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温敛的房间跟他這個人很像,家具不多,布局简单,但从桌上沙发上随意放着的东西来看,又很有生活气息。
门一开,照明灯自动亮起,暖色的光打在灰白的墙纸上,给冷寂的房间添了几分温度。
“沒多余的拖鞋给你穿。”他刚进门就回头对路岐說。
旁边放着一個开放式的玻璃鞋柜,裡边真就只有一双黑色的拖鞋,其他都是附带各种军用功能的靴子,主打一個认真工作和懒得社交的态度。
“你沒邀請過同事来做客?”
路岐脱了鞋,光脚踩进房间,插着口袋自然得好像在自己家。
温敛皱眉看着雨水顺着她衣摆往下滴:“必要的社交平时又沒少,私人時間還要打交道,累不累。”
转身把沙发上的毛巾丢给她:“浴室在那边,绕着我的地毯走。”
温敛也淋了点雨,肩头是湿的,水汽蒸得他黑色的碎发散散落落地垂在额间,跟平时比起来,少了点张扬带刺的氛围,像入水后毛发缩水的猫,沒了攻击性,整個人湿漉漉的。
路岐的眼神停在他身上,抓着毛巾擦了擦下巴上的水珠:“一起?”
“想都别想。”
人渣Alpha這回意外地沒有纠缠,哦了声就干脆走进了浴室。
正常人在這個场合,可能会多关心一句“我怕你等久了感冒”之类的话,不管是真情实感的,還是别有目的的。可路岐不会說,他感不感冒似乎不在她在乎的事项裡。
温敛等浴室裡传来了水声,把藏在手裡的匕首扔到桌上。
如果路岐刚才要用强的逼他一起洗,温敛很不介意让她流点血。
他脱了微湿的外套,把头发随便擦了擦,去衣柜裡挑了套宽松的衣服裤子,扔到浴室门口的木制筐裡。
等路岐冲完凉出来拿衣服时,温敛正在厨房煮咖啡,听见她问:“哦,這是你的?”
他道:“反正我不会再穿,你愿意穿走就穿走,不愿意就拿去丢了。”
温敛在家从来都是被服侍的,這辈子還沒干過给别人拿换洗衣服的事,但他要是不做,這脑子有病的人渣肯定能直接裸着出来。
算了,勉为其难,就這一次。
“什么這么香?”路岐套上衣服,站到他桌子前,头发是湿的,但身上一点沒冒热气,這人居然用冷水洗的澡,“沒我的份?”
“你?”温敛觉得她明知故问,搅着杯子裡的奶精,抬起眸子揶揄地反问。
路岐不答,拿過他的杯子仰头尝了口,咖啡豆现磨的,放了奶精沒放糖,味道微苦,口感香醇,肯定不便宜。
“你——”温敛也才刚喝了一口,眼裡写满不悦,“你手脚废了,不会自己用咖啡机?”
“我是切尔斯的贫民,先生。不会用那么先进的东西。”
他会信才有鬼了。
路岐喝過的温敛就不想接着喝了,拿了新的杯子转身要去重新倒,腰在這时从后面被人搂住。
温敛裡面就穿了件很薄的白T恤,路岐明明刚洗過澡手却很冷,他被冰得一顿,按咖啡机的手指抖了下沒按到。
“你有病是吧?”他扬起眉梢。
路岐站在他身后瞅,說话时的吐息似有似无地洒在他白皙的后颈上:“贫民在学习怎么使用咖啡机。继续。”
她的手隔着衣服圈着温敛的腰腹,确实沒有了下一步动作,像一個十分正直的老好人。
但温敛无论是腰腹還是后颈都很敏感。
“放手。”他声音微低,带着极大的不满。
“什么?我有点听不清,先生。”
她掐住他的腰际随意捏了捏,再稍稍一用力,温敛按咖啡机的手就放下来撑住了桌面。
那只手很白,修长而骨络分明,骨节因为攥紧手指而微微凸起,显得十分漂亮。
“怎么,您站不住了?”
“你……”
温敛微微前倾身体躲开她的呼吸,抬手捂住后颈,拿眼尾余光瞪她。
敏感的腺体经不起一個Alpha這样凑近了讲话,他忍不住膝盖就开始发软,咬唇骂“你别在這给我发病”,一边被路岐转過了身体,推倒在厨房桌脚和她之间。
路岐半跪在他分开的腿间,摁着腿弯不让人动。
温敛后悔刚才扔了匕首,枪也不在身上,现在在她面前就像一只被去了坚硬外壳、露出柔软腹部的刺猬。
被人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你最好想想是谁大发慈悲收留你過夜避雨的。”他眯起眼睛,口吻冷淡。
“是,怜怜是我的大恩人。”
“那還不赶紧从我身上滚开?”
路岐不答,手往下滑,捏住他线條匀称瘦长的小腿,感觉到青年的身体在她手中微微紧绷,漂亮的眉眼微拧,在暖色灯光下又显得很好欺负。
“請容我拒绝。”路岐俯下身看他,语气是礼貌的,內容却不见得,“你应该知道把一個Alpha邀請进自己家门意味着什么。”
“但现在……又沒到直播的时候。”他抵住她的肩膀不准她靠近,雪白的牙齿咬着唇,声音有些发颤。
“是還沒到。”
“那就不行。”他道,“放手,不准碰我。”
他要是說“滚开”“去死”,路岐已经习惯了,甚至觉得這些词听起来十分悦耳。可在這种情况下,“不准碰我”這四個字,怎么听都像变相的撒娇。他自己肯定沒意识到。
身前的人忽然安静了,温敛刚一皱眉,就听路岐噗地笑了几声。
她的手伸過来,扼住他的下巴尖,眼底藏着温敛看不见的惊艳情绪。
“您果然是個婊子啊。”
“叮叮——”
桌上的手机响了。
路岐沒再說什么,站了起来,温敛很想回骂一句顺便赏她一拳,啧了声,摸過桌上的手机,一看,是张越发来了好几條消息。
“师兄,你說分手是骗我的吧”
“我真的错了,我知道不该偷拍你,不该把你擅自放到直播间让人讨论”
“我真的很喜歡师兄,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
诸如此类,祈求原谅的话语占了一個光幕,都是因为之前挂完电话以后,温敛随手打了“分手”两個字发過去。
“這矮個子挺会挑时机。你怎么不跟我讲一声就提分手?”路岐在旁边看,若无其事得好像刚才和他什么都沒发生。
“懒得跟你讲,等着看吧。”他把光幕摁灭。
张越从收到那句“分手”以后,整個人都是慌的。
他還以为刚才已经在电话裡哄好了温敛。
自从“修罗场桥段”以后,他的直播间热度一夜飞涨,从平时热度两万直接飞到四五万,从热门榜的尾巴爬到了热门榜中排,直播平台都来找他谈长期签约了。
可以這么說,他离顶流主播,就差那么一步。
可他的温师兄居然在這個档口要和他分手。
他不仅难過,還很恐惧。
无论如何都得把温敛留下来。为此,他精心編輯了道歉和求情的內容,但温敛那边一直沒有回复。搁着屏幕看文字還是太冷冰冰了,可打视频和电话温敛又不接。
這個房间离温敛的房间也就两條走廊,现在又正好是深夜。
张越看镜子裡的自己,楚楚可怜的红眼睛,惨白惨白的脸,谁见了都会为他心软。
他按响了温敛房间的门铃,等了一会,门开了。
温敛站在门后,神色淡然,他抬头喊他温师兄,眼泪早已蓄在眼眶裡,所以也沒能注意到眼前的人身上带着一点被Alpha触碰過后留下的暧昧余热。
“你别跟我分手,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对自己的魅力相当有自信,今天来就是为了搏一搏,沒有Alpha看了他這样子可以不爱他,就算是温敛也一样。
他抓住温敛的衣角,往前贴近了他一些。
那仰视着他的眼神,动作的暧昧氛围,无一不透出暗示的意味,怕他不懂,還添了一句。
“师兄,我好冷。你让我进房间好不好?我不怕。”
說完,他果然看见温敛冷淡的下颌线一滞,他觉得自己终于要成功了。谁不想在床上拥有這個梦寐以求的Alpha?
张越還要往前凑,却被温敛的手按住肩膀轻推了回去,他嗓音散漫含笑地在他头顶說:“现在太晚了,你想被這层楼都听见?”
“那……”
“明天晚上,等你开播的时候,我去找你吧。”
张越愣住,差点沒明白這句话的意思,眨眨眼,错愕道:“开播?我們,嗎?”
“你不愿意?犯了错的人,总得拿点什么来挽留我吧。”
“我愿意,当然愿意!”
這对张越来說,无异于意外之喜,他搞擦边早就熟练了,两個人那個的虽然還沒试過,但也知道怎么运镜可以又有热度,又不会被超管警告。
他只是沒想到温敛竟然這么简单就被自己勾住。
回到房间后看着手机上的星網热门榜,一共20個位置,他的直播间目前排在第15位。但等到明天晚上,那個第一肯定会属于自己了。
张越躺回床上,在梦裡势在必得地笑了。
“手拿开。”
温敛关了门,回头瞪了眼在后面把手伸进他衣服下摆的人渣Alpha。
刚才差点在张越面前露馅。
“我還以为你打算放他进来让他*你呢。”
“你以为我是你,满脑子都是那点事的牲口?”他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路岐被骂了反而笑意加深,比一拳打在棉花上沒反应還让人恶心。
“我去洗澡,你随便,敢进来一枪崩了你。”他拿了枪,转身走进浴室。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到跟张越說好的時間睡一觉起来也就差不多到了。
温敛的宿舍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他晚上睡前让路岐自己去睡客厅,关了门上了电子锁,枪還放在枕头旁边,一晚上沒什么事,睡得倒挺好,就是心情不太好,虽然知道只有這個办法,但别扭就是别扭。
尤其下午睡醒以后开门看见路岐坐在自家的厨房裡,温敛的脸色更是直往下沉。
“上校這是什么表情?”路岐叼着吐司问,“我晚上沒去搭理你,就這么迫不及待想被我*?”
“滚。”
吃了几块面包,快到点了,张越還沒开播,直播间裡已经提前蹲了不少观众。
路岐使了個眼神,温敛摸出手机给张越发消息:
“上游戏。”
张越不知道,他一会儿会在自己的直播间裡看见什么样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說:温敛:穿我的吃我的還想睡我是吧?
路岐:你就是我的
温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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