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頓飯喫下來確實沒有多少言語,柳青瑤倒是有說話的那個心思,只是一時間找不到什麼共同的話題,到底是沒有張開嘴。
蘇白然是一心一意的喫飯,根本沒有管什麼其他的。
一人是滿懷心思,另一個是品嚐美食。
蘇白然微微的撇了頭,見着左手旁放着一絲青絲帕子,細膩的絹布上鏽兩朵蓮花,放在周圍用的清潔之用,手帕的修工細膩,可見着其中的精巧。
伸出手來,雪白的手指搭在了手帕上,在那青色的印證之下,兩隻手指的長度反而更加的纖細了些。
在那樹枝上面帶着些許紅色的斑紋,只是漸漸的在消退。
透明的指甲,保養的倒也算是可以,只是有些短了,打在那些繡花紋路上,指甲扣到了那繡花之中。
拿着手絹輕輕的擦了下嘴,蘇白然鼻子可以嗅到手帕上面帶來的清香。
軟軟糯糯的香是一股花的味道。
卻一時間很難想到究竟是什麼樣的花,只是那樣植物的氣味,一直在存在自己的鼻尖。
好似在那潔白的臉頰上留下了兩縷殘香。
蘇白然用的手帕子輕輕地蹭了一下手之間。
柳青瑤眼見着這一次的舉動,自己的手全然落在了那細長的手指頭上,見着原本該是一絲白玉無瑕的手,卻硬生生地被紋路破壞,難免有些心疼。
蘇白然低垂着眼眸,望着桌面上的碗筷,掃了一下那雪白瓷器上邊緣的金絲紋路,絕不是蘇家的。
雖然說都在邊緣上慘了金絲,也說不好是怎麼,同樣都是瓷器,偏偏人家的簡約大氣些。
將手帕緩緩地放在一旁,青絲的布料透出了木頭。
“多謝柳公子,小女子不打擾了。”
“好。”
蘇白然作爲一個極度無情的人,打算喫完就跑。
柳青瑤望着對方也沒多多挽留,只是看着強撐着一抹自尊的樣子,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曾經似的。
乾脆利落的答應,打心底裏面鬆了口氣,總算不用尷尬的去說些什麼,蘇白然表面上也不好顯露,不是真的,好像是在那外面,餘光掃過了一道影子,歪頭看向了窗戶。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好,一個大雁飛得有些低了,可能是跳舞的隊伍,也或者說是一時間的貪玩,畢竟是被人飼養的,到底培養了野生的求生的本能。
黑壓壓的羽毛極其濃密,全身上下的色彩分明到了一定的程度。
大咧咧的翅膀從那窗戶前颳了過去,卡拉一聲大雁打了一個轉悠,又向天空飛去,大雁也沒顧及好,這個距離反倒是踉踉蹌蹌的,順着那縫重新回到了隊伍之中,在那天空的隊形前,有幾個向着大雁走,爲廢墟蓄勢擺着一起受傷的同伴。
窗戶紙被刮破了個窟窿,單薄而又透亮的窗戶紙,扯掉了大半,大雁走過那一瞬間,木有窗戶直接被掛了下,窗櫺是上好的紅木做的,這一下子可算是露出了全貌,只是沒有幾個人是歡喜着這一份欣賞的。
周圍的那些丫頭居然是嚇了一跳,膽子小的直接跳了起來,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哪敢發出半點的聲音,生怕驚擾了別人。
柳青瑤下意識的,往以未婚妻那邊看,也不曉得是心裏面的牽掛,也是周圍只有着一個,需要自己去保護的人。
不得不承認內心之中閃過了一些許的暗喜,若是受到驚嚇,稍加安慰,爲兩人關係,說不定就是拉進一些。
確實不曾想到,對方饒有興致地看着那一羣大雁飛舞,他也是呆愣了一下。
女子從來是柔弱,見到個驚嚇也難免要被嚇一跳的。
哪能想到這麼呼啦一下子,突如其來,有吵的人耳朵直響,大雁雖說算不上兇猛,到底是飛禽,又不是往日裏面尋常見到的。
有的丫頭已經被嚇哭了,死死地活着,所以不敢發出聲音,只是那抽抽搭搭的樣子,難道還能看不見嗎?
可偏偏這一位,反而是興致勃勃地看着那一羣大雁。
莫非是喜愛不成了。
男人對於大雁,沒有幾個人是真心喜愛,只不過見到了還是要難免討論幾句,就當做是獵物,那些習武之人總願意顯擺顯擺,實則到書香門第公子,哪個不會露來兩手呢?
君子六藝,搭弓射箭這種事情,對哪個來說不是手到擒來,除了上來體質弱些的,其他的都能夠涉獵幾個。
柳青瑤往日裏面,不愛摻和着這種熱鬧,多數也沒那麼幾個興趣。
只不過在他的社交場面上大家都聊,自己也難免要討論幾句。
涉獵來了倒也算是好的,要是沒有的話也無所謂,畢竟自己只是個讀書人。
有的時候還要去讓一讓這場面上的事情,總不能嗆了人家主人的風頭。
總體來講沒有太多的感覺,不過是打眼一看罷了。
倒沒想到這小小女子竟然喜歡大雁。
聽說寒玉骨,倒是養了不少,也不曉得天上飛的這一圈,是或者不是。
柳青瑤在那心裏面都有點不自在了,自己在這話題上聊不上,反倒是有一個其他的公子飼養着。
順着天空的視線望去,冷清的天空上夾雜着幾朵雲,冰冰涼涼的寒風推動了雲彩的步伐,大雁在其中穿梭,柳青瑤一雙眼睛極好,在那雲彩之間也能模糊地看到個影子,卻也見着羽毛極好,如果不是珍惜飼養的,那恐怕世間難求。
酸了!
而蘇白然老早就看到了這個影子,心裏面有那一個估算。
當然也就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自己看着那些大雁的時候,帶着自己的同伴往回飛,不免得也閃爍了一下眼眸。
過來做一個羣體,大家互相心裏面都有着彼此願意照顧着。
不由自主的就聯想到了,那個跟在自己身邊的傻丫頭。
要是自己能出去,自然是帶着這丫頭遠走高飛,去個安穩的地方,過平靜的生活,如果自己出不去的話,那傻丫頭能不能活下去呢?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沙華這人根本就沒多少心眼兒,說話又沾不上點子,被人聊兩句,估計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去。
身上藏着那麼多的錢,走在外面,難免被人套路。
恐怕還沒有找到安穩的地方,自己就截然一身,到那個時候年紀,也不算小了,從蘇家出去,就沒有往回轉了,之前伺候的小姐又莫名其妙沒了,這要互相疊加起來,可就真讓人頭疼了,附近的城鎮估計是找不到什麼工作了。
到那個時候流落街頭餓肚子。
不不不!
這都算是一種好的了,有那麼多錢要是被人用心惦記上了,沒有騙過去,那又是生拉硬拽的,非要搶這傻丫頭的性格,怎麼可能讓。到那個時候,纔是最讓人頭疼的事兒。
不行!
絕對不能讓這傻丫頭遇到那一份田地上,豈不是自己害了對方。
蘇白然莫名的產生了一種焦慮,在自己即將可能隨時回到了牆頭上面,晃悠着自己一雙精緻華麗的繡花鞋的時候。
還有牽掛着一個智商永遠不在線,說話也不動彈的人臉色,稍微大一點智商,都看不出來這種事的那個傻丫頭。
沙華一個人在外,也未免太讓人擔心了一點兒,雖然說連個戀愛都沒談過,但現在已經體會了結婚生子的責任。
唉!
蘇白然不免的在自己內心之中嘆氣,自然也是盤算了起來。
現在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找一個人託付實在是太過於困難了。
倒是可以找大夫,人家是好心也是一腔熱血,到那個時候真的會願意照顧三分,可這一個託付,究竟能夠拖得了多久?照顧了一時,照顧不了一世。
柏三悲又不是開慈善組織的,哪有那麼多閒工夫看着一個人呢。
不行,就算自己真的有一天不在了,怎麼的也得讓這丫頭好好的活下去,關於有一些事情,自己得先把計劃寫下來。
出去之後,去什麼地方,怎麼活?先把這個最基礎的打下來!
蘇白然眼睛轉了一下,在這個時候腦子裏面的想法早就已經飛到了天邊上去,開始盤算着,到底之後要如何,爲這一個傻丫頭謀劃着未來的生活。
定然是不能在這個城鎮中居住了,這傻丫頭,有沒有家人,也沒有可以投奔的,這也算得是好,沒有任何牽連。
先到一個較爲偏遠的地方,但也不能太遠了,那麼碰到一些人心險惡,要稍微富裕一點的地方,卻並不能太過於繁華,在哪裏能夠安全卻也不太招人眼睛。
必須要給這丫頭編造一個身份,確保這些錢的來龍去脈。
而且……戶籍問題,倒是可以去當地去辦理給一點錢,少少的都走,關係到也算是勉強了,只是這丫頭能不能做得好,都是讓人心裏面煩憂。
萬一直愣愣的去了,不被人家打出來纔是奇怪。
沙華畢竟是沙華啊。
不能用一般人類的標準去要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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