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嚴天風
我才知道,王小月在我趕到醫院的二十分鐘前就已經上吊了。
她取下自己帆布鞋的鞋帶,將鞋子放在牀底下,然後赤腳走到安全通道,用鞋帶綁在門把手上,就這麼把自己給吊死了。
這個高度,很少有人能把自己吊死,因爲人體的自救本能會不允許。
可見王小月那求死的心很強烈。
而且根據監控上的顯示,她當時應該沒有被鬼附身,她是自己想死。
在她死了大概一個小時後,她母親趕到了醫院,本來她母親來的時候還不知道人已經死了,臉上的表情很不耐煩,似乎不想來接她女兒。
但聽說她女兒上吊死了之後,她忽然就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我以爲她這是傷心,誰知道她立馬撒潑打滾,要讓這家醫院承擔責任。
在場的警察都有些看不過去,跟她解釋說醫院是好心收留了王小月,然後王小月是自己上吊死的,一個成年人自己要尋死,再怎麼怪也怪不了別人啊。
但這母親一口咬定是醫院害死了王小月,她雖然沒說要錢,但這架勢就是準備敲詐點錢。
蘇院長來了之後,一個頭兩個大,當了二十年的院長,差點被王小月的母親氣得哭出來。
因爲怕影響太大,警方很快擡走了王小月的屍體,帶着王小月的母親和蘇院長去警局解決這件事。
蘇院長叫來了自己的助理接待我們。
院長辦公室裏,張萬年跟我說了一下王小月的情況。
“根據照顧王小月的護士說,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離異,各自組成了家庭,把她丟給爺爺奶奶照顧。父母兩邊的家庭好像都不怎麼歡迎她,可能是因爲缺愛,找了個男朋友也沒擦亮眼,懷孕之後這男的跑了。”
“跑了之後自己又檢查出來宮外孕,沒錢做手術,這手術還是醫院免費給她做的。但是因爲她跳樓這事,蘇院長報了警,警察聯繫上了她母親來接她。”
“可能……她內心接受不了自己這麼狼狽,又看透了人情冷暖吧,自己就上吊死了。”
張萬年嘆道:“我剛剛看那個監控,她沒被鬼附身,就是自己想不開。”
我點點頭,也只是唏噓一下。
這世上倒黴的苦命人數不勝數,同情也同情不過來。
“問題是現在醫院死人了。”
我看着張萬年:“今天白天你和王師傅才做了法事,說這幾天絕對不能死人,誰知道不是病人死了,是這王小月死了……”
張萬年長嘆一聲,面如死灰:“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無奈,不過都已經發生了也沒辦法。”
“我讓黃梟在王小月上吊的地方超度一下,最近咱們得派人輪流在醫院守着,至少兩個人守,直到這裏的事情解決好爲止。”
“公司的業務就交給那些老員工吧,人手不夠我就讓小五他們來頂一下,這幾天你們幾個就輪流守在醫院。”
說完張萬年看着我:“我看你也累了,今晚你就先回去休息,我給徐闖打個電話,讓他來跟黃梟守第一個晚上。”
我點點頭,起身離開醫院,準備回去休息。
……
回到家。
我來到臥室,剛打開燈就看到一個男的躺在我牀上,嚇得我一激靈。
“哎喲臥槽!”
驚叫聲把隔壁大川也驚動了過來。
看到牀上的人,他也嚇一跳:“我去,他怎麼來了?”
我沒好氣道:“家裏進來個人你都不知道,你還好意思問。”
躺在牀上的人,正是趙三元。
他此時被吵醒,揉着眼睛坐起來望着我們:“晚上好……”
“趙三元,你幹嘛?”
“我……最近殺了個人,管理會又在通緝我,之前的藏身地不安全了,我暫時沒地方去,來你這兒湊合一晚。”
他打了個哈欠,衝我招招手:“不早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吧,來,過來睡。”
我一臉嫌棄地看着他:“你洗澡了嗎?”
他愣了一下:“我上週才洗了啊……”
我長嘆一聲,這被單和棉被是我過來回來剛換的。
大川回房去睡了,我洗了個澡,來到牀上,把趙三元又叫了起來,跟他說了一下那家婦幼保健院的事。
我問他:“二十幾年前,墨門有沒有過一次行動,襲擊過那家生物公司?”
趙三元搖頭:“我哪知道啊,二十幾年前我還在上初中呢,而且墨門如果真有過這次行動,應該也是機密,我可以幫你問問。”
我有點好奇:“你不是預備中層嗎,這又是機密,你上哪問去?”
趙三元解釋道:“我這是幫你問啊,你是我們老大的親孫子,我只要說明情況,如果墨門真有過這次行動,考慮到你的身份,高層肯定會派專員下發祕密文件過來,親自交到我手裏,然後我再拿來給你就行了。”
說完,我倆四目相對。
他朝我眨了眨眼:“睡吧,一個人睡怪冷的。”
“我去客廳睡,草。”
罵完我起身下牀,從櫃子裏又抱了一牀被子出來,來到客廳躺下。
次日一早,我醒來的時候趙三元已經走了。
昨晚黃梟和徐闖在醫院守着,兩個人肯定要回去補覺,張萬年讓我和夏萌去守今天,白天也待在醫院。
明天段天要回來,到時候他和陸瑤來接班。
我和夏萌到了醫院之後也無事可幹,就找了個空房間坐着玩手機。
下午一點的時候,方定山給我來電話,說他幫我們查到了那家生物公司的詳細信息,問我有空沒。
我離開醫院,開着車去茶樓跟他碰面。
碰面後,他遞給我一份資料,說讓我先看看。
除了資料以外,他還遞給我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個青年人。
“這是……”
“這就是那家生物公司的老闆,叫嚴亞男。”
我一邊看着資料,一邊聽方定山介紹。
“這個嚴亞男是蘭江市人,當時葉嘉兒他們出事的時候,他應該是三十二歲,然後那家公司倒閉之後沒多久,他就失蹤了。”
“失蹤了?是死了嗎?”我問。
方定山搖頭:“他好像沒有家人,父母早亡,從小是跟着他親大伯長大,然後他親大伯在他二十五歲那年也過世了。發現他失蹤的是工商所那邊的人,因爲他公司一夜之間被搬空,工商所找不到人,就報了警,然後警察那邊也始終聯繫不上他,直到後來拆遷那家公司的時候也聯繫不上,最後只能給他按失蹤人口處理。”
此時我已經看完了資料,但資料並不詳細,只說那家生物公司是做什麼的。
這家公司是一家制藥公司,集生產、研發、銷售爲一體的大型高新技術企業,這在當年算是大企業了,結果一夜之間搬空,聯繫不上人,公司的所有資料也都沒留下,如此詭異,這才引起了工商所和警察那邊的重視。
雖然當時聯繫上了一些公司的員工,但那些都是普通職員,對公司瞭解不多。
“怎麼就這點信息……”我問方定山。
方定山嘆道:“我能查到這些已經不錯了,因爲時隔太久,然後我從其他的渠道打聽到一些比較祕密的消息,就是葉嘉兒他們的失蹤案,當時所有的相關人員,最後全都遭到了清算。”
“據說是有人把這個事情給捅了出去,捅到了一個大人物那兒,然後那個大人物下令徹查這件事,當時據說抓了很多人,大大小小抓了一大批,所以這家公司肯定是有問題,葉嘉兒他們就是受到了這家公司的迫害。”
“只是這家公司一夜之間搬空,負責人也神祕失蹤,後來雖然是清算了很多人,但罪魁禍首,也就是這家公司的負責人嚴亞男沒被抓到,所以這起案子最終雖是結了,但又因爲嚴亞男的失蹤,加上案件的影響惡劣,最終只能祕密結案,以免發酵到社會上。”
說完,方定山又補充道:“這裏面還有一個不太關鍵,但又很重要的人物,就是嚴天風。”
我頓時皺起眉頭:“嚴天風?他跟嚴亞男是什麼關係?”
方定山嚴肅起來:“他就是嚴亞男在25歲的時候過世的那個親大伯,但實際上嚴天風沒有過世,他一直在我們管理會的通緝名單上,他是那個組織的高層,是我們唯一查出來真實身份的一個高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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