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找過我嗎
這人什麼時候出來不行?
偏偏這個時候出來。
誠心跟他作對。
“沒什麼。”沈少爺非常敷衍,“你聽錯了。”
陳之倦輕眨了一下眼睛,語氣輕飄飄的:“是嗎?”
“是的。”沈少爺繃着臉,燈光照在他臉上,瑩白如玉,他語氣又有點凶地問,“做完了嗎?”
“還差五分鐘。”陳之倦嗓音清淡,他抱着胳膊,漆黑的眼睛盯着沈商年看。
兩人短暫對視幾秒,沈商年率先移開了目光。
陳之倦雖然回國兩個月了,但是這兩個月裏他們之間的聯繫比較少。
隔着三年漫長的時光,曾經的親密無間已經找不回來了。
以至於,連對視都顯得有些不自然。
五分鐘後。
沈商年坐在客廳裏打遊戲,聞到一股很清香的粥味。
他玩的是單機遊戲,所以毫無負擔地丟開了手機,進了廚房。
廚房環境整潔,色調是很漂亮的淺藍色。
陳之倦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一個砂鍋,在砂鍋裏熬着粥。
他本人則是拿着勺子慢慢攪拌着,聽見腳步聲側頭瞥了沈商年一眼。
沈商年盯着砂鍋看了一眼,隨後看了看鍋裏的粥。
他頓了兩秒:“白粥?”
陳之倦拿出勺子,蓋上鍋蓋,言簡意賅:“你發燒了,這個最清淡。”
沈商年平日裏也不是個重口味的人,他“哦”了一聲,“我只是沒想到你廚藝這麼好。”
陳之倦垂着薄薄的眼皮,漆黑纖長的睫毛擋住了眼裏的情緒,他抿了下脣,“國外的飯不是很好喫,都三年了,怎麼着也要會一點了。”
沈商年對陳之倦會做飯的這個興味忽然減去了。
他直起身,正準備出去。
“沈商年。”
身後響起陳之倦的聲音。
沈商年停頓住,他原地罰站兩秒,緩慢回頭。
男人一手撐着竈臺,他逆着光影,帽衫的袖子往上折了兩下,身形清瘦頎長。
他向來都是一個冷淡的人,像是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一樣。
此時難得帶着些執拗地問:“這三年,你來找過我嗎?”
沈商年咬住嘴裏的嫩肉,緊緊咬住。
收斂住情緒後,他繃直脣角,維持着面上的平靜,“沒有。”
沈商年又抱着胳膊,臉上帶着點兒嘲諷的笑意,“我又不是賤,你當時都罵我臉上了,我還要上趕着去找你嗎?”
漫長的沉默後,沈商年表情寡淡,扔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做完就趕緊滾。”
沈商年在沙發上拿起手機就直接回了臥室。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房間裏一片安靜。
陳之倦已經走了。
房子顯得空蕩蕩的。
他盛了碗粥,拿着勺子,喝了一口。
其實就是很普通的家常味。
溫溫熱熱地從嘴裏到胃裏。
沈商年本來不太餓,最後喝了兩碗。
沈商年許久沒有生病了,這發燒加感冒愣是一個星期纔好。
他這一週都窩在家裏,拒絕了不少狐朋狗友的邀請,圈裏那羣二世祖都說年哥要從良了。
孫鶴煬特意打來電話問候。
彼時沈商年正翹着二郎腿思考準備什麼禮物給徐若顏。
“年哥,你從良了?”
沈商年嘖了聲,“誰傳的謠言?”
他吊兒郎當地回答:“浪是一輩子的事,牙老掉了都阻擋不了我。”
孫鶴煬肅然起敬:“不愧是我們年哥。”
沈商年平常就喜歡被人捧着誇着,此時心情很好地說,“有沒有什麼好的理髮店推薦?”
孫鶴煬愣了一下,“最近不是有個網紅理髮店很火嗎?”
“是嗎?”沈商年問,“地址在哪?”
孫鶴煬如實回答。
“太遠了。”沈商年說,“我今天晚上就要去。”
孫鶴煬:“我微信推給你吧,你要換髮型嗎?你現在這樣其實就挺帥的。”
“不是,染個頭發。”沈商年琢磨了下,“我現在去,你幫我跟那邊預約一下。”
“行。”孫鶴煬先應了一聲,隨後又問,“你受什麼刺激了?怎麼突然開始染頭髮了?”
沈商年平日裏雖然浪,但是浪得非常正經。
舌釘脣釘刺青從來不做,以前打過耳洞,已經很久沒有戴耳釘了。
頭髮也沒染過,一直都是媽生黑髮。
他嘖了聲,“我爸他老婆馬上過生日了,給她準備個驚喜。”
孫鶴煬打心底爲徐若顏默哀兩秒。
沈商年開車到理髮店的時候,下午四點。
等他染完頭髮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孫鶴煬來找他喫夜宵,說是附近新開了一家餐廳,在網上特別火。
孫鶴煬來的時候,沈商年坐在理髮店的休息椅上,長腿交疊着,低頭打遊戲。
休息區的燈光比較暗,他身後是一大片鏡子,外面的闌珊燈火照進來,黑色衛衣淺藍色牛仔褲勾勒出他瘦削挺拔的身形,一頭近乎於漫畫人物的白毛,低着頭打遊戲時,挺拔的鼻樑,弧度漂亮的下頜,堪稱精絕。
孫鶴煬愣了兩秒,隨後坐過去,“這新發色,挺帥啊。”
沈商年長相一直都偏韓系,五官很乾淨很簡約,合在一起非常帥,非常戳年輕女孩的那種帥。
他在休息區坐了十分鐘,那邊兒的小助理已經送了三次零食,兩次水了。
“謝謝。”沈商年頭也不擡,瘦長的手指敲着手機屏幕,“到高地了,再等兩分鐘。”
“好嘞。”孫鶴煬應了一聲。
孫鶴煬說的這家網紅店其實是一家火鍋店,晚上九點了都還人滿爲患。
店裏環境很清幽,每個座之間前後都隔着架子,沈商年和孫鶴煬的這一桌在門口,靠着窗戶。
沈商年最近作息不太規律,今天下午兩點才醒,醒來啃了一個麪包,就沒再喫什麼。
他現在餓得能吞一頭牛了。
孫鶴煬一直在回消息。
沈商年悶頭吃了十分鐘,等有了飽腹感的時候,纔想起關心他的好朋友。
“你有情況了?”
“什麼?”孫鶴煬擡頭,沒明白過來。
沈商年挑挑眉,看了一眼他的手機:“你手機一直響。”
“想多了。”孫鶴煬一言難盡道,“是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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