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江菲的遺體
這十分地不合理。
畢竟江家連一個小輩的婚禮都要搞這麼隆重,這麼一個重視面子的家族,他們會跟羅大江服軟嗎?
我之前以爲江家在遭受重創之後,會瘋狂報復羅大江還有方定山,從而使方定山又搬出方家,可是現在這局面,讓人有些看不懂。
既然看不懂,那就只能換個角度思考問題,江家既然不怕羅大江卻要服軟,那隻能說明他們怕事情鬧大,鬧到兩敗俱傷的局面,到時候會有其他的事情被捅出來。
這個事情是什麼,我記得趙三元跟我說過,說幾大家族都暗中培養了很多人。
這些人在古代就相當於一個家族裏的死士,親兵。
要培養這些人,其實也不犯法。
那這些人有沒有殺過人?
這些人有沒有持有什麼別的非法的東西?
我覺得江家怕的是這個,但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這些事,還是有別的事,於是我用‘江家的祕密’來代替江家怕被捅出來的事。
結果江秉文心虛了,然後沉默了。
他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才說:“你應該聽說過井底之蛙的故事吧,那隻青蛙一直待在井底,它以爲天空只有井口那麼大小,因爲它從來沒有走出過那個井底。”
“天無窮大,可這隻青蛙卻敢用自己短淺的見識,去衡量天的大小,它不僅渺小,還十分可笑。”
這話我哪會不理解,他在說我就是那隻青蛙,江家就是天。
江秉文借用這個故事,來含蓄反駁我的揣測,順便鄙視了一下我。
我也知道進退,再說下去只會給他一個滅我口的理由,於是說道:“看來是我可笑了,這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要不您就直說吧,給我打這通電話,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江秉文說:“乖乖回來,我還能保住你,如果你真的不是殺害江菲的兇手,等真相水落石出的時候,江家自然會還你自由,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我言簡意賅:“不回,我要自己還我自己清白。”
江秉文:“那我言盡於此。”
我笑道:“行,再見。”
掛了電話後,有個未接來電,是張萬年打來的,只是他打來的時候佔線。
於是我給他回了過去,問他有什麼事。
他跟我說江菲今天要火化。
我皺起眉頭:“今天才第三天吧,又是橫死,這麼快就要火化?”
張萬年說:“年輕人過世,基本不怎麼隆重辦後事,況且江家剛辦完婚禮新娘就死了,江家爲了消除影響,只能儘快火化,讓人們淡忘這件事。”
今天要火化的是江菲,並不是王子昂,王子昂的屍檢剛做完,他的父母因爲傷心過度病倒,家裏又沒什麼親戚,可能會過個兩三天再辦理後事,進行火化。
我跟張萬年說,剛剛江秉文親自給我打了個電話。
張萬年:“他說什麼?”
“他在給我施加壓力。”
我說道:“能成爲江家一家之主的人,沒那麼簡單,我估計他也知道江家內部出了問題,但是他自己不好查,他一查就會有動作,一有動作那個江家的叛徒就會開始收斂,開始演戲,很難揪出來。”
“而且江菲的父母買兇殺我,應該就是江秉文在背後慫恿,只有他的一面之詞能決定我是不是兇手,否則江菲的父母還沒開始調查,竟然就開始買兇殺我了。”
張萬年嘆了口氣:“資本家的手段真是跟惡狼一樣,喫完肉連骨頭都不吐,招招把人往絕路上逼。那你覺得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告訴江家有人要偷龍轉鳳,偷偷運走江菲的屍體?”
我想了想,說還是別告訴。
“別告訴,那江菲就會被人煉成屍鬼,王子昂的屍體是肯定要被人偷走的,到時候就是兩隻屍鬼,這兩隻屍鬼受人控制,殺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我說我知道:“但是你想想,如果你們去告訴江家,說有人要偷江菲的屍體,那江家肯定會全程看守,直至江菲被推進火化爐。於是江家的那個叛徒,真正害死江菲的那個兇手,他就露不出馬腳了,甚至可能會消停很長一段時間。”
“那接下來我們就沒有線索再往下查,怎麼辦,我的冤屈就永遠洗不清,我只有把這個叛徒找出來,我纔有可能在江家那裏證明我的清白,我不可能一直這麼躲藏起來吧?”
張萬年思考半天,同意了我的建議,他問道:“你接下來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我說:“下午火化的時候,讓欣姐也去弔唁江菲,江菲那一脈的人肯定要對欣姐出言不遜,甚至動手,所以要讓夏萌和黃梟跟欣姐一起去。”
“當他們發生爭執的時候,就是給偷走屍體的人創造機會,這些人會把屍體從火葬場的後門運走,我要知道屍體最後到會被運到哪兒,所以我需要徐闖和陸瑤,還有段天的配合。”
“然後你幫我租一輛車,讓小五他們去租這輛車,沒有車我行動不方便。”
張萬年:“行,保持聯繫,你自己注意安全。”
……
下午兩點。
我開着一輛車停在了火葬場五百米以外的地方。
這輛車就是張萬年幫我租來的,我坐在車裏,舉着望遠鏡,一直監視着火葬場後面。
我在這已經監視了兩個小時,沒有看到一輛車從後門出入,所以待會兒只要有車從後門出來,這輛車裏面很大概率藏着江菲的屍身。
江菲沒多久就要火化了,所以後門很快會有一輛車出來。
此時我右手舉着望遠鏡,左手拿着手機,和陸瑤保持着通話。
又等了二十幾分鍾,我果真看到有一輛車正朝後門的方向開出來。
“瑤姐,一輛白色金盃車,馬上要開出來了,做好準備。”
“好!”
我舉着望遠鏡,眼睛都沒敢眨一下。
可此時我腦子突然又蹦出來其他的想法,這個想法讓我一時摸不準。
但我沒有猶豫,立刻又對陸瑤重新下令:“瑤姐,別去,趕緊退回去,別讓那輛車的司機發現你,馬上用另一部手機通知徐闖,讓徐闖跟着這輛車,一直跟,並且要讓車上的人發現有人在跟蹤。”
“啊?哦!”
陸瑤有些疑惑,但也沒多問。
直到這輛車開走,陸瑤也通知了徐闖,接着她才問我,怎麼突然改變主意。
“我不知道怎麼說,這次的敵人把我整得這麼慘,他用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把我逼成這樣,我覺得他很聰明,我懷疑剛剛開出去的那輛車只是幌子,應該還有第二輛車會出來,江菲應該在第二輛車上。”
陸瑤有些不信,說:“你要是謹慎過頭了怎麼辦?”
其實真有這種可能,我可能真的會謹慎過頭了。
但剛剛突然蹦出來的念頭,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判斷,只能立馬做出決定。
我說道:“如果真的是我謹慎過頭了,就讓徐闖直接放棄跟蹤,我們還有一條線索,就是今天下午當值的燒屍工。”
而事實上,我蒙對了。
第一輛車從後門開走了十五分鐘後,又有一輛車正朝着後門這邊開出來。
“瑤姐,一輛銀色金盃車!江菲應該在這輛車上!”
“好!”
說完後,沒一會兒,只見穿着一身校服,打扮清純的陸瑤正騎着自行車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她騎到後門口,從自行車上下來,然後攔住了那輛金盃車。
我依稀聽到她向司機詢問,問這裏是不是火葬場,從哪邊能進去。
這時,揹着雙肩包,打扮形似大學生的段天右手夾着滑板,左手拿着手機,正蹦蹦跳跳地從這輛車的車尾經過。
他短暫消失在我的視野中,很快又從車尾走了出來,然後將手機放進兜裏。
這是一個信號,代表他已經把追蹤器粘在了那輛車上不顯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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