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佔有

作者:靳澄周思雨
等我醒來的時候,靳澄已經走了。但外頭的餐桌上留了一碗白稀飯和一張紙條:給你請假了。這稀飯吃了,然後吃藥。

  我手一抖,驚的差點要把整個碗給弄翻了。睡了一覺清醒許多的我,衝進了房間,抓着手機跑出來,先給稀飯拍了兩張照片。

  這是靳澄做給我的稀飯呢。儘管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稀飯,也值得紀念。

  就算這碗白稀飯什麼味道都沒有,我喫進嘴裏也還是覺得很甜蜜、很幸福。

  當天我就退燒了,而且已經迫不及待明天要見到靳澄了。

  可是當我隔天見到靳澄的時候,卻只覺得老天是否在和我開玩笑。又或者是昨天那個溫柔的靳澄只是我自己腦補出來的。我終於發瘋了嗎?

  靳澄恢復了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原本他走路已經會慢下來等我,但這次卻又開始走得飛快。「靳澄,靳澄你等等我。」我喊着,不斷試圖趕上他,「你怎麼了?」

  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關你什麼事?」我心裏一陣慌亂,伸手拉住他,「靳澄,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和我說好嗎?」

  但靳澄只是將我甩開。

  進到了教室,子孟看到我一臉失落的進來,「怎麼了?」她捧着我的臉,「是不是腦袋燒壞了?」我搖搖頭,扁着嘴,心底難過又不知道怎麼表達。

  「靳澄的事?」子孟問,拉着我到旁邊坐下,「他又怎麼了?」我把頭靠到了桌上,「子孟,我以爲我們之間有可能。」

  子孟拍拍我的頭,「傻瓜,全校有多少人喜歡靳澄啊。不過他不喜歡你,你也不用太難過。天崖何處無芳草,幹嘛單戀一枝枯枝呢?」

  子孟把靳澄給比喻成了枯枝,讓我終於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過了一天,我用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思考。我的脾氣大概就是這麼倔,我還是不願意放棄。我告訴子孟,子孟只說:只要去走你不會後悔的那條路就好。

  前幾天靳澄問我的問題:「你到底看上了我什麼。」我承認我的確對靳澄瞭解的不深,但我還是想了解他。他不可能毫無理由的又突然對我惡劣起來……一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我想要告訴他,我想要了解他。我想要請求他給我機會。我不管這是不是我一意孤行,我不管我是不是愛的犯賤。畢竟我喜歡他……在我喜歡上他的那一刻,我就什麼都輸了。

  但我今天到圖書館,卻沒有見到靳澄。

  我原本想打電話給靳澄,但我卻覺得他不會接我電話。想了想,我利用了在校慶那天,丁閔敬給我的line。撥了通話給他。

  電話接起的那一刻,我也不等丁閔敬說話,開口就像機關槍一樣的說了起來:「你好,我是周思雨。我想問問你,你知不知道靳澄在哪裏?」

  丁閔敬的聲音有點驚訝,「等等……」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然後他說:「靳澄的書包還在,應該還在學校吧。」

  「謝謝。」我掛斷了通話,心中有了一個地點。

  就是上次的美術教室。那裏平時放學總是空無一人,而不知道爲什麼,靳澄看起來似乎有那間教室的鑰匙。

  我在昏暗的美術教室裏,看到靳澄坐在素描時會用的圓椅子上。在黑暗當中,他的眼睛卻象是在發光。

  鬆了一口氣,我緩緩朝靳澄的方向走了過去。靳澄在看一幅畫,我的眼睛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後,發現那幅畫就是我高一時畫的。

  滿天紛飛的粉紫色花雨,靠在大樹旁沉沉睡着的少年。

  「靳澄。」輕輕的,我開口喊他。我知道他注意到我來了,只是他沒有轉頭看我。「靳澄,聽着……我不知道你怎麼了,但有些事情我一定要……」我止了聲,因爲靳澄開口打斷了我「我最喜歡這畫。」

  我等待他繼續說。

  「我是剛升高二的時候看到的。」他難得說這麼多話,他的音頻很低,我很喜歡他的聲音。每次他說話,我都希望可以聽他說得更多。

  「你看這場景……多美……那是我沒辦法觸碰的……地方。」他低聲道,我雖然不太明白,但只覺得心隱隱的在抽痛。

  「不是的。」我喊道:「靳澄,靳澄……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腦子一片混亂「我想了解你。靳澄,你問過我知道你的什麼,我的確知道的很少。但我想要了解你……」

  我一步一步朝靳澄的方向走去,「靳澄,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好不好,求你了。」我抓住他的衣角,就像上次在陽臺想要攔住他一樣,「我雖然……數學不好。但你跟我說,我一定認真聽。我一定能懂……告訴我吧。」

  「你能懂什麼?」靳澄甩開我,往美術教室門口走。我往他前頭跑,手一伸,就像我第一次和他告白那天的場景,簡直一模一樣。

  「你不告訴我,我怎麼能懂?」第一次對着靳澄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靳澄顯然也不高興了,「你告訴我你憑什麼……你說能懂就能懂得嗎?少自以爲是了,你以爲你是誰?你憑什麼要這樣佔據我的心思。」

  靳澄吼的很大聲,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這樣。他不是冷冷地說話,就是不耐煩。就算不高興了,也沒大吼成這個模樣。

  然後我的腦袋好像不會運轉了。我思考着他剛纔說的話,越想,我眼睛睜得越大。火氣都消了下來,我顫抖着開口,卻無法控制臉上的表情,想要微笑,「靳澄,你很在意我嗎?」

  我的問句纔剛出口,頭上就有個高大的影子欺身壓了上來,然後有個柔軟的東西觸碰到了我的嘴chún。

  感覺到了炙熱的氣息噴到了自己臉上,我的腦袋似乎纔開始運動。看着眼前我喜歡了這麼久的臉,突然靠的比以往都還要近。

  靳澄長長的睫毛閉着,甚至能觸碰到我的臉,有點癢。

  我被吻了。

  分析完了現在的情勢,我才確定了這件事情。我的內心鼓譟着,這是一個月以前的我完全不敢去想象的事情。我甚至思考着現在到底是不是作夢。

  緩緩的,靳澄離開了我的chún。

  我擡頭看着他,他也低頭看我,撐着手臂把我困在他的雙臂中間,接着開口了:「我……作了一個夢。」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猶豫了一下他希望我回復他的話,然後我回應:「什麼……夢?」

  他微笑,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心臟好像要被捏起來一樣的讓我覺得難受。

  「你。」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覺得整個耳朵都麻了起來。我看着他,溫柔地問:「夢裏的我……做了什麼?」

  他的眼睛象是染上了某種色彩,那象是我未曾接觸過的領域,然後他開口:「你……裸着。」他的嗓音讓我整個心都跟着顫抖,幾乎要秉住呼吸聽他繼續道:「在牀上,而我……」

  「狠狠的佔有了你。」

  「我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誰讓你當初硬要生!」一陣怒吼,加上玻璃砸個粉碎的聲響,靳澄將自己捲縮在房間的角落。他知道爸媽又在吵架了。

  爸爸的罵聲、媽媽的哭聲、東西破碎的聲響充斥着靳澄整個童年。然後他八歲的時候,爸媽離婚了。爸爸爲了爭一口氣,打官司把他的撫養權要了過來,但其實卻一點也不想要他。

  沒有媽媽可以打,爸爸就打他。肚子餓了想喫東西也打、功課要簽名也打,只要他覺得靳澄妨礙到他了,煩到他了,他就打。

  爸爸很聰明,他都打在衣服穿起來會遮住的地方。一直到他十歲,靳澄終於鼓起勇氣,趁爸爸不在的時候撥了一通電話,給警察。

  他以爲這樣媽媽就會來接他離開,但沒有。媽媽被爸爸bī瘋了,早在半年前就進了jīng神病院。靳澄長得和爸爸很像,以前親戚們總說,靳澄跟他爸爸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所以當他試圖到醫院探望媽媽的時候,卻在尖叫與哭泣聲當中被趕了出來。額角還被扔過來的鬧鐘給砸中了。

  他的撫養權最後落到了阿姨的手中。阿姨失去過孩子,所以對他很好。他也試着去接納新的家庭。

  他現在有對他很好的新爸媽、有自己的房間、喫得飽穿得暖。但他卻越來越沉默,直到上了高中,他已經不再主動跟他人說話。

  然後他在高二的某一天,去買水的路上,被一個同年的女孩給攔了下來。

  「我喜歡你!」

  他就是在那天,遇到了周思雨。

  如果以前有個人告訴他,在幾年後的某天你會遇上改變生命的那個人,他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他以爲周思雨會和其他女孩一樣,被他冷漠的話語給嚇跑。他並沒有興趣去照顧一個人的情緒。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周思雨在第二天的放學跑來圖書館,坐到了他面前。「嗨,靳澄。」她那輕輕的,帶點鼻音的嗓音道,她將自己的臉大部分都藏在參考書後面了,「我是周思雨。」

  周、思、雨。

  那天,靳澄是徹底記住了這個人了。但當時的他只是嫌她煩,她想要和他一起上下學,他就走得飛快,讓周思雨bī不得已一定得用小跑步的方式才能夠追上他。

  他丟掉了她給的運動飲料,他討厭人羣的目光,也討厭她就這樣跑到了他班上。討厭她貿然地接近他。

  他以爲自己這樣的舉動應該足以把周思雨嚇跑了。但沒想到,當天放學,他還是見到了那個女孩,顛顛地跑到他的對面坐下,「我不說話。」她露出一個近似討好的微笑,「我就安安靜靜的做題。」

  但在那女孩炙熱的目光之下,他還是答應了教她數學。每天教她一題。

  晚餐,阿姨煮了馬鈴薯泥和烤jī腿。喫着晚餐的同時,阿姨問他:「在學校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他猶豫了一會兒,搖搖頭,「沒什麼有趣的事情。」阿姨看起來有點失望,但只是輕輕一笑,「是嗎?」她嘴角微彎說道:「希望你可以早點碰到讓你覺得一天都很開心的事情。」

  其實……有一個。但那不有趣,也沒有讓他特別開心。只是遇到了一個特別的人而已。

  「早安!」那帶着點小鼻音的聲音響了起來,靳澄不需要轉頭就知道是誰了。周思雨帶着滿臉的笑容靠了過來,就抓在他握着的吊環旁邊。

  周思雨很喜歡說話,這件事情在他認識她第二天的時候就意識到了。就算自己一句話都不回她,她也可以自己一個人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沒了。

  她一個勁的抱怨她的弟弟,這一次靳澄已經不想要花費力氣去阻止周思雨說話了。這個女孩總是有千百個理由讓自己的話題延續下去。

  爲什麼她可以在他這樣對待她之後,還這樣子義無反顧的貼上來呢?靳澄在周思雨沒注意到的時候,側頭看了一眼對方,周思雨笑起來,臥禪往上擠,會讓她的眼睛瞇成縫縫。

  「體育課不用再幫我送水。」在周思雨要前往自己的教室之前,靳澄轉頭忍不住說道。他自己其實也不確定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意思。

  那天放學,天公不作美,下雨了。看周思雨就是沒有帶傘的樣子,靳澄原本真沒打算管她的,但那嬌小的身影就這樣往他的傘下鑽了進來,甚至理所當然地和他說:「反正我們都要去捷運站,一起撐一下吧。」

  他不喜歡她就這樣硬是闖進來,他不擅長去面對人羣。就連唯一能稱得上是朋友的丁閔敬,其實也保持着一個距離。

  但她總是打破他與他人畫的界線。甚至無視那個界線,直接踏入他的世界當中。那時候他對於周思雨的感覺,或許是害怕的。他怕自己設定好的保護罩被打破。

  害怕他隱藏的那個不想被人發現的地方,會被周思雨給看到。

  或許當她鑽入他傘下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離開,想要將她推開,想要離她遠遠的,讓她再也不能靠近自己。但不知爲何……他沒有這麼做。

  而當幾年之後看回來,他不禁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

  靳澄自己能感覺的到,他開始習慣周思雨的出現。他讓她就這樣待在他身邊,甚至給了她電話號碼,就害怕她有事情無法聯絡到他。

  早上一起上學、體育課時她會默默坐在那裏看着自己,偶爾對上了眼,她就興高采烈地對着他揮手。圖書館的自習時間,他習慣看她將自己半張臉都埋在書後頭,然後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說:「我解出來了,謝謝你,靳澄。」

  明明是當初自己排斥的事情,但習慣就像一個毒瘤,一旦種下了,就無法輕易拔除。那天他沒有在捷運上見到周思雨。她沒有聯絡他,沒有告訴他,她沒有來的原因。會是什麼原因?各種想法忍不住從他腦海中竄出。一直到她到圖書館來,他才放下了一整天都懸着的心。

  然後他的內心一個咯登,他剛剛……在擔心她嗎?

  周思雨告訴他,她和一個阿姨在找錢包,甚至還去了那個阿姨家。周思雨一吐出這句話,誘騙、拐賣、詐欺、強jiān,這些名詞第一秒竄進了他的腦海當中。

  現在他可以確定了……他確實在擔心她。

  「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很可愛的小妹妹呢。」晚餐時,阿姨告訴他:「我以爲我的錢包不見了,她幫我找了快一整天。」

  靳澄一聽,猛地擡頭,這劇烈的反應把他阿姨也嚇了一跳,忍不住問:「怎麼了?」

  「啊……不……沒事。」靳澄又將注意力擺回晚餐身上,

  習慣的毒瘤讓靳澄狠狠的見識到了威力。校慶準備的時間,周思雨以班上活動爲優先,缺席了圖書館的自習。她跟他傳了訊息,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悅。

  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有了這樣的情緒。

  他開始不喜歡她在談話當中提到男生的名字,他不習慣在放學後的自習時間少了那帶點撒嬌味的,「靳澄,這題我不懂。」,他開始注意自己手機的訊息,等待周思雨給自己發來的消息,即使他從來也沒有回過。

  他不懂,更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爲何有如此大的變化。一直到校慶結束的那天,那是他們第二次撐傘走到捷運站。

  其實一班很早就放學了,但是他硬是在門口多站了三十分鐘。就爲了等周思雨出現。他以前從來沒有等過她。但這次他想等,甚至是……如果她沒有出現,他或許就不想離開學校。

  當看到她出現的時候,他內心某個地方,就象是被填滿了。

  這次,他主動將傘撐了起來,在女孩訝異的目光下,他逃避掉了目光,bī迫自己直視前方,只回應對方兩個字,「走了。」

  若是說,經過這樣。靳澄還是無法肯定自己的心情,但當天晚上他就確定了自己對周思雨的想法。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裏,那女孩躺在牀上,用棉被包裹着自己。這次她沒有說話,只是對着他微笑。接着她開始一點點地拉開包裹自己的棉被,逐漸露出的是她肩膀、xiōng、腰以及臀。

  「靳澄。」她那帶了點鼻音的nǎi音輕輕響起,「我不懂,你教教我吧。」

  他喜歡她……認知到了這件事情,靳澄一從牀上睜開眼,只覺得世界好像突然變了。和昨天不太一樣了。

  他清理掉牀單上昨夜遺留下的痕跡,還刷了褲子。這是他第一次想要見到對方。明明曾經排斥到習慣到現在……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依戀了對方。

  渴望聽到對方的聲音。沒有一次這麼渴望。儘管知道今天是星期日,但還是想要去見對方。想要星期一趕快到來。

  或許是魔咒吧,上次的雨天過後。靳澄病了,這次換周思雨病了。遠遠得看她從座位上站起來,腳步就相當的不穩。當他趕到她身邊的時候,她就正好絆了一下跌倒了。

  幸好他還來得及在周思雨把車廂砸出一個大窟窿之前,把她拉住。

  從他第一次見到周思雨,女孩就是一直相當有活力的。每次見到他都是興高采烈地揮着手,喊着他的名字。從來沒有一次這麼虛弱。

  當他握住她的手臂,他明顯感覺到他透過皮膚的接觸,指尖感受到的熱度。

  周思雨發燒了。顯然,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表達自己心意的時間。他帶她看了醫生,送她回家,給她煮了稀飯。

  給她煮稀飯的時候,靳澄的腦海中還不斷重播着,周思雨一臉茫然地解開自己的制服釦子的模樣。讓他覺得房間的溫度又上升了一點。

  那天晚上,他又做夢了。

  這個夢裏依舊有她。

  有周思雨。

  她穿着制服裙子,拉着他的手,讓他替她解開制服的釦子。靳澄的手微微顫抖着,緩緩接近周思雨,一直到觸碰到她的身體的時候……畫面變了。

  周思雨的身體裸露着,身上是深淺不一的傷痕。青青紫紫的,看起來就疼。周思雨在哭,用她特有的那帶點鼻音的聲音,輕輕地哭泣。

  靳澄低頭一看,手一抖,放開了他原本握在手中的東西。

  那物品匡當一聲砸到了地上,聲響異常的尖銳,像一把刀一樣的劃過了靳澄的心。

  那是一根沾了血的bàng球棍。

  「不是的。」他向前一步,他試圖解釋,但周思雨看着他的表情卻充滿恐懼,「不要過來。」她尖叫:「你就只知道對我使用bào力!你就和你爸爸一個樣!」

  靳澄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全身都在顫抖。他的腦袋裏不斷的迴響着自己兒時的哭泣聲、媽媽的尖叫聲、爸爸的咒罵聲。

  他被媽媽用充滿恐懼的眼神看着,用鬧鐘砸傷了額角,他聽到媽媽又哭又鬧的喊着:「那個人……他就跟那個人一樣。不要……快把他帶走。我不想再看到他。」

  靳澄顫抖着摀住自己的臉,他身上流着那個人的血。他是那個人的兒子,他未來……說不定也會對周思雨做出一樣的事情。

  他就只想要一個默默的蹲在黑暗中,舔拭着傷口。不想要再奢望,會有一份平等的愛,不想要想着,周思雨對他是怎麼想的。

  「靳澄,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好不好,求你了。」

  「我雖然……數學不好。但你跟我說,我一定認真聽。我一定能懂……告訴我吧。」

  「你不告訴我,我怎麼能懂?」

  「靳澄,你很在意我嗎?」

  儘管他再怎麼逃避,再怎麼想辦法傷害她。她還是追了上來。她細柔的嗓音就像那幅畫。

  那幅他在學校畫展上偶然看到的畫作,其實周思雨不知道,他在更之前就已經曉得了她的名字。並且他也不斷地再想象她的模樣。

  那粉紫色花瓣飛舞在空中的模樣,和周思雨一樣,是撞進他生命中的一道炙熱的光。

  黑白兔:讓所有覺得靳澄莫名其妙的人瞭解一下靳澄的心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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