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三章
蘇白然無奈的摁壓着自己額頭，繁瑣的思緒快速的纏繞着，不肯鬆開。
少年郎剎那間的真情，閃得自己眼花，也多虧了及時發現對方指甲殘留的血跡，纔算是將自己從懸崖邊緣給拉了回來。
和一個腦子明顯有認知障礙的人談什麼戀愛？
明顯都不喜歡人家，只是被剎那間的真情感動了，玩什麼斯德哥爾摩呢，好好當個城市不行嗎？
無奈的甩了甩頭，將自己亂七八糟的心給卡走，卻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其餘的人。
若說是喜愛來，恐怕就饒不得自己發自心底裏面所在乎的那個…
柏三悲從來是個溫柔的人，縱然是有曾經的過去，卻也不得不承認，這般柔軟的人是自己根本不敢想象，也無法接近的存在。
若是混在其他的場面之下，或許自己還能夠勉強有一份癡心妄想，然後在這般的境遇之下，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向前再進一步，又有什麼可以再去觸碰人家的可能性。
自己與他走在一開始，便已經註定了，沒有任何的緣分根本不可以再往前走，不可以再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在這裏停下來，纔是最爲明智的決定，將自己的心好好的隱藏，不要再有任何的打擾。
或許在多年之後，在自己可以得以存活的那條渺茫的線路之上，還能夠偶然間遇到他的影子，互相之間或許有坦然一笑，或許早就已經挽回，纔是他們最好的結局，最美好的未來。
已經看得清楚，沒有任何的期望，很早便已經明白了，他們註定沒有任何的未來，只不過是自己的癡心妄想，甚至對方根本不清楚還有這樣的情緒存在。
就這樣淡淡的，全部消失於自己的念想之中就可以了，不需要再多不需要再有什麼其他的意思，這樣簡單的消失便是發自心底裏的期待，不需要在友人和心中的念想，自己能夠知道便已經是最好的，足夠了
就算是在此時，早就已經在心裏面定下了思維，思索起這一半的事情了，還不免有幾分悲哀，心中所蔓延出來的憐憫之感。
沉浸在對方放溫柔自卑之下的一絲暖意，在此時瀟灑而去，縱然還有着幾分想要前進的方向，卻終究是歸於現實之下，滴下了那一顆高傲的頭顱。
蘇白然無奈搓了搓腮幫子，到底也只是換來了幾句嘆息，腦子裏面亂糟糟的，卻也是不停的在說服着自己，要將這些情緒丟去。
目光深遠地望向了前方，暗沉的眼神向前探視着，不由得地垂下了眼眸。
說提起感情來，怎麼也繞不過自己那個倒黴的未婚夫柳青瑤
發自心底裏面的有一份無法掩蓋的掩護自己，根本不想要感受到這個人的存在，卻不得不存在掌握。自己生命的規律也不得不想起，低下頭來共同合作，縱然是有多少的厭煩之情，在此時也不敢有任何的表達。
倒也算不上是如何的壞，只是推動着要了自己的一條命，纔看到有利用價值，最後也將他的手收下來了，這是發自心底裏面的，一直在躲避着。
嗯？
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奇怪呢？
蘇白然輕輕的彈出了一口氣，卻下意識的往周圍看了一遭，才無奈的拍了拍手，露出了個苦澀的笑容。
如今連嘆息之聲也要多加小心，生怕被誰聽了去，又解讀出了什麼奇怪的意思。
不過這心思迴轉而來。在那事情度過之後自己真會恢復，對人道也算是可以的，沒有再多加的爲難意思也並沒有對自己產生過什麼傷害的心思，反而是射出了一條命去保護。
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琢磨的痛苦。到底算是份什麼樣的心情？
如果是好的話，何必當初殺手，如果是不好的話，少年郎的一刀直插心口，可真是要了命的，其餘的人還能說是做裝，可就少年郎那種精神狀態，根本不可能陪着演戲。
究竟該是如何的，如今兩個人竟然還算是打起火來做生意了，互相之間倒真有些交流，不自覺的敬業，是在向自己這邊有幾份祝福。
雖說並不明顯卻也能感受得出來，對方一直在牽引着自己往前走，爲自己打開了許多條的門路，就算並沒有如何的明顯也能看其中的一份用心。
擡起手來抹在了心口上，微微低垂的眼眸，這開這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情緒，或許連自己都很難說的明白，這心思之中蔓延出來的，究竟是分什麼樣的思想，到底應當如何處置，這早就已經幻化成奇妙的心。
大夫那邊是早就已經放棄了的，從然後而且還會有些香氣，卻也能明白，終究是有緣無分，而這位未婚夫也實在是複雜的很，也沒有辦法拿到一個完全的定位。
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呢，無論再怎麼琢磨自己，終究還是要離開的，離開這四方大的天。
離開這所謂的婚約，自然也就和這兩人分道揚鑣。
再也不會有相見，從然而還會有見面的時候，早就已經是自己能夠穩定下來，在那邊垂直地得到一份平靜，或許是許多年之後早已白髮蒼蒼，在那路邊擦肩而過，就算再認出來又有什麼呢？
唉！
隨意的甩了甩手，將那些心思快速的飄搖而去，多少也算是能夠稍稍安撫一下自己這顆跳躍的心。
轉回頭來，卻又將腦子裏的思緒重新提了出來，卻並非爲了自己這簡單的兒女事情。
反而全心全意的投入在了生意去。
相比感情問題在事業上都是順風順水的很，這些生意打理起來也實在是可行。
由着他的幫助，自己這些思路又是較爲清新，在這個還沒有收到大規模信息衝撞的市場之下，互相的精英有了底氣，而又加上了新穎的外在，卻也是一擊絕塵而出，縱然只是有些小生意卻也是相當的令人可喜。
蘇白然悄悄的打量了下自己僱用的那些商隊。
所託的事情早已準備完全，路線也做得極其巧妙。
與寒玉骨互相合作所做的生意，稍微有了些許的苗頭，所以說還未正式開展，如何可以能看得出來其中的利益，即使明顯互相合作，進賬可喜。
“果然人生有失必有得。”
就算是早就已經打下好了各種的思想，但是誰會閒着錢多呢，在未來的路途上有更多的銀錢作爲使喚，也總比沒有要好的多不是。
而且…
蘇白然按着自己突突跳的太陽穴，不得不承認，其餘的事兒倒也算是好想自己也不過是有一道生死難關，沒有辦法躲得過去，不能走過了則是萬事大吉，能夠逃離開來，也能夠有眼可見的輔助生活平穩安康。
可是自己就這麼沒了，一段生命縱然是有很多的遺憾，卻也只是跟隨着命運的步伐，沒有太多可知的怨念的，只有心裏面一件事兒沒有辦法放得下去。
沙華。
一個腦子不太靈活，性格有點衝動，還因爲自己招了不少人眼睛的丫頭平時傻乎乎的帶人確實真誠的很，對自己從來都是好的不得了，也是有幾分單純在其中。
很難想象以前究竟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只是在自己身邊確實越來越傻了，或許是生存的概率更加的平穩，相比之下更有一分貼心可人的模樣，卻也讓人心裏面懸着一根絲血，如果自己真的沒有能夠活着出去的機緣，這個丫頭將來要做餘生。
定然是不能再停留在此處，要走到更爲遙遠的地方去。
可若是去到其他的地方，走到那未曾踏足過的領域，是否還能夠保證着自身的安慰，是否還能夠如同如今一般的天真無邪，人心叵測的時間，能夠擁有着丫頭的一切容身之所。
就算是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各項的安排已經打落卻也忍不住的，有幾分擔心留給他的時間沒有多少了，如果不是能夠輕易逃離，便是跌入在谷底之中，再也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
一起一伏在自己的心中，究竟會走向什麼樣的道路，也是自己心中所念所想。
若是站在中間出了什麼差錯，恐怕那丫頭的未來實在是欺一個剛經歷過幾天，便能夠爲別人付出性命的傻瓜，未來的道路究竟該如何去走？
蘇白然對於自己是否能夠活下去，並沒有抱着如何濃烈的期望，又或者說在重重的難關之下，對於自己的生命倒是並沒有許多的在乎，畢竟早就已經擺在了眼前，也並沒有太多的執着。
若是能夠活下去，自然是萬事大吉，以前用自己安排，可若是沒有辦法也只能有去無奈的嘆息，唯一的也就只有心頭的牽掛，更加是讓人有些恐懼之心開始如何才能夠真正的面對。
現如今這丫頭還在外面做一份閒散的工，也不清楚究竟是過得怎麼樣了，想來自己過去之後，倒也沒有讓人太過於爲難。只是被人排擠，也是在所難免的事兒吧。
想起來便覺得心發疼的很。
“小姐，你怎麼有空過來看我呀？”
蘇白然瞧着那蹦蹦跳跳過來的小丫頭，不免的有幾分心疼，卻也露出了個笑容說道：“看你這個丫頭的樣子，怎麼我來看看你，反倒是落了埋怨不是？”
“小姐，你這說的是哪裏話呢？我可是高興，你過來找我的纔對呀。”
沙華話語言談之間，帶着一份笑容，整個人散發着光彩，到沒見着如何的頹廢之色，略微的有些許的神采，臉頰也有些紅潤。
蘇白然眼看這丫頭過得還算是不錯，所以說在此處可能方面會受到一些排擠，到後來沒有受到什麼虐待，整個人也算是有些光彩，倒也算是稍稍放下去了心。
“小姐過來找我做什麼？可是有什麼事兒嗎？要把我帶回去。”
“沒。”蘇白然說着這般言語發自心底裏面覺得有些許的可惜。
她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證這個丫頭的安危停留在外面也算是分後手，隨時可以離開。
至少比在自己身邊要好的多了。
“出來找你，不過是想叫你跟我出去走走。”
“哦。”
沙華面容上的喜悅，微微的向下打了，卻依舊勉強的承接一個微笑來，微微的地墜下了眼神，咬了下嘴脣，卻又還是平常那副活潑的模樣。
就算是鐵石心腸，見到這番的委屈也不免得心疼，更何況是將這丫頭放在心坎上來疼愛的人，只是這一份心疼卻根本沒有辦法表露的出來。
說是在有半份，怕就要放棄了曾經的堅持，將這人好好的拉在身邊，究竟是有多少的期待才聽到，沒法離開之後又如此的一番失落。
在此處想來也是沒有什麼人可陪着的。
恐怕也只只有自己來的時候，纔有個可以說話的人吧。
蘇白然拉住沙華，目光凝望着對方的容顏，看着他微微低下的頭，卻也沒有透露出任何一個眼界，就算是張開了嘴巴，也終究是把那話語堵在了自己的喉嚨裏頭。
“好了，跟我一起出去走走，瞧着你穿着這身衣服也有些舊了，順便給你買一身去。”
蘇白然平時對自己都是有些吝嗇過來，這許多的事實從沒給自身畫過什麼銀子。
畢竟也是打算將來有離開的一天。
在外總有分銀子要去花銷更不用說，看着數量衆多，也終究是有份短缺。
在自己身上能省幾分就省幾分，只是對着丫頭卻也忍不下這心來，所以說他的外在打扮沒有什麼，卻也還是有份心疼，在情感至上，沒有辦法在此時有任何的保護，至少在銀子花銷上，也能稍微儘自己的一份心思。
蘇白然在心底裏面也唾棄自己這種用銀子，來彌補對方心靈缺憾的行爲，卻也根本沒有想出什麼奇遇，可以在此時達到周旋的辦法，微微的有些低垂的眼眸，在心底裏面厭惡自己的所作所爲。
可怕。
原本訴說出的諾言，原本爲他打造好的夢想，在此時根本沒有辦法得到真正的實現，卻還要花些銀子過來哄人，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夠爲其，鑄造起一座漂亮的象牙塔，好好的保護着一份單純而純淨的心靈。
譴責則撲面而來，只是錢根本沒有辦法做出任何的反應，卻拉着人往前走，偶然間回過頭來卻能夠敲到對方的眼神之中飄過的失望。
特意去店裏定製了兩套衣裳。
都有些歡欣雀躍的樣子，不由得眼神之中也掛上了些許的溫柔。
蘇白然垂眸含笑，瞧着還在打量樣式的時候，微微的歪過頭去，在不遠的一家鋪子剛支起來的門店。
首飾鋪子在經歷過那蕭條之後，倒是沒有經歷太大的打擊，畢竟整體的流動範圍也並不算多，而主要的消費人羣也並不會捨棄家中的基業，去到另外的城鎮生活，雖說稍有損失卻也可以支撐，甚至還在此時稍作修正，在外面稍作打理，瞧着比以前更加引人注目了。
迴轉頭來瞧着那邊還在忙着，別擡起腿去尋那鋪子。
“哎喲喂，這位小姐，您過來看什麼？”
小夥計倒是有眼力勁兒瞧着人來了，便是圍了上去，那一個舌頭，實在是會說話的很。
“瞧着你那都是個生臉呀，之前來過我們鋪子麼，是就身邊的人過來的，可算是這附近最好的一家了，倒也不敢說是什麼老字號，卻也是款式最新穎，最能跟得上時下流行的，之前呢，曾經有一位達官貴人就來我們這兒，特意讓我們定做。”
蘇白然剛走進來沒兩步，便是被他的言語聽得眼花，“哦？你們這兒還定做？”
“可不是嘛。”小夥計就是生來的話多了些，手底下還沒忙着幫忙挑選收拾款，這邊說起來了，“講過來也真是有些奇怪，或許真是隔得遠了，京城的官兒啊竟然要二十多年前的模樣，特意畫了張圖紙讓我們過來做的。”
蘇白然本沒放在心上，在低頭挑選，聽到這些話指頭微微的一頓，不經意的說道，“是嗎？許多年前的模樣，竟然還能讓人心心念念，想來便是足夠特別的了。”
“哎呀，什麼特別的呀？當年可以說是海了去了。”
小夥計道：“是個花苞的模樣，底下掛着幾個鈴鐺，起初是沒有的，是那蘇家的前夫人帶起來的風氣，也是跟着許多模仿的，不過這一般的樣式，拿在手裏面那是百看百好，掛在了髮絲就不好看了。”
他說着話捏起個簪子。
“小姐，你看着拿在手上是富麗堂皇，掛在了髮髻那叫端莊秀麗，可是我換成了個花苞，看着是挺好的，掛在頭髮上總好像是一朵沒開的花，紮在了那兒倒也算是勉強，底下就有掛了鈴鐺，哎呦呦，是要多特殊，才能撐得起來呀。”
蘇白然心下沉着。
話語描述之間正是黑言令，從自己手中拿出去的圖樣，原本想着只是話由，未曾想竟然還真做出了款式，難道在這其中真流傳着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不對勁，那當年也算是風靡一時，雖是風潮過去的快，卻也並不是什麼稀少吧。
“小姐？這位？”
“啊？我要這兩個簪子，和這個鐲子。”蘇白然回過神來，點了兩個精緻的買下。
手裏拿着包裝好的盒兒，腳下有些恍惚地往回走去。
黑言令不是個簡單的人下手狠辣，心思沉迷，甚至很有可能比自己那個倒黴的未婚夫心思還要厲害的很。
至少柳青瑤。還是能夠摸得準，衝的是什麼，能夠在那懸崖之上有一絲徘徊的餘地。
而黑言令，似乎也是爲了迴歸而來，根本沒有任何標準，也並不清楚在那其中所圖的利益範圍，究竟是有多麼宏大，便是想了，就是先去做，就算攪和的一個城鎮也是無法生息，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這樣的存在摸不清看不明，能夠共同合作也是在鋼絲上舞蹈，好在自己沒有摻合進去，可是這樣的人爲什麼偏偏抓住了一根髮簪不肯鬆手呢？
她的母親，是一個偏遠小部落裏的女子，是一個不明身份而跑了出來，在家族之中當上了夫人，而後又快速離去的女人。
神祕而詭異，就算是身爲女兒也無法說得清楚，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留下來的簪子，竟然會被人所在乎，會被探尋，甚至要找出復刻品。
而玩笑的是，復刻出來的也只是表面，並沒有其他的細節，難道只是想要看到這一個模樣？
只是圖個外在的話，何不去買一隻呢？
太多的秩序籠罩在眼前，快速的崛起了一絲沙，沒有辦法揮灑的開，向前走去，目光茫然。
“小姐你走到什麼地方去了，我還以爲你就這麼離開，把我丟在這不要了呢？”
沒來得及想清楚便聽到了言語。
蘇白然含笑道：“你說的是哪裏話？我是瞧着這邊有個賣個裝點首飾的，別順便去給你選了兩件，我有怎麼可能會把你丟下呢？”
除了生死，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讓她丟棄這丫頭。
沙華聽着話語快速的拿過來，盒子打開看了一眼，便露出了份笑容，悄悄的蹦了兩下，眉眼之間滿都是喜悅，嘴上卻是抱怨着說，“小姐，你出去也不記得跟我說一聲，讓我好生的惶恐，生怕你不眨眼的便把我放在了這兒，再也不回來了，那我可要怎麼辦呢。”
“好好我記住了，若是有一日是真的離去，我定然是要跟你說的。”
“不好。”沙華道：“我和小姐永遠的不分開，總是待在一起纔是不要離開，也不要小姐，來跟我說這樣的話。”
蘇白然柔和的望着對方，輕輕的點了點頭。苦澀的滋味在舌根悄悄的蔓延，緩慢的攀爬了兩下，卻不敢再有任何的話語透露。
丫頭若真到有一天需要離開的時候，又拿出心中的願望可以去扭轉的，只求着你這丫頭能夠長點心，在以後的歲月之中，不要過得太過於悲涼，也稍微能夠讓我走的明白些。
唉！
面前的道路未免過於黑暗，朦朧住了雙眼，很難看到一份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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