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殺父仇人
只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還這麼慘。
我們就這幾個人,比不上那三個家族,也比不上龐大的墨門,一出事,竟是全軍覆沒,全都遭殃。
如果我沒被這幾根繩子束縛住,我一定跟這個人戰至最後一刻,直到爬不起來。
可現在,我只能眼睜睜看着朋友們倒下,幫不上一點忙。
我一邊流着血,一邊吐着血,又儘量支撐着身體別再動。
可是我身上已經插了兩把刀,不知道哪一秒我又動了,直到被亂刀刺死。
夏萌癱在地上,地面也是一灘血,她右手紮了個洞,根本不敢把手掌裏的那把刀拔出來。
我看她已經神志不清了,卻又從地上爬了起來,擡起左手撐着我受傷的那條胳膊,防止我再亂動。
此刻白麪具就像天神一樣佇立在那兒,居高臨下地望着我們。
他發出一陣戲謔的笑聲:“我難得出手一次,如果就你們幾個,未免太浪費我大老遠來這一趟,肯定不止你們幾個。”
這話剛說完,一把飛刀從遠處射來。
我見他耳朵動了一下,果真跟後背長眼睛似的,身形一轉便躲開了這把飛刀。
接着是第二把飛刀射來,不給他反應的機會。
如果是我,我肯定躲不了這第二把飛刀,但他又躲開了,穩住身形後眼神凌厲地望着朝他飛奔而來的人。
看到這個人,我心裏又一沉,是張萬年。
我從來沒跟張萬年交過手,不知道他的身手有多厲害。
但哪怕他身手在我之上,如果不是能拉開我一大截的距離,他恐怕也未必是這個白麪具的對手。
或許他有不敵而逃走的能力,但這裏又不止白麪具一個人,而且我覺得張萬年不會丟下任何人一個人逃。
兩個人很快交上手,張萬年沒有絲毫保留實力,力求速戰速決在最快的時間裏讓對方露出破綻,然後趁他病要他命。
但過了二十幾招之後,兩個人竟不相上下,我知道張萬年要敗了。
一個是有武力傍身,而另一個是有武力傍身的劊子手,他手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不知道積累過多少豐富的戰鬥經驗。
如果沒能將他一擊必殺,敗的肯定是張萬年。
果然,最後是張萬年露出破綻,被白麪具打退。
不等他穩住身形,白麪具突然抓住他的右手頂在膝蓋上,接着便是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張萬年的右手被生生折斷,一腳被踢飛了出去。
“萬叔!”
段天和黃梟又掙扎着爬起來,很快又被白麪具毫不費力地打趴在地上。
張萬年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愣是沒吭一聲,憤怒又絕望地瞪着白麪具。
這個死神一樣的人,拍了拍衣服,陰惻惻地笑道:“張萬年,年輕的時候小有名氣,師父不詳。我應該比你小個兩三歲,年輕那會兒也聽過你的名號,但那時候我還是一個無名之輩。”
“現在呢,當年多少有名氣的人都死在我手裏,你要是再年輕個哪怕十來歲,應該不至於這麼慘。”
嘲諷完張萬年,他又看向我:“對了,你爸李正鴻也是死在我手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人說過你爸的死。”
“那個晚上真是血腥,就在一棟別墅裏面,聽說過吧?我當時也正年輕,就是因爲殺了你爸才一戰成名,當時我跟他不相上下,原本還有點不敵他,可最終他還是死在了我手上。”
聽到他的話,我內心再憤怒也無法再表達出來。
比起我媽的死,我爸的死更讓我難以接受。
畢竟我媽死的時候,我只有三歲,什麼都不懂,而我爸死的時候,我已經九歲了。
現在殺父仇人就在我眼前,我怎麼會不憤怒。
我只是一直在吐血,看着他囂張。
“今晚的收穫真是一點也不大。”
他自言自語地說着,從地上撿起一把刀,那是段天他們掉落的刀。
“上路咯。”
他手裏玩着刀子,像是在玩遊戲一樣,點到誰就先拿誰開刀。
最後他點到了夏萌,笑了起來:“小胖妞,叔叔送你上路。”
說完,他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我感覺到夏萌在發抖,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活路了,她死了之後,我就會觸發機關,接着死的就是我,然後再是大家。
就在白麪具快走到我們跟前時,我對他說道:“你看看你後面。”
“嗯?”他譏諷道:“這個時候耍花招,你覺得有什麼意義嗎?”
我說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擡刀指着夏萌,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遠處的窗玻璃,映出來三個人影,很快玻璃被打碎,從外面翻進來三個人。
其中一個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就連那囂張的氣勢也相差無二。
流血過多帶來的暈眩,竟讓我恍惚間覺得是我自己來了。
白麪具收回刀,直接把刀扔向一面,哈哈大笑起來:“喲,李祁賢,看來今晚是大收穫,這一趟沒白來啊。”
李祁賢身邊一左一右跟着兩個人,一壯一瘦,全都沒有遮臉。
他們的年紀,看起來都要比李祁賢大個幾歲。
李祁賢:“爸爸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白麪具不怒反笑:“李祁賢,如果當年你母親死的時候,前去執行任務的那兩個人能把你帶走,你現在大概率會是我的徒弟,我會一手把你調教出來。”
“這是我們兩個沒有促成的緣分,怎麼說論輩分我也是你長輩,說話這麼不客氣?”
李祁賢:“我成年之後殺的第一個人是一個老太太,那好像是你媽,歲數挺大了,很慈祥,我當時去的時候她還請我吃了頓飯,說他兒子在外面怎麼怎麼有出息。”
“我沒怎麼聽,喫完飯我就給你媽抹了脖子,她臨死前還問我爲什麼要抹她脖子。”
白麪具忽然不笑了,右手抖了幾下。
“我當時還想跟她說一下原因,結果她沒來得及聽就嚥了氣。”
“正好你可以下去給她解惑。”
說完,李祁賢他們直接衝了上來,猶如猛虎一般。
先前在巖灣的山上,我跟李祁賢交過手,他的身手跟我不相上下,差也差不了多少。
他旁邊那兩個人我不認識,但能跟他一起來,想必也不是凡夫俗子。
三個人沒有要單打獨鬥的意思,就是奔着要白麪具的命,一交手便已經將白麪具打退。
但這不意味着白麪具不敵,儘管接下來的幾十招,三人將白麪具打得一直後退,但我看得出來這個白麪具是在試招和保存實力。
就像兩個打野架的普通人,最先猛如虎的那個,只要對方能扛得住,最後輸的一定是猛如虎的這個人,因爲人的力氣終究有限,終有力竭然後不敵的時候。
在幾十招之後,跟着李祁賢的那個壯漢已經露出了頹勢,在下一秒便遭受重擊被打退。
而此時的白麪具並沒有先前輕鬆自如的樣子,也稍許有些狼狽,他看出來這三個人不好對付,必須全力應付才能重新佔領上風。
其實他現在把其他人都叫來,很快就能結束戰鬥,而且一打三打不贏並不丟人,但他就是不叫。
由此可見,這個人對自己的實力具有很強的信心,他不是要突破任何人,而是要突破他自己。
壯漢被打退後,李祁賢和另一個瘦子更加不敵白麪具,雙方都捱了對方不少重擊。
李祁賢的打法就跟瘋狗一樣,他毫不在意身上的傷,就是要打出重擊,哪怕自身會露出破綻他也要痛擊敵人,正是這些破綻讓他受了重拳,而他的重拳也落在了白麪具身上。
白麪具始終是肉體凡胎,在捱了兩個人這麼多重拳之後,他似乎也扛不住了,也開始使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在硬抗了幾記重拳之後,一把抱住李祁賢踢來的腿,想將他腿打斷。
李祁賢反應很快,立馬借力凌空一腳,另一條腿對着白麪具腦袋又是一個重擊。
重腿可比重拳狠多了,立馬砸得白麪具穩不住身體。
那瘦子迎頭痛擊,兩個人配合默契,一拳又砸向白麪具的胸口。
白麪具是我見過最兇殘的人,這麼重的傷害他倒地之後又迅速站了起來,跟李祁賢拉開距離。
此時他的面具下,正不斷往下滴血。
他終於不再託大,掏出對講機,聲音低沉地說道:“出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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