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章
蘇白然連嘆一口氣,哀嘆自己的人生都沒有辦法。
明晃晃的一個黑影掛在窗戶外。哎,爲什麼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奇怪呢?
蘇白然快速的甩了甩頭,將自己整個人窩在椅子裏頭,目光略微的向外面飄去。
窗戶角落的位置有些許的布料,遮擋着光芒的陰影投射起來,稍微隨着風兒輕輕地飄忽着,明顯可以看到是一邊的角落。
不要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問就是,不是頭一天認識寒玉環。
雙手捧着面孔,許多的煩惱在心中徘徊,甚至嚴肅的懷疑自己,可以把一個簡單的人生活成這個樣子,究竟是走了什麼樣的錯誤?
還有記得自己最開始只是想要活着嗎?
似乎連自己都在這樣的目標之中迷茫了,老天爺對她針對性是不是略微的有些強了,明顯的都可以察覺到累。
唉!
雙手抱着膝蓋,下巴放到了膝上,微微的遮蓋住了眸子。
沉思之中,將自己的意識向深淵的黑暗中拉去,如同人生的倒影一般,漸漸的向下低沉。
‘砰砰’
“嗯?嗯!在!”蘇白然迷迷糊糊的剛要睡着,便聽到有強力的敲門聲,他接手了,擦了擦嘴邊的口水,含糊應答着。
輕輕的甩了甩頭,腳步不穩的走向了門口。
蘇白然拉開了門縫同時道:“誰啊?”
“我!”
嗯?
蘇白然順着門口打開的那一道縫隙,便瞧着嬌蠻女子雙手抱在身前,輕蔑地看着自己。
“李琪煥?”
“怎麼?”李琪煥擡起手來推開門,大跨步的往前走。
蘇白然本就是睡得迷糊,整個人趴在門板上拉開了條縫隙,被這麼一推連着倒退了幾步,手抓住了旁邊的門欄,纔算是穩住了身形。
“我!”蘇白然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面容不善地看着對方,“你來找我做什麼!”
李琪煥高高的挑起了眉毛,大搖大擺的坐到了上方的椅子位置。
手撩開了衣裙,貼身的武打褲,緊緊的繃在身上,腳腕的部分被布條纏繞着,崩得極其結實。
腳瞬間打到了桌面上,鞋面窄窄的塵土,輕輕的敲擊在桌面,擠成了一層的小灰。
蘇白然冷哼了一聲,推開了門,自己站在房間與走廊的邊緣。
“不知姑娘前來有何貴幹呢?”
李琪煥倒是自然的很,手下襬弄了兩下,小小的鼻子高高的橫了起來,用鼻孔衝着人,她是指高強的說道:“我瞧到你穿的衣服,倒也勉強算是不錯,既然你已經指出了,我們所在這個時代的不服,你便是拿出幾件衣服來給我!”
“哈?”蘇白然雙手抱在身前,砸了砸嘴,“姑娘,咱倆好像並不是多熟悉的樣子哦?直接這麼上來要交保護費,你是走哪一頭的?”
李琪煥聽着話語便是心中不爽,手中抓起了茶杯,向蘇白然投了過去。
‘咔噠’
蘇白然擡起手來一抓,正好落在這個手掌心裏,茶杯裏面的早已經冷了的茶,略微濺出來了一些勾在手上。
聲響略微的有些大了,而停留在下方大堂中的人,隱約有些目光被吸引了過來。
她輕輕的挑眉,蘇白然含着一抹挑釁的笑容說道:“小姑娘喲,這就是你全部的把式了嗎?”
“你!”李琪煥明顯沒想着,對面的人竟然能接住,瞪大了一雙眼睛,略微有些紅血絲,竟然也暴露出來。
蘇白然淡然道:“小姑娘這不過是,深宅大院裏的人也能接觸的物件兒,你又何必再氣沖沖的冷過來呢,獨顯着自己沒格調啊。”
擺弄手中茶具,晶瑩的指甲劃過了色彩紋路。
“難得這麼漂亮的瓷器就那麼碎了,多可惜的?用到正經的途徑上也就算了,玩玩鬧鬧的,都是糟蹋東西。”
李琪煥聽着這兩句便是氣的臉頰長紅,心口大幅度的起伏着。
蘇白然默默的退後兩步,徹底的站在走廊上,順便向旁邊依靠,整個人保護在大堂所有人的視野範圍之內。
李琪煥緊緊的咬着牙齒,疙瘩的能摸到後牙的聲音。
“你不過是個商人之女,真以爲自己是個什麼大小姐不成,竟然敢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你可知道我是前朝的王女!若是還在我們的朝代,你只有在我面前下跪的份兒,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這喊着話,那便是吵起了桌上的茶壺,奮力的向這邊一扔。
蘇白然擡起手自然的一接,扭了個彎兒,沒叫茶水散出來,微微的擡起了一絲眼眸,漂亮的睫毛卷起着長好的弧度。
“我原本就覺得姑娘,你稍稍有點不正常,沒想到你能不正常到這種程度。你用前朝的威嚴,打本朝的人稍微有點囂張哦。”
她話語間則向下掃去,只瞧着大廳之中所有人站了起來,毫無聲息地往自己這邊看。
蘇白然挑眉,“不過,據我所知,前者的王室,早已是消滅殆盡,並未留下任何的遺孤,姑娘,你若真有這心思,可以試着假裝王家的閨女,現在剛剛家族敗落,你還可以稍微展現下自己的威嚴。”
“你胡說!”李琪煥叫囂着便從屋子裏跳了起來。
“行了。”早些見着的老婦人,快速的跑上了樓梯。
矜持與儀態,全然的丟棄在後方,腳步快速的過來,一把堵住了門口,報以歉意的微笑,“蘇姑娘,確實是有些抱歉,這位小妮子略微的有些……”
老婦人說話悄悄地指了頭。
蘇白然認真的點了點頭,憐惜的說道,“沒事,我也認識一個姑娘,都是這種症狀,天天說着自己出身極好,今兒是王家,明兒是謝家的,這種事兒我見的多了,不要太在意,我也是被吵醒了有點上頭,這種狀況還是要順着說的好。”
蘇白然淡定地打了個手勢,默默地露出了個頭。
越過老婦人對李琪煥道:“是我的不是,公主殿下請您饒恕我。”
隨後對老夫人默默的點了點頭,比了個大拇指低聲道:“瞭解的。”
縱然是老婦人,也不免略微有些停頓,隨後深沉地點了點頭。
蘇白然默默的給對方讓出了道路,併爲眼前着屋舍發生了什麼,只耳聽到嘎達一聲,老夫人抱着少女走出了房門。
老婦人頷首:“多謝姑娘。”
蘇白然正經的擺了擺手,有些同情道:“沒事,大家處境都一樣,完全理解,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話到這兒略微的吞了一下,隨後鄭重的道:“你老人家就耽誤着晚輩多一句嘴,姑娘這個樣子還是少出門的好,總找個醫生來治治,說不定就碰到個神醫呢。”
老婦人頷首應答下來。
而蘇白然面含同情的,緩慢的關上了門。
啊!
夭壽啦!
感情這一夥兒,真是前朝的人!
蘇白然長大了嘴巴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手緊緊的抓着手中的瓷器,卻並沒有發出什麼響動來。
自己究竟是招惹上了一羣什麼樣的人呢?爲什麼這樣的人還過來找自個兒呢?這算是什麼命運的小安排?
她快速的跑到屋中,將手中的茶壺茶碗放下,緊緊的按住了太陽穴。
人生的崩塌就是這麼開始的。
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樣的事情,纔可以遇到這種人生途徑稍微好一點,老天爺就那麼看不順眼嗎?
柳青瑤與自己談時,確實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沒有想到可以嚴重到這個地步。
蘇白然雙手緊緊的捂着臉,到底還是沒忍住,談了一口氣。
“姐姐在這嘆氣做什麼呢?”
“哎呀喂!”蘇白然聽到了突如其來的響聲,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寒玉環?”
習慣,自己早晚都得習慣這個少年郎,時不時的從某個地方冒出來,而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意識到這件事兒的事實。
蘇白然撇了一眼,繼續着自己方纔的愁容,“我當然有點自己的煩心事兒了,你這又是從哪裏…算了,我也不問了,你事情都辦好了?”
寒玉環可愛的點了點頭,自然的做到了一邊,雙手捧着臉蛋,輕輕的點着自己的顴骨。
“嗯,可是費了我老多的心思才勉強辦下來的,可是把我自己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還好我快去快回了,早回來了,姐姐又想我了嗎?”
“…”蘇白然曾經以爲自己跟人的交流,並沒有太多的阻礙,如今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單純的一個女人。
一時之間竟很難說出一個正常的言語邏輯來。
想?用得着想麼?明晃晃在窗戶上就掛着一個人呢。
不想?她確實是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把自己掛了。
“別說這些粘人話。”
寒玉環撇了撇嘴,委曲求全徘徊着,自個兒又不說,顧着一個腮幫子瞅着蘇白然。
“好了,又想你高興了吧,別黏人了。”蘇白然默默的往旁邊坐了坐。
寒玉環歪頭,“姐姐,然然,你怎麼不願意搭理我了,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是不是剛纔的賤……方纔的女子過來打擾到你的安穩了?”
蘇白然側目:感情少年郎你一直在外面蹲着,什麼都知道是不是?
幹嘛,裝作一臉剛回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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