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張萬年的小心思
我把方之年的那個筆記本先拿給他們看了一遍,之後如果去見墨門老大,這個筆記本肯定會交出去。
看完筆記本上的內容,張萬年和江雨欣也無比震驚。
“想不到他在五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張萬年皺起眉頭:“這個混蛋,死得這麼容易,到死也沒反省自己的錯誤,他一條命哪能償還這麼多罪孽。”
江雨欣有些費解:“如果殺他的這個年輕人,也是三個家族裏的人,他們當年是怎麼產生交集的?”
這個問題我還沒思考過,當年那個年輕人,他肯定是先得知云溪村的叛徒是誰,知道叛徒是方之年,那之後呢,他又是怎麼接觸到方之年的?
而且方之年親自帶着人去魔國遺蹟,他的這次行動肯定是絕密,那個年輕人顯然事先知道這個絕密,纔會在地底下去埋伏方之年,而且提前把自己易容成了方之年的樣子,就是準備方之年死後,他直接回組織去取代方之年。
但是要取代另一個人,肯定不是這麼容易,他既然準備這麼去做,就是有着萬全的準備,他應該事先密謀了很久。
張萬年放下筆記本,詢問江雨欣:“雨欣,在江家跟你爺爺同輩的有多少人?”
江雨欣想了想,說:“我曾爺爺江楓有三子一女,我爺爺排行老三,所以跟我爺爺同輩又是親兄弟的還有三個人,江秉文的父親是我大爺爺,他還健在,目前只有我爺爺跟我二爺爺不在人世。”
“至於跟我曾爺爺平輩的堂兄弟,他們的下一代還有五個人,這五個長輩現在也已經過世了四個。”
我捋了捋,也就是說江家現在已經過世的那一輩人裏面就有六個人離世,其中有兩個人是女性。
那另外兩家人恐怕也已經離世了不少爺爺輩的人,這麼加起來的話怎麼也有十幾個吧,這範圍實在太廣了。
張萬年搖搖頭:“要是從在世的人裏面去查找,也許還能找到一點線索,但從過世的人裏面去找,這實在是有點麻煩,因爲人死之後很多關鍵信息都會跟着消失,得到的信息多半也都是口口相傳而來,偏差比較大。”
江雨欣看着我說道:“這個事情還是得拜託墨門去查,他們查起來比我們更得心應手,而且我們也接觸不到這三個家族家庭裏面的事情。”
我點點頭,然後又把崑崙墜拿了出來。
這是第一枚崑崙墜,我之前放在夏萌那兒,回來之後她還給了我,這枚崑崙墜我會連同筆記本一起交給墨門。
至於第二枚崑崙墜,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組織那邊。
接着我把崑崙墜的祕密,以及我爺爺在那間密室裏面說過的一些話,全都複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張萬年駭然變色:“也就是說,我師父跟魔國人的祖先一樣,也是最早時候的人類?”
我說道:“這話是我爺爺親口說的,在李塗山收你爲徒,並且跟你分開之後,我爺爺的確又見過他,所以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師弟。”
“他後來再見到李塗山的時候得知了這些事情,知道了李塗山的大概來歷。”
“包括崑崙墜最早也是李塗山編出來的東西,所以我爺爺纔有機會借崑崙墜這個由頭,布這個局。”
張萬年讚歎不已:“我師父真是非常地牛啊,難怪他這麼厲害,厲害得不像是凡人,原來是他本身的來歷就不簡單,所以能教出來我師兄這麼厲害的人。”
“不過他也是夠偏心的,給我師兄教這麼厲害,沒教我兩年就跑路了。”
我笑了笑:“他教你的時候也七老八十了,雖然他不會死,但也會和我們一樣經歷衰老,人到了這個年紀,肯定沒那麼多精力了。”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他這麼厲害的人,活了幾千年,這輩子也就收了你們兩個徒弟。”
張萬年釋然地點點頭:“我只是在想,他老人家要多教我一點本事,至少在這些事情上面,我能接替我師兄幹一些實事出來,不像現在手一廢,什麼都做不了。”
我看一旁的江雨欣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正想問她怎麼了,她忽然起身說跟朋友有約,於是先離開了公司。
她走後我問張萬年:“欣姐好像有什麼心事?”
張萬年笑了笑:“不管她,咱們說正事吧,我師兄在六年前就布了這麼一個局,目前看來這個計劃進展得也很順利,我感覺事情應該是到了快結束的時候了。”
“你之前困擾的事情,是不是也想開了?”
我愣了一下,點點頭:“雖然沒有完全想開,但也不至於再困擾我,人嘛,應該向前看,就像我爺爺說的,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是什麼樣的人。”
“所以我也不能一直困在自己的過去,我爺爺花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培養我,我肯定有我存在的意義和使命。”
張萬年滿臉欣慰地看着我:“你能想通我也替你高興,既然你已經想通了,而那些事情也可能即將要結束,之前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自己的終身大事,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因爲你始終都是會結婚的,對吧?”
我正點着煙,頓時無奈地笑了起來:“萬叔,要不你就直說吧,咱也不是外人,這裏也沒其他人,你直說就行了。”
他忽然有些尷尬,猶豫良久後對我說道:“行,你爺爺是我師兄,咱倆也相處了這麼久,那我就直說,我覺得男未娶女未嫁,還是比較般配的,雖說雨欣比你大三歲,但我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女大三抱金磚嘛,是不是?”
我問他:“您覺得什麼是愛情?”
他失笑:“你問我一個快半百的老光棍,我哪懂什麼是愛情,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不就是你愛我,我愛你。”
我搖了搖頭:“我覺得這世上根本沒有愛情,只是人在某個時間段遇到了合適的人,然後一起搭夥過日子,從一個人的生活變成兩個人的生活,從此不再孤獨,做什麼都有人陪伴。”
張萬年若有所思起來:“你這麼說也沒錯,說得比較實際一點。”
我又問他:“那您覺得婚姻的基礎是什麼?”
張萬年:“物質?家世?一些比較現實的東西?”
我說道:“是愛情。”
他有些無語:“你不是說這世上沒愛情嗎?”
我笑了起來:“很矛盾吧,但這就是愛情本來的樣子,幾千年來沒人能給它一個準確的定義,而且這就是我的婚戀觀。”
“很多人覺得婚姻的基礎是物質和現實,可在我看來婚姻的基礎一定是愛,否則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性衝動褪去之後,所謂的責任心和擔當只會成爲一種自我負擔和婚姻裏的爭吵。”
我看着張萬年說道:“我每天都在弄虛作假,可當虛假的東西施加在我自己身上,我卻難以接受,我不接受我的婚姻會摻雜其他的東西。”
他愣了半天,有些不悅:“你這孩子說起話來怎麼莫名其妙的呢,難道萬叔撮合你們,還圖你點啥?”
我當即揭穿他的想法:“您應該很清楚,我爺爺的這個計劃不可能將敵人就此打垮,因爲這是法治社會,就算墨門知道對方藏在哪兒,知道他們的大本營在哪,難道墨門老大一呼百應,直接帶着人和武器一路幹到人家老巢?”
“這個計劃頂多讓敵人元氣大傷,也許他們會一蹶不振,在未來很長的時間裏將暫時蟄伏起來,這樣的話要結束這些事情可能還要持續很多年。”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墨門一鼓作氣,不計犧牲和代價一定要在現在跟他們死磕到底,魚死網破。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就會狗急跳牆,瘋狂地反撲,別說欣姐,可能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
我望着張萬年,語重心長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把欣姐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你希望她能有個依靠,而我又在這些事情裏面表現出了很強的能力。”
“但我這個人天性涼薄,如果遇到要命的危險,我只會顧自己,可如果我跟她在一起,我只要活着,我就會無條件保護她的安全,您是這麼想的,對嗎?”
被我揭穿真實想法後,張萬年抱着保溫杯,半天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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