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五章

作者:打鐵的大鍋
夜半時分,蘇白然雙手捧着臉頰堆在月光前。

  經歷生死之間的困難,也不是那麼輕易可以睡得着的。

  線索紛至沓來,堆在了眼前,然而能夠讓自己找到求生之路的狹窄。

  “哎!”

  “嗯?張玉和?你來了?”蘇白然招呼着他坐下來:“你怎麼過來了?又事情嗎?”

  張玉和麪色沉重地坐在了一邊,雙手扣在膝蓋上,沉吟了片刻,往這邊靠攏了一點說道,“確實是有些事兒了,你跟我走。”

  嗯?不大對勁呢,你是要把我帶走嗎?是要救我嗎?

  蘇白然他也不會這麼樂觀,畢竟這一位也是參加了傷害自己參加了把自己綁過來的整個時間,不會突然間良心發現,畢竟是佩服了十幾年,並且深刻入骨髓之中的想法,要怎麼輕而易舉的可以放手呢?

  並且在他已經告訴了他的逃生方式之後,更是不可能臨時間改變主力,畢竟阻止自己的一條小路,讓他心裏面的道德可以接受足夠的反饋,也不至於在這裏對於心靈有什麼樣的碾壓了。

  可是…中的樣子卻猶不猶得有幾分擔心,在這做了片刻纔跟自己說這番話,明顯也是糾結了後一陣子,這又算得上是什麼呢?

  張玉和張開手蜷縮了兩下,握住了少女的手腕子,拉着人便向前走。

  蘇白然踉踉蹌蹌的跟着兩步,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半開着的房門,快步跟上前去小聲的說道,“你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稍微冷靜一點,不應當這樣。”

  張玉和頓了頓,腳部有剎那間的停下,卻又迅速的向前走着說道,“你跟我走吧,不要待在這兒了,我現在送你去外面。”

  “什麼?”蘇白然對於這番話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另外的一個計劃,正在拉開了帷幕。

  張玉和抿脣,牙齒緊緊的咬住了嘴脣,有意思的血絲從他的嘴邊緩慢的向下流着。

  蘇白然抽出藏在袖子邊的手帕,安在對方的嘴上皺着眉頭說道,“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沒有必要這麼傷害自己。”

  張玉和拽啦着人往前走,腳步沒有任何的停歇,卻儘量讓兩個人住在並排的位置上,壓低了聲音說道,“不要多說任何的話,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你再也不要往這邊走,也不要回家去等一些風平浪靜了,再做打算,這一段時間就隱姓埋名吧,好好的活下去。”

  話語聽着相當的不對,他爲何要說着好好活下去,難道說…

  “我聽了他們的計劃,重新排練了一遍,將各個事情仔細的想了想…”

  張玉和欲言又止,話語吞吞吐吐的不敢說,曾經是咬了一下牙放低了聲音說的,“如果這個事情繼續的向下排練下去繼續的發展的話,你很有可能受到很重的威脅…現在的效果已經達到了,他們也知道你在這兒了,也不需要你這個人繼續的配合下去了,其餘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走吧,不要再留下來了。”

  蘇白然一愣。

  他也是知道,他對自己也確實是好的,未曾想到竟然能夠參透這些計劃。

  說來也是,若是這些人之中唯一一個能夠發現這是個陰謀的話,恐怕也就只有他了,智商完全站在上層,又在外面有播放的接觸世界觀。

  和那些單純的孩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自然會有那麼一丁點的靈敏察覺,可是…

  他真的要放棄嗎?放棄十幾年來堅持的仇恨,放棄了自己心中所有準備下來的報仇的信念,就爲了把自己救出去,會不會太會玩笑了?

  自己若是出去了,這其中的辨證究竟會有多大?自然是不用多說的,有太多的不可爲之,發生在其中很難讓人想象得到會發生什麼,讓人沒有辦法越做得了的事情,是根本沒有辦法琢磨的妥當的。

  張玉和難道他根本沒有任何想象,這其中究竟是有多少的環節嗎,自己與他也並沒有多麼的熟悉,雖然說稍微的有那麼一點的交集,但也完全處在了自己處在危險的狀況之下,想要將他調走的清靜。

  才能夠看到這樣的計劃陰謀,自然也能夠琢磨得明白是自己,和他並沒有多麼的交心。

  就算是如此,也要放自己離開嗎?

  兩人走到了懸崖的邊緣,手臂被緊緊的抓住。

  蘇白然凝望着大榕樹,目光深沉的望着,那其中樹幹的紋路緩慢的轉向了身旁的男人。

  張玉和垂眸道:“我跟你一起下去你不要擔心,等到下面之後我帶着你離開這個範圍,我會給你裝一輛馬車,你自己選擇方向快速的跑,多換幾輛車,不要停留下來,跑得越遠越好…”

  他說到此處,自己的花有瞬間的卡殼了,似乎在那一剎那之間,嗓子也變得沙啞了起來,微微的沉默了片刻,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等到你離開之後,半個時辰我會重新的回來,面對着以後的計劃,或許我們最後沒有辦法再見面了,但我還是很感謝能夠見到你的。”

  蘇白然心跳一動。

  不對勁,相當的不對勁,他的狀態知道了,有些悲傷的狀況,若真是單純的想要把自己放走的話,何至於此,難道說他也琢磨得出來,未來的計劃是需要哪幾個性命去填的嗎?

  難道說他已經註定好了自己的結局,而在這其中的遊戲間,並不想要牽連無辜的人,纔要把自己放走嗎?

  之間略微的有些顫抖,望着面前人的容貌不自覺的向前走了一步。

  “你…”

  張玉和垂眸道:“好了,不要再猶豫了,也別說什麼話了,我並不想聽,準備一下跟我一起跳下去吧。”

  蘇白然點頭,目光王者底下的懸崖,只看層疊遮擋着原本的視線,根本沒有辦法看到下面出來的小平臺,其餘的則只剩下白茫茫的煙霧,和那深沉的陰霾麥滋味,倒也並不清楚這一個懸崖,究竟是有多麼的深。

  只是沒有辦法往下看,無法見到那走的路途,究竟要走向多麼遙遠的道路。

  腳步向前挪動了一點,腳邊一個小小的石子向前滾動着,咕嚕咕嚕的滑下了懸崖,底部穿過了那焦點的樹幹,卻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響聲,縱然是自認爲膽子足夠的大,卻也忍不住的嚥了下口水。

  面對的可是人最根本的控。是要從這懸崖之上墜落下去的危險,若是出了片刻的差距,自己可就要分身碎骨,再也沒有辦法知道未來的世界,就這麼平淡無奇的死在這。

  甚至沒有人會記着自己,他們很快就會投入到一場計劃之中,這些單純的孩子,也會化爲一個個泡影,而自己也只能沉默沉湎綿在深不見底的溝壑之中,再也沒有辦法面對着陽光,甚至很有可能都沒有資格,再去牆頭上蹲着。

  說不定會整個人羣所在那懸崖的地段看這暗無天日的編輯,慢慢的等待着自己的意識,在那其中縹緲着沒有任何人的交流。

  甚至說連八卦也沒有資格停了,不僅是被排除在這世界之外,還沒有任何生命存在,或許有些許的蟲子,蜈蚣在身邊爬過眼看着化作一道白的,也只能眼睜睜的盯着。

  甚至會瘋魔的渴求着那些蟲子,能夠跟自己有一分一刻的交流,卻沒有任何辦法感受到這世界的真實,在一片黑暗之中,患者陷入到混沌之中,或許某一天會上天垂憐,讓自己徹底的瘋了。

  只是單單的想起來,便感覺到了一股骨子可怕真實地刻在。心中最爲恐慌的境地之下,甚至站在這懸崖的邊緣,都會有那一剎那間想要逃離的衝動。

  “我…我準備好了。”並沒有在這種話語中露出來的一瞬間,自己就想要跑了,想要跑的快一點,再也沒有任何的停留。

  可是腳卻沒有辦法動彈,是因爲很明白,自己如果不走這一條路,很有可能就再也沒有辦法見到未來的陽光向下跳下去,還是有一定的資格,能夠看到以後究竟又是如何的道路。

  彼此之間總有着讓人難以抉擇的選擇,然而如今向前走,纔是自己能夠活下去的一絲道路。

  “準備好了嗎?不要太緊張,我和你一起跳下去,不要有太多的想法,平靜一點,別大喊大叫的,不要在空中隨便的亂揮舞,否則的話就會偏離路線的。”

  蘇白然咕咚一聲嚥了下口水,有些發抖的點了點頭,張開了嘴巴,此時的嗓子,卻已經沙啞到沒有辦法吐露出來任何的聲響了。

  “好吧。”張玉和向前走動着,腳底摩擦過沙土的痕跡,一瞬間帶來的一絲塵埃的流動,在耳邊都擴大到了無與倫比的聲音。

  蘇白然甚至覺得這走步的聲音,真的自己耳朵有點發疼,轟隆隆的吵的人心裏面都有那麼一絲的煩惱,然而在這一刻自己的腳步卻沒有半分的挪動,卻要仔細的聆聽着聲音的來源,究竟是如何的。

  “你確定要跟他跳下去嗎?這底下可沒有任何的道路呢。”

  “誰!”

  男人的聲音在夜空之中響起,張玉和瞬間轉回身軀,卻整個人呆愣的站在了原地,目光驚恐地望着過來的人,張開了嘴巴,卻沒有透露出任何的聲音。

  蘇白然整個人僵硬的不得了,雙手都已經失去了力氣,只感覺到冷汗順着掌紋的方向,向下流淌着,似乎蜷縮到了有些彎曲的指甲之中,緩慢的過程了一個小窪兒。

  “我在問你呢,你真的要跳下去嗎?沒有看到道路的懸崖真的要向下墜落嗎?就不想想自己,如果摔下去了會變成什麼模樣嗎?真的不好看。”

  男人在夜色之中顯露出來身影,淡白色的衣裳,在月光的照應下,有一層暖暖的光在身上徘徊着,目光柔和的望,向了兩人笑着說道,“張玉和,你實在是太任性了,爲了心中的仇恨就要把人往死路上初來,會不會稍微的有些過分呢?這可是一隻單純相信你的人呢?”

  張玉和沒有半點的聲音冒出來,整個人呆愣在原地,甚至連活動的呼吸都沒有看到,若不是在鼻子裏面透露出來,些許的白霧氣,在冷空氣質中有着些許的影子殘留,甚至都懷疑這一個人還是不是活着的。

  蘇白然同手同腳的轉過身來,望着男人的身影,向自己微笑看着對方,依舊是往常的模樣,沒有任何的改變,甚至連頭髮的糊塗還是自己當初見到的樣子,相同的有些可怕,似乎像是在銘記着什麼時光一般。

  他笑着從自己招了招手語氣柔軟的說道,“幹什麼呢?快過來吧,站在懸崖邊上究竟是有多可怕呢?萬一摔出了個好點的可要怎麼辦呢?就這麼掉下去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蘇白然卻沒有順着對方柔和的語氣,向前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目光凝望着那一道身影。

  男人歪頭看她,“傻孩子你不會真相信了他的話,覺得跳下懸崖就能夠找到一條道路了吧,實在太過於荒謬了一點了。”

  他說笑着指着一旁呆愣的少年,瞧着那已經進化成了雕像的模樣,忍不住地捂住了額頭說道,“傻瓜,你看看他,他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反駁了,你難道不知道他對於你的家究竟有多少的仇恨嗎?你的父親傷害了他的父母,牽連了他幾個兄弟姐妹,難道他心裏面一點憎恨都沒有嗎?”

  蘇白然心臟怦怦亂跳,此時此刻甚至都不清楚,是對方用藥物引導着自己心臟亂跳,還是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有什麼在緩慢的在面前揭開。

  男人道:“他們全家都已經死掉了,只剩下他一個,他在那個時候還是個孩子,親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死去,難道對於你們家族的仇恨,他只會是恨着你你的父親嗎?他就是被無辜捲進來的孩子,難道他不會有什麼感同身受嗎?”

  本來應當大聲的反駁着他的言論,應當去站在自己相信的那個人的身邊,可是不知怎的…話語出口卻沒有迴音。

  蘇白然微微的張開了嘴巴,卻沒有任何的聲音透露出去,只是木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似乎要等着他在說出什麼話語來堅定着自己的立場,眼神悄悄地飄向了一旁的少年,而他卻也只是呆愣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活動,好像在那一瞬間化成了一座石頭,連活着的氣息都已經消失殆盡了。

  男人笑着道:“看,連他自己都不去反駁的,身爲人我們應當知道的不是什麼,這一種遷怒的感覺,誰都能夠明白,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將這樣的仇恨分得太過於清楚,牽連家人是過於平常的事情,誰都會做到這樣的事兒的。”

  是啊。誰能夠分得清楚傷害自己的,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他的全家面對着仇人的女兒,誰能夠保持着平靜,面對了孩子自己全家人的血脈,誰能夠在心裏面沒有生出一點的厭惡之情來。

  而且…張玉和還是完全在一個單純天真的世界心中存活,只記得仇恨的單純,純淨的環境下生長的,並沒有其他的思想在他們眼前跳動,只有這一份仇恨支撐着他們活下去。

  在仇恨的景象之間對着仇人的孩子,難道真的能夠心平氣和,甚至說在明知道很有可能破壞計劃的情況之下,很有可能破壞了十幾年的仇恨的情況之下,還能夠帶着他離開這個計劃嗎?

  怕不是要帶着他離開這個世界吧?

  一直在猶豫一直在下降,或許發自心底裏面,連自己都有點懷疑,真的會有這麼好的事情,真的會如此的平視,真的會發自心裏面的對自己好,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扭轉。

  他真的能夠將所有的仇恨放下來?放自己的仇恨流走?

  血脈親情直白白的坐在了眼前,就算自己跟你父親沒有任何的親情可言,但是就這麼擺在眼前,最爲直白的也是恨意。

  腳步移動,只是分號之間卻似乎已經顯露出來,自己心中所冒出來的懷疑,那一瞬間的活動,便已經展現了自己,心裏面發自真誠的不相信。

  “蘇白然,你仔細的想一想,他憑什麼要對你好,他憑什麼要爲了你而付出這麼許多的代價?”

  男人的花語依舊在旁邊緩緩的揚起,沒有任何的停頓,一絲一毫的分解着自己心中的懷念。

  蘇白然吞了口水說道,“如果真的是懸崖,他跟我一起跳下去,他也會死的呀。”

  聲音小的連自己都沒有辦法聽得清楚,這一瞬間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在自己想象中的腦海裏面,所說出來的話。

  男人道:“難道你不清楚他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了終點,難道你不知道,他也很快要離開這個世界,再也沒有辦法仰望着天地間的陽光了嗎?”

  “什麼?”

  蘇白然愣住。男人笑着點了點頭,“你低下頭去看看他手腕上停留下來的痕跡,往他袖子上面敲一敲,在袖口的邊緣可是才留着血跡的,難道你就不好奇究竟是什麼痕跡嗎?”

  蘇白然瞪大了眼睛望向了身邊的少年,叫了對方,面容之間閃過一絲的躲避,眼神略微的有些飄逸,不由得心一沉。

  張玉和手掌的邊緣,有那麼幾次乾枯掉的紅色血跡,在袖口露出來的點的位置上,也有靈性的亮點沾染着。

  “不用想了,知道咳出來的心血,他的命已經快要結束了,他已經沒有辦法再支撐更多的時間了,甚至他都沒有資格再看,到仇恨得到報仇的那一天了,所以他的心扭曲了他的心臟恨了,她想要把你拖入到地下去,和他一起將自己心中的怨念買的。”

  男人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微笑着說出這樣的話語,用手輕輕的指了指身後。

  “他已經選好了墳墓,就在這萬丈懸崖之下,就在這他日夜曾經守護過的地方,拉着自己心中的怨念,一起跳下去,再也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會想得明白,他就這麼消失了也會得償所願,也會讓自己能夠死得安心,只不過是把你不明不白地傳下去了,讓你陪着他一起到另外一個世界去而已。”

  別說這話,從腰間抽出來一把長劍,直到此時才注意到原來的腰上彆着這麼一把武器。

  男人將那三尺清風落在地面上,輕輕的劃過,別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印記,緩慢的走過,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滿眼的痕跡。

  蘇白然只覺得身後似乎有一道光亮閃過,再轉回頭去懸崖旁邊,那周圍的藤蔓樹葉,便瞬間掉入,卡拉卡拉的聲響,耳邊敲着響動,看着他們向下墜落的痕跡。

  他伸出手來,沒有任何的言語指引着少女走上前去,看看這痛苦的真相。

  蘇白然向前走着邁動了一步,確實感覺到腿肚子有些哆嗦很短的距離,確實走得萬分的艱難,似乎每一步都拉着沉重的鎖鏈,好不容易,才磨蹭到了懸崖的邊緣。

  “吶,再看看吧,在這懸崖的邊緣究竟是什麼?有沒有你們想象出來的那個小鹿?有沒有向前行動的方向看看吧,你掉落下去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失去了遮擋着視線的樹木,在向下看情況,便是明朗的多在那懸崖的地步,只有這沒有辦法穿透的白霧,然而在這霧氣的上方,至少目測也有幾百米的距離,空蕩蕩的一片,只是有些澎湃在攀爬着,卻太過於稀少之外的,可以看到光滑的山崖壁。

  蘇白然不由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連自己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如果跳下去沒有任何的通道,都這麼直白的墜落在這黑暗的邊緣之中,會變成什麼,會不會就這麼消失,會不會出玉米,會不會在這一片的蒼茫之中徹底的瘋,魔在這死亡了之後,究竟會迎面着什麼實質的沒有辦法。

  想象到了那個時候會不會渴望着,自己不要再有任何的意識存在,就這麼徹底的消失,再也沒有任何的停留。

  爲什麼?爲什麼要做到這樣的程度?

  是了,他們兩個原本就是有着血海深仇,就算自己沒有做過做過什麼,但也是對方仇人的孩子,而且他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向終結。

  在臨死的一剎那之間,誰都會想要完成自己心中的夙願,誰都會想着對於自己未來的人生有一個完美的終結,自然在心裏面也會冒出其他的想法來,在緩慢的誕生着,讓人沒有辦法承受,卻也是最爲真。

  蘇白然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冷得可怕,連自己都沒有辦法向前再走一步,這一瞬間感覺到了喉嚨的窒息,像是被欺騙了什麼,又感覺是理所當然,望着那光禿禿的牆壁,緩慢的向後走了一步,再轉過頭去,費了多少力氣,已經沒有辦法說了,只看着站在那兒的少年,躲避着自己的眼神。

  似乎一切都太過於明瞭了。

  就是這麼的直白,沒有任何的遮掩,血淋淋的真相展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叫人後爬叫人心底發麻,叫人不知所措,叫人沒有辦法躲藏在這一刻,心底裏面的苦澀一瞬間蔓延了出來,就像是在抱怨,爲何要如此對待自己一般,可是仔細想想又是對方應當去做的事情。

  男人拉住了他的手,輕輕的摩擦着手掌之間的紋路,略微有些力氣往回拽着,沒有費多大的力,便是跟着向前走。

  路過了少年的肩膀,敲着對方的眼神,在那一刻兩人雙目相對,卻有剎那間的躲開,似乎能夠看到對方慘白的面容,已經黑下去的眼圈,和那眼神之中冒出來的血絲。

  心頭好像壓了一塊石頭,緊緊的沒有辦法挪開,狠狠的往自己的心靈深處去找。

  原以爲也是可以相信的,願意爲他們兩個有些交情,可是如今談在明面上講,他們兩個又有什麼樣深厚的交情呢?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想象罷了,又有什麼其他可以再說的呢?

  蘇白然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似乎可以遮擋住自己露出來的狼狽的景象。

  純善良的模樣遮擋了自己探查的眼睛,似乎看着這一羣單純無瑕的孩子,就會讓自己覺得跟他們一樣的乾淨,也便覺得自己身上沒有揹負着任何的仇恨,怎麼就是忘了呢?自己可是他們仇人的孩子,就算自己跟親生父親沒有多少的沾染,在他們眼裏面也是血海深仇,也是讓他們自己把自己的骨頭嚼碎的很。

  那麼…

  那麼其他的人呢,那些單純善良的孩子,那些望着自己純淨的眼神,那些如同水晶一般精油剔透的人,有多少人是在拿衣服乾淨的面孔之下,對自己報答了最爲深沉的恨,想要把自己狠狠的嚼碎,沒有任何的停留,想要把自己殺死,沒有什麼喘息的機會,想要就這麼瞭解自己的生命。

  沒有辦法想象也不敢去想,因爲每一次的香沒抓出來一個人去比對,似乎每一個人都能夠對應出那深沉的恨意,沒有辦法掩蓋起來的惡毒的眼神,最爲直白的目光注視着自己,讓他想要躲開,卻沒有辦法逃跑。

  “不要太過於擔心了,有我在他們不會傷害你的,畢竟你可是計劃之中最爲重要的關鍵不是嗎?”

  蘇白然聽着男人的話語,不由得覺得意思的諷刺,連腳步也是倦怠了許多,望着對方的背影說道,“是今天包含着希望的墜入懸崖,深淵,再也沒有任何的想象來的好,還是在一片清明之中,等待着死亡的倒計時比較好呢。”

  男人的腳步有剎那間的停頓,似乎真的是在思考着一個問題,片刻纔得到了回答。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比較喜歡活下去,這個答案,畢竟充滿了希望不是嗎?”

  “難道我有什麼可以活下去的道路嗎?”

  太過於疲倦,求生的道路被狠狠的斬斷,又一次被困在了孤島之上,想要活下去的信息過於渺茫,自己似乎陷入到了迷茫和深沉之中,再也沒有辦法逃離,便不自覺地誕生出了片刻的惡意。

  男人道:“不要太過於消極,或許還會有其他的道路在等着你,只不過是一個懸崖邊的小道路而已,沒有必要這麼掛在心上仔細的尋找,說不定你還可以找到通往外界的廣闊大門,要相信自己不是嗎?”

  聽這男人說的話,別人覺得格外的諷刺,把自己推向死亡的人,用這般的言語來鼓勵着自己,何嘗不像是笑話一般。

  蘇白然用力的牽動了一下嘴角,卻沒有任何的微笑顯露在臉上,終究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磨蹭的跟着他往前走。

  月色籠罩在兩個人的身邊,白茫茫的一片閃的人有點晃,花了眼睛,男人的腳步很是快速,卻又有片刻的遲疑轉過頭來,溫和的看了一眼說道,“我真的並沒有想要結束你生命的意思,我曾經被人傷害了自己的孩子,我又怎麼忍心去傷害別人的孩子?冤有頭債有主,我是真心真意的。”

  要怎麼能夠相信這個男人的話,悄無聲息的出現,安排好了自己以後的生存,甚至說在許多年之前就已經制定好了復仇的計劃,而自己不過是對方手中把玩的棋子。

  只是面對着重視了眼睛,心臟的跳動瞬間停息沒有,那初次見面只是藥物調動的隱痛,而是歸於了自己,最爲平常的心跳,一剎那間的恍惚憂愁,轉瞬即逝,重新回到了曾狂躁跳躍的時刻。

  簡單的恍惚卻讓自己差點的迷茫,向前走了兩步,看着他的眼。

  蘇白然突然之間撇過頭去,露出了一番苦笑。

  男人對此輕輕的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道:“我知道你並不相信我,但是我若是想要殺害你的話,早就動手了,拿你死去的軀體,去跟其他人談交易,更有震撼性不是嗎?”

  他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一番話,聽起來味道有那麼一絲的古怪,露出了一個較爲尷尬的笑容,拉着人繼續往前走,像是閒聊一般的說道,“我真的並沒有想要傷害你發自真心的,我覺得你跟我的孩子有積分的想象,說來有那麼幾次的瘋狂,但我總覺得是的,或許是這麼多年來我想的有些瘋魔了。”

  “我怎麼忍心去傷害你,你又做錯了什麼樣的事情,我知道你對你的父親,沒有多少的在乎,我知道你早就已經被他排除在外,多年來沒有受到任何的重視,只不過如今,又重新走到他的眼前而已。”

  “相信飯後我會忠實的保護你,就像保護我的孩子一樣,我沒有說謊,也不是說着客套的話,是發自真心真意的。”

  一路上這樣的話語說的太多了,只是穿過耳朵,卻並沒有幾句走在心裏面。

  蘇白然拽着外衣,站在門口,望着對方離去的邊界線,緩慢的吐出了一口冷氣。

  “蘇姐姐,你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我等了你好久呢。”

  身後甜美的話語像是扣着自己心的冰冷石頭。

  有張玉和在前,再去看着一些單純善良的孩子,似乎又變了別的味道,這一個小丫頭在自己背後猛然間露出了這麼一句話,嚇得一激靈,也多虧雙手,雙腳凍得有些發麻了,纔沒有當場的跳起來。

  蘇白然轉過頭去,注視着對方的眼神,看着他晶瑩剔透的眼眸,“出去走走我也有點不舒服。”

  “哦。”小丫頭也就是想盈盈的模樣,卻一把抓住了對面人的手,緊緊的攥在了手掌之中,露出了個單純的笑容說道,“蘇姐姐,大晚上的可不要到處亂跑,要是一不小心滑落到懸崖底下可怎麼好的,有什麼事叫我一起出去,我可是很願意陪着你的。”

  蘇白然僵硬的點了點頭,忍不住的嚥了下口水說道。“好,我記住了,天快冷的,我們趕緊回去吧。”

  快點回去吧,不要再打破幻想了,不要再將所有的一切揭露的太過於真實,叫自己沒有辦法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不得不去面對,不得不重視這所有的一切,讓自己心裏面難以承受的一切。

  並且…

  蘇白然垂眸,之前面對着那個丫鬟,便已經把自己的心打得足夠讓人難以跳動了。

  何等的信任?差點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到對方的手裏面,任他去擺佈而到,最終等來的是什麼結果?

  讓自己的心臟似乎已經停止了血液的供應。

  如今面對着這些活潑善良的孩子,並不想要再一次打破自己的幻想,就算早就已經破碎,卻還想要勉強支撐着,在自己能夠逃走之前…

  如果沒有逃走,自然也就不用再去想那麼許多了。

  嘴裏面泛起了陣陣的苦澀,看着那小丫頭跳回了兩個人睡覺的位置,將自己圍在了最爲末尾的地方。

  慢慢的躺了下去,緊緊的合上了眼睛。

  就這麼停下來,不要有什麼其他的思想跳動就這麼安靜地平息着。

  或許也能騙騙自己,在這個沒有辦法看到希望的地方,也能稍微的欺騙一下自己的心靈。

  呼吸均勻的流暢,聽着身邊的小丫頭的呼吸聲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略微的偏過頭去,卻見到一雙眼眸往自己這邊看,兩個人露出了平靜的微笑,又瞬間的轉移開來。

  早就已經破碎的心,人是沒有辦法再粘合在一起的,就算說的再怎麼好也沒有辦法相互有什麼對應。

  蘇白然扯了扯臉,安靜的陷入到沉睡之中。

  “姐姐在這個時候倒也是挺安穩的,面對着這麼許多的問題,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裏呼呼大睡?”

  “少年郎?”睡夢之中含糊地冒出了一個聲,費了許多的力氣將眼皮掀起來一塊。

  我去!

  少年郎雙手捧着臉頰歪着頭看着自己笑。

  蘇白然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擡起手來,捏住了對方的腮幫子。

  “姐姐,雖然我這個人脾氣很好,但你再怎麼掐下去的話,我也會不高興的喲。”

  “少年郎?真的是你,你怎麼過來的?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寒玉環道:“難道不好嗎?我過來找姐姐了,這不是讓姐姐安全一點嗎?難道這還不知道高興?”

  蘇白然顫抖的手捂住了臉,沙啞的聲音說道,“我高興,太高興了。”

  頭一回見到少年郎,這種神經病患者,還會這麼的高興。

  根本沒有辦法反應得了,這懸浮在一座山壁之間的漂浮地區,究竟是怎麼找到往通往過來的道路的?

  少年郎手指按在了他的手上,輕輕的攥住了那抖動的雙手,語氣難免有那麼一絲的雀躍和淘氣,“要是我不來的話,姐姐要找誰哭去呢?如今見着我了,別好好的跟我哭吧。”

  蘇白然貼近了些,呼吸出來的氣全部化成了一早白霧,向前靠近着,扣在了少年郎的肩膀上。

  寒玉環摟住她,“放心,無論你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無論是生是死。”

  蘇白然感覺到自己的眼睫毛有剎那間的抖動,似乎有一道水珠子從那睫毛的根部向下滑落着,紮在了少年郎的後背上。

  “你總算是來了。”

  少年郎道:“放心好了,我來了你以後就安全了,不用再擔驚受怕,害怕他們的事情,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不要再耽誤時間了,我們走!”

  蘇白然當真是怕了。

  怕了這一個詭異的世界,怕了這些單純,純淨,怕了這些如同一張白紙的人,瞬間轉化了色彩。

  “我們走吧。”

  “走?姐姐,我們現在可是走不了的呀。”

  “什麼?”

  蘇白然瞪大了眼睛,“爲什麼走不了?你沒有辦法帶我走,變成這樣了?”

  寒玉環道:“姐姐不要害怕,只不過我有件事情要先查一查,你在這裏等着,等到事情結束了我會帶你離開的,放心好了,我保證你的安全,如果是你出了什麼差錯,那就是在割我的心呢。”

  蘇白然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吶吶道:“少年郎,不能先讓我走了,你再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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