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褲兜裏的字條
不得不說這人命真硬,四級腦震盪還恢復得這麼快。
張萬年也在病房裏面,一直黑着臉,斜眼看着那徐闖。
他手底下一個兄弟,正端着一碗粥,也不滿地看着徐闖。
“這傻屌不喫東西,非要去救他女友。”
張萬年強忍着那一百多萬的氣,罵罵咧咧道:“他要不是躺病牀上了,我都想抽他。”
我走到徐闖跟前,直接對他說道:“我們現在放你離開醫院,你去救你女友吧,你知道她在哪嗎?知道你要去哪兒嗎?”
“不知道就老老實實先把情況跟我們講一遍,你偷了我們的錢,我們還送你來醫院,幫你墊付醫藥費,人要懂得感恩。”
徐闖看着我,猶豫幾秒後乖乖說道:“昨天上午,我和我媳婦還在家裏睡覺,突然有人在開我們家的鎖,我們是賊,警覺性很高,第一反應就是家裏進賊了。”
“我跟我媳婦抄起棍子就走出臥室,正巧賊進來了,這個賊戴着口罩和帽子,穿着一身黑,而且沒有眉毛。”
“他看到我們後也沒心虛,直接朝我衝了過來,他很厲害,我打不過他,沒兩下就被他打倒在地,我怕他傷害我媳婦,只能跟他拼命。”
“後來我想去廚房拿到,結果沒來得及就被他抓住了我的頭,往牆上撞,撞了兩下我就暈了,醒來就到了醫院。”
聽徐闖講述完,我問他:“這個賊是不是沒有瞳孔?”
他懵了一下:“什麼?”
我重複道:“這個賊的眼睛,是不是隻有眼白,沒有眼仁?”
徐闖:“不是啊……”
“不是?”
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這個兇手……果真本身就有犯罪意識。
他這次是自己的意識在行動。
問完徐闖之後,我跟他說:“擄走你女友的這個人,是一起連環案的兇手,你女友暫時不會死,你自己先把身體養好,而且你還欠我們一百多萬,那一百多萬也被那個兇手給帶走了。”
說完,我把粥端到他面前,讓他自己喝。
“我不……我要去救陸瑤,那一百多萬就算拿不回來,但是陸瑤不能出事。”
“喝!”
我暴怒地瞪着他,直接把粥遞了過去。
他渾身一顫,連忙伸出手接了過去,坐在那兒喝了起來。
從監護室出來,張萬年問我這個案子有沒有頭緒。
“沒有頭緒。”
我說道:“這兇手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奔着錢去的,還是奔着人去的,奔着人去的他又不殺人,奔着錢去的,他是怎麼知道徐闖兩口子偷了你的錢?”
張萬年陰沉着臉,他不知道案子的具體細節,肯定也給不了意見。
下午的時候,陳警官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們跟他去一趟警校。
“警校有個教犯罪心理學的黃教授,他可是我國首屈一指的犯罪心理學專家,咱們蘭江市的警察,就沒有沒上過他的課的。”
“想要抓到兇手,就得對兇手有一定了解,我已經聯繫好這位黃教授了,你們跟我一起去拜訪一下他。”
掛了電話之後沒多久,陳警官先後接上了我和夏萌,還有黃梟。
到了警校,我們直接去了那個黃教授的辦公室,他辦公室裏還有幾個博士生。
在辦案件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們只能挑重點向黃教授請教。
在聽到‘戀足癖’的時候,在場的幾個男生,有些羞澀地笑了起來。
“大家別笑。”
黃教授說道:“兩性裏的東西,是人之常情,至於人爲什麼會戀足,神經學家彭菲爾德發現,大腦在對身體各個部位的觸覺反應中,腳部和生殖器官的神經反射區相鄰,所以部分人羣會在潛意識裏將人的腳步和生殖器聯繫在一起,逐漸產生性偏移。”
“而除了這部分人羣以外,剩下的那一部分人,絕大多數即便是聽到或者看到這樣的言論,他們也會不自覺地開始給自己施加心理暗示,逐步發展成對人的腳部產生某種慾望,從而激起他們神經反射區的某些興奮。”
“因此在所有的戀物癖裏面,戀足的人羣甚至能高達百分之四十七左右。”
不得不說,專業人士解答得就比我這種業餘人士要更爲詳細和專業。
我舉手提問:“黃教授,如果這種癖好能導致一個人不斷去犯罪,是不是有別的什麼因素或者刺激,才導致他這樣?”
黃教授點點頭:“沒錯,戀物癖也分等級,如果一個人的癖好嚴重到影響生活,甚至促使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爲,那他在形成這種癖好的過程裏,肯定經歷過相關的內心強化或者刺激。”
“比如青春期的時候,看過一些不健康的東西,或者目睹過父母之間的親密行爲,或者是父母和其他人之間的親密行爲。”
“我們甚至可以通過犯罪者的犯罪行爲進行推測,他在心智尚不成熟的年紀,可能目睹過同類型的相關犯罪行爲,因而自己也產生了這種犯罪行爲。”
“人性天生具有幽暗成分,我們絕大多數人因爲道德倫理,可以將這種幽暗隱藏起來,能用道德去約束自己,可如果有人約束不了自己,一旦去探索人性中的幽暗,他就會不斷滑向這種幽暗,甚至癡迷,在幽暗裏面不斷升級強化自己新的人性,從中獲取自信和滿足。”
聽完黃教授的解答,我們收穫頗多,但對案件暫時沒有實質性的幫助。
結束之後,我們站在走廊上,觀察着那幾個博士生。
我發現這幾個博士生裏面有四個男的,其中三個男的都在盯着另外兩個女博士生的腳看,只有一個男生獨自趴在欄杆上,望着操場。
我轉頭又去看黃梟,發現他也跟那三個男的一樣。
“你看個毛啊,自己給自己施加心理暗示了?”
被我一罵,黃梟回過神來,老臉通紅:“不是,我我我……我喫支菸去。”
中午,我們在警校食堂吃了頓午飯。
我正喫着,發現對面有個男生,一直在盯着陳警官看。
這個男生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就是在辦公室走廊上,唯一一個沒有盯着腳看的那個男生。
我拿出手機,假裝在玩,偷偷把那男生拍了下來,然後提醒陳警官,有人在看他。
陳警官頓時一愣,用餘光瞥了過去,不動聲色地說道:“這不是黃教授的學生嗎,他看我幹嘛?”
我說:“如果他是兇手,他就是在觀察要抓他的人,我已經把照片發給你了,等他走了之後,你還是讓你的同事查一查吧。”
陳警官點點頭,沒再說話。
我喫完飯,正好那個男生也喫完飯。
我跟着他走到了食堂門口,看着他一個人離開食堂。
怕他注意到我,我就沒再跟了。
這個人好像一個獨行俠,在走廊上的時候就沒跟其他人交流過。
我下意識地把煙摸了出來,想抽支菸,突然想起這裏是學校,不能抽。
正當我準備把煙盒塞回去的時候,我發現我手裏多了一張字條,不知道是誰塞進我兜裏的。
字條上寫着這麼一段話:“如果你想救人,還有拿回那一百多萬,晚上九點到城西公園東門口的垃圾桶旁邊,一個人來,否則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