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章
蘇白然推開窗,眼瞧着外邊一片火紅的天,半邊天空被淹的沾紅色,絲絲條條,如同蜘蛛網一般緩慢地蔓延此方,每一個人的路線確實看得清楚,可以說得明白,如同織就天羅地網一般悄悄的散佈開來。
“夭壽啦,這是傳說之中的世界末日嗎?”
王玖遞蹙眉,緩緩睜開了一絲的眼縫,擡起眸子來向外觀。
緊緊皺着的眉頭,未曾瞧得見滿分的鬆懈,眉眼之間更有一股難以壓抑出去的哀愁。
蘇白然回首道:“王玖遞,這種天氣情況你見過嗎?是這邊的特色還是怎樣?”
王玖遞沉着自己的嗓子,“我可是從未見過如此這般的盛大,不過…倒也算不到上是什麼末日,你卻是放寬心,等天空大亮之時,便是煙消雲散,不曾遇見。”
蘇白然抿脣,到底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輕輕地將窗戶關上,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慌亂的內心勉強纔算得上是安穩。
好一個嚇人的天,浩瀚燦爛的天氣,蔓延瞭如同血液一般的紅,似乎地上發生了什麼難以目睹的事,倒映在天地之間,似是天神對凡人間的懲罰,恐怖而又潸然。
自然之中何曾發生過如此這般的場面,緩緩地散佈開來,如同劇中的網絡一般,似乎在那網的最爲深處,便有一隻龐然大物,緩慢的等待。
嘴角沾染着一星斑點的紅色,漸漸的慢跑而來,偏偏沒掌控在網絡其中,不由得半分。
蘇白然自認爲也沒什麼見識,面對如此晚的場景,腿早已經是軟了。
怕人啊。
王玖遞手輕輕地衝着額頭,擡起一絲眼目來望向此處,敲着對面嚇到如此一般的狀態,輕輕的搖了搖頭,“行了,別大驚小怪的,顯得自己似乎沒見過世面一般。”
蘇白然順着窗戶的痕跡,緊緊的貼着牆,坐到了地面,眸子之中怯懦神采展露無遺。
“大哥,這世界沒見過世面,就可以解決的事兒嗎?這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就算是用什麼化學制品,也無法做到這般的場面吧。”
“化學?”王玖遞聳了聳鼻子,“不曉得你說的是什麼,不過這邊是利用如同煙花的物件做的。”
“啥?”
王玖遞挑眉,見對方滿臉都是詫異的模樣,都有一絲的得意之情。
他自然道:“不過是個走江湖的幫派罷了,用這種煙花一般的物件兒放到天空上不停的向上發,算是召集他們本地門派人員的一種手段,我眼瞧着外面用得到有些多了,看來尋找的面積也算大些。”
蘇白然緊緊的嚥了一下口水,轉過身去,悄悄推開一絲的門縫,向外方展望。
隔着老遠的距離,只是如同那灰塵般的小點,向上點追着。
零星的幾點,似是一隻衝刺的鳥兒,實在是過於渺小,若不是特意尋找便是那一切的清楚。
“哦!看見了。”
王玖遞頷首,“故此,沒什麼值得你緊張的,不過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這羣走江湖的,還不至於沒腦子都來過招惹你,一來,你不是家裏面的工資,不會花太多的錢,二來,爲了一個家裏面的小姐而得罪豪紳,成本上也合不上。”
蘇白然蹲在側,認真的思索片刻,“王玖遞,你曉得大約是在着急什麼事嗎?是突發事件?”
她掐着手指頭盤算,離自己原本該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只不過是短短几日罷了。
上一輩子還蹲在牆頭上,聽着路人的八卦,認真的要拖一段時間。
而天氣鉅變,範圍不定會如何的宏大,只是同一片的天空,自己蹲在牆頭上,隨便一掃依然是能見到如此輝煌又恐人的場面
只是…蘇白然從來是腦子並未如何靈活,也會認真的記在記憶之間。
前世未曾發生過的事件,轉頭來重獲一生,確實突然之間冒出來便是有什麼事情,在悄然之間發生了變化。
蘇白然這一隻小蝴蝶,煽動自己改變了命運的翅膀。
那…究竟是何等的事情?與自己有沒有什麼確切的關係?是否會影響到自己未來打算的平靜生活?
王玖遞歪頭道:“真的沒辦法估計,不過雖說他們外在的形式都是怕人的,很實際上也並非是爲非作歹,反而是打着正義的旗號,懲奸除惡,江湖上對他們敬佩的有,看不起的也多,很難摸得清究竟是爲了什麼,不過與咱們沒什麼關係。”
蘇白然頷首。
大約是江湖之上形成的正義之士,爲了某物件事情而緊急的聚集,只是不曉得自己是否是在其中改變了某件事情,從而引發了他們突然之間的行動。
不過,蘇家對自家的閨女確實不咋地,外在的風評,相對來說還是好的。
蘇白然蹲在牆頭上,停了老長的時間,對於自家的那些事兒,頂多是說說:這大閨女有些可憐,老爺使人不輕,找了這麼個倒黴女婿,還沒有法子整治。
涉及外在的其他八卦,也未曾聽到什麼,若真是惹人討厭的家,此外的事情,必然要嘴上說上幾句,就算並未能做成什麼口,口上痛快痛快也是好的。
只是自己卻未曾聽到一句半句的不是,頂多酸幾句有錢的話語。
蘇白然緩慢地數了一口氣,見到如此便也大約明白,自己個兒只要不是過於作死是真真招惹不到此版。
“喂!”王玖遞輕輕呼喚了聲。
蘇白然側目道:“怎麼?”
王玖遞道:“說來在你這兒躲藏一整晚上,也算是我的不對,只可惜我現在囊中羞澀,暫時也幫不了你什麼,若是以後真當是有用到我的地方,便是儘管吩咐就是。”
蘇白然挑眉含笑,“放心好了,我自己的人品自己交的,有事肯定會找你幫忙的,不過…”
她認真打量着對方肩膀所佔的傷口,“你這個樣子確定要打算這個時間離開嗎?”
王玖遞呆愣,“我什麼時候打算這個時候離開了?”
蘇白然微微向後傾斜,道:“你剛纔那一番話不就是離別之間的贈予嗎?”
“誰說的。”王玖遞撇了撇嘴道:“我只不過是答應這件事情,讓你曉得我對你是真心的,而且…”
他輕輕的摸着肚子,眼神可憐巴巴地投了過去。
蘇白然沉默片刻,嗓子啞的極爲低沉,眼睛悠悠的望着對方,“你不會是打算跟我借錢吧?”
“不是。”
王玖遞坦然道:“我打算讓你給我買點喫的。”
“……大兄弟,咱們敢再不要臉一點嗎?”
“你要是能在自助一些盤纏就更好了。”
熱氣騰騰的菜擺在桌子中間兒,三碟肉菜,四碗湯,濃郁的蔬菜香味緩慢的飄揚而出,輕輕的勾着鼻子。
王玖遞恨不得將臉整個埋在碗裏。
蘇白然一邊盤算着花出去的銀子,心裏流着血,另一方瞧着對方如此的姿態,有不眠的幾分惆悵。
這位兄臺着實是厚臉皮又不要臉。
自己這般的人實在是,抵不住這胡攪蠻纏的樣子,一時間心軟,只能跟對方點了一桌子正經豐盛的菜餚。
花出去都是自己個手裏白花花的銀子,若真當時曾經相識,如今接觸到這番境地應當有幾分幫助,可偏偏這位兄弟是斬了自己前世的那一位呀。
上輩子你殺了我,今生我還要管你飯喫?上哪裏說理去?
蘇白然雙手捧着臉蛋,默默的望着對方。
王玖遞從飯菜中擡起頭來,“抱歉啊,我這人受了傷,就難免多喫點,補充自己身體狀況,喫飯的狀態不好,你就別嫌棄了。”
“唉!”蘇白然認命的點了點頭,“好了,你都如此這般了,我還能真的把你趕出去不成,趕緊喫吧。”
目色閃爍着星光,王玖遞點了點頭。
蘇白然坐立在對面,時不時的爲對方夾幾筷子,往日之中的仇恨,終究是輸給了自身的心軟。
無力而哀嘆。
不由自主地,落到對方肩膀上的傷痕,說來也真當是奇妙,也不曉得對方的藥過於好了些,還是自身的傷口恢復的快,明顯比昨日要好上了許多。
已不曾見到那深深的白骨,只是那傷口之中流露出來的證明已經擺在外方不曾掩蓋。
隨着王玖遞手中夾着菜餚的動作,其中的肌肉而隨之活動着,牽動着每一個細胞。
蘇白然輕輕的捂着嘴,“王玖遞,要不等一會兒我出錢給你找個大夫來看看?”
王玖遞搖頭含糊道:“不用了,我自己很快就能養好,等能活動了就自己出去,不用你多加勞費心思。”
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擦了擦停留在嘴角的水漬。
“可收留我一時,便依然是感恩不及,又何必請你去找大夫呢?
再者說來,我此般的狀況,若真是許了大夫過來,怕又是仔細查問,我自身是難以擔當的起的,一是傷痕那也說明來有,二是我畢竟姓王,唉!到那時候又是一份麻煩,你過去找的大夫,自然也會連累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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