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上門拜訪
這輛車是江雨欣的車,以前是江雨柔在開,江雨柔過世以後,她所有的資產肯定都由唯一的親屬繼承。
張萬年和江雨欣已經下了車,正朝我揮手。
打過招呼後,我也坐進了車裏,只是車後排放着一些禮品,我只能坐在副駕駛位上。
江雨欣在開車,我客氣了一下,說不用買這麼多東西。
可能這次的身份是外來人和客人,江雨欣難得地笑了起來:“上門拜訪哪有不準備禮品的,再說打擾到老人家,我們也不太好意思。”
她故意把車開得很慢,然後詢問了一下我堂姥的情況。
我把情況先說了一下,說我堂姥昨晚就過世了,村子裏現在在辦喪事。
“蘭江市好像已經實行全面火葬了,農村基本都不讓土葬,有些地方查到,墳都要掘了。”
張萬年說道:“這個時候還能土葬的人,在村子裏都是威望比較高的長輩,村長都得給幾分薄面,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說我堂姥祖上三代都是醫生,她的曾爺爺還在清朝的皇宮裏面當過醫士,她這一脈算是傳承了下來,連我堂哥現在都在市裏的某家中醫院當實習醫生。
我們這個村子的人,往上幾代都能扯上親戚關係,只是我們這裏是南方,不同於北方和閩粵那邊,沒有很強的宗族觀念,但村裏人的矛盾還是比較少。
車子很快開到了靈堂附近,張萬年和江雨欣也沒先把禮品提出來。
前來拜訪也要分清主次關係,雖然他們是來拜訪我爺爺,但是我堂姥過世了,正所謂死者爲大。
於是他倆各自準備了五百帛金,去隨了五百分子錢,
負責寫禮的人就是我爺爺,所有的親戚他基本都認得,但肯定不認識張萬年和江雨欣。
我跟他說:“這是我領導和老闆,老闆叫江雨欣,她爸爸就是江懷遠。”
老爺子頓時愣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了我一眼,然後忙笑着打招呼:“你們好你們好,祁安也沒提前跟我說一下,怠慢了,不好意思。”
江雨欣很有禮貌地說道:“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們,我們是爲了家父的事情來的,可能打擾到您了。”
老爺子:“不打擾,不打擾,用不着這麼客氣。”
寫完禮金之後,老爺子又領着江雨欣和張萬年去給逝者上了幾炷香。
靈堂裏的親戚互相都認識,看到陌生人自然是好奇,可能也是因爲江雨欣年輕漂亮,比較引人注目。
村裏的人都比較八卦,於是問道:“老二,這是你孫媳婦啊,哈哈,你這孫子還真有眼光你還別說。”
老爺子忙解釋道:“不是,這是……我姐的病人嘛,人家聽說我姐過世了,從城裏開車來弔唁一下,別瞎說。”
衆人聞言,頓時不再八卦。
上完香,老爺子把寫禮金的任務交給了其他人,然後領着江雨欣和張萬年去我們自己的家。
家裏許久沒打掃,有些灰塵,只能先簡單收拾幾把椅子出來。
看到大包小包的禮品,老爺子先客氣了一下:“兩位大老遠地來這裏,還帶這麼多東西做什麼,祁安他在你們那兒找了份好工作,也承蒙你們照顧,給你們添了些麻煩。”
張萬年笑道:“您不要這麼客氣,您這孫子教得好,有才幹得很,那不是一般的聰明啊。”
他們坐在院子裏倒是客套了十多分鐘,我坐在那兒卻如坐鍼氈,像是被班主任家訪的學生似的,一時都不知道說啥。
客套完,江雨欣再次表明來意。
老爺子也正色起來:“我理解你們的心情,這個小江的父親出的事,跟祁安他爸出的事,是一模一樣,但是我知道的情況已經跟祁安說了,相信他也給你們轉述了一遍。”
“其實我知道的事情並不多,祁安他爸是差不多二十年前離開的家裏,然後去的外地工作,那個時候我也五十好幾了。”
“你們說我一個老頭兒,哪管得了事情嘛,子女成年以後,早就不服管了。”
張萬年點點頭:“理解,理解,那祁安的父親每年寄錢回來,都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寄回來的?”
老爺子說:“是打到我的卡上,但不是用他自己的賬戶打的,大概一個季度打一次錢,他跟我說的是,他的銀行卡有限額,打不了這麼多錢,所以都是通過他朋友的賬戶給我打過來的。”
張萬年疑惑道:“二十年前銀行的轉賬限額,好像沒有這麼多吧,是他每次打的錢,金額很大嗎?”
老爺子:“每個季度七八萬。”
張萬年:“那就怪了,七八萬不可能有限額啊,除非是他銀行卡有異常,賬戶不能正常使用。”
老爺子解釋道:“我當時也不太瞭解銀行的這些制度,我們那時候都是用存摺,他要每個季度打錢回來,我纔去辦的銀行卡,後來他出事以後,我從警察那裏得知,他銀行卡沒有過使用記錄,我才覺得有問題。”
張萬年又問:“那您後來去找過給您打錢的那個賬戶的主人嗎?”
老爺子:“找過,他確實是我兒子的朋友,我兒子每次把錢給他,他就通過自己的賬戶,把錢打到我的銀行卡上,但是我從他那裏沒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人家只負責打錢。”
張萬年沉思起來。
我插話問道:“那欣姐的父親,是通過什麼方式把錢寄回家的?”
張萬年說:“懷遠平時不會往家裏寄錢,因爲他開了那家公司,你知道我們公司是服務業,我們這個生意也不缺客戶,所以收益還不錯,肯定夠家庭開銷了。”
“而且懷遠不是隻有過年纔回來,但是具體回來多少次,我也不瞭解,他不是每次回來都會聯繫我。”
江雨欣接過話說道:“我爸每年大概會回來五六次,因爲我跟我姐姐江雨柔都在上學,家裏的開銷也比較大,他每次回來都會轉一筆錢給我媽,但是具體轉多少我也不太清楚。”
我聽得有些嫉妒,同樣是爹,在做同樣的事,爲啥人家的爹就留了一家公司,我爹就沒給我留家公司?
張萬年說:“這裏面還有個問題,就是懷遠的銀行卡也沒有過使用記錄,他當初在創立這家公司的時候,這家公司就是直接在雨欣她母親的名下,他完全沒有沾邊這家公司。”
“他和祁安的父親,都在刻意不使用自己的銀行卡,像是在躲避什麼,怕被什麼人查到他們。”
“後來他們在出事之前,又都使用了兩次銀行卡,一次是進賬一次是出賬,而這筆錢就是他們打回家裏的最後一筆錢。”
老爺子若有所思起來:“我明白你的意思,這最後一筆錢打得很匆忙,很緊迫,來不及通過別的方式打回來,然後沒多久人就出事了。”
張萬年忙點頭:“對,所以我認爲,他們兩個是受到了什麼迫害,跟他們主動出海遇難有點相悖,既然他們是主動出海,那就完全有時間通過以前的方式把錢寄回來,而他們這麼緊迫和匆忙,我懷疑他們不是主動出海,有可能是遭到脅迫,甚至他們到底是不是出海遇的難,這都不一定。”
老爺子沉默了起來,沒再接話,因爲張萬年和江雨欣的語氣和來意,就是要把這件事查到底,而老爺子不想查。
張萬年也看出來我爺爺的心思,他不好往下再說。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老爺子直接看向江雨欣問道:“小江,你要查你父親的事嗎?”
江雨欣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我父親是五年前遇害的,他對我而言就像是剛離開沒有多久,爲人子女,必須要查出一個真相,如果我父親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我肯定要爲他討回一個公道。”
“我還有個姐姐,現在我姐姐也過世了,她生前一直都在查這件事,我沒有道理不繼續追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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