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等候
“你是說，剛纔看到你媽媽了？”蘇錦繡驚訝問道。
咕咕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前面正在開車的柳南風聞言，也在路邊找了個位置停下了車。
“你確定沒看錯？”柳南風回過頭來問道。
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爲這麼多年沒見，對方變化肯定非常大，咕咕沒變，是因爲她特殊。
咕咕聞言，再次猶豫起來。
剛纔她覺得對方就是媽媽，不過此時被這樣一問，也不確定起來了。
…………
“爸，你看着點媽，千萬別讓她幹什麼傻事。”段小海滿臉無奈地向段大成道。
段大成同樣身材消瘦，但是穿着得體，看起來比王紅梅年輕些許。
“知道了，你去吧，你媽不會有事的。”趙大成擺擺手，心中長嘆一聲。
自從孫女出生以後，就再也沒發病的王紅梅，怎麼就又發病了，心中很是無奈。
至於王紅梅所說的話，他們是一句都沒信。
這都過去多少年了，段小蘭要是還活着，不說嫁人，那也是個大姑娘了，怎麼可能還是她口中那個小小的，肉嘟嘟，白嫩嫩的小姑娘呢？
“小蘭，是小蘭，小蘭一定是回來找我的……”
王紅梅坐在店門口，呆呆地看着馬路對面。
馬路對面是一個長長的圍牆，圍牆後面是個有些年頭的小區。
小鎮的格局早就變了，已經看不出一點當年的模樣，但是王紅梅知道，那裏就是當初女兒被洪水沖走的地方。
她看着這裏被拆掉，看着新的建築被建起，又被拆掉，又被建起，最終纔是這個小區。
但是無論如何怎麼變化，她都記得這裏。
很多時候，她做夢夢見女兒站在馬路對面向她招手，大聲喊着媽媽。
清醒的時候，她也告誡自己，女兒不可能還活着。
但是人嘛，總抱着僥倖心理，萬一呢，萬一女兒還活着呢？只要還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好……
但是發病的時候，她覺得女兒一定會回來的，所以她要在這裏等着，女兒還那麼小，她不認識回家的路……
這些年，段家其實已經習慣了王紅梅這番模樣。
雖然她精神有些不正常，但是不哭不鬧，更不傷害人，唯一的問題，就是不管在哪裏，都會趕回來，守在女兒被水沖走的地方發呆。
所以只要找不到人，來這裏就對了，所以也很是省心。
而他們自從在馬路對面買了這套門面房以後，就更加不太擔心了，她既然喜歡守着，那就讓她天天守着，反正待在店裏，曬不到淋不到的。
“爸，你說，我妹妹她有沒有可能還活着啊？”段小海坐在收銀臺後面跟段大成閒聊。
“那麼大的水，你妹妹還那麼小……”
想起女兒，段大成心裏也是一陣難過。
因爲頭胎是兒子，所以二胎是女兒的時候，就格外稀罕。
段大成對女兒的愛，那是一點不比王紅梅少，他記得那時候，他幹木工活休息的時候，經常喜歡用木頭給女兒做些小玩意。
“要是當年我媽先救的是小蘭就好了。”段小海幽幽嘆了口氣。
“別說這樣的傻話，救誰，你媽這一輩子都過不去，算了，你回去幫麗麗弄午飯去吧，這裏有我看着就行。”段大成有些不耐煩地道。
他不願意提起這個話題，因爲他知道，這個問題，選誰對不對，選誰又都對，沒有答案的。
“那行，等中午的時候，我們兩喝一杯。”段小海聞言，轉身往樓上去。
小鎮上臨街的門面房，都是兩三層高，除了一層作爲門面外，二三層就是住家，段家也不例外。
不過很快，段小海就抱着女兒下來。
“鹽沒了，我去買袋鹽回來。”
“還是我去吧。”見段小海抱着孩子，段大成起身道。
段小海聞言也沒拒絕，因爲買鹽就在前面不遠的一家超市。
他們家雖然也開店，但是賣的都是菸酒，另外還賣一些醬菜，這些都是他媳婦趙麗麗自己做的，味道還是相當不錯。
段大成走到店外面，立刻感覺到一股熱浪，雖然已經十月份，但是天氣依舊熱得厲害，看着天空那巨大的洞，不由得有些感慨。
開始的時候，的確引起大家的恐慌，但是慢慢的日子也就照常過，一點影響也沒有。
他所在的鎮子叫三堡鎮，過去打仗的時候，這裏是一處要道，因此建了三座碉堡，解放後，四里八鄉聚集在這裏做買賣，慢慢地形成一個集市，最後形成了一個鎮子。
但是因爲鎮子建的時間不長，人不是很多，小鎮也很小。
但是每天趕集的人很多，不過此時已經中午，人都已經回家去了，路上稀稀疏疏的，有急急往家趕的買菜人，也有挑着空籮筐的賣菜人。
段大成掏出一根菸給自己點上，因爲家裏有孩子，不方便吸菸，所以一般他都是到外面來抽。
這也是爲什麼他要來買鹽的原因之一。
“阿生，給我拿包煙。”段大成走進街尾的一家小店道。
“要加碘的，還是要不加碘的？”
“加碘的。”
其實在街上還有一家更大的超市，段大成之所以到這裏來買，是因爲距離遠些，夠他一根菸抽完。
拿着買好的鹽，段大成走到店外面準備往回走。
剛走幾步路，就見前面有一行人。
對方穿着光鮮亮麗，男的帥，女的美，氣質更是絕佳，這樣的組合，在鎮上是極其少見，他不免多打量了幾眼。
以前他也是做生意的，見過不少的人，但是從未見過如此高顏值的男女，特別幾位女子，視之一眼，就覺驚豔無比，感覺不似等閒人。
不過也因此，他也不敢多看，打量了幾眼，就收回了目光。
這一行人，自然就是柳南風等人。
咕咕雖然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她的媽媽，但卻提醒了柳南風，他解析了一下空氣之中殘留的一些信息，發現可能性非常大，所以一路追蹤到三堡鎮。
而當段大成打量他們的時候，柳南風等人也注意到他，不過只看了一眼，也沒在意。
唯有和小鯉魚手拉着手的咕咕，仰着脖子，呆呆看着從身邊走過的“老爺爺。”
記憶在這一瞬間再次被喚醒。
咕咕鬆開小鯉魚的手，呆呆走上前，把自己的小手塞進對方垂落的大手之中。
小鯉魚剛想說話，卻被旁邊蘇畫眉一把給捂住小嘴。
段大成感覺掌心中忽然一陣柔軟，不免有些詫異，低下頭看去，迎上一張可愛笑臉。
等看清這張臉，他感覺腦袋嗡的一下，一陣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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