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白麪具
這是迄今爲止我最想不通的一件事。
他們到底是怎麼知道我會走這條路的?
“草!”
我推開車門,如同一隻大耗子躥了出去,身後接連不斷有箭朝我射來。
這並非是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卻是最讓我措手不及的一次。
他們預判了我的逃亡路線,在地面鋪設了地刺,扎穿了我的車胎,想把我從車裏逼出來。既然有埋伏,那必定精心安排做足了準備,所以我不能往這附近跑,我得往前面跑,得離開這地方!
爲了活命,我拼命狂奔,根本不敢回頭,得虧我身法飄逸,走位風騷,愣是躲開了好幾支差點射中我的箭。
這條路是老路,算是荒郊野嶺,我一直往雜草叢生的地方和有樹的地方跑,企圖阻撓敵人的視線。
身後大概有七八個人在追我,要是他們沒有十字弓,我立馬掉頭回去放手一搏,但這如同槍的玩意兒,我哪敢正面交鋒。
鑽進一片樹林裏,前方竟又射出兩支箭,但那兩支箭離我有一兩米的距離,而且也不是瞄準我的位置在發射。
這兩支箭射出來之後,接連不斷又是好幾支射向我後面。
我回頭一看,發現追我的人被阻截了下來,很快跟我拉開距離。
正當我驚疑是誰在救我,前方站起來三個人,黑暗中我看不太清,只依稀看到其中一個人戴着白色的面具,穿着黑色的斗篷,形同鬼魅。
這個白麪具此時還衝我招了一下手。
我猶豫了兩秒之後徑直朝那邊跑了過去,這時候已經容不得我多疑了,後面有一羣人追殺我,前面有三個人在救我,我自然朝他們過去。
過去之後,那個白麪具手裏握着兩把十字弓,他直接遞給我一把,然後領頭鑽進樹林之中。
我跟着他們跑了一陣,忍不住問道:“請問你們是墨門的人?你是墨門老大嗎?”
之前黃梟的父親黃有貴,包括趙三元都跟我說過,我爺爺過世以後,墨門有了新的老大,這個老大一直帶着一張白麪具,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而且會來救我的除了墨門裏的人,我也想不出其他人。
白麪具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在那張面具之下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前面有一個倒閉的農家樂,去那裏面。”
我問道:“那你們有多少人?”
他語氣很高冷,讓我別多問。
我心想自己已經落難了,人家說什麼就聽什麼吧,保住小命要緊。
穿過樹林,前面不遠的地方果真有一個農家樂,大門掛着一個轉讓的牌子。
我們翻牆而入,跟着白麪具來到飯店門口,他領着我們繞到有窗戶的地方,用十字弓打碎了玻璃,鑽了進去。
裏面更是一片漆黑,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看起來這裏面沒有埋伏他們的人,我心想是不是要在這裏面躲着,等敵人來了之後偷襲。
但我轉念一想,白麪具如果是墨門老大,他怎麼可能只帶兩個人出行呢?
身爲頭領,他不管幹任何事,都不會親自出馬吧?
正當我疑惑不解之際,白麪具突然伸手抓住了我手裏的十字弓。
黑暗中,我嗅到了濃濃的殺意。
剛剛還救我出水火的三個人,此時同時向我發難,出手之快,根本沒給我還擊的機會,我很快被他們打飛出去。
中計了!
我慌忙從地上爬起來,黑暗中突然響起一陣怪聲。
很快,一條繩子一樣的東西纏住了我的左手,不等我掙脫,接着是我的右手、左腳、以及右腳,最後連我的脖子也被一根繩子死死纏着。
原本漆黑的飯店,此時燈光大亮。
待雙眼適應突如起來的光亮後,我瞪大眼睛望着這三個人。
白麪具手裏握着一個遙控器,平靜地警告我:“現在纏着你的這幾根繩子,另一端纏繞着機關,這些機關來自於魯班經,相傳是由木匠鼻祖魯班所發明的機關術。”
“簡單來說,從我剛剛按下遙控器的那一刻起,這些機關已經啓動了,你的動作幅度只要稍微大點,上面就會彈射出飛刀。如果你不怕血流而盡,或者直接被刀扎進脖子裏,你可以隨便動。”
我僵在原地,哪還敢再動。
“你們跟剛纔那些人是一夥的?”
“你們都是組織的人?”
我問他。
白麪具笑了起來,點點頭:“聽說你很厲害,我們內部很多同事都栽在你手裏,連資歷最老的那個行刑官,還有他弟子楊運輝都被你算計沒了。”
“沒辦法,所以老大隻能派我來,一步到位將你解決。”
我好奇地看着他:“你在你們組織很厲害?”
他毫不謙虛:“沒錯,之前被你解決的那個最老的行刑官,他是我們內部的十大高手之一,我在這十個人之上,既是絕頂,也是老大的貼身護衛。”
“我一般不出來執行任務,上次還是在三年前,你很榮幸。”
我嘆了口氣:“那條短信是你發的?讓我別回這裏,往渝市跑,是你的攻心計?”
他被我逗笑:“我沒辦法分析你之前是怎麼坑殺我那些同事的,因爲你不留活口,我無從獲取到有用的信息來分析你的思維邏輯習慣。所以我只能自己分析,其實無非就是攻心,利用人性的弱點。”
“像你這種人,因爲時刻都在算計,所以當你自己遇到困境,又信息不足的時候,你看什麼都會疑神疑鬼。”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蘭江市,往區縣的方向跑,其實下高速的收費口附近就有人在監視你,下了高速之後,無非就這幾條路,我都設了埋伏。”
他此時的語氣和態度,就跟我坑楊運輝他們的時候,一模一樣。
以前我是勝利者,今天我是失敗者。
“沒想到,我就這麼中計了。”
“是的,比起你爺爺李觀天,你當然是要差一大截。”
他笑道:“但是能讓我親自出馬,這麼大費周章地來除掉你,你也不簡單,就算死,也算是死得很自豪了。”
我點點頭:“你動手吧,我無話可說,有死而已。”
他搖了搖頭:“你當然是要死,但不是現在,因爲今晚要死的人有很多,你如果現在就死,這些人未必會上套。”
說完他打了個電話,說把人帶進來。
我也知道是帶什麼人進來,但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過了十多分鐘,的確有個人被帶了進來。
我定睛一看,頓時猶如晴天霹靂。
是大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