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張語,沙華互相看着對方彆彆扭扭的,只是這個位置也不好吵架,只是互相用眼神譴責了對方,恨不得直接上手去撕扯。
蘇白羽自己憋了一口悶氣,又不好發作,眼前的丫鬟跟過來都想要鬧劇脾氣,又想到這背後到底是誰的人,這是哪兒人送過來的親戚。
真是一口老血咽在喉嚨裏面,上不去下不來。
張語偏偏不知道這些事情,趕緊走到身邊來,揚威耀武的說道,“喲喲喲!這不是大小姐嗎?怎麼灰頭土臉的走出來了,是不是被老爺發了呀?要我說呀,大小姐,你一會兒也學學我們家小姐吧,稍微少弄一點事情,給老爺省點心,纔是最正經的孝順呢。”
她諷刺人諷刺的習慣了,這一句話說的順暢無比,連一個磕巴都不帶打的,根本沒有看到,自己旁邊的這位小姐纔是真正的回頭土臉,也沒有看到那眼神,這種憤怒夾雜着火焰。
蘇白然面對這樣的嘲諷,只是默默的微笑,什麼也沒有大話,用以慈祥的眼神看向着兩個人。
蘇白羽瞅到這眼神都是一哆嗦,趕緊抓着自己的丫鬟就要往外走。
偏偏張語根本沒有理解這麼個意思,哪裏被那麼一下子就扯動了呢,還在大聲的嚷嚷着,“大小姐,不是我這個做丫頭的多嘴呀,你還是少鬧一點事情,少說一點話,省得到時候被處罰起來呀,自己累得慌,心裏面難受的慌!”
“好了!”蘇白羽在那裏面就憋了一肚子氣,出來之後,竟然被自己的丫鬟,給冷嘲熱諷了一番,直接喊了一聲。
張語哪裏受過這個委屈,她是張崔燕的親戚,初來乍到的時候,基本所有的小丫鬟都捧着她,到了蘇白羽身邊,自己能說會道的又招人喜歡,但凡有什麼諷刺的話,都是藉着自己的口說出去,又不髒了對方的嘴,又是心裏面痛快。
仗着張崔燕和二小姐,從來沒有聽過一句狠話。
這一次突然之間被人吼了一聲,還是自己作爲依靠了小姐的,一下子就懵了。
蘇白羽看着她平常聰明伶俐的,現在就是要活成這個樣子,自己心裏面越想越憋氣,想要打一巴掌去又是不能的。
先不說自己現在這個形象需要維護,就說自己現在要打了,到時候和張崔燕夫人那邊,也不好說個什麼言語。
只是眼神狠狠的瞪着,看着對方呆愣的樣子,直接伸出手來,扯到外面就走。
蘇白然就靜靜的看着那兩個人,拉拉扯扯地離開視線,“謝了。”
“嗯?”柳青瑤突然聽到了這麼句,略微的愣了一下,隨後有一種不可壓抑的開心,從自己的心裏面涌現出來。
蘇白然衝着他點了點頭,便是拉着自己的丫鬟走了。
趕緊指着對方愣神的時間,自己趕緊跑。
說不定能瞄準一個時間,先從大門跑出去。
“等等……”柳青瑤看着她又離開,自己下意識喊出了對方。
蘇白然回頭莫名看了過去,在這個時候餘光竟然掃到了蘇谷霖和張崔燕走了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張崔燕也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麼地兒來的,就這麼精準的一個位置走了過來,時間恰巧可算是一個積極的準確。
而蘇谷霖原本怒氣衝衝的,眼神裏面都噴着火焰,就這麼幾句話的時間,表情瞬間恢復了平靜,沒有任何的波動,甚至在他眉眼之間,看到了一些溫柔,和喜悅。
好厲害!
蘇白然不得不在內心之中,對張崔燕佩服的可叫一個五體投地,這真是一個厲害的人,至少在智商和情商上是遠勝於自己的,堅持可以捏壓自己。
不單單說這一個時間,恰的是如此的準確,更不用說,剛纔那起的都快要爆炸的人,就這麼幾句話的時間,就一瞬間恢復了平靜。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到這一個程度?
就以自己的智商來講,想想都很難想象得出來,對方竟然就這麼做到了!
實在是太過於神奇了,眼神之中的後面帶上了幾分的敬佩。
“柳公子叫住我家白然幹什麼?”張崔燕都是先開口說話了,原本不該是她先說話的。
無論是從剛纔說話的語境態度來講,還是對話的程度上來說,都是柳青瑤或者蘇白然開口,如果非要有一個人要插嘴的話,蘇谷霖這個時候開口說話都顯得合理一點,不管怎麼說也是父親。
但是張崔燕,這個長輩的身份有些不倫不類的,這個時候說話,總顯得有點突兀,可偏偏對方語氣柔和,且態度帶着一種莫名讓人親近的氣質,反而是把這樣的一個突兀,給顯得磨損了不少。
柳青瑤眼神略微閃爍了一下,方纔只是想而一時的看着那人遠去,就直接喊出了,並未想要到底說什麼。
他道:“無他,只是想與小姐說說話罷了。”
“哦?”張崔燕表情上都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輕輕地拍了一下蘇谷霖,“原來是這兒女經常的事情啊,都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出來礙事了。”
蘇谷霖表情上並沒有多少的憤怒,好像說的不是和自己女兒的問題似的。
張崔燕一臉瞭然,只是略微擡頭看了一眼,帶着些許擔憂的語氣說道“可是這時間黃昏倒是不好,再多做言語了,雖然說你二人,未婚的夫妻,到底還是有些隔閡的,不如賢侄你送白然回去?在路上聊一聊家常就是了,可萬萬不要久留,到那時流傳出什麼話去,對你們兩個人都是不好的。”
她說話言語的問題,全都是一臉爲了你好的表情,那話語之間也都是真情實感,說的也都是正經的,言語關懷之,間更夾雜着一種溫柔。
蘇白然自己看着表情都是一愣一愣的,不可壓抑的,對這人在最基礎的好感份上加了一些。
不過隨後在心裏面也是嘲笑自己了,馬上就要離開的人了,對這人有沒有好感,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互相之間生活沒有任何的交集,估計未來的數10年中,都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了。
柳青瑤點了點頭,他們二人便是告退了。
“柳青瑤年輕俊傑啊。”蘇谷霖舒舒服服地感嘆了一句,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眼神中卻有一種閃爍不同的情緒。
他心裏何嘗沒有一種壓迫感,揹着一個小輩兒緊緊的壓住了頭,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竟然是被硬生生的放開了,要不是顧及着彼此的面子,恐怕自己這個時候都要低頭認錯了。
如此的顧及了這個人,不單單是因爲對方的身家,還有着一個青年才俊的能力,柳青瑤年少成名,三歲背詞,五歲寫詩,要不是當年……
何至於過來做個商人呢。
可是現如今在生意場上,哪個不知曉柳家大少爺?年紀輕輕運籌帷幄,在生意場上,誰人不知哪人不曉誰不是想要攀上一個,又何嘗心裏面,沒有那些許的敬佩,和羨慕。
讀書寫詞,考功名也罷,就算是淪落到現在過來做生意了,也是各種的佼佼者,這樣的一個人何嘗不是讓人害怕呢?
蘇谷霖看着那一個人的背影,自己的眼神如何能明朗了起來?
要不是當初停下了這麼一門婚事,自己對這個青年應該是什麼樣的態度,是不是害怕的要命,是不是在對方身邊,生怕對方有哪一人翻了臉了。
從高處跌下去,已經能從懸崖底下爬上來的人,才二十歲啊。
張崔燕輕輕地打着對方的手臂,只是順着那邊看過去說道,“什麼年輕的俊傑,這不是咱們家的姑爺嗎?我呀,只看到了一對兒小情侶,未來的小夫妻呀。”
蘇谷霖聽到這話露出個笑容,拉着身邊人的手,“到底還是你貼心呢,真是會說話。”
這短短的一句話就讓他瞬間放下心了。
是啊,怎麼說也是自己女兒的未婚夫,只有自己這邊不出什麼大差錯,那邊也就不能退婚。
這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更不用說這次過來就是爲了把婚期提前,這事怎麼也不會出了什麼差錯,這已經是自己這一邊的人了,自己的姑爺到那個時候想要有什麼幫忙的,還能有什麼推了不成嗎?
蘇谷霖在那瞬間,便是感覺到了安心,在看着那一堆背影,反倒是眼神中有了些柔和,摸着那細膩的皮膚,忘了一眼身邊的人,若有若無的可惜了一句說道,“如果你給我生個兒子,竟然不會比他少什麼的。”
張崔燕也就是笑意盈盈的樣子,慢慢的低了一下頭,說話言語沒有任何的差錯,溫柔的還如同那春風,“到底是我沒有福氣,終究還是沒有什麼法子的,這麼多年了我也忘了,只記得老爺頂女兒們了。”
蘇谷霖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對方的手,手掌擦過對方的皮膚,又是眼神中的可惜,沒辦法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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