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殘酷的真相
顯然，雖然有燕赤霞前去解救夏侯劍客，但對方依然死在了女鬼手中。
二人爭鬥了這麼多年，不是好友但卻勝似好友，大怒之下燕赤霞也是不顧與先前的約定，與樹妖大打出手起來。
“阿彌陀佛，燕兄節哀順變。”
葉晨也是默唸了一聲佛號，安慰了對方几句。
“嗯？”
突然，卻見燕赤霞神色一變，像是發現了什麼，湊到寧採臣身旁，鼻子微微抽動“書生，你昨天晚上做什麼去了，怎麼身上有股很濃的鬼氣，不是警告過你了麼，這地方很危險，你最好在今晚之前離開這裏！”
“我……我昨天什麼也沒做，就在樓上睡覺。”
有些心虛的寧採臣，不敢將聶小倩的事情透露出來，只能低着頭道。
“寧施主，貧僧也要勸你一句，人鬼殊途。”
一旁的葉晨，也是幽幽道“你和昨夜那個女鬼，是註定沒有好結果的。”
“女鬼？”
到了此刻，寧採臣哪裏還不明白，自己昨夜與聶小倩的事情，已經被燕赤霞和葉晨發現。
不同的是，燕赤霞是因爲寧採臣身上的鬼氣，推斷出他昨夜大概是與什麼鬼物有過接觸，而葉晨卻幾乎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小倩姑娘她不是女鬼……她就住在這蘭若寺後面不遠處的地方，之前還邀請我去她家……”
“她真是這樣說的？”
聽到寧採臣的話，燕赤霞也是反應了過來，想到好友夏侯劍客的慘死，也是樹妖姥姥手下某隻女鬼所爲，冷笑道“這蘭若寺周圍，全是荒郊野嶺，哪來的什麼人家，而你說的樹林後面，是一片亂葬崗……你說的小倩姑娘她自稱住在蘭若寺後面，除了是女鬼還能是什麼？”
“我不信，你騙我……”
寧採臣搖頭，極力反駁，臉色卻是慘白無比，一副得知了真相卻是難以接受事實的樣子。
“好，那你跟我來……”
燕赤霞皺眉，心中也是有些惱火寧採臣的固執，手掌一抓，便像是拎着小雞仔一樣，提着寧採臣的肩膀朝着後院的方向走去。
而葉晨也是嘆了口氣，身形一晃，跟隨在二人的身後。
“你自己看！”
在燕赤霞的帶領下，一行三人繞過一片密林，來到了寧採臣口中的蘭若寺後方，赫然是一處雜草叢生，枯骨隨處可見的亂葬崗。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燕赤霞順勢鬆手，寧採臣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茫然。
“法海大師！”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寧採臣也是將目光投向了葉晨，顫聲道“請你告訴我，小倩她……真的是鬼嗎？”
“是與不是，寧施主你心裏不是已經很清楚了麼？”
葉晨淡淡道。
“是啊，我早該想到的。”
寧採臣不笨，他只是一廂情願的自欺欺人罷了，畢竟在蘭若寺這種地方，又怎麼會有什麼千金小姐，在後院涼亭內撥絃弄琴，大半夜的吸引他前去一探究竟呢？
“我明白了……多謝二位提醒。”
隨後，寧採臣也是失魂落魄地回到蘭若寺之中。
“哎，這書生，也是個可憐人。”
注意到寧採臣的神色，燕赤霞有些感慨道。
“紅塵俗世，世間情愛紛紛擾擾，幾多癡男怨女……而誰又能輕易看破這層迷局呢？”
葉晨點頭，意味深長道。
“燕兄？不知對於這樹妖姥姥，你瞭解多少？”
“嗯？”
燕赤霞一愣，詫異道“莫非，法海大師要對這樹妖姥姥下手？”
“正是。”
葉晨點頭，毫不猶豫道“聽聞這樹妖在蘭若寺周圍，豢養了許多女鬼，命她們勾引過路的旅客，然後吸乾這些人的精血供自己修煉，此等行徑已經無異於步入了魔道，自然是天理難容！”
燕赤霞恍然。
他險些忘了，面前這位法海大師的名號，可不僅僅是在信徒之中口口傳頌，便是在修道者的圈子裏，一向也是嫉惡如仇，時常去天下間降妖除魔的存在。
換而言之，若是葉晨面對樹妖姥姥還能無動於衷，那可才真是奇怪呢！
“實不相瞞，我來到這蘭若寺的時間也不算長，就連那樹妖的本體是什麼，也不清楚，只知道它因爲某種原因，只能以化身出現，纔會網羅了那麼多女鬼，而這樹妖知道奈何不了我，才與我約法三章，互相不干涉，但我卻知道，終有一日，那老妖會找機會向我下手……”
燕赤霞道。
事實上他自己心中也很清楚，雙方之間的平衡，不過是處於相互忌憚和戒備，一旦樹妖姥姥摸清了自己底細，二者總會有交手的一天。
…………
另一邊，寧採臣也是在廂房之中，整理着賬簿。
而在下方，幾隻乾屍也是感受到活人氣息，正以一種極爲緩慢地速度，朝寧採臣所在的位置靠近。
“吧嗒——”
不經意間，硯臺被寧採臣碰掉，在地上滾了幾圈，徑直掉進了一處縫隙之中。
原來這蘭若寺後院廂房，一共是有兩層，上方乃是廂房，而下面卻並不是住人的地方，而是用來放置雜物，不過卻同樣已經廢棄。
而那些乾屍，如今也都藏匿在下面休憩。
“咯吱，咯吱——”
順着腐朽的木梯，一步一步來到下方，眼前的景象也是令寧採臣皺眉。
“咳咳，咳咳咳——”
稍一轉身，一陣塵煙四起，寧採臣下意識地退後幾步，卻十分湊巧的躲開了暗中偷襲的一隻乾屍。
“咯咯——”
幾隻乾屍仍不死心，繼續朝寧採臣靠近。
他們早已沒了神智，僅憑着幾分殘魂苟延殘喘，又怎麼會放過寧採臣這樣一塊到了眼前的肥肉？
“咔嚓。”
伴隨着一陣沉悶的響聲，以及一聲驚叫。
卻見寧採臣不知怎麼，摸到了窗沿，將陳舊的木窗推開，耀眼的陽光將屋內照得通量，幾隻正要偷襲的乾屍也是躲避不及，當即飛灰煙滅，僅剩下一大團的屍油。
“啊，找到了——”
而寧採臣卻毫不知情，不知自己無意間躲過了一劫，撿起地上的硯臺，回到客棧之中繼續奮筆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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