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短暫休息
所有人同時沉默了。
窗外,陽光灑滿了整座城市。
謝途推開窗,城市的喧囂聲傳入每個人耳裏,與屋內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片刻後。
“那我們怎麼辦?”陶浩浩實在受不了,率先打破了這份沉寂。
謝途站在窗前,目光越過城市的喧囂,投向更遠處的地平線。
陽光照射下的城市,明亮,卻透着一種虛幻,就像一幅過於完美的畫作,讓人覺得不真實。
“現在面臨的問題,一,隊友分散,二,江牧小隊的其他幾人下落依舊不明,三,需要找到真正的88號污染區,最後,周天奇的精神體去哪了?”
謝途冷峻的側臉繃起,“別忘了,我們進來的目的是救援,先找人,找到宋良和江牧小隊。”
這種情況下。
謝途依然保持着冷靜果斷,“接下來的行動,都給我眼睛睜大點,仔細分辨闖入過的每一處屏障。”
“是!”衆人齊齊應道。
兔子已經平復好心情,她起身進入廚房,打開冰箱拿出幾袋速凍餃子,然後開火燒水。
十幾分鍾後。
兔子從廚房出來,將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桌。
“都過來喫飯吧。”
段析偷瞄了她兩眼,見她恢復正常,終於放下了心。
自從進來後,一直處於長時間的緊繃狀態。
這時候放鬆下來,每個人都感覺很累,來不及品嚐餃子味道,只想趕緊喫完休息一會兒。
飯桌周圍站着一羣狼吞虎嚥的男人。
謝途擡眼掃視一圈,目光最後定格在雲昭身上。
她是唯一一個端坐在飯桌前的,喫東西的樣子很斯文,慢條斯理的夾起餃子,小口小口喫着。
明顯不餓。
也是,從她包裏那一堆零食就能看出,進來後沒少喫東西。
謝途垂下視線,幾口將盤子裏的餃子消滅掉,“休息時間調整爲四個小時,喫完好好休息補充體力。”
按照外面的時間來算,此時應該已經到了凌晨。
隊員們不是體力上的消耗,而是精神上的疲憊。
更何況,嚮導的體力太差,要保證她有足夠的休息。
“收到!”
段析狀態肉眼可見地變得鬆弛,埋頭將自己那份餃子塞進嘴裏,趕緊抓緊時間找個地方睡覺。
陶浩浩端着小盤餃子來到客廳。
周天奇面朝上被五花大綁的躺在客廳的地毯上。
陶浩浩嘆了口氣,端着餃子,拿叉子一個個往他嘴裏塞,“兄弟,這纔多久沒見啊,你咋就變成這樣了。”
“你這副模樣出去,黎明基地的獎金還會照給不?”
周天奇張着嘴將餃子吞下,趁下一個餃子到來之前,抽空回:“會的。”
他還能交流,只是沒有情緒表達。
陶浩浩喂完他,往段析隔壁沙發上一躺,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雲昭和兔子一起,進入裏面的房間。
十平米的房間,佈置很溫馨。
兔子那把從不離身的狙擊槍,和她的行軍揹包都擺在房間飄窗上面。
兔子盯着那把狙擊槍,神情有些恍惚,“雲昭姐,盛世,究竟是什麼樣子……”
哥哥的犧牲,能等來和平嗎?
“盛世嗎?”
雲昭說:“只要消滅掉污染區,會來到的。”
這裏面的一切都是假象,或許真實存在過,但這不是屬於他們的時代。
舊時代已成遙遠的歷史。
黑暗時代結束。
廢土時代來臨。
外面遍地是風化成沙的土壤,世界早已變得千瘡百孔。
人們不敢離開庇護所。
因爲基地之外的地方,充斥着無數污染區和畸變種。
那纔是他們的時代。
雲昭以前也經常想這個問題,但現在她想通了。
“就把舊時代當作我們前進的目標吧。”
嚮導的體力和耐力比不上哨兵們。
兔子點點頭,大概不想打擾到她休息,之後沒再說話。
雲昭側躺在牀上,她不太習慣與人同牀,本來以爲自己會睡不着,結果閉上眼睛瞌睡就來了。
果然太累了。
通訊儀早已變得黑屏,說是四個小時,其實只能靠謝途通知。
雲昭只覺得自己剛睡下沒多久,便被叫了起來。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紮好的頭髮變得亂糟糟,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明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外面仍是白日,天氣彷彿定格了。
兔子已經收拾妥當,背上行軍揹包,拿起自己的狙擊槍。
她也不催促,站在一邊耐心等着。
雲昭眼神慢慢聚焦,伸手繞到後面解開了發繩,如瀑布般的髮絲散開,落在肩頭。
她視線掃過兔子猶如狗啃過的齊耳短髮。
猜測是兔子剛纔自己動手剪的。
哨兵們衝在前線,時常需要走出基地,長髮不好打理。
雲昭想,她要不要也把頭髮剪短一點?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遭到小青鳥的強烈反對。
小傢伙不能忍受本體頂着一頭被狗啃過的腦袋。
雲昭嘆了口氣,打消了這個念頭,迅速紮好頭髮,跟着兔子一道出去。
客廳裏。
衆人都已經整理完畢,陶浩浩手裏不僅扛着他的榴彈發射器,另一隻手還抓着被捆住的周天奇。
謝途視線掃過隊員們,習慣性做最後檢查。
確認都無事,“走!”
下樓來到大街上。
他們再次搶了一輛車,前往城市邊緣。
開車的依舊是段析。
謝途說:“三個方向,先隨便選一處走。”
段析啓動車子,聲音傳來:“好。”
雲昭坐在後座第一排靠窗,她抽出自己此前在臨時基地畫的地圖,開始記錄他們所有走過的屏障。
她在地圖下方分出東南西北,畫上箭頭,代表他們破開屏障的方向。
找到人的屏障就畫一個星號。
然後進行排列組合,想看看當中有沒有規律。
坐在她身邊的是謝途,無意間瞥見紙上的塗鴉。
愣是沒看懂她在做什麼。
謝途問:“這畫的是小青鳥?”
歇在她頭頂上的小傢伙立即炸了毛。
雲昭停住筆,面無表情地擡頭看他,“是地圖,88號污染區的城市地圖。”
謝途明顯晃了下神,他撇過頭,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區分真正的88號污染區其實不難,換一處屏障,試着找有沒有執念就能知道。”
難就難在,要突破這重重幻象,找到真正的88號污染區。
這些他不說雲昭都知道。
雲昭垂下視線,不願搭理他了,抿着脣繼續剛纔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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