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血債
在這個古樸、粗獷、巨大的篝火廣場上,幾百位膚色各異的人類通過了危險的環境測試,成功來到了部落的大長老科爾維爾的面前。
但此刻,本該是熱火朝天的景象卻寂靜的好像一座停屍房。
只能夠聽到蝨子在巨大篝火當中爆裂開來的噼啪聲,火光搖曳在所有人的臉上,這幫已經領先了無數同類的人臉上卻並沒有什麼興奮的神情,反倒是一片的默然與警惕。
站在所有人的身前,拄着柺杖,頭戴獸骨鴉羽頭飾,臉上有着紅黑紋飾的老者,抖擻着自己臉上的皺紋,展露着自己那稀疏的牙齒。
這足以說明他現在是有多麼開心。
就在幾秒鐘前,科爾維爾對這幫能夠闖過危險的環境測試的玩家表示了由衷的祝賀。
然後,他依照“規矩”,向所有玩家發佈了呼吸法的傳授任務:
【血債】
【任務介紹:用罪人的鮮血平息先祖之靈的怒火】
【任務獎勵:蝮蛇呼吸法】
誰是罪人?
稍微懂點燈塔歷史的人,聯繫到眼前這位科爾維爾的身份,輕而易舉的就能夠得出結論。
當年爲了掠奪土地,爲了淘金。
野蠻、殘忍的燈塔祖先,對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進行了種族滅絕式的大屠殺。
近些年,雖然燈塔政府也出臺了一些法律,在有意識的保護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
但這樣的保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居高臨下的憐憫,是一種圈養。
很顯然,這並不足以抵消這樣的血仇。
達爾文的臉色異常難看。
就在幾分鐘前,看着身旁的幾百燈塔國人他還滿心的喜悅。
今天過後,燈塔就要多出幾百位覺醒者,這些覺醒者來自社會的各個階層,只要能夠讓他們加入基金會,毫無疑問能夠大大的提高基金會的力量與話語權。
並且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這個覺醒幻境當中的考驗他已經收集到了足夠多的信息,只要出去以後,下一次能夠通過考驗的人一定會更多。
隨着時間的推移,基金會的力量將會以滾雪球的速度飛速膨脹。
達爾文甚至已經能夠想到未來他作爲基金會的會長,正式的參與選舉,就任大總統的未來了。
而且身爲武者的他實力強大,根本就不用擔心自己腦洞大開。
可是現在,一切都毀了。
這個該死的鄉巴佬,將好好的呼吸法傳授儀式變成了一場燈塔國人的大逃殺!
“砰!”
就在達爾文的眼前,一位黑人的額頭瞬間開出一個血洞。
德里克是俄勒岡州的一名警員,老實說,他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接受了這個任務要求,並且很快就將目標瞄準了身旁就近的一位黑人。
一槍爆頭,任務完成的非常順利。
可是……
“爲什麼我的任務沒有完成?法克魷!”
他掏槍指向科爾維爾,滿臉被愚弄過後的憤怒。
科爾維爾甚至還沒來得及解釋,因爲下一秒德里克自己就被身旁的人打成了篩子。
胸口、頭、肩膀、大腿……
科爾維爾將目光投向了人羣當中,那顆對德里克造成致命傷害子彈的主人。
下一秒,佐德發現自己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隨着他渾身散發出金光,佐德發現自己的身體緩緩漂浮了起來,只是眼前一花,他就被送出了覺醒幻境之中。而在他的面板上,已然清楚的浮現出了“蝮蛇呼吸法”。
科爾維爾沙啞的喉嚨狂笑不止,爲勝利者發出了最高的讚賞:
“恭喜你完成了任務!願先祖之靈保佑你!桀桀桀!
罪人之血!我感受到了久違的罪人之血!”
槍戰開始了。
不知道是誰射出了第一顆子彈,僅僅只是一瞬間,這寬廣的篝火廣場一瞬間就變成了絞肉戰場。
所有人瞄準了身邊的白人,雙目猩紅的清空着自己的彈夾,哪怕是白人自己也不例外。
而成功打出致命傷勢的勝利者,則會如一開始的佐德一樣不僅能夠獲得蝮蛇呼吸法,還能夠安全的離開幻境之中。
終於,隨着最後一顆子彈的用盡,現場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下了兩百多具屍體。
但是被傳送走的,卻只有幾十人。
達爾文幾欲瘋狂,他渾身是血的從屍體堆當中爬了起來,癲狂的大吼着:
“你們這幫該死的蠢豬!”
他指着地上還在抽搐,沒有徹底死透的那些傢伙,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少中槍的白人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還沒有死徹底呢!
但對他們造成傷害的人,卻可能已經躺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呼吸。
你們這是可恥的浪費!本來可以用更少的傷亡,換來更多的覺醒者的!”
此番話一出,別說是一手策劃了這一切的科爾維爾,就連在幕後喫瓜的尹青都給震驚了。
“咳咳咳!臥槽,我這選中的人是什麼變態啊!
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考慮效率?
哥們,你疑似有點太極端了吧!”
正捂着胳膊上槍傷的某位黑人咬緊牙關:
“你這該死的瘋子!”
“你到底在說什麼東西!”
“我們要殺了你!”
毫無疑問,達爾文這話犯了衆怒。
大夥自相殘殺是沒有辦法,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
在剛剛那種情況下,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行爲是情有可原的。
但達爾文這話也太變態了,跟個神經病一樣,完全不可理喻。
再加上這傢伙是個白人,雖然沒槍了,但大夥還是擼起袖子想要把這個瘋子扼殺在搖籃裏。
可下一秒,看到一腳把地面踏出道道裂紋的達爾文,所有人從心的選擇了閉嘴。
“覺醒者!”
“該死!這個人已經覺醒了爲什麼還要來這裏!”
達爾文強行維持住了現場的秩序,看着僅剩的幾十人,他咬着牙,指着剛剛準備上來幹自己的黑人大喊:
“過來!這傢伙快不行了,你趕快過來宰了他。”
很快,在他的淫威之下,一場精細、有效率的“覺醒儀式”開始了。
達爾文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覺醒者跟普通人類就是兩個物種,你會因爲殺豬殺雞內心產生什麼負罪感嗎?
科爾維爾眯着眼睛看着在最後才輕描淡寫殺人離開的達爾文,心中卻沒有多少報復的爽快感。
只有一種徹骨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