息,孙新便也不用再问,孙立已经把此去提亲的结果写在脸上了。
孙新苦笑一下說:“早知道還不如我自己去,也不至于让哥哥你丢了面子。”
孙立摇摇头:“面子沒什么紧要,关键是那扈太公死不松口,看他的模样即使你真挣到了一百十粮食,他也不定能把扈三娘嫁给你,哎,也怪是我嘴上笨……”
孙新倒了杯水放在了孙立面前:“扈太公直话直說哥哥你自然反驳不了,沒事,到了秋天我种出粮食来再去看看便是。”
“也只能如此了。”
“对了,哥哥你回去帮我问问登州城裡還有沒有要虎鞭酒的,若是有人要买我再做一些。”
孙立点头:“我回去再问一问。”
說完了事情孙新便转身对身后的解珍解宝道:“早些做饭,待会儿城门关了哥哥不好回去的。”
解珍解宝连忙去准备。
吃過饭回去的路上,孙立骑在马上默默走着,忍不住回头看向那工棚的方向。
他总觉得刚才跟他对话的孙新并不像是個十几岁出头的小子,那处变不惊的模样反而有点像是扈太公這种老狐狸的态度。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日月周行,立春之后天气迅速变暖,春耕的准备工作也繁忙的进行起来。
孙新和解珍解宝吃住都在工棚裡,人歇牛不歇,仔仔细细的开始翻耕土地。
登州所在的地方正是后世的烟台的一部分,作为后世全国最大的农业合作社的负责人,孙新自然知道后世烟台是全国的芽儿之乡,而且烟台出名的远不只是芽儿而已,莱阳梨,烟台樱桃,烟台无花果等全都是驰名全国的名产。
之所以能种出這么多优质的水果,正是因为這地方日照充足,土壤肥沃,是绝佳的旱地作物种植地。
這几天的观察下来孙新也发现這十裡牌外的土地绝大部分都属于肥沃的棕壤,更是有一小块地区是肥力更好的黑土地,果然虽然时隔千年,但這登州仍然是膏腴之地。
看见這土质,孙新也稍稍放心了。
现在正是施底肥的时候,但是沒有底肥的来源,他之前還担心第一季的花生种下去会减产,现在有這肥沃的土地撑着,孙新才觉得或许今年的收成不会太难看。
不過孙新還是有些不甘心,如果這土地能先施一遍底肥的话,今年的亩产量或许能追上自己前世的水平也說不定。
听孙新念叨肥料,解珍建议他们到登州城的粪行裡去买一些粪肥回来,孙新闻言却是大摇其头。
這年头的人沒有太過精细的肥料使用概念,但孙新却知道花生在苗期施氮肥不能過多,偏偏人粪肥是一种含氮量极高的肥料,若是几十桶大粪沤肥往地裡一倒,今年自己的花生苗肯定得减产。
非要使用农家肥的话种花生最好用鸡粪肥,只不過這年头也沒有大型养鸡场,自己到哪裡去弄那么多鸡粪?
孙新有些发愁。
這天傍晚干完活之后解珍解宝两人又拿着钢叉出去了。
虽然十裡牌這地方是一片荒野,但两人从小是在山海之间长大的,只要有两把钢叉总能弄到一些东西来吃。
看着今天他们去的是海边的方向。
孙新一直等到了深夜两人才从海边回来,却是四手空空。
孙新走出棚子就听解珍和解宝一路走一路骂。
“好端端的怎么海边就发了苔呢,漫去好大一片,礁石上都糊满了。”
“是啊白走了五裡路,连個海蛎子都沒抠到。”
在棚子裡的孙新听到两人的对话,突然抓住了重点,急急忙忙从棚中跑了出来。
“你们說海边长了什么东西?”
解珍回答道:“咱们登州這裡海边有时会长一种苔藓,本地叫肠子苔的,這东西往常都是夏天才会发的,也许是因着今年海水暖和一些,却沒想着刚刚入春,這肠子苔便爆发了起来。”
解宝点头道:“我們今天到海边一看,只见连绵好几裡地都是那肠子苔,把半边的大海上都弄得一片绿油油的。我們今天本想去挖些海蛎子,却因为长了這苔藓的原因礁石上的海蛎子都叫闷死了,不甘心的走了五裡地却還是空手而归,也不知那该死的苔藓到底有多少呢。”
解珍和解宝說起這肠子苔都是一脸厌恶,可他们却见面前的孙新闻言一下眼中放出光彩来。
“不会是我想象的那种东西吧?”孙新心中狂跳,抬头便对解珍解宝說道:“快带我去海边看看!”
解珍解宝不知道孙新哥哥为什么突然激动,不過听他语气,如此急切两人也连忙带着孙新就往海边去。
跑過一处山坡,三人就见面前出现了一片广阔的沙滩。
那沙滩之上长着成片成片的绿色苔藓,苔藓覆盖住沙滩礁石,還一路往海上延伸,在海面上成团的聚集着,简直是将這一片海面变成了一片广袤的草原一般。
這些苔藓层层叠叠,有一些生长的早的苔藓又被后来的苔藓覆盖住照射不到阳光所以已经腐烂了,所以這一片滩涂都散发出浓郁的腥臭味道。
解珍和解宝闻到這味道时,都是难受的捂起了鼻子,可孙新闻到這味道的一瞬间脸上的喜色却是更加浓了。
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孙新连忙从沙坡之上跑下去,他不顾那冰凉恶心的触感,直接抠了一块海边礁石上的苔藓,放在手中碾碎,然后闻了闻那腐烂的味道。
接着他们就见孙新看着這一大片苔藓开始哈哈大笑。
解珍和解宝都是被他笑得发懵,解珍走上去疑惑的问道:“孙新哥哥你笑什么?难道這东西還有什么用嗎?”
“這东西当然有用,這可是老天爷送给咱们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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