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蘇白然眼神散發出了呆滯,只覺得自己隱約的見到了日後的生活,又一次回到了那最初的起點,人就是要一個不忘初心。
她將自己圍了一個圈的守衛瞅了眼,也只能笑盈盈的答應下來,表面有着一絲微笑,心底裏面卻不停的打着顫。
她連打婆子都不敢,不對,是從這其中跑出去都不敢,又怎麼能相信自己打得過,幾個疑似學過什麼傳說中的武功,眨眼間迅速移動了幾十米的大男人呢?
蘇白然可以說是從來說慫就慫,當機立斷地低下了頭,說什麼鐵骨錚錚,此時自己根本沒有那個膽子,去跟人家反抗什麼?
順着自己低頭的弧線,略微的向後看馬車行,距離自己也不過十幾十米的距離。
只不過是幾步路啊,要是用盡力氣的奔跑,只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便可到達的目的地,自己生命活下來的希望。
如果剛纔沒有磨蹭,直接跑過去就好了,不管什麼合理不合理的,自己先一步跑到店裏去,就算有人跟在後面怎麼樣胡攪蠻纏之下,難道還能打她?
說不定現在已經得到自由了。
柳青瑤聽這話覺得有些怪,似乎並不符合着現在的語言環境,只是腦子裏面昏昏悠悠的,也想不通什麼,便是擺了個手勢,讓一直跟在身邊的護衛去趕馬車。
大夫眼看着兩人呢,都是欣喜的很,手裏捧着結算出來的銀子,沉甸甸的,便是樂呵着呢,是不是得回頭看一眼呢,自然是眼神裏都是一份喜悅,似乎透過兩個人也看到了年輕時期。
“現在的年輕人感情真好啊。”
蘇白然聽着這一份感慨,恨不得眼淚當場掉下來。
默默的含着一雙眼睛看着那大夫離去的身影。
大人!說好的救苦救難呢?老人家稍微可憐一下我這個柔弱的女人好不好!
馬車的輪子壓過了塵土,時不時的飄揚,起了些許的灰塵,又迅速的被捲了回去,咔嗒咔嗒的聲音,似乎將自己的命運又一次鎖死。
柳青瑤被身邊的攙扶的護衛扶上了車,蘇白然注意到這一番舉動瞬間眼前一亮,便是略微的低頭,“柳公子,馬車內實在是有些狹小,你我二人雖說是未婚夫妻,到底還未成婚,怎麼說也是不應當同處一室,不如…”
“無礙。”
柳青瑤靠在馬車的邊緣便是略微的有些喫力。
嗓子裏擠出來的聲音,沙啞中夾雜着一分的朦朧感。
“你我二人,婚約不過是有半年之日,如何也是更改不得的,便是共同行進着一輛馬車,也做不得什麼妨礙。”
他言語到此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冒犯,沒關係,好不容易對自己沒有那麼嫌棄了,只是剛露出來,一分半點的好。
自己若是做了什麼失禮的事情,豈不是被人嫌棄。
柳青瑤恍惚間,懊惱的緊,他心眼兒裏面轉悠着,生怕又做錯了,什麼惹惱了蘇白然。
本是不該被回到如此程度的,也是說不好怎麼了,或許是病了?便是不自覺的,放棄了自己的態度,將心思裏面,那些情緒全然的投入出來。
對於蘇白然,原本只是想要負這一份責任的意思,可不是真的互相接觸下來,反而是夾雜了幾分的東西,慢慢的就連自己也想不明白了,該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緒呢?
便是又立馬地加了一句,“若是不願同城一座的話,便是讓我幾個護衛去前方租一輛馬車來,外頭租的自然比不上自家的好,但也勉強可以乘坐,叫他們幾個爲大小姐,趕車也好。”
柳青瑤道是由心想在此時獻一份殷勤,自己將馬車讓出來,只是被扶上車的一瞬間,自己彈坐在這邊上,雖說外在還能標出幾分姿態,實際上早就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他的身體素質,平時也沒什麼病,但凡是鬧起來了,便是在當天氣勢洶洶的嚇人。
自己也沒尋思能夠直接落到了這一天。
至於此前沒想,也許是下意識的想要跟對方通常爲一輛馬車,互相之間倒有幾分的親情。
柳青瑤別是典型的得寸進尺,自己稍微得了對方一點注意,別想要更多一些。
他在心裏面氣惱自己的貪婪的心,怎麼這麼一個滿足的地方。
蘇白然面色倒是平靜的,可以略微的回頭,看着那嘻唰唰的,幾個人融出了一絲淡然的微笑,痛快利落地走上了馬車。
開玩笑,讓這幾個人給自己租輛車再趕車回去,這跟現在有什麼區別?
再者說了,這幾個人人高馬大的長相又是冰冷的,可以兇巴巴的,讓人心裏面慌。
蘇白然可沒辦法保證,自己會不會突然間腦抽,跳車要跑。
這幾位大哥也沒人管着,等到那個時候,要給自己展現一下人家的專業身手可怎麼辦?
自己這身子骨也不算是硬朗的樣子。
還是跟着柳青瑤安全。
蘇白然想到這兒,突然捂住了心口,認真的問了一下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會覺得自己親愛的未婚夫,會有一星半點的安全呢,這是給自己一路,推到了死亡的谷底的大哥啊。
之後在心中唸叨一句,自己心思脆弱的勁兒,是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柳青瑤本是個冷清的公子,身着一身寶藍色外長袍子,顯出幾分華貴之氣,只是到現在虛弱的很,臉色雪白,不見到一絲的血色,反而是襯着嬌弱的勁兒。
平白無故的多了一份柔弱美。
足下踏着黑靴,倒是沒許多花樣的,略微歪歪的,靠在馬車周邊,斜面便是露出來些。
蘇白然眼珠子緊緊盯着對方的靴子也說不好,那一個普通到了一定程度的鞋,怎麼就能在對方的骨頭下搭襯的這麼好看,略微斜着歪了過來,眼神緊緊的盯着對方。
要不是那冰冷的眼神掠過了一下,掃了幾分,幾乎自己都沒有想要挪開的心思。
“咳咳,柳公子……”蘇白然自己揉了揉鼻子,倒有幾分不好意思,畢竟怎麼說也是個大家閨秀,這麼盯着別人的鞋子,好像真有些不禮貌呢。
“確實是舊了。”柳青瑤略有哀怨的看了一眼,便像是一道柔弱的鉤子摔了出去,輕輕地打在了對方的眼睫毛上。
蘇白然被這種眼神看得一哆嗦,不免的向後退了一些。
鞋底卡在馬車拼接的棱子上,差點一踉蹌,好在她機靈,手裏拽到了一旁的支撐,纔算是走了進來。
柳青瑤瞧着對方退後那一步,自己心中猛然一驚,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對方,生怕蘇白然受傷半絲的傷痕,支撐着站起來,到底是不是病了,腳步慢了半分,只是碰到了對方的袖子,而她已經穩住了自己的身子。
一瞬間場面十分的尷尬,兩個人互相望着對方的眼眸,恨不得這件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
柳青瑤心裏面祈禱着自己的動作太慢了些,若不是太過於昏沉,生病拖累了自己,竟然不會有如此緩慢的動作。
而蘇白然,這是有些尷尬的伸出了手,拽着放在對方手裏面的袖子,連着拉了好幾下才算是撤了下來。
說來也是氣人的,這位大哥本來就是個文弱書生的設定,就算後來從商,也沒見着什麼練武奇才的說法啊。
作爲讀書人你有必要手氣那麼大嗎?難道還堅持繪畫工筆?
蘇白然不得不承認,瞧着那一個個仙風道骨的小哥哥,美女姐姐,這又是說着呢,但凡是有一個學工筆的,手勁兒可是要比那些舉鐵的狠多了。
蘇白然倒是很自然的把這一個條件,在腦子裏面瞬間合理化了許多。
望着對方的眼神,也是平靜些,露出了些許尷尬的微笑,點了點頭。
柳青瑤微微的咬了一下嘴脣,也許是那一刻感覺到了些許的分離。
他手扶着一旁,勉強晃悠着腳步往回走。
心裏面有幾分不自在的,便是特意的虛弱了幾分,馬車本就沒有多長的一道路徑,他便是細碎着腳步,往裏面挪着。
蘇白然眼看着一個弱柳扶風的姿態。
捂着心口想一想,自己也勉強算是個人呢。
怎麼說也得做點,人該做的事兒吧。
朗朗玉竹,如同青山翠柳般的人,如今便是病魔的可以,連走步也是晃悠着,就擺在面前了,但凡有點同情心的人都沒法子,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吧。
蘇白然從來都是一個爛好人,或者說自己有些同情心過於繁盛。
到底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過去扶着柳青瑤的手臂,趁着對方往前走了兩步,便是坐在馬車上。
“……”大哥這兩步道,還需要別人攙扶嗎?我剛纔的舉動,會不會覺得有些尷尬,怎麼瞧着對方好像身邊開出了小花花一樣。
蘇白然勉強地列出了一幕微笑,“柳公子還好?”
柳青瑤頷首,似乎自己略微的展現虛弱,未婚妻與自己都是近了幾分。
他曉得這樣是有些過分,只不過作爲商人的,良心什麼的早就已經丟掉了,爲了自己長久的利益來看,這也不算是什麼丟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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