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硬搶
這倒也不怪他,他畢竟只是個小孩,發現我們不是他父母,還騙他,他肯定警覺。
但這可坑慘了我和江雨欣。
那陰差頓時有些慍怒,低頭看着我倆:“怎麼回事?”
我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撒謊:“差爺,小孩受了驚嚇,有點胡言亂語,您別當真。”
“志豪,快跟我們回去,你爺爺奶奶要急瘋了,聽話。”
這小孩倔得跟頭驢一樣,還是不肯過來,一直躲在陰差的後面。
陰差已經察覺到我們在撒謊了,他沒再跟我們多說,牽着李志豪的手,頓時移動到了十步之外,轉身就要離去。
“怎麼辦……”
江雨欣看着我:“他們這一走,李志豪就沒救了,要不……用最後一招吧。”
我皺起眉頭直接站了起來,對着那陰差喊道:“站住!”
他停下腳步,轉身望着我和江雨欣。
“把這小孩交給我。”
“不給。”
“你明知道這種情況,可以不帶這小孩走,他明明就沒死,你也知道,爲什麼要故意刁難我們?”
我怒道:“陰差就可以隨便勾魂嗎,誰給你的權利!老天爺都沒剝奪他活下去的權利,你憑什麼這麼做!”
陰差那張臉,就跟面癱似的,毫無表情,但我卻能感受到他的不可思議。
“你在阻撓陰差勾魂,我如果上報回去,你的地魂會被帶到陰間執行仗刑。”
“放你媽的屁!”
我怒不可遏,直接掏出一張子符點燃,隨後掐起請神訣,將張萬年教我的口訣唸了一遍。
“虛靖侍道,宇初成真,度化萬千,慈心救普,掌山嶽之仙靈,司妙法以通玄,太上之教,天師妙典。”
“奉祖師虛靖真人法旨,急召!崑崙座下黃狐元君!現!”
那陰差剛跨到我跟前,突然就被定在了原地,原本無神的雙目,此時竟流露出一絲惶恐不安。
江雨欣也急忙點燃一張子符,衝着李志豪喊道:“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李志豪,回來!”
原本不肯過來的李志豪,此時突然消失在原地,瞬間到了江雨欣跟前。
江雨欣抓着李志豪的手轉身就跑。
我看這陰差就跟陽間裏的一些人一樣,有點權利就故意刁難人,幸好張萬年教了我們最後一招,這一招就是硬搶,由我們點燃子符,他那邊施法。
但是他只能維持請神咒三分鐘,隔空施法只能維持三分鐘的一半。
我罵罵咧咧地又罵了這陰差兩句,隨後也轉身就跑。
但我不能跟江雨欣跑同一個方向,萬一被這陰差追上來,那就全軍覆沒了。
於是我跑出五十米遠之後,立刻改變方向,把陰差往我這邊引,這陰差度量極小,必定不會饒過我。
我跑出去很遠,路過幾座墳,其中一座墳的主人,死於29歲。
我連忙解開皮帶,對着這座墳周邊的泥土撒了泡尿,也顧不上噁心,連忙用尿把土和成糊狀,抓了一把塗抹在兩側肩上,又抓了一把塗在頭頂上,最後再抓一小撮塗抹在眼皮上。
陰差也是鬼,鬼忌諱污穢的東西,我要暫時熄滅陽火,讓他看不出我是活人。
塗抹眼皮是爲了讓他看不出我的樣子。
做完這些之後,我直接靠着墓碑,等他過來。
大概過了幾十秒,一個高大的黑影走了過來,正是那陰差。
他直接走到我跟前,仔仔細細地瞧了我幾眼。
我自然是緊張,強忍着沒敢表露出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幹嘛?”
他沒說話,又去看了一下墓碑上的碑文。
緊接着他問我:“有沒有看到一個生人,二十幾歲的樣子。”
我擡手隨便指了個方向:“剛剛從這邊過去了。”
“謝謝……”
他道完謝,朝着我指的方向又追了過去。
我依然靠着墓碑,暫時沒離去,怕他待會兒又殺個回馬槍。
大概等了十多分鐘,我起身拍拍屁股,準備回村,突然——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叫了我一聲‘兄弟’。
我驚恐地回過頭,問道:“誰啊?”
這附近根本沒人,但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兄弟,爲什麼在我門口撒尿?”
“臥槽!”
“有鬼!”
我嚇得魂不附體,尖叫一聲,拔腿就往山下跑。
跑進村裏,我還喊了兩聲我爺爺,直到跑回家門口,看到江雨欣後,我這才癱坐在地上,鬆了口氣。
“你怎麼了?那個陰差追過來了嗎?”江雨欣問我。
我說沒追過來,但是我在山上又遇到一隻鬼。
“沒追過來就好,那山上那麼多墳,遇到鬼很正常,都是已經安息的鬼,不會害人。”
江雨欣說,張萬年已經帶着李志豪的那一魂去找李志豪的那兩魄了,魄走不出多遠,應該還在河邊遊蕩,只要找到魂,魄會自己回來。
她說完,突然捂住了鼻子,皺眉道:“你還是去洗一洗吧……另外給你舅打個電話,讓他把人帶回來。”
我摸出手機,先給我堂舅打了個電話,他現在就在縣醫院外面,只要我們找到李志豪的魂,他就把人帶回來,至於怎麼帶,他只要跟村長說能讓李志豪恢復正常,肯定就能帶回來。
其實我們也可以直接把李志豪的魂帶去醫院,但是這麼一來的話,到時候算誰救的李志豪,是醫院還是我們?
爲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直接把人帶回村子裏吧,這樣能讓村長感激我們。
我這麼做,必然是有緣由的,老爺子將來要土葬,可他百年歸老也是很多年之後的事了,萬一到時候村長不認怎麼辦。
“老舅,妥了,你趕緊把人帶回來吧。”
打完電話,我先去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這纔跟江雨欣一起去村長家裏等待。
路上,江雨欣突然問我:“之前我聽萬叔說過一些你的事,我還以爲你是一個很冷漠的人,沒想到你會爲了救一個小孩,這麼拼命。”
我笑了起來:“其實你說對了,如果不是爲了至親和利益,我不可能去幹有風險的事,我之所以這麼做,是爲了我們家老爺子。”
“他一心想要土葬,這事得村長拍板纔行,我們家現在就剩我們爺倆相依爲命,我又是他拉扯大的,他現在這麼大歲數,能活幾年也是個未知數,說是報答養育之恩,又能怎麼報答?”
“他想要什麼,我就儘量滿足他,讓他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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